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天晴的心事,因祸得福
安宁在离开之前,喊来了之前那弄玉轩的伙计,除了给他一开始说好的十两银子,还不忘提醒他:“今天陆家亏了不少的银钱,你最近全家还是搬一个地方,避避风头的好。(..)”
她考虑到这伙计做的很不错,接下来还可能因为这件事搬家,又给他二十两银子作为弥补。
姑且不提陆家是否看得出是安宁在设计她——她设计的方式很隐秘,陆家若有人能看出,也就不会沦落到现在这种二流水准了。所以安宁完全不担心陆家的报复,但陆家却很有可能迁怒到这伙计头上,以他们侯府身份,要对付一个伙计,非常简单。
那伙计也是脑袋灵活的人,连连点头,“我就只有一个妻子和一个儿子,今晚我们就搬家。”有五十两银子,他们家也可以置办*亩的田地,即使不在弄玉轩工作,这些田地也可以保证他们一家的温饱。
安宁嘴角勾了勾,没再说什么,便同大家一起离开。
凌天晴因为要和安宁一起回周家的缘故,所以同安宁坐同一辆的马车。
等一个时辰后,她们终于抵达了周府,安宁、童若雪和凌天晴都从马车上下来。此时夜幕已经彻底降临,天空挂着闪烁的星光。
她们才到门口,就已经有人往里面通报了。周李氏坐在正堂中等着她们,见到穿着男装的凌天晴怔了怔。
安宁笑道:“娘,这是天晴,你不认得了?”
周李氏道:“有几年没见到天晴了,冷不防她突然穿了男装,还真有点没认出来。”
安宁道:“改天我也做两套男装试试。”穿越到这古代,却没有女扮男装的经历,都感觉少了点什么。
周李氏道:“都吃过了吗?”
安宁摇头。
周李氏道:“我让厨房给你们热热饭菜,顺便再炒两样菜。”
安宁道:“娘,不用了,还不如做凉面呢,我突然有点想吃凉面了。”
童若雪和凌天晴都没有什么意见。
周李氏笑了笑,“好,那我亲自给你们揉面团。”
无论是童若雪还是凌天晴都不是那种不会下厨的人,所以她们两人都跑来帮安宁一起切菜洗菜,准备各种配菜,凌天晴在被安宁普及了一下周家凉面的吃法,也觉得这种方式很是不错,她在皇宫里有空的话也可以试试。反正她宫里有自己的小厨房,很方便。
不用两刻钟,便整治出了一桌的配料,除了常吃的几样青菜,还有晚上之前才出去买的酱牛肉,酱牛肉切得薄薄的,每一片又卤得十分入味,安宁一直很喜欢那一家的味道,还多夹了两片。
周李氏见她们三人吃得香,也是满脸的笑容。除了凉面以外,安宁还做了一道火腿白菜汤,味道清淡又鲜美。
等安宁她们吃完,周李氏才问道:“你们今天去了那边好玩吗?中午的时候,安宁你还让人送回那什么墨的。”
“是墨翠,还有另外一样是冰种,是翡翠中两样高档的品种类型。”
凌天晴道:“安宁所开的那些,加起来也等于四五万两了。”
周李氏没想到那些石头居然这么贵,吃惊地长大了嘴巴,她这几年也存了好些银子,但加起来也没有四五万两啊。
“你都花了多少银子了。”她语气有些焦急,生怕自己这败家女儿把存款都拿来买了那些石头。虽然那些做成手镯应该会很好看,但钱还是存着最重要啊。
安宁笑道:“娘,你别担心,那些只花了我一百二十多两,我今天运气很好,才会开出那些东西。”她又向周李氏普及了一下赌石大会。
周李氏这才明白过来,喜滋滋地说道:“我家闺女果然是最有福分的。”谁能有她闺女这样的好运气啊,一百二十两,一转手就变成了四五万两银子。因为这东西是属于安宁的,所以做主的人自然是安宁,周李氏就算再喜欢钱,也不会**着女儿去把这些东西给出去。
