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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 大结局

      陆琪玉打完电话,便跑到室内,朝客厅中央一站,审视的看着以寻,以寻恍然惊觉回头,手下整理衣服的动作却不停。

    “以寻,怎么回事?我才出去一个月,家里就闹得天翻地覆了。你告诉我,是不是陆其森欺负你了,我这就拿着小皮鞭抽他去。”陆琪玉满脸怒色,义愤填膺,似乎很为以寻打抱不平,她见以寻不语,上前拉住以寻,拍掉她手里的衣服,把箱子拎到一边去,以寻去夺,陆琪玉练过散打,以寻夺不过,她平静地说:“姐,我累了。”

    以寻说完这句话,眼泪便要夺眶而出。陆琪玉慌了,忙拍拍她的肩安慰,把她拉到沙发上坐下:“既然你还叫我姐,便不是真心要离开这个家,到底怎么回事啊?”

    这些天以寻一个人憋着也是十分难受,听到这里便哇的一声哭了起来,一把钻进陆琪玉怀里,她是真的当她是姐,当这个雪园是家,如今.......

    这些天的快乐,她也感受到,甚至差点断了这个念头,可是想起她跟其森之间的种种,想起她的孩子,她恨啊,她不知道怎么办,她只是暂时想逃的远远地。想离开雪园,离开其森。

    邵易桓同意她的辞职申请,她也没打算去帕森斯设计学院,前途渺茫,她只是想逃开这个地方而已。

    以寻简单的说了一下她跟其森之间的事情,便又重新收拾箱子。她刚来的时候物品并不多,来陆家后竟然添置了很多私人物品,全部整理完估计要一卡车,但她没有打算全部带走,只是简单的收拾了几件衣服,跟来时一样干净轻便。雪园,她渐渐习惯的地方,把它当做以后的家园的地方,到最后她终究是个过客。

    陆琪玉只是呆呆的看着她,而后哽咽着说:“以寻,你受苦了,只是我了解其森,他不是那样的人,请你再给他一次机会,晚上我做客,我们出去吃饭,你们好好聊聊,把彼此的心思敞开。夫妻不是要坦诚相待的吗?你们现在这样,完全是因为在乎对方没有好好沟通。”她站起身,拉过以寻的手:“以寻,其森他受过伤害,我请求你,不要让他再受伤了,你还没有听他怎么说,就给他判了死刑,这样对他也不公平,我这么说不是偏袒其森,只是以寻,你是爱其森的吧,你们都彼此在乎对方,为什么不好好珍惜?”

    以寻偏转头:“姐,如果我要的不是我的答案,如果......”

    陆琪玉一愣,而后说:“不会的,不会的.....”却说不了其他的话,她焦急忧虑也责怪其森,到底是怎么回事,到这个时候,她竟然也不确定起来了。

    以寻看她的神情,悲凉的一笑,拉上箱子。

    陆琪玉一把捞过她的箱子,屁股朝上面一坐,两手叉腰:“以寻,你们之间肯定存在误会。我不准你走。我们陆家不是随便娶一个媳妇回来,也不会随便让一个媳妇离开。你今天要走,就踏过我的身体。”

    以寻心酸的叫:“姐,我希望你成全我,我想静静,我想修养一下,不可以吗?为什么你们每个人都要逼我?”

    陆琪玉瞥她一眼,目光露出同情,随即又一哼:“我不管,我只知道在其森回来前,你不能走。”

    以寻焦急的抬腕看了看表,便向门走去,刚拉开门,其森站在门口,无奈焦躁的看着她,沉声问:“以寻,你要到哪里去?”

    以寻偏转头:“哪里都可以,就是不想待在这里。”

    其森的手搭在她的肩膀。认真巡视:“你这些天都是装的吗?”

    以寻凉凉的吐出两个字:“不是。”

    其森心下松了口气,看向陆琪玉:“姐,麻烦你回避一下,我跟以寻谈谈。”

    陆琪玉起身,担忧的看了看他俩,守在门外。

    其森拉着以寻的手,把她按到沙发上,倒了杯水,喝了一口,说:“以寻你要走的理由。”

    以寻抬头苦笑:“其森,你有没有想过,有很多次我想跟你沟通我们之间的问题,你都冷漠的对我,可是这一次我不想了,我已经失去了我们的孩子,我不想我们之间连回忆都没有了。”以寻说到这,摸了一下眼睛。湿湿的。

    其森一滞:“你,你一直都知道。”他烦躁不安的走来走去:“那么,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现在你在责怪我吗?”以寻深吸口气,眼中带泪:“其森,让我静静好不好,就像你每次需要出去静一段时间一样。”

    其森心中一痛,近乎恳求的说:“以寻,你不要这样,我说过我们重新开始,我们会办一个盛大的婚礼。”

    “不必了,我不想再看到我不想看的一切,我受够了!”因为她开始越爱他,便会越在乎,便会越心痛。便越会失去理智。

    “你为什么不信任我?”其森无奈的扶额。

    “你又何曾信任我,你总是问我有什么跟你交待的,我告诉你我没有。也许这段婚姻一开始就是错误的。”以寻说到最后一句话,想咬断自己的舌根,便默不作声了。

    “你什么意思?你.......好,计以寻,你赢了,你是打算用这个借口离开?你是打算拿着机票飞到纽约去?”其森暴怒,嫉妒使他失去了理智。“你去香港是为了跟他相会?你那天去酒店甚至.....还有,你换了卡是什么意思,你是不是觉得用我的卡你有愧疚,因为你迟早有一天要离开......”

