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尾声
从刚才唯离开到我说出这句话,不过是经过了两分钟的时间,可是在我心中,却好像一切都发生了变化。
“你第一次见到我的时候,就说我和某个人有关,你说的那个人,就是黑围巾……你来到北京后,不惜亲自下墓,那时你的目标不是我,也不是神器,而是他对吧?只是他当时在墓的深处和海东青对抗,你没和他碰上面。从墓里出来后,你还让张雨辚邀请我们来这个酒店住,然而又被他找借口躲开了。于是你只能拖住我,想办法不让我离开……既然我的房间安装了监控,你肯定知道我拿到了他的咯血手绢……于是你才主动地给我介绍如何进行诅咒,然后把诅咒人偶交给我,最后再用各种方法让我和他产生误会……
一切,你的一切目的都是为了引诱我对付黑围巾!”
白书人收敛了笑容,只见他正色道,
“说的没错。我确实费了很大的劲,只为了让你讨厌那家伙。这计划细节挺多,每个人的反应我都得预估,安排起来很累呢。比如为了避免你和那家伙解除误会,我设计了好几种方案,生怕你找他要说法或者碰上了唯小姐给你解释。其中之一就是搞坏你房间的门铃,好让唯小姐按门铃的时候你听不到铃声。果然唯小姐按了一次后,你没应门,她就放下东西走了。你错过了得到真相的机会。”
“你为什么要这么费尽心思?”我奇道。
“因为那家伙是我的大仇人,对我来说,他就是我寻寻觅觅却找不到的……宝藏。他很狡猾,也很厉害,总是能从我面前溜走。”白书人冷笑着说道,“无奈之下,我只能一步步引你入局,让你怀疑他,误会他……然后引诱你去主动做出这个可以诅咒他的人偶。”白书人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木人。
看那木人的模样,正是白书人交给我,然后由我亲手埋入黑围巾的血,并对黑围巾施加诅咒的那个魇镇人偶。
那个人偶我原本锁在了柜子里,现在显然是被他趁我不在时破开了柜子,取了出来。
“有了这个,我就可以报仇了……”白书人抚摸着手中的木人,陶醉地说道,“我可是提醒过你的,魇镇人偶可以让有能力的人去制作。等人偶做出来以后,权利就可以转移了,可惜你就是没反应过来。我虽然接近不了那家伙也对付不了他,但是寻少爷你可以。只有你能成为他的朋友,又在他的同意下取得他的血液。多谢你帮我做的这个玩偶,让我可以对他进行复仇。”
白书人阴恻恻地笑着,揭示了他从认识我以来最深的谋划,最深的仇恨。他说着,笑着,然后从怀里掏出了细针,一针刺向人偶的喉咙!
“不!”我嘶吼着,冲过去想抢白书人手上的纸人,却被他灵巧地闪过,没想到这家伙的身手也是相当的灵活。“还给我!!!”
“所以我前面就说了,我今天是来感谢你的,太谢谢你了。”白书人笑着,灵巧地躲闪着,语气中却透出了一丝悲悯,“不过话说回来,那个人救过你的命吧?而我,几次把你吓得死去活来。一边是救过你多次的朋友,一边是你早就怀疑的心怀叵测的人,为什么在这种情况下,你还会选错边呢?”
是嫉妒,我心里有一把声音在喊着,是我对黑围巾的嫉妒之心,让我失去了最基本的判断能力!我的妒忌心,让我憎恨黑围巾,怀疑黑围巾。白书人只是从旁引导,就让我诅咒了我的朋友。他和张雨辚从头到尾所说的话其实错漏百出,但我却深以为然,因为它吻合了我内心的想法!我就这么卑鄙地成了白书人的帮凶……
我现在唯一赎罪的方法,就是抢回人偶,解除诅咒。可是没想到白书人的速度却出乎意料地快,三闪两闪都躲了过去。
不,不是他速度快,而是我速度变慢了。不仅变慢,我隐约感觉到,我的手脚开始莫名酸软了起来。这很不合常理,但我却听猫叔说过,东宗老一辈有不少人懂得一些邪术,如果不小心提防,可能就会中招。我现在十有八九,就是中了类似的东西!
就在我迟疑之际,白书人已经逃开了几步。接着,他手上的长针一晃,准确无误地刺进了人偶的喉咙,发出了清脆的“啪”的一声。
就在这时,我的耳边突然传来一阵咳嗽声,一回头,花丛中飘然出现一袭青影,一下跪倒在地上,双手掐着喉咙,痛苦地咳嗽了起来。只见此人身形修长,身上背着一个背包,一脸风尘仆仆,正是黑围巾!
黑围巾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我一阵奇怪。然而下一秒,我看向微笑着的白书人,突然全身颤抖了起来。
黑围巾也是他叫来的。而叫黑围巾来的原因,则是要让他在旁边一边受折磨,一边听着他的朋友是怎么背叛他的。
杀人诛心。
白书人这是有多恨黑围巾啊……竟然要这样,从生理和心理两方面地去折磨他。
我突然觉得很害怕……白书人对黑围巾的纯粹的恨意,让我感到毛骨悚然。而白书人计划之精确,设局之巧妙,更是让我感到全面压制,透不过气来。
我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人,也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事。
我明明应该愤怒,但是此刻,我却感觉自己双脚站都站不稳了。
“我……”我看向黑围巾,想道歉,想安慰,却什么都说不出。
此时,黑围巾已经止住了咳嗽,用随身带的长箫支撑着身体站了起来。他显然是从别的地方赶来的,神色间可以清楚地看到疲惫。可是,他看了看我,又看了看白书人,眼神却一如既往的平静。
我以为他会责怪我,大骂我忘恩负义狼心狗肺。然而他却只是一扬手。把背着的背包扔给我。我看出那是我的背包。
“快走。”他只说了这两个字,平静而决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