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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86

      早春不过一棵树 作者:喻言时

    分卷阅读86

    话来:“小晴天满月那天,我见过你。”

    霍初雪:“……”

    “怎么可能!”霍初雪不敢相信,“我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啊!”

    “都是陌生的客人,你哪里都能认得全。”

    “我当时并没有和他在一起。”

    “我知道啊,可你们看彼此的眼神都不单纯。”

    霍初雪:“……”

    “所以,兰姨前不久来梵于参加婚礼是……”电光石火之间她想到了这茬。

    傅凉微:“没错,是我堂姐结婚。”

    难怪兰姨来梵于那几天她一直见不到傅凉微。一切都有了解释。

    傅凉微慵懒地坐着,一只手放在桌面上,轻轻敲着手机后盖,有些许发热。

    她娓娓道来,姿态无比放松,“我当时见到你,你很年轻,很漂亮,张扬热烈,甚至有些闹腾。而我表哥他喜静,低调,古板生硬,可以说非常无趣。你们一点都不合适。后面经过接触我才发现,你才是最适合他的那个人。因为你们都是同一类人。”

    “哪种人?”

    “枷锁太重,不能随心所欲。可一旦认定一个人,就绝不回头,甘愿付出,哪怕看不到结果。”傅凉微从椅子上站起来,满脸微笑,“无论如何,你要幸福!”

    ***

    三年没回来,一走出机场,满城肃杀凛冽的妖风直逼而来。

    天阴郁得厉害,乌云压顶。远处高楼大厦化作一帧漂浮不定的剪影,微微浮现在城市上方。

    云层一动,似乎整座城市都会跟着漂移。

    一切依旧那么熟悉,全然没有陌生感,一直都是记忆里的模样。

    两人最先去见了霍广源和谢明柔。

    见到贺清时,霍大厨不见得多热络,倒也没有冷眼相待,故意刁难。

    一家人在一起吃了顿晚饭,温馨自然。

    一切都很顺利,霍广源和谢明柔不做任何反对。

    领证的日子没刻意挑,找了个工作日,民政局有人给盖章就行。

    两人对于这些都比较随意,不讲究迷信,非得挑个黄道吉日。

    当天领证的人并不多,流程也快,一下子就拿到了红本本。

    走出民政局,天空中飘起了细小的雪花,洋洋洒洒,如柳絮飞扬。

    这是青陵2019年的第一场雪。

    初雪,最是惹人兴奋。

    霍初雪伸手去接,那些小东西落入她手心,一下子就化作晶莹的雪水,寻觅不见。

    两人相视一笑。

    贺清时撑开伞,将她揽入怀里,“走吧贺太太,带你去个地方。”

    霍初雪紧挨着他,好奇道:“去哪儿?”

    他神秘一笑,抿嘴说:“一个好地方。”

    霍初雪:“……”

    ——

    霍初雪心里充满了好奇,不知道贺清时口中的“好地方”究竟是哪里。

    只见车子七拐八拐出了市区,上了高架,最终进入了堰山区。

    车道上车流越来越稀疏,两侧空荡荡的的行道树徐徐略过。

    原来贺清时口中的“好地方”便是他在堰山的别墅。

    家里长时间没住人,早就蒙上了一层厚厚的灰。空气里尘土味儿和潮味儿明显非常。

    置身其中,扑面而来的熟悉感。

    曾经在这栋房子里,他们有过最炙热的温存,有过温馨和甜蜜,也有过歇斯底里的对峙。

    如今看到屋子里熟悉的陈设,她不由觉得恍惚。

    纵然岁月无情,它带走了很多东西,悄无声息。可有些人,兜兜转转一圈,依旧会回到原地。

    贺清时的后院已经没了那些花花草草,光秃秃的,冷清空荡。寒风蛮横地从两人之间穿过,吹乱头发,衣角簌簌浮动。

    没人照顾,他去梵于之前就已经把那些花花草草给处理掉了。如今只剩下一个萧条荒芜的院子。

    后院的正中央远远立着一棵不知名的树木。那树枝干很细,都没有她手腕粗,被风吹得东倒西歪。就像是一个风烛残年的老人,佝偻着身体。

    枝丫光.裸,零星的一两片枯黄的叶子迎着寒风,瑟缩发抖。

    霍初雪慢慢走近,拈起那叶片看了看,发现竟然是枇杷树。

    这棵枇杷树比贺清时岑岭别墅的那棵要小很多,很明显不是同一棵。

    “这是?”霍初雪看着它,几乎一瞬就猜到了。顿时只觉得无比震撼。

    当时闹得那么凶,她砸了那盆枇杷幼苗。一地狼藉,它们孤零零地躺在地板上,满目疮痍。

    三年过去,它们竟然活了!

    傅凉微一点都没说错,这个男人背着她,在她身后默默做了很多事情。有些他会亲口告诉他,而有些他却打算一辈子都烂在肚子里。

    贺清时站在他身侧,身姿挺拔,“你猜得没错,是那盆枇杷幼苗。你把它们摔了,我捡回它们,种下。三棵只存活了一棵泽。”

    他低沉的嗓音被寒冬送进她耳中,清晰异常,“我这半生,前十年守着一棵枇杷树,浑浑噩噩,不可终日。后三年守着另一棵枇杷树,满怀期待和希望。早春于我而言不过就是一棵树而已泽。”

    岑岭别墅的那棵枇杷树,早在三年前当地政府开发规划就已经被砍了。那是贺清时的前十年。伴随着隆隆的伐木声,挫骨扬灰,化为尘泥,终究只能成为过去。

    而当他遇到霍初雪,枯木逢春,她在他心里又长出了另一棵枇杷树。这是贺清时的后半生,哪怕历经风雪,饱受严寒。早春一到,它依旧可以破芽抽绿,满树青葱泽。

    “是宿命,终要相遇,也甘愿付出。这便是早春的树。”【注】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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