安宁含笑向她娘说着赌石大会的见闻,忽略掉自己如何坑人的腹黑行为,周李氏也听得津津有味的,没想到一个赌石大会这么有意思。
等说完以后,安宁她们也梳洗了一番,准备**休息。安宁还特地让人找出一套衣服,给凌天晴换上。一般来说,作为客人,凌天晴应该也是要住在客房中的,但是因为她有话想同安宁说的缘故,直接同安宁睡一张**。
正因为要开这卧谈会,安宁才会早早就跑**上,还放了桂圆一个假,“今天不用你守夜,你回屋去睡吧。”
桂圆点点头,抱着自己习惯使用的枕头回去了。
凌天晴睡**的里侧,安宁吹灭桌上的烛火,因为月光还算皎洁的缘故,屋内倒不至于因此伸手不见五指,勉强可以看路。
安宁爬**,将薄薄的杯子拉了拉,转头看着凌天晴。
凌天晴在酝酿了情绪后,开口道:“我父皇打算给我指婚了。”
安宁对此并不意外,凌天晴的年纪也的确到了该出嫁的时间,即使公主指婚的年纪都比民间的姑娘要晚一点,但也不会晚非常多。现在看好亲事,指婚,然后等到十八岁的时候出嫁,当时的大公主凌天怡也差不多是这样。
安宁侧过身子,在屋内有些昏暗的月光中,她隐约可以看到凌天晴的眼睛,“陛下给你的人选确定了吗?”
凌天晴眉头紧锁,显然对于这件事有很大的抗拒心理,“有好几个吧,比如户部侍郎楼修、比如今天你所看到的那位开出椿色翡翠的章安歌……”
凌天晴一连报了好几个名字,大多是家世不错的贵族少爷。即使不是,那是例如楼修这样出了名才华横溢的男子。
安宁却听得心咯噔一跳,别人不清楚,她十分清楚啊,楼修本来就是慕清玄放在大周的一个探子,陛下万一心血来潮,将天晴嫁给他,日后这件事若是捅了出来,天晴的后半生就要悲剧了吧。凌青恒作为她的父亲,或许不会如何,还会因为自己挑选眼光不行,误了女儿而怜惜她,但是下一任的皇帝,恐怕只会对她心生芥蒂。
凌天晴却不知道安宁的烦恼,继续说道;“我觉得我现在的生活就很好,若是成亲后,恐怕就没办法像现在这般自在了。”
安宁忍不住说了实话,“作为公主,其实你若是不喜欢对方的话,大不了就自己住公主府,像大公主一样。”
大公主有了孩子后,直接踹了那驸马,养一堆自己喜欢的面首,因为有皇帝的撑腰,驸马家也是敢怒不敢言,还因为偷置办外室,被皇帝直接削成了白板,连驸马家族也被降了爵位。
凌天晴想想也是如此,大不了就学习大姐姐。
安宁却觉得,至少,得找个机会见楼修一面,让他自黑一把,退出皇帝的择婿范围。
两人说了一些话后,因为今天逛了一天的缘故,很快便感到睡意涌了上来。
……
陆府。
陆凤仪红着眼睛跪在地上,眼泪一颗一颗地往下坠。
她前面的正堂位置,坐着一个年约五十的中老年男子,一身遮掩不住的富贵气息,浑浊的眼神中偶尔有精光闪过,脸颊瘦削,他此时把玩着一个玉佩,对于在他面前哀哀哭泣的陆凤仪视若无睹。
“爷爷,我错了。”陆凤仪哭得说话都断断续续的,她从回来后就开始哭,现在眼睛已经红肿了起来,她哭到一半,打了个嗝,眼泪掉的更欢了。从出生到现在,陆凤仪一直是家里最受**的孩子,从来没有接受过这样的冷遇。
陆凤仪的爷爷也是陆家的家主陆卫明放下玉佩,语气听起来如过去一样慈爱,却莫名得让人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你给咱们陆家亏了两万三千两银子,一句错了就要带过吗?”
