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可卿依旧安静地看着书，只是手里翻页的速度比之前慢了不少。很显然，她默认了。

    “可是你依旧还是能够装作什么都不知道，虞可卿，你可真还是好样的！”秦恕很少发脾气，可是，在虞可卿身上，他发现这个女人总是能很好地勾起自己的怒火，然后让自己都变得像个疯子，变得不可理喻，最后怎么样呢？依旧还是在这个女人手中甘拜下风。

    虞可卿在秦恕开口的那一刹那就停住了手里的动作，她耐心极好，慢慢听完了男人的所有的怒气，然后这才转身，男人的眉眼深邃，眼里带着不容拒绝的威严。而她呢，则是一身清冷，“是我好样的？”她微抿唇角，然后蓦然一笑，像极了那夜间怒放的昙花，不过也就是一瞬，女子的脸上很快就恢复地冷若冰霜了。“秦恕，我自问在这段婚姻里没有做出任何越轨的行为，可是你呢？你怎么样？在外面找女人，我何尝说过什么！我这是在维护你的尊严！你现在倒是反过来质问我为什么装作不知道，难道，你觉得我看见别的女人在你身边就要像个泼妇一样冲上去大喊大叫了吗？秦恕，你可真的是太把你自己当回事儿了！”虞可卿说到这里时，已经不能控制自己心头的那抹怒火了。这不是现在才有的，而是在第一次知道了杨婷婷的存在就存在了，她原本还想要好好隐埋起来，放在心底，可是这个男人偏偏要拿出来，让大家脸上都不好看。

    秦恕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女子嘴巴一张一合，他眼里也变得冷冷地，“你没有任何越轨？”他嘲讽一般对着虞可卿笑了笑，“你对我忠诚吗？”男人问这话的时候严肃极了，他看着虞可卿因为吃惊而微微张开的红唇，继而一笑，“我都差点忘了，每日睡在我身边的夫人，心里不是一直都装着另外一个男人吗？”

    说这话的时候，秦恕看见了虞可卿一寸一寸变得苍白的脸色，他心底好像也像是被什么狠狠蛰了一下似的，可是到底现在是心里的怒气胜过了理智，他走过去，伸手下抬起了虞可卿的下颔，冷冷道：“我在这段婚姻中我敢对天发誓，我秦恕的人还有心都没有背叛过这段婚姻！可你呢！虞可卿，我自认从与你相识以来都不曾薄待过你，可是我怎么知道你是这么个长着石头心的人，还大言不惭告诉我你的忠诚！我看你这才是把我当三岁稚子！”

    他说得畅快，丝毫没有顾忌到虞可卿越来越沉的脸色。

    等到秦恕说完，迎接他的就是一个响亮的耳光。“啪”的一声，在这个夜晚好不清脆！

    秦恕懵了，继而很快反应过来，整个人周深散发出的怒气就像是从修罗场炼狱散发出来的阴沉一样。而虞可卿则是愣怔的看着自己已经发红的手心，忽而一笑，只不过那笑容颇有些哀戚，她眼睛压根都没有看秦恕，“我不曾对你忠诚？”她喃喃道，现在看来更像是她对自己的自言自语。

    她不忠诚？她原本以为自己是永远不会喜欢上这个总是强迫她做这做的男人，可是，要是不喜欢，为什么到现在为止都还愿意待在他身边，这么一年多的时间了，她难道没有离开的想法吗？可是，人生就偏偏是这么具有嘲讽性，她从来都没有生出要离开他的想法。当虞可卿都还没有发现这一点的时候，就已经跟秦恕发生了这么剧烈用杀敌一千自伤八百的方式弄得两人都鲜血淋淋。在秦恕的声声质问中，她忽而明白了，时间改变了一切，甚至，就连她都好像已经习惯了这个曾经自己无比厌恨的男人。可是，在明白的这一刻，也同时失去了反驳的言语。

    要不是心里有那么一点点的喜欢，他们还能走到今天吗？

    虞可卿只是重复这那一句话，眼里好像有些干涩，她有些看着秦恕的影子，有些模糊，他们原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当初就是这个男人强行将自己拉近了他的世界，然后才有了这么几年他们彼此之间的互相折磨，现在，是不是到了该放手的时候了？苦苦消磨着彼此，这样看来似乎并没有什么意义。

    “秦恕。”虞可卿声音有些黯哑，像是哭过之后的声音，可事实上她没有哭。

    秦恕不语，站在原地，身上依旧带着骇人的气息。他看着虞可卿，女子现在还穿着他昨晚送给她的礼裙，之前还光芒万丈现在看起来确实楚楚可怜。他听见虞可卿一字一顿清楚地说：“我们离婚吧。”

    我们离婚吧！这句话，秦恕觉得好像都听了一个世纪那么久，她的声音很轻，就像是说着一件无足轻重的事情一样。这句话，虞可卿不知道秦恕在结婚初期都已经时刻做着她对他说这句话的准备，时隔一年多，原本以为虞可卿再也不会提及的时候，触不及防，他被这句话猛击了胸口，痛得他想要突出一口鲜血。

    “虞可卿，你觉得可能吗？”男人现在已经化身为地狱的使者，他一步一步走进虞可卿，伸手突然就覆上了女子的脖颈。虞可卿很白，他的大手放在纤细的脖颈上面，有些扎眼，和突兀。可是，秦恕好像看不见一样，只是一点一点收缩着自己的那只大手，虞可卿怎么可以这么瘦小，他一只手就可以将她的生死掌握在掌间。

    “我费劲千辛万苦，将你娶回家，虞可卿，你凭什么觉得我要放你走？”男人说话就像是咬着字说一样，那恶狠狠的语气，让听的人不由胆寒。可是，秦恕还不想要结束这样像是对虞可卿的凌迟的交谈，他另外一只没有握住虞可卿的大手伸手就触碰到了女子在外面裸|露的皮肤，掌心触摸之处，都像是上好的丝绸，又光滑又细腻。

    虞可卿不由自主打了个寒战，秦恕卡住她的脖子的手并不紧，还是能够勉勉强强说出几句话，她眼眸中的惊骇越来越浓，看向男人的眼睛也微微变得通红，像是下一刻就要哭出来一样。

    “秦恕，你想干什么........”可是，这样的微弱的反抗在秦恕的眼里不值一提，他没有停下自己手中的动作。

    男人的掌心滚烫，就算是在这个初冬都带着想要人靠近的温度。

    可是，现在虞可卿一点都不想要跟他靠近。她在厌恨，她在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