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开心总算出现了，一出来就给各电视台的头头脑脑们们陪不是，一通道歉之后到正事，颇为歉意道：“……诸位都已经看到过了《棋魂》，我相信诸位的专业眼光。但有一天在国内显得强人所难，却也必须要做。当然，也是为了配合日本富士电视台的播放。我们的《棋魂》必须以周播制的形式，在周末的六点半到七点之间黄金时间段播放。这次卖片将是以拍卖的形式进行。”

    此话一出，现场立刻哗然一片。

    “周播制，搞什么，我们从来都是一天一播放的。”

    “开总，动画片质量好我们没的说，可这毕竟是国内，怎么能配合小日本的放映条件呢，不符合国情啊。”

    “要国内电视台弄周播制，这不笑话嘛。”

    “早这样，就干脆不要让我们来了，费钱费力的。”“嘿，哪费你钱了，吃喝不都是在酒店免费供着你嘛，讲点良心。”“说说不行啊。”“不想要就走人吧，人家也不拦你。”“怎么说话呢，叫人家走你怎么不走。”

    “……”

    开心听着台下的议论，刚刚还肃静的现场立刻变菜市场，可他脸上自始至终笑容不减。台下议论的差不多，看人家叶德朝，虽然脸色怪异，不还是端端正正坐着嘛，央视都没说话的时候，你瞎呼呼什么呀。再看人家台上的开总，淡定依旧，也终于尴尬的停下嘴。

    开心这才重新开口，娓娓道来：“《棋魂》耗时长耗资巨，首先就不能与其他五毛动画相比较，我们的作品不仅面向儿童对成人也有极大的吸引力。作品是流动的，电视台却是固定的，以后大家肯定也会为片源问题而头疼，何不静下心来听小弟分析一番利弊再做计议呢？”

    场下彻底安静下来，彼此一片沉默，还是叶德朝开口道：“那开总就分析分析吧，我们也想听听高见。”

    开心一笑道：“高见不敢当，仅是一家之言。”

    “周播制国内的确未曾有过，风险是存在的，但也不能忽视了周播制的好处。在日本，这已经是很成熟的放映制度了，他们能够实行周播制显然不是没片子可放才做下的制度。第一，可以节约资金，减少了制作投入。日本动画用上一集播出赚的钱，完成下一集的制作，这是对资金最节省最灵活的运用。广电出了新规，相信各位也为该播放什么国产动画片犯难。周播制就能很好的解决这个问题。也许有人会问，如果制作跟不上，不就全瞎了吗？其实不然，试问一个制作团队，如果连基本的每周一集都无法保证，那被淘汰也是理所应当。”

    “其次，周播制也可以加强片子与观众的互动环节，促进动画片自身的改善。日本每播出一部新的动画片，都会引起多方评论，或是观众向电视台反映，或是各个动漫杂志品评新播出的剧集。如果观众认可了该动画片，就会积极参与进来，密切关注片子的企划、制作情况以及各种花絮，甚至会因为不满剧情发展和主人公的境遇，掀起声势浩大的反对活动。这种反对对企划方来讲，不是坏事，反而是动画片受到狂热喜爱的标志，他们常常会根据民意进行必要的修改，使片子在接下来的策划、制作中得到进一步完善。当然，这在国内显然行不通，期望以后周播制真正成熟之后，可以由观众影响制片公司。”

    “第三，各位担心周播制的风险，那么周播制其实也是淘汰劣质动画片的最好办法。严格说来，观众不喜欢不能代表这个动画片就不好。日本动画制播环境极其商业化，观众若反映不佳、商业利益不佳的动画片定会被拿掉。这样做，对电视台而言，可以减少低收视动画片对自身广告收入的影响；对投资方来讲，可以停掉正在制作的动画，寻找其他投资点，避免在不受欢迎的动画片上无效投入。”

    说到这里，台下若有所思的领导们终于有人开口了，“这么说山与海愿意签活动约？”

    开心看了他一眼，脑中回忆起白小雅整理的资料，这人是来自湘南台的司马相，他的身份很有意思，是经济台的人而不是卫视台。开心恰巧知道，现在担任湘南经济台台长姓欧阳的那位，未来会掌舵湘南台。

    不置可否道：“可以这么说。如果有需要，我们甚至愿意将动画交给合作方免费试播一段时间。若届时效果寥寥，合作不提也罢。当然，我也不希望闹到那种地步。”

    他这么一说，也等于把此前几天放映会抬高的逼格，重新降下来。也顿时让不少电视台心思蠢蠢欲动。

    但他们也不是吃干饭的，日本能在电视上播出至完结的动画片，几乎都是拥有超人气的作品。很多动画片的完结篇，都具有万人空巷的魅力。

    而在国内，每周只播一集动画片的播出方式是不可想象的。观众在一周后是否记得上一集的情节？是否还对这个动画片有收看兴趣？都不好说。制作方也极少考虑观众的反应，制作完成后要么找不到买家，要么低价勉强卖出。播出了，也难以引起大的反响，这些都给投资方以重创。

    从长远来看，采用试播的方式，才是最好的。

    当然，中国目前的动画市场远没有日本成熟，企划、制作团队也没有日本的商业化程度高，所以走一条有中国特色的制片道路是必然的。这一点，山与海也在尝试。

    如果播出效果好，再签大单，如果市场反应不佳，则可随时中止。

    国内已经开始讲“制播分离”了，现在的制作和播出在一定程度上分离了，但在需要“制”与“播”协作的环节上也变得支离破碎，制作没考虑播出，播出也没有促进制作。这显然不是在提倡“制播分离”时所期望的结果。

    开心话到此，已经差不多了，接下来交给白小雅主持。她一身红裙款款走上台，道：“诸位领导可以把意向价格写在文本上，现在进行一轮叫价……”

    第一轮叫价结束后，开心看着结果面色不太好看。最高竟然只舍得开价8万，竟然还不是央视，而是湘南经视。相比日本方面一集上百万的价格，真是娄到爆了。

    “老板，现在该怎么办？”白小雅担心问道。

    开心琢磨一下，道：“你要稳住，把我们在日本签的合约给他们看看，八万卖掉首播权还不如免费给他们播呢。顺便去提一下，说我们愿意跟湘南台签试播合约，可以免费给他们播放两个月后再谈合约。”

    白小雅回去了，将首轮叫价的消息传开，底下顿时再次哗然。

    能一起来这里，少不得有过私底下通气。央视叶德朝脸色最不好看，他报价五万，本来以为是十拿九稳的，没想到半路杀出一个程咬金。报告了他心疼，报低了这么好的片子漏掉，估计台里少不了给他小鞋穿，正是换届选举的时候，搞不好他这个主管位置也就做到头了，如何能不怒。

    “我靠，真的假的？”

    正捉摸着要怎么挽回，突然外面传来一声惊呼，惊醒了他，“什么情况？小陈你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