陆凤仪却打了个颤抖,嘴唇抖个不停,眼中满是害怕的情绪。她想说,明明她回来告诉爷爷和二叔的时候,他们两个都是同意的。若没有他们的支持,她哪里敢做这么一大笔的生意,只是如今失败了,无论是二叔还是爷爷都将所有的过错都推到她一个人身上,她满腹的委屈,却又不敢在爷爷面前表露出半分。
陆卫明说道:“你打算如何弥补过错?”
陆凤仪紧紧咬着下唇,半响后才挤出一句话,“我,我不知道。”
上一秒还一脸平静的陆卫明却将刚刚把玩的玉佩直接丢了出去,砸在陆凤仪额头上,声音带着怒气,“不知道!不知道你还敢在我和你二叔面前信誓旦旦说一定会赚钱!”
陆卫明投掷的时候半点力气都没保留,陆凤仪又不敢躲闪,直接被砸了个正着,额头顿时被砸了个不大不小的伤口,血直接涌了出来,溅在她长长的睫毛上,新鲜的血液缓缓顺着脸颊流了下来,滴落在陆凤仪漂亮的衣服上,她眨了眨眼,只感觉自己的鼻子被满满的血腥味笼罩。
陆凤仪回来后本来就没吃过晚餐,又流了这些血,到现在已经感到有些头晕目眩,眼前有不少的星星闪过。她却不敢直接顺着本能倒下,只是强撑着,即使膝盖因为跪了一个时辰而疼得没有知觉,即使全身每个部位都在叫嚣着休息。她隐隐有个知觉:倘若她就此倒下的话,那么她的人生也要从此完了,再也没有希望。
陆凤仪牙齿直接将嘴唇咬出了血,从唇瓣上传来的疼痛让她的意识清醒了几分。
陆卫明仍然冷冷地看着他,现在的他全然没有以往对待这个孙女的慈爱。
在他冷漠的目光中,陆凤仪用尽了她最后的勇气,抬起头,问道:“爷爷,我该如何弥补这次的失误?”
许久之后,陆卫明开口道:“前些天,那张兴打算迎娶你姐姐,只是你姐姐似乎不愿意嫁给他,宁愿绝食也不愿意。明天张兴还要来家里一趟,在他回去之前,我要这门亲事定下。”
他顿了顿,说道:“那张兴对你姐姐可谓是一片痴心,他愿意出二十万两银子作为聘金,并且不需要我们出半分的嫁妆。你若是说动了你姐姐,有了这二十万两银子,你那几位叔叔也不好再说你今天闯下的祸事。”
陆凤仪听了后,只觉得浑身发冷。陆家她这一代中,出嫁的女儿有三个,有嫡女也有庶女,每一个都出了十分不错的价格,最低的也出了九万两银子,毕竟勉强也算是侯门之女。她对于其他人根本不在乎,反正都是隔房的堂姐,那些堂姐的死活连他们父母都不在意,她这个堂妹又何必去做好人呢。只是她姐姐陆凤瑶却不一样。
陆凤仪的母亲在生下她后,**病榻,在咬牙坚持了两年后便去了,父亲在她六岁的时候也离开了。陆凤瑶是陆凤仪嫡亲的姐姐,虽然只大她两岁,但是对待她一直都是如姐如母,陆凤仪不在意其他人,却不能不在意这个姐姐。
那张兴她也是清楚的,张家在四十年前,还是他们侯府里出来的奴才,脱了奴籍以后,便做起了生意。他们也算是运气好,不小心挖了一口甜井,便靠着这甜井的井水发家。后来又走货商,将那甜井换了盐银子,到了如今,已经成为了家财万贯的富商。
张家原先只是陆家的仆人,而且还是最低等的粗使仆役,张家现在的家主还在侯府中倒过夜香。若是嫁给他们,陆凤瑶宁可死了。因此即使绝食,也不愿同意这亲事。
陆凤仪之前也是见过那张兴,年纪轻轻,便已经大腹便便,满面油光。陆凤仪觉得若是有这样的姐夫,实在太丢人,加上她对陆凤瑶这个姐姐有几分的姐妹情谊,之前还答应过姐姐,说会替她想办法。
想到这里,她的心像是浸在黄连水中,难不成真的要**姐姐嫁给张兴吗?
