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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章 黎明之前(二)

      团藏从地下通道来到地面的时候正看到了站立在天上的敌人,一开始看得并不真切,等赶到近前他看清那人的面容和那双眼睛,顿时有点惊住了。他回忆起这是他曾经带人在雨忍村杀死的那个少年,不由问道:“你,你不是死了吗?这双眼睛怎么又会在你身上?”

    敌人并没有回答,只是冷淡地看着他说:“你在我们身上加注的痛苦,今日会加倍在你们和这个村子上找回来。”

    团藏不由回忆起多年前的事来,那是雨隐村无数个下雨的日子中的一个,他听说雨隐兴起的一个组织里有人拥有传说中的轮回眼,那天,他和雨隐的头目半藏合谋抓住了他们组织里的一个女孩子,逼迫拥有轮回眼的红发少年杀死他们组织的首领。然后一切如他设想的发生了,但后面的事又超出了掌控。

    这是永不可能化解的仇恨。团藏下令攻击。

    “开始。”穿着晓服的男人也说着。与此同时村子里各处,另外五个和他同样着装的忍者向这里聚拢过来。

    ……

    到处都在爆炸,一路上都有惊慌的民众往远离战场的方向跑,不时有爆炸的余波和炸开的建筑物残骸砸向人群,裕里一路救人一路往战场赶,不得已花费了比预计更多的时间,等她离战场还有几步远的时候,正看到以天空中的晓服男人为中心,一圈冲击波荡开,将跃在半空中的团藏狠狠地压至地面,而团藏手中即将发出的攻击也被反冲得撞回他自己身上,另有一根黑色的柱形刀刃从敌人手中射出,也击中了他,把他钉在地上。

    裕里惊了一惊,但没有急着过去,她躲在边缘一处残破的房屋废墟里飞快地扫视了一眼周边的情况,只见战场上各处横躺着三个敌人,看来已经被团藏他们制服,剩下的穿着晓服的敌人还有三个,一个在天上俯视众人,一个不停地召唤出通灵兽横冲直撞,还有一个身体看上去像是傀儡,各处机关里发出连片的飞弹炸向周围的建筑物。

    团藏不知是什么状况,从空中坠下来以后就躺在地上一动不动,附近剩余还有两队根部,正在努力向那边靠过去想要查看,但五六只巨型通灵兽围着他们让他们的攻防都左支右绌。

    裕里咬了咬牙开始偷袭,手中数支特制苦无先她的身形而至

    。刚才给团藏众人造成了巨大伤害的通灵兽们到了她这里反而不值一提,裕里的速度太快,身影连闪,一秒钟以后那些通灵兽全都顿在原地不动,又过一秒,它们被查克拉线网切开的部分才从身体上一片一片滑开。没了这些通灵兽的阻碍,两个根部很快抢到团藏身边。裕里又隐进黑暗里,余光看到其中一个根部手上亮起医疗忍术的白光,但没多久他就把忍术散了然后摇摇头。

    一时间裕里不知心中是什么滋味。

    但她来不及细想已经被敌人发现,召唤通灵兽的男人又召出三只,同时三枚飞弹首尾相连向裕里的藏身之处袭来。她赶紧移动了位置,一边移动一边向各处都投掷了些特质苦无,其实她回来村子之后就变故不断,手上储物卷轴里封存的特制苦无就剩下几十把,还没来得及补充,这一下就扔出去快一半,有些捉襟见肘。

    但这是必要的消耗,裕里动作太快,专往那些冲来的通灵兽身边躲,通灵兽的攻击打不到她,反而帮他挡住了很多飞弹。裕里身上雷属性查克拉活化细胞的作用发挥到了极致,速度快得看都看不清,几乎只用了一瞬间的时间,她已经横跨了整个战场,出现在发射飞弹的敌人身边,雷属性和风属性的查克拉线将那人围了两圈,那人应声倒下,抽搐着变成一堆零件。

    裕里又向使用通灵兽的敌人那里赶,但这回她已经完全暴露在对方的视线下,有心攻无心的情况下裕里无往不利,但对方一旦有了防备她的这种攻势效果就大打折扣了。这回她只利用查克拉线隐秘的特性干掉了几只通灵兽,还未闪至敌人身前,就感觉一股巨大的吸力从头顶上传来,她顿时失去了平衡,有点晕头转向间看到自己正向站在天上的敌人那里飞去,他手上握着一把黑色的刀刃,刀尖直冲着飞过来的裕里。

