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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入局

      听到这句话,苏笙在柔软地毯上前行的脚步又停住了。

    和曲一映相处这几天,他能确信,她的确与以前那个性子冷漠的兰芝大不相同,似乎是……比以前善良了许多。

    果然,她闻言后,注视着褚泽的美眸里现出恐慌,手也在不经意间松开了。她不可置信地问:“你为什么要这么残忍?”

    宁可错杀,不能放过。

    她觉得褚泽是为了对付南楚才这样做。

    褚泽见她松开了手,便起身,不紧不慢地理着被她扯乱的衣衫。寂静无声中,他伫立在床边,神色逐渐变得阴沉,逼人的肃穆与尊贵回到他的身上,“有哪个帝王不残忍?”

    “如果你不想这些无辜之人枉死,最好是听我的命令!”

    曲一映的脸上流露出惶然的神情,“你在威胁我?你……”她激动害怕地叫道,“你怎么可以随便拿别人的性命来当作要挟!”

    他看似温良无害的面孔上现出一抹冷笑,淡漠地说,“如果不是你改变了预先的计划,这些无辜的人也不会死去,你想想……”他又缓缓俯身,靠近有些颤抖的她,在她耳边呢喃,“他们可都是无辜的。虽然距离你千里,可却都有家,说不定,还会像你一样只想要个温暖的小家。而他们,只是因为你!即将要被人杀害!”

    他的声音还是那般好听,那般干净,可这悦耳的声音此刻在曲一映的耳边就像是阵阵催命的惨叫。

    她咬着唇,用尽全力推开褚泽,“我真的想不起来了!不信你问苏笙,这几天他一直在暗地里为我治疗。”

    屏风后的苏笙听到这话,立即收敛了所有不该有的情绪,换上一幅温和的表情。他走向珠帘边,跪在地面,“皇上,微臣在此。”

    同时,也是扑通一声!

    原先坐在床上的曲一映因为过度紧张,情绪波动太大,今日又没有治疗,身子就忽然无力地瘫倒,倾斜倒向了地面。

    “夫人!”

    跪在地上的苏笙见此,还不等褚泽让他起来,就赶紧跑向曲一映身边,扶起因为头疼而倍受折磨的她。他哑着嗓子道,“夫人,都是我害了你。我马上给你针灸!”他的声音里含着浓浓的焦急与担忧,就像是将要失去什么珍贵之物。

    而褚泽立于一旁,见苏笙看曲一映的神情,不像是大夫对待普通病患应有的关切,心里便有了些许打量。

    在给曲一映治疗完毕后,苏笙收拾好药箱,又跪在她的床边,用那洁白的手帕替她一点一点地擦拭着脸上的汗水。

    此刻,房里安静得只能听到三个人的呼吸。

    褚泽忽然开口问,“刚刚她说的话可是真的?”

    他的声音宁静飘渺,似流水潺潺,清澈小溪滑过圆润的石头,可又仿佛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让人摸不清情绪。

    苏笙停下了手,轻声道,“是真的,她的确不能回忆起曾经的事了。”他又忽然转身,跪在褚泽面前,目光朗朗地看着他,“皇上,微臣虽不懂朝廷之事,可却明白,强求是不会有好结果的。如今她已经失忆,皇上若是让她重新回到曾经的道路,恐怕只会得不偿失。”

    他知道那些特殊的机构极其隐秘,也知道褚泽为了安插奸细到这些机构花费了许多心思。而如果要让失忆的她继续交出剩下的情报,只有让她重新回到以前那条夜夜笙歌的道路,也就意味着,要让她重新回到别人的怀抱当中。

    褚泽没有接话,只是缓缓走至苏笙面前,不急着扶他,却语气温和地道,“大夫这样为她,是否是对她有了别样的心思?我们虽然是君臣,却也是朋友,若是你说,我不一定不会给。”

    闻言,苏笙拿着的手帕一抖,差点滑落至地,他赶紧道,“微臣绝对不敢,夫人是大楚未来的皇后,微臣怎敢有这等心思,微臣只是在为皇上考虑。”