陆卫明说道:“我给你一个晚上时间,你好好想想。看是要继续做受**的陆家小姐,还是要同其他的陆家姑娘一样。”
一想到自己会同其他的姐妹一样被论斤称,陆凤仪便被一股巨大的恐慌给笼罩。不行!她不要沦落到和其他的陆家姑娘一样。她曾经见过几个出嫁后的堂姐,他们一个个眼中都没有所谓的生存的意思,只是如同行尸走肉一般麻木地过着得过且过的生活。
姐姐,你一向最疼我了,你一定可以理解我的吧。
陆凤仪的心中已经有了决定,向陆卫明说道:“我知道该怎么做了,爷爷。”
陆卫明终于露出了今晚的第一个笑容,从椅子上站起身子,走到陆凤仪面前,伸手摸了摸她的头,一脸慈爱,“好,这才是我的好孙女。我一直觉得,我所有孙子孙女中,最像我的就是你了。”
陆凤仪额头上的伤口已经不怎么流血了,只是脸上那一道血痕依旧那么显眼,她仰起头,说道:“我也愿意一直做爷爷的好孙女了。”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所以她没错!
陆卫明连忙喊了下人进来,又将陆凤仪亲自扶起,还吩咐底下人去寻城里医术最好的大夫过来。
很快的,陆家便知道,即使陆凤仪闯了大祸,陆卫明仍然愿意**着她,不少人嫉妒得要命。他们却不知道,今日的这份**爱却是陆凤仪踩着自己嫡亲姐姐的白骨得来的。
……
安宁和凌天晴因为昨晚睡得挺早的缘故,两人都很早就起来了。
凌天晴洗过脸后,说道:“我怎么觉得你家的澡豆比皇宫里的还好用?”
安宁笑道:“你若是喜欢的话,那就多带几盒进去。”
“嗯,还有胭脂水粉。”凌天晴用拧好的手帕将脸上的水擦干,“我在皇宫里都听说了你们蝶恋花的名声,只可惜蝶恋花并非?*罚所以我们平时使用的胭脂水粉都是王家上贡的。?b>
王家便是专职做胭脂水粉的皇商,他们家的东西作为?*芬丫有六十多年了。能够被选为做**罚东西质量自然是很不错,但那也得看比较的对象。蝶恋花里面的不少方子,都是安宁前世淘的,各种宫廷秘方,无论是种类还是质量都胜过了王家一筹?b>
不过安宁和安玲珑都没有要将这弄成?*返囊馑迹所以王家的地位一直都稳稳的?b>
安宁道:“等你回宫之前,我就给你弄一包,让你带进去,你用完了,再同我说。”
凌天晴点点头,以她和安宁的关系,已经不需要互相推辞。
昨天参与了一整天的拍会,安宁还真有点累,今日想要休息一下,等明天再同周慧一起过去,周慧的身体已经好得差不多了,至少明天过去完全没有什么问题。凌天晴参加这拍会也不过是心血来潮玩一把,今天也懒得再去一趟,卢梦芙本来就是陪凌天晴去的,凌天晴不打算去,她自然也不去。不过丁瑜和安玲珑今天仍然打算一起参加。杨蕊在问过安宁以后,将入场券借给了她两位堂姐,一个第二天过去,一个第三天过去。
安宁见今日起得挺早的,便决点好吃又新鲜的东西,也算是招待一下天晴和童若雪。童若雪在吃过午饭便打算离开京城。
她想了想,早餐除了必备的豆浆、包子、白粥和小菜以外,她打算再做肠粉和凉皮。来到京城以后,她就不曾做过肠粉了,凉皮在开原县的时候也没做过。