    以寻抬起手想给他一巴掌,却在半空中忍住了,笑着说:“陆其森,我在你心中原来不过这样。真是贼喊捉贼。”她又抬起倨傲的下巴笑了两声:“那又怎么样。陆其森你有没有听过以牙还牙这个词。你不也是曾经飞去纽约,去看她,你又凭什么指责我。好了,我现在给你自由了。”以寻气的心痛的无处挠,上气不接下气。“你,压根是个混蛋。”

    “计以寻......”其森想想算了,他颓废的倒在沙发上,闭上双眼,摆摆手:“好,你走吧!”

    以寻见他豪不挽留,把那些莫须有的罪名扣在她身上,心痛更是无以复加,拉着箱子便要走,昂起头,坚定的朝前走。到了门口,她看了看其森,眼中飙出泪,心想。其森,再见,所有你要注意的事情,我都打印好了。她在回头的一霎那,其森抬头,目光沉沉的笼罩着她,眼中似有祈求。

    他,他这么倨傲的人,也会祈求她吗?以寻差点心痛的晕过去。

    她心软,差点就扑到他怀中,但还是摇摇头咬紧牙关。扭转头。

    “以寻。”其森叫住她。以寻没有回头,身后传来他依旧干净好听的嗓音,听上去却很压抑。“保重。”

    以寻逼回眼中的泪,说:“我会的。”

    她走了。其森疲惫的揉揉太阳穴,究竟哪里出了问题,是他太自私太冷漠了吗?真的都是他的错,他已经在弥补了,为什么不给他机会?可是.....她....

    他霍地起身,摔烂了茶几上的所有东西,屋内顿时一片狼藉。

    陆琪玉冲出来就对他嚷嚷:“你们的话我都听到了。陆其森,你这个笨蛋,计以寻不是苏凝萱,你不要一竿子打翻一船人。你今天不追回她,有你后悔的,你们现在都在气头上,以寻受了你这么长时间的冷暴力,现在又刚刚失去孩子,你就不知道体谅她吗?就知道怀疑自己的老婆,不管发生什么事情。我相信以寻,你,现在立刻马上就给我把她追回来......不然我告诉爸妈.......”

    其森没等她说完,便冲了出去。

    以寻没有开车,她瘦弱的身躯拖着一个巨大的箱子,背脊却挺的很直,真是个倔强的女人。天空下着毛毛雨,微微凉湿,以寻打算到山脚下的公交站台乘公车。

    她在恍惚间,一只大手拉过她的箱子,她警觉,使命护住箱子,两人对峙。她吼他:“其森,你放手。”

    “我不放。”其森有着孩子气的固执。

    “其森,我们之间太多问题了。你让我静静,好不好,我求你了。”以寻恳求。

    求?她竟然用这个词,其森手一松,以寻差点摔倒,她冷漠的朝他身边走过,突然一个踉跄跌倒在地,雨渐渐大了下来,浇的她透心凉。她作势要起来,脚却扭到了。她像一个无辜的孩子一样哭了起来,手捶着地面,恨意填满胸腔。

    一双温柔的大手扶住她,把她拉进怀里,其森在她头顶呢喃:“以寻,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给我生一双儿女,好不好?”

    以寻有一瞬间的动容,只是......她别开脸,幽幽的说:“其森,你让姐过来,好不好。我现在不想谈这件事。”

    “好,你想出去会可以,你想出去旅游,也可以,我等你。”其森温柔的说。

    “就这么走了,甘心吗?”陆琪玉开车送以寻。

    “啊?哦。”以寻愣愣的看着窗外的景色,雪园离她越来越远,渐渐地只成了一个点。

    “这样子吧,你现在跟我一起住,我在市区有套公寓,正好跟我作伴。”陆琪玉建议。

    以寻摇头,让她当超级大灯泡吗?