    “这是什么话,”这时褚泽才微微弯腰,对苏笙虚扶一把,笑道,“朕说了,我们还是朋友。”

    “微臣不敢!”苏笙起身后,墨般的发埋得更低了,他平静心绪说,“微臣来此,只是为了完成皇上的吩咐罢了,绝不会有其他想法。”

    “如此,朕也就不强求你了。”

    褚泽淡淡地说着,没有正面回答刚刚苏笙为曲一映的求情。

    他转身,眼含温柔地望着床上侧躺着的美人。

    此刻,曲一映刚刚针灸完,上身只着了一袭水红色的肚兜。她明眸微闭,皓齿轻启,眉宇之间浮动着几丝舒适与淡然。修长的脖颈优美迷人,温软的身子虽然掩盖在精致锦被下,那细腻润滑的肌肤还是从领口微微露出。

    他走近床边,望着她美好的睡颜,唇角慢慢露出一丝笑意,“只要你乖乖的听我的话,我就会好好对你。”

    而苏笙在旁边,素来平静无波的心中也是涟漪不断。

    他们二人离开院子后,一切都恢复了寂静。

    院子里,那躲在树丛中的卫首领,转头望着褚泽与苏笙的背影,久久没有动作。

    接着他忽然嘲讽的一笑,“就凭你们……”声音小得像是叶子飘落至地,遇到空气就消逝不见。

    他修长的身子从幽幽绿草丛中走出来,来到曲一映的房外,脸上的银色面具被屋内昏黄的灯火染上一层诡异。将门轻轻关上后,他就径直走向曲一映的床边,跪下来,温柔地牵起了她白净的手,缓缓将头埋在她的乌发之间。

    她的体香迷醉温婉,好似浓郁的百花盛开,春意盎然,生气蓬勃,让他茶色的眸子闪过几缕幽深。他眷恋地道,“兰芝,这么多年了,我还记得你送给我的那支桃花。”

    卫首领一边柔声地说着,一边慢慢揭开曲一映的锦被,抚摸向她滑腻的脖颈。接着又俯身,十分动情地亲吻着她的下巴。

    过了几息,他的手移向曲一映的腰间,狠狠地搓揉着,手上的动作也越发猛烈,似乎想趁她昏睡时一解心中的欲求。

    然而突然,当他脸上僵硬冰凉的面具因为碰触到事物而发出声音时,他却猛地停住了动作,仿佛是自己的银色面具被沾上了可怕致命的毒液,他癫狂地伸出手,想要直接扔掉它。

    手伸到半空中,他又转过身,近乎虚脱地倒在床边,大口喘着气。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他的喘息也渐渐变得小声。

    透过面具,他看见了房里微弱橘黄的灯光,虽然这光芒非常微弱,可他还是觉得有什么直直刺入他的眼睛里,令他极其的不适。接着他背对着光,从袖子里拿出一颗散发着异香的药丸,给曲一映服下。

    跪坐在床边,他温柔地凝视着她,眼里的感情是那么的浓烈,“我跟你说,苏笙还不知道,是我拿了他的药丸。”

    他轻轻地抚摸着曲一映的小脸,看见她脸上还有一些病态之色,便疼惜地道,“是我不好,让你受苦了,以后再也不会这样。”

    他的声音极柔,极缓……

    可话刚说完,他柔和至极的语气却突然变换,像是黑白两面,呈现出两个完全的极端,“谁让你给别人也送了一模一样的桃花?我以为我对你来说是不同的,你却根本记不得我!”

    “不是你受苦,而是我,是你害苦了我!”

    “你害**像没有魂魄的野鬼一般隐藏了七年,害我现在见到灯火,甚至是见到阳光都不敢睁开眼。”

    愤怒,怨恨,咆哮,之后就是死一样的沉寂。

    这死一样的沉寂中,有一阵痛苦且卑微的啜泣声,在冰凉的房间里久久回荡着。

    “是你,害了我……”

    而这一晚,沉睡当中的曲一映似乎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在这朦胧的梦里,有一位采摘花草的少女,还有复苏的万物,灼灼美丽的三月桃花。

    少女的嗓音清越动人,仿若初春的阳光。

    “我找了一支最好看的送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