因为安宁好久没下厨的缘故,周李氏许久没吃过,还挺怀念的,所以并没有说什么。就连聪哥儿和周金宝也是一脸期待,对于自家姑姑的手艺,他们一向充满自信。
吕娘子则是跟在安宁身边,看着安宁一步一步地做肠粉。凉皮虽然好吃,做起来却有些麻烦,安宁索性直接拿澄粉来做凉皮,这样做出来的凉皮,虽然不如洗面的凉皮筋道,但也别有一番风味。
将面粉和成面团,醒上半个时辰,之后,将面团放入装满清水的大碗之中清洗,等大碗里的水变得白而浑浊,便成了澄粉水了。安宁又将这澄粉水让到另一个干净的盆中,继续用清水洗面,洗出澄粉水,直到面团洗的水已经不浑浊了,才停止这活动。等澄粉水静置了以后,安宁再倒出里面的清水,留下澄粉糊来,重复着这个工作。前前后后,从和面到静置,差不多也花了安宁一个时辰。若不是她今天起得够早,在洗漱之前,便吩咐吕娘子和面,还会花更久的时间。
有了这些澄粉糊以后,无论是做肠粉,还是做凉皮,都轻松了不少。安宁发现今天做的澄粉似乎有点多,干脆又做了一道虾饺。
安宁做好以后,想起周慧也很喜欢吃肠粉,便盛了两份肠粉,两份凉皮和一笼的虾饺,让人给周慧和沈以行送去。等她做好以后,桂圆也从外面买了好些热乎乎的烧饼。
桂圆问道:“姑娘,为何一定要那种没有加任何东西的原位烧饼啊,我看他们家还有那种蘸糖的烧饼,还蛮受欢迎的呢。”
安宁道:“原味的才方便我夹东西。”
说罢,她直接按照现代那种武大郎烧饼的模式,每个烧饼都摊了一个鸡蛋,里面夹着咸菜、肉末、烫过的生菜、黄瓜丝等,最后往里面涂上她的辣酱。香气顿时充满了厨房,让人口水都要飞流直下三千尺了。
一份烧饼分量终究太大,安宁索性每一份都切成两半,这样吃的时候也会更方便一些。
等她做好的这些早餐将桌子摆的满满的时候,大家见了都不由眼睛亮了起来。
鲜嫩滑**的凉皮、香滑可口的肠粉、咸度适中满嘴咬下是各种食材完美统合的烧饼,加上精致剔透的虾饺,每一种让人垂涎欲滴。大家也不喝豆浆,不吃粥了,都专挑这些吃食。
周李氏还问道:“安宁啊,有没有记得给邵卿送上一份?”
安宁嘴角抽了抽,但还是乖乖回答:“做好的时候,已经有让人送了一份过去了,慧姐儿那边我也送了两份。”
周李氏满意地点点头,又夹了一块烧饼起来吃。
凌天晴对于这顿早餐也很满意,每一样都吃了点,其中她最喜欢的便是那虾饺,一连吃了半笼下去,还吃了半碗的凉皮和一份的肠粉,吃的肚子都有点撑。
童若雪吃的也不少,但是她饭量大。
安宁见天晴不时就揉着肚子,忍着笑意,在饭后陪着她散了一会儿步来消食。童若雪则向安宁挥手道别,安宁也给她准备了不少的糕点让她带上。
散步散到后面,静静表示散步不带他不可以,也嚎叫着要加入队伍,安宁只好顺便遛静静了。这一遛,半个早上就过去了,早上吃下的东西,基本都消化得差不多了。
凌天晴转头看安宁,手仍然放在腹部的位置。不同于早上吃撑了的反应,她此时这个动作摆明了她现在肚子饿了。
安宁有些无语,但天晴难得出宫一趟,她自然得尽主人之谊,于是再次转入了厨房之中。这回凌天晴也跟着一起动手包虾饺,早餐之中,虽然肠粉和凉皮也好吃,但是最让她满意的还是虾饺。
她似乎包上瘾了,做了至少五笼的虾饺。
安宁连忙阻止:“这么多,你吃得完吗?”