    “送我去酒店吧。”以寻说。

    以寻后来找了一个店铺,跟楚瑶合伙开了一个设计工作室,每天起早贪黑,不分白夜,亲自装修房子,亲自打版设计缝衣......她的工作室渐渐有了起色,很多贵妇名媛甚至明星都来捧场,要她设计的礼服婚纱。

    其森每天下班后都会开车静静地看她,也会送给她好吃的,穿的,用的,以寻都搁置在一旁。

    他看着她一天天成长,像是一个凤凰翱翔在她的舞台上,耀眼夺目,作为一个27岁的年轻的女设计师,以寻功成名就成绩斐然。她的工作室渐渐扩大到两层,两百坪,拥有三十个员工。她的名声享誉海外,开始在时装周上频频亮相。

    其森很不习惯没有以寻的家,觉得屋内很空,觉得很多方面没了她的操持,竟然都不满意,连张妈都无法讨好他。其森开始喜欢收拾东西,这日他看到以寻给他的留言条,叫他注意的事项,他恍然若梦。跌坐在椅子上,半天不吭声。

    站起身脚底碰到一个箱子,那是以寻所有的涂鸦,所有她的设计稿,还有一半是他的画像,其森笑了笑。外面的阳光很明媚,他却有点感伤,他喃喃低语:“以寻,我想你了。”他拿起被层层设计稿盖住的一个笔记本。

    他好奇的打开,直到看完,他已流泪满面。

    原来他冷漠的那段时光,她很难过。

    原来她早就见过他,对他一见钟情。

    原来她所有的努力,只不过想跟一个叫陆其森的男人白头偕老。

    原来那天是他生日,她去五星级酒店给他点了十个他爱吃的菜,鲜花蜡烛蛋糕,给他一个最浪漫的生日.......

    他在怔忪间,电话响了,是温哥华香樟别墅的管家打来的,其森按下接听:“陆少爷,夫人的爱犬蒙蒙今天捡到了一个戒指,背面刻着森&寻,我很好奇,是不是陆太太留下的......”

    以寻......其森疯狂的开车去找以寻,这次无论如何,他都要把以寻带回家,哪怕再追求一次。一路上管家的话还在脑海里嗡嗡隆隆。

    “有天有一个年轻貌美的女人,来过,后来不知道怎么又走了,我听到蒙蒙的叫声,便走出来。只看到她的侧脸,似乎是陆太太,可是我又不敢确定。后来也忘记了这件事。陆少爷,对不起。”

    “你还记得是哪天吗?”其森按捺住心跳问。

    “我也记不太清楚了,哦,我想起来了,好像就是你离开香樟别墅的第二天。”

    “楚瑶,以寻呢?”其森刚下车便径直走向工作室,绕过前台向里走,见到楚瑶,焦急的问。

    楚瑶早就知道他们的事,这个时候却显得焦急:“陆总,以寻她.....”

    “以寻,她怎么了?”其森担忧害怕激动的向前一步,一把抓住楚瑶的胳膊问。

    楚瑶吃痛,其森松开,“对不起。”

    楚瑶笑了一下,而后才说:“以寻去纽约读设计了,要读三年哦。”看到其森惨白受伤的面容,楚瑶很满意,慢条斯理的说:“没关系,当中她肯定会回榕城看看的。”她又挠了挠头,似乎在自言自语:“当然,陆总神通广大,去纽约把她追回来也不是不可以的。”

    “她什么时候走的?”其森没理她的揶揄。

    “刚刚啰,说不定你现在去追还来得及。”然后楚瑶很满意的看到其森像龙卷风似的跑了。

    “你干嘛骗他?”以寻突然出现问。

    “我只是顺着你的心思了。”楚瑶伸出手指向以寻从头指到脚:“你的心肝脾胃肾,我可都明白着呢。”

    以寻幽幽的叹气:“真是让你费心思了。”

    “你明天真的离开?”楚瑶问。

    以寻幽幽的说:“是。”

    三年后的一个圣诞节,榕城下着大雪,雪花飞舞,以寻参加完时装周回来,便收到陆琪玉的邀请,她想请以寻为她定制婚纱。

    以寻看着外面的雪渐渐大了,看不清前面,只隐隐有灯光浮浮沉沉,像是水雾中的莲灯,远处响起了钟声,她停车,摇下车窗,手指伸出来接了几片雪花,看着它们融化。雪花落在她的发上眉毛上。这才把车缓缓驶向一处别致高档的小区。

    她敲门,门开了,一只金毛奔了过来,她吓一跳,这只金毛她似乎见过,在哪里见过?她却一时想不起来。

    屋内空调开得很足,以寻的脸红扑扑的,她正四处张望,却没见到一个人。她刚想打电话给陆琪玉,却见紫色沙曼处处浮动,那里立着一个高大青隽的人影,那人物如诗如画般曼妙。沙曼后传来一把深沉浑厚的生意:“蒙蒙,又淘气了。”

    以寻识的那声音,已经刻在了骨子里,她欣喜激动又有点紧张,心如鹿撞,一时间竟然说不出话。那人终于撩开窗帘走了进来,面容一如以往的精致,目光深情的注视以寻:“以寻,坐,让我跟你谈谈我妻子婚纱的细节。”

    “妻子?”以寻心中一恸,差点跌倒。她含住泪,努力保持优雅的微笑:“好,不过这个最好带您的妻子一起过来。”

    其森露出微笑,目光似有宠溺,他走到沙发旁倒了一杯玫瑰花茶递给以寻:“不必了,她就在这里。”

    以寻难掩好奇四处张望。

    其森却一把搂过她,将她吻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