第三章 保伦斯兄弟
克莱尔带着征兵令,欢天抢地的在绿色的草原里,放飞着他的梦,那是圣天祈祷的结果,是信仰的力量,将青春献给帝国是无上的荣耀,现在他已经迫不及待的想告诉哥哥,这份荣誉降临到幸运的他的身上了,他要亲口告诉哥哥,他是他的骄傲和榜样。
克莱尔跑过草场,像是春天的风一样,快的可以瞬间把世界吹绿。“哥。。。哥,费得!你被......军团录取了,!”他跑着,喊着,颠簸的路途将它的话语颠的破碎,但是还是如晨钟暮鼓般的引人瞩目,草场上的人们停下了工作,都注视的看着克莱尔的兴奋劲,同时他们有些默默的低下头去,那是因为他们有家人在战争中死去。克莱尔的呼喊,引来了一大群孩子跟在他屁股后头的追逐,远处是茫茫的初春的草原,宽广的像是一片浅绿色的海洋,长长的风带着人们的呼喊飘荡在草原上,传的很远很远。克莱尔站在一处高坡上朝着底下的草场大声的呼喊,那绿色的飘带带着声音的信息飘向远方的地平线。清幽幽的草场里开始没有什么动静,但是没一会儿,一匹黑色的长鬃马从那一片纯绿中一跃而起,在宽广的云天下一声长嘶,而那骑在马背上,单手勒紧缰绳,头系亚麻布条,一副草原猎户打扮的金发碧眼的年轻人比这马更加显得英武雄伟。“什么事情?我的小兄弟”马上的汉子朝着克莱尔问道,毫无疑问,他就是甘云草原的骄傲,被称为“西坦图亚飞鹰”的费得.保伦斯。克莱尔明显是十分的崇拜和尊敬自己的哥哥,在没有父亲的他看来,大哥已经代替了父亲在他心中的地位,他就是自己心中英雄的活化身。他压抑了一下自己激动的心情,递给费得那卷羊皮军令,费得略微的看了看,就将它卷起塞入怀中,然后一把将克莱尔拉上马背,向着山脊那边的家策马而去。
“大哥,为什么你被录取了骑士军团一点也不开心啊?”克莱尔在马背上回身问抱着他的大哥,眼里是不解的疑惑。
“你认为大哥去当骑士很好吗?”费得放慢了马速,低头问这个整整小了他十岁的弟弟。
“怎么不好,穿大衣,骑大马,还发枪,立了战功还封赏呢?你看辛佐公爵不就是靠战功拿下的草场么?你要是和他一样,不就是草原上的霸主了?”小克莱尔天真而兴奋的想着。而身为大哥的费得倒是陷入了一种沉思的境界中去了。路过一边的宁湖水泡子的时候,费得停下饮马,湖边的柳树抽出了新的枝条,冒出了嫩芽,费得便折下一根柳条给小克莱尔编了一个桂冠,让他一旁玩去了,而费得则一个人坐在树下,他看着西坦图亚的天空,湛蓝的像一只温柔的眼,“多美的天空呐!”费得感慨道,顺手揽过一条柳枝,捋下枝上的青叶,丢进嘴里,苦涩的清香在舌齿间荡漾开来,“春天的味道。”费得舔了一下有些干裂的嘴唇,瞳孔里倒映着平静的宁湖水,心中一个白衣少女静静的浮现了。他略微的蹙了下眉头,心里有点被划伤的痛感与失落,他一把脱下自己的外套,让滚热的胸膛在风里**,浑圆的肌肉放着强健的光,“喂。。。”他朝着茫茫草原大喊,背后冰裂的呼伦江与他的呼喊相呼应着,冰排撞击的声音越发的洪亮起来,像是雷鸣一般,太阳此刻已经爬上了西坦图亚的顶头,它散发出的光热和温暖拥抱着美丽的西坦图亚草原。看到这一切,有些湿湿的泪顿时就要涌上他的脸,但是他强烈的将这种情绪压制了回去,他是“草原飞鹰”,是家族的继承者,还有成人礼上对着圣天许下的宏图壮志,都要求他是一个刚毅的男人,甚至是刀插不进,雨雪不侵的铁人。所以他将没有泪,没有痛,没有一切可以让铮铮男儿屈膝弯腰的弱点和情绪。压抑的情绪无从发泄,却在这初升朝阳下被点燃成愤怒,“该死的兵役,打不完的战争,十多年前我们还作为“自由之国”的子民与当时的二世皇帝打的不可开交,他们推倒了我们的圣殿,杀死了我们的父亲,现在的我们却在为我们的杀父仇人打着我们原来的国人,真是受够了。”费得眼睛睁得老圆,也许是看太阳久了的缘故,充血的眼睛里有种隐隐约约的仇恨!
“有人!”在一旁玩着的克莱尔突然喊了一句,远处的山岗上的确,有群运动着的马儿向宁湖方向赶来,虽然隔得远,但是费得一眼就看出那是一队快马队,恐怕还带着武器,费得立刻将马刀从马鞍边解下,将刀穗缠绕在手中,又将小克莱尔推上了马,一旦事情不对,小克莱尔就可以骑马逃离。而自己则可以抵挡一阵。果然,不一会儿,那些远在地平线上的点就在费得的面前停下马蹄,“你好,啊,费得!”为首的一个胖子,喘着粗气和费得打着招呼,他的坐骑也累的不轻,打着响鼻,甩着白沫,“你好啊,黑塔管家,你的马累的不轻!”费得看到是辛佐家的大管家,也收起刀,舒了口气,上前来答话。话说这个黑塔大管家,他的身影在西坦图亚草原上,那就是一面爵爷的令旗,向来出现这个肥硕的躯体,不是征粮就是收税。
黑塔从自己的狐裘袄子里拿出蚕丝的手帕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胖胖的脸像是一只虚浮着的冬瓜顶在脖子上,“草原的春天就是这样,有时热的要让人发疯,对了,费得!”他收起手绢,对着费得说道:“今儿个,爵爷在催着要草场上剩下的冬季草料,卫队的马都饿了一晌午了,你去乌兰牧场催促一下监工胖苏德和他的手下哈克,顺便帮忙押运一下!”
“哈克吗?这塔基小子什么时候开始帮忙监工了?”费得问道,
“他啊,这小子貌似是为了逃赌债,才来爵爷这讨口饭吃,这小伙子人不错,就是平时一副不着调的样子,好了,这是给你的工钱,你拿着!”黑塔拿出他皮质防水的钱袋,摸出一枚雕着军团圣盾的银币抛给费得。
费得接过钱币看了看,心想哼哼,你这老吸血鬼会突然这么大方?估计到秋收交粮的时候要把这钱给苛刻回去,还是还了他把,也不贪这些小利了。费得想了想,银币在他手掌里翻了个面,他又抛回给了黑塔,“您老太客气,这钱您自己留着把,我有。”说完就翻身上马,带着克莱尔一路朝着乌兰牧场赶去了。黑塔看了看费得的背影,怪声怪气的骂了句,不识抬举,随后收起银币,招呼着一大帮子随从走了。
天边的太阳发出了一天之中最强的光线,草原上的草则对着太阳开始疯狂生长,这是一个刚刚恢复生机的地方,所有的生物都在努力的吸收着一切可以汲取的营养,汲取着地底下还未消逝的白骨和皮肉,在生死的轮回里对生命执着信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