凌天晴道:“我打算多做一点,到时候带一下回宫里。嗯,父皇那边一份,皇祖母一份,以及母后那边也一份。这样以后我出宫的话,即使有人在他们面前上眼药,我也就不用担心了。”
安宁摇头笑道:“还真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啊。”以前的凌天晴哪里会做这些。
她顿了顿,说道:“肠粉这东西刚做好的比较好吃,但凉皮的话就没事,除了虾饺以外,还可以带几份凉皮。”
凌天晴补充了一下,“我觉得,再加上大姐姐和贤妃娘娘会比较好。”在宫里,凌天晴也就是同这两位处的比较好。贤妃娘娘正是大公主的生母。
这样的话,工作量似乎就变多了一些,不过有凌天晴帮忙,倒也还好,反正安宁现在闲着没事,正好可以开始做。
凌天晴边包边问道:“你那封神演义什么时候才会开始在大周月报上发表?”
安宁道:“我已经将前二十回交给楚季同了,下个月便会发表出来。同以前的西游记一样,第一个月发四回,后续的每个月发两回。特殊情况才会发四回。”在西游记完结以后,大家都对于这个故事念念不舍,不少戏班子都在排演里面的情节,最受欢迎的依旧是大闹天宫,其次是三打白骨精。不少人也都在期待着安宁的新作品。安宁应该庆幸,看过她这故事的,基本都是嘴严的人,半点情节都不曾往外透露,大家也只知道安宁已经有了新作品,新作品里面的内容还真没多少人清楚。
说起这事,安宁便又想起了季延一。季延一时不时就会将他写的故事送过来,安宁也修改了不少,以她常阅览大周月报的眼光来看,其中几篇在经过个别词句的修改以后,登陆大周月报根本不成问题。只是到现在为止,安宁仍然没见到上面有季延一的文章发表,难不成他并不想将自己文章发布出来,仅仅只是写出来给自己看的吗?
不过每个人的爱好都不一样,安宁虽然觉得那些文章没发表出来很可惜,却也不会去违背别人的意志让他们做自己不喜欢做的事情。
凌天晴等吃完整整一笼虾饺以后,带着七笼的虾饺和七份凉皮便回宫了,她还记得要给自己的大宫女白雪和百灵带上一些。她这次出宫的时候,将这两人留在宫内,只带了两个侍卫出来。
这么一堆东西,自然是护卫拎着。
凉皮自然是做好了的,虾饺则是生的,等到了皇宫后再蒸。
安宁顺便还将一些胭脂水粉和澡豆面膏都整理出三个月使用的份额,让凌天晴一起带走。凌天晴这次回宫后,估计好几天都不会出来,第三天的赌石大会自然不会参加,所以她直接将她那入场券留给了安宁。
安宁在厨房忙活了一个早上,越到中午,天气越发炎热,厨房又是最热的地方,安宁在午饭之前,只好重新洗了下澡,顺便换好衣裳。她估摸着再过几天,她也该准备制冰的事情了。安宁并不打算直接从制冰厂拿冰来使用,因为她还想将在制冰之前,在水中加一些花瓣,这样做出来的冰块还带着花淡淡的香气,十分符合她偶尔生起的小资情调。
因为多了两张入场券的缘故——一张是童若雪还回来的,安宁还问了一下她娘,是否要一起过去,周李氏想了想,还是拒绝了。按照她的说法是,她单单听安宁说,就已经足够过瘾了,自己亲自去的话,还是算了。
安宁严重怀疑,她娘其实是承受不了那种一刀天堂一刀地狱的刺激感。她也不强求,直接同周慧一起过去。多出的两张入场券,她正好可以给桂圆和玉容。