    裕里吐了口气在撞上以前用飞雷神移动回地面。

    现在还有两个敌人让人头痛,好在裕里也不是一个人,团藏留下的两队根部似乎也知道头上敌人的危险,带头的两个冲裕里打个手势,一起跑去围攻使用通灵兽的敌人,那人好像剩下的通灵兽不多了,只重新召唤出一只来,这样两方倒是打得旗鼓相当。

    裕里抬头看着天上的敌人,那人穿着一身晓组织的黑底红云袍,一头橙色的短发,脸上许多黑色的奇怪的装饰品让他原本应该是阳光范的面容有种奇异的阴森感,他似乎对自己的同伴毫不关心,始终以一种俯视一切的姿态看着下面,现在他正看着她。

    没有什么废话必要,裕里手中飞出一把特制苦无,在苦无快要到达那人身边时,她也移动过去一起攻击。这时一股巨大的冲击力从那人身上传来,以爆炸一样的力量把裕里往远处推,好在裕里看过他对团藏发动同样的攻击,早就做了准备,在受到实质伤害前她已经自己移动回远处的地面。

    这次试探让裕里十分头疼,她发现这真是个强大到极致的敌人,光他凭空站在天上这一点就已经赢了一半。裕里完全近不了身,而那人却可以不停投掷出黑刃让她躲闪消耗她的精力。间或他还会发出几次冲击波攻击远处的建筑物,一副不毁掉木叶不罢休的势头,但奇怪的是攻击并不频繁。

    裕里突然间猜测敌人的冲击攻击是不是会有时间间隔,她当即掷出一枚苦无外加飞雷神试探,冲击力被推开以后,裕里还没在地面站稳,就连续又掷出十几把特制苦无剑,那些苦无在天空中的敌人身边形成了一个包围圈,但并没有新的冲击波出现将它们推开。

    裕里在心中对自己的推测暗叫了一声好,电光火石间身影已经出现在敌人边上,但那人体术也十分厉害,以裕里这么快的速度连续变换了五六个方位从各个死角攻击都被挡开,两秒后最后一次苦无与黑刃相击,她被格挡的力道推得向地面坠落,期间甚至没找到机会把飞雷神的封印式印到敌人身上

    。

    但她还是自信地勾起嘴角,因为查克拉线已经成型,马上就要套在敌人身上。但就在这当口,一股巨大的肉眼可见的冲击力从敌人身上冲出来。这正是裕里松了口劲的瞬间,加上她离得太近,避无可避,几乎是一瞬间就从三十多米的高空被巨力惯在地面上。

    裕里感觉眼前一阵阵发黑,五脏六腑都像移了位。这时一直沉默的男人开口了,他说:“我听说过你,你是木叶的小村裕里,你很强——”说话间他抬手向裕里射出一连串的黑色长刃,裕里先前被冲击压在地面还没缓过来,这时只能狼狈地连续侧滚才躲过去,五秒钟以后,男人手中黑刃还没停,那类似冲击波的攻击又来了,这回攻击又快又准范围还大,裕里单靠动作根本躲不过。

    “轰”的一声巨响过后,裕里所在的位置被变成一个深不见底大坑,天空传来男人后面讽刺的话,“——但是还不够强。”

    “不,你错了。”

    远处的特制苦无处,刚刚移动完毕的裕里踉跄着站起来,她抬手把嘴角因为被攻击的余波扫中而涌出的血抹掉,一字一顿道,“我能阻止你的,而且只要能做到,就去做。这是我现在的忍道。”——即便需要付出代价。

    说完她已经短暂地调整好了,重新迎上去。

    刚才几波攻防虽然转换得极快,但裕里其实已经把平日所学的所有手段都用上了,可仍然不起效果,换成别人也许一时间甚至完全想不出战胜这样厉害的一个人的办法。但裕里还会一点压箱底的术,她相信足以应付这种状况。她又侧身闪过几道黑刃,不合时宜地分心回忆起某个阳光灿烂的午后,那时红头发的玖辛奈老师站在黑板前认真地说:“世上有超越了辅助、本身就具有强力攻击性的封印术存在哟。”