如此看来,第三天一起过去的人选有安宁、周慧、桂圆、玉容、安玲珑和安逸成,安逸成纯粹是舍命陪妹妹,至于冯子英则有自己的事情。
安宁这次只带了两千两银子,周慧则是带上五百两银子——她并没有打算进行拍,最多就是买几个石头开着玩。
一行人依旧一大早就浩浩荡荡地朝着弄玉轩出发。
安宁扫了扫,觉得今天摆出来的石头似乎比第一天的还要多上两成,她花了差不多两百两银子,直接买了十二颗石头。只可惜今天没有第一天的好运气,别说玻璃种了,连冰种都没开出来。
周慧买的五颗石头倒是开出了十分鲜艳的金丝种,她留了一半自己准备做手镯,另一半则给弄玉轩,还倒赚了四千六百两银子。
安玲珑看着安宁一脸可有可无的样子,忍不住咬牙:“你两百两银子的石头,都开出了两千两多的玉石,你居然还不满足!”玲珑今天运气不太好,买的石头全都切垮了。安逸成听闻昨天赚了一些,今天同样亏了。
有墨翠珠玉在前,安宁还真看不上自己开出的这些品种中等的糯种,所以她只保留成色最好的一块留作纪念,其他全都给了弄玉轩,至于那种豆青什么的,连做纪念的念头都没有。
至于玉容和桂圆,她们两人都只象征性地买了一块石头,桂圆那块开出了成色还不错的豆青。她见玉容没开出好东西,便对玉容说道:“我这块翡翠,回去后做两个手镯,我们一人一个。”
玉容笑道:“那就多谢你了。”
周慧因为那金丝种带来的惊喜,决定拿出两千两银子来参加下午的买拍会。
今日安宁因为懒得来回一个时辰去酒楼去午饭,索性在出发以前就准备好了吃食。她所做的主要是鸡翅、各种卤味、炸薯条、武大郎烧饼、肉夹馍等东西,饮料则是降火的菊花茶和酸梅汤。
炸薯条和鸡翅虽然冷了,但也别有一番风味。
玲珑和安逸成本身就不是那种挑剔的人,加上这些吃食味道不赖,所以都吃的很是满足。
他们在马车上用了午餐以后,便继续返回楼里,去看那些拍的石头。早上小赚了一笔的安宁,决定再拍几块来玩玩。
玲珑问道:“你十二号那天买的石头开了没?”
安宁摇摇头,“还在家里仓库搁着呢,我打算等今天的拍了回去以后再一起开。”
玲珑笑道:“我也是这样想的,三天拍的石头一起开。”
然后他们便开始看起了下午准备拍的石头,安宁发现今天拿来拍的有一百二十块石头。听玲珑介绍,昨日的是一百一十块。
安宁在里面逛的时候,还看到了杨蕊的堂姐杨欣,她同一个姑娘走在一起。安宁同杨欣虽然不算特别熟,但好歹也见过几面,所以杨欣还是带着那姑娘上前打了个招呼,她笑着对安宁说道:“这是孙悦然,孙姑娘。”
孙……安宁想起杨蕊同她说过,杨欣便是同孙家的二公子定亲,听闻那孙夫人除了大儿子以外,还生下一个女儿,保不齐就是这位孙姑娘。
她笑道:“见过悦然妹妹。”这孙悦然比安宁还小几个月,她称呼一声妹妹也是可以的。
杨欣一见到安宁的表情,就知道她已经猜出来了,脸颊涌上了一抹的红云,却还是仪态万千地同安玲珑寒暄。杨欣不像自己的堂妹,同玲珑相熟,所以根本就不好意思跟着安宁他们一路,在说了一些话以后,两边便各分一路。
安宁在经过仔细的挑选以后,选好了十个编号,还不忘给玲珑他们出主意。
原本以为她想要将这十个石头都拍下是不可能的事情,谁知道下午的进展却出乎她的意料。
安宁第一个拍的是四号石头,四号石头的底价是一百两,安宁一开始写了一百五十两。等举起牌子以后,便发现不对劲了,奇怪,怎么只有她一个人在拍?居然没有人同她竞价?
这是怎么回事?
台上的主持人和报价人仍然是那两人。宋超说道:“一百五十两一次,一两五十两二次,一百五十两三次!好,八号雅室拍下四号石头。”
安宁仍然反应不过来,转头问道:“怎么没人同我竞价?”
玲珑和安逸成此时都是一脸的古怪,后者更是有些忍俊不禁。还是玲珑大发慈悲跟安宁解释:“第一天,也不知道是陆家传出的消息还是谁传的,反正大家都知道陆家那黑到极点的十个石头,都是你精心挑选出来的。所以现在大家都说你手气黑,没人敢同你抢你看中的那些,生怕步了陆家的前车之鉴。我估计啊,中午有不少人买通那记录编号的人,问了你所要拍的那些,刻意同你岔开呢。”
安宁嘴角抽了抽:什么手黑!她从穿越过来以后,运气一直杠杠的好吗!若不是为了坑陆家,她才不会刻意选出那些东西呢,偏偏这其中的缘由又不能告诉外人,更不能透露出一丝半点,不然被她狠狠坑了的陆家绝对会找她拼命的。
安宁忧伤了一会儿,用不着玲珑和周慧安慰,反而做好了自我安慰工作:“这样也挺好的,至少没有人和我抢了。”
这话倒是真的,她原本想说两千两能拍到四五个石头已经很好了,但是在没有竞争者的情况下,她只花了一千八百两就把看中的十个石头都给拍了下来。毕竟她挑选石头的时候,大多数是选一百两银子,超过三百两银子的根本不会去挑选。
到后面,玲珑和周慧都忍不住羡慕起了安宁,虽然安宁她得了个手黑的流言,但是人家实惠可是占遍了。
这其中,最郁闷的要数弄玉轩了,因为没人同安宁抢拍的缘故,这些石头便只能便宜给了安宁。周慧花了九百两银子拍了两个石头,玲珑花了一千五百两拍了四个,至于安逸成,只象征性地拍了一个,谁让他不如自己的妹妹有钱呢。
满载而归的安宁一直都保持着大大的笑容。
只是回到家的安宁却发现周家来了一个意料之外的客人,不是别人,正是张素兰。说起来,当初若不是张素兰向安宁通风报信的话,恐怕四皇子的母家杨家根本不会倒得那么快,张素兰勉强称得上是一个导火线。
现在的她直接住在京城附近的一个小县城,过着足不出户的日子。
安宁见到她,便猜到她大概是有要事,不然不会从那小县城出来。
张素兰见到她以后,向她福了福身子,才说出自己的来意,“县君,我今天在我家附近的湖中救了一个姑娘。”
安宁怔了怔,问道:“哪家的姑娘?”
张素兰说道:“在她醒来以后,我曾问过她身份,她只说她叫陆凤瑶,其余的不肯多说,只是我看她的衣着打扮都华贵非常,不像是普通出身。”
陆凤瑶……安宁忽的想起了陆凤仪,这两人难不成是姐妹?只是若真的是陆凤仪的姐妹,那怎么说也是侯门之女,怎么可能会跑到张素兰家附近的湖水中呢?
她眉头微微皱起,说道:“你把你知道的,一一告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