    对嘛,裕里想,后来我学会了这个术。

    穿着晓袍的男人的攻击在她分神的时候接踵而来,裕里本就招架得勉强,这时候再不专心的结果便是身上接连多出好几道伤口。而那些被她躲过去的攻击全都在周围的房屋、地面上炸开,让原本已经残破不堪的街道变得形同废墟。

    裕里用余光向四周看了看,旁边两小队根部还在和另外那个穿着晓服敌人战斗,并且仗着人数优势一时部分上下,还有零星几个本村的忍者正在那里赶过去。那边看来不用担心,裕里稍微松了口气,可此时她面对的这个敌人却不是靠人数就能战胜得了的了。

    裕里又叹了口气,这时候她就是这里最厉害的忍者了,也只有依靠她来战胜这个最强的敌人、守护这个她完全割舍不下的村子。

    时隔多年她又想起奈亚老师了。虽然老师从来没有明着说过,但她就是知道老师当年觉得她和自己很像,裕里也是这么觉得的。你看现在又是和那天一样的,月光暗淡、身处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里。

    而她也——裕里深吸一口气——她也早已和奈亚老师一样,有了那种觉悟。

    这时裕里再次看向对面强大得不可思议的敌人时,心中只感到无比的冷静和平淡。

    她看出来了,这个人两次冲击之间大概有五秒钟的间隔时间,只要把握好能做到很多事。裕里故技重施,十几支特制苦无飞射而出,她的身形随后也在这些苦无之间跳跃,天空中若隐若现的查克拉线交织成网。这样一来那人果然使出了冲击,将这不可能躲开的攻击弹开。

    裕里于间不容发之际射出一枚苦无,身形瞬间出现在敌人身后

    。

    重力使裕里的身体下落,她一边下落一边结印。

    这是什么样的术呢?

    开始结印的时候裕里想,名字叫做尸鬼封尽,总之就是拿自己的命做交换召唤死神封印强大敌人的术。

    但既已有了觉悟,手上的动作便半分不停。

    ——巳——亥——未——卯——戌——子——……

    裕里结印的速度很快,但这一瞬间她希望时间过得慢些再慢些,她还想再看看这个世界。

    酉——午——巳……

    还有最后一个印了,裕里不由自主地停顿了半秒。

    ——真想,真想再见一次卡卡西啊……

    她这么想着,将双手合十,平静地迎接即将到来的一切。

    就在这时候,有人拉住裕里的右手,猛然将她还没来得及握上的双手拉开。

    对手身后已经逐渐凝聚的死神狰狞的幻影瞬间崩塌,裕里体内一直顺序流转的查克拉骤然紊乱,忍术失败的感觉就像有一把大铁锤狠狠地砸中了她的胸口。

    裕里根本站立不住了,身子一歪向侧面倒过去。

    阻止裕里的人顺势搂住了她,下一秒将她打横抱起来,飞快地向远离战场的方向撤。裕里只感觉一阵天旋地转,她抬头震惊地看着这个突然出现的男人的侧脸,然后更加震惊的发现这是失踪了两天的卡卡西。

    对面的敌人当然不可能这样轻易放过他们。耳边传来攻击的呼啸声,裕里想要提醒背对着那边的卡卡西,但忍术失败带来的后遗症还没有过去,她发不出声音,只能眼睁睁地看着。

    这时候,只听一声金铁交击的闷响传来。

    第二个裕里觉得绝不可能出现在这里的人挡住那道飞射而来的黑刃。

    卡卡西身后,小村展潇洒地将手中的苦无玩出了花,甚至还来得及摆了个造型,才回头对她喊:“姐,你看,终于换我来保护你了!姐夫,你们快走吧。”

    裕里还没来得及提醒自己的弟弟这战斗的危险性,几个人从她身边越过去,擦肩而过的时候带队的人回过头,裕里认出这是应该在大名那里供职的阿斯玛,阿斯玛冲她眨了下眼睛,向小村展那里去了。

    敌人的攻击还在不间断地袭来,突然一只十多米高的蛤/蟆召唤兽出现在战场,将攻击全部挡下来,失踪了好几年的自来也大人站在召唤兽的头顶上。

    裕里完全不知道这些事是如何发生的,她被卡卡西抱在怀里继续向远离战场的方向移动,这时更多的木叶忍者越过他们向那边过去,有影卫队、有暗部、还有很多裕里叫得上名字的同事,她以为他们应该都被控制住了才对。

    最后,人群后面一直笑着看他们过来的波风水门揉了揉裕里的头发,说:“还好赶上了,现在交给大家就好。”他说完便也错了一步,站到卡卡西身前去,把他们挡在后面

    。

    裕里几乎是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些人挡在身前。

    她本已下了必死的决心,想像过去曾经有过的几次危难时刻一样一力扛起重责,守护一切。她曾经确定地告诉自己这就是小村裕里:十多年前刚成为忍者小村裕里只是为了生存而生存,不知何时起,她开始不停地努力,想要成为活得最久的人,想要成为能够守护自己所珍惜的一切的人,想要成为能为新世界的诞生保驾护航的人。小村裕里觉得自己做到了,她拥有了强大的力量。可是司说得对,她真的有些累。但对于裕里来说,为了那些梦想别说是十年不辍的努力,连付出自己的生命也是在所不惜的。

    小村裕里仍然有点茫然地看着战斗的方向,眼前这些有着熟悉面孔的强大的战友们顶上了她的位置,爆炸声仍然不绝于耳,但交战却是井然有序的,好像木叶一瞬间就掌握了主动,驱逐入侵者只是时间问题。

    这时小村裕里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即便自己在拥有了强大的力量后,仍然是可以成为被守护的那一个的。

    如此巨大的反差让她陡然放松下来,胸口不觉升起一股前所未有的暖意。几乎是下一秒钟,裕里就被那暖融融的感觉熏得鼻子一酸,泪水汇集在眼眶中打转。

    抱着她的卡卡西本来还在分心关注战局,见怀中的女孩竟然红了眼圈,也是惊了一瞬——认识十多年来他从未见这女孩子哭过,印象中的小村裕里坚强得简直不似一个不到二十岁的少女——然后一次呼吸的时间卡卡西就懂了。

    他在女孩把眼泪憋回去以前更加用力地抱紧她,低下头用额头抵着她的。

    “裕里,像其他的女孩子一样任性一回吧。”他低声说着,几乎是温柔地抚着女孩的后背,“你有这样的权利的,现在也正是时候。”

    就像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裕里感到泪水夺眶而出,她并不想这么做的,但仍然止不住地小声抽泣起来。她感觉那些孤独那些压力那些她这么多年来背负在身上的东西在这一瞬间全都消失了。她所守护的一切如今已全部化为守护着她的力量,她的身边全是并肩而立的同伴,她的梦想就要实现,她真正地即将看到新世界的到来,而她的他……

    裕里感受着背上轻柔的抚摸,泪眼朦胧中去找卡卡西的眼睛,只觉得他满眼中都是温柔。裕里爬起来环住青年的脖子,埋在他肩窝里像小女孩一样更加任性地哭,她的全身都是放松的,那么陌生又依稀有点熟悉,就像回到了从前,回到了她还没有来到这个世界、还没有搅进这些忍者战争之前的时光里。

    不知过了多久,裕里感到她被抱着一阵腾空,意识到发生了什么时,她们已经换了一个地方。卡卡西盘腿坐在一堵倒了一半的砖墙后面,而她趴在他怀里。交战之处忍术爆炸的轰隆声已经很远了,裕里恍惚地抬头想向那里看,但青年上忍的身形和他背后的砖墙挡住了所有的视线。裕里只看到卡卡西的肩膀和胸口的衣服被哭湿了一大片,她下意识地又抽了一下鼻子,眼泪好歹是止住了。

    “裕里,你能这样真好。”能从无所不能的女忍做回被爱着的女孩子。

    卡卡西带着笑意的声音在裕里耳边响起,接着轻柔的吻落在她泪痕未干的脸上,绵绵密密一路向下,最后湿湿的软软的触感印上她的嘴唇。

    裕里的意识终于回笼了,但平素的武装并没有跟着一起回来,她抱着卡卡西的脖子回应他,先是轻轻地摩挲,接着就微微张开嘴,两人的唇舌交缠在一起。这一回她再没有想什么别的不相干的事,满心里都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