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洗好了。”

    “知、知道啦！不要突然抱过来吓人！唉，别、别咬耳朵！我在煮东西！”

    “好。”

    夏析悦看上去和平常一样，沉默寡言，动手不动口，只是三不五时冒出一两句让人脸红心跳的话，或是不规矩的摸上摸下，似乎没受到邻居的影响。

    云祈也不确定夏析悦心中是怎么想的，感觉有哪里不对劲却又说不上来，想认真思考时却又被夏析悦的骚扰给打断，最后也只能静观其变。

    “吃什么？”被云祈挣脱后，夏析悦安分的在旁边用毛巾擦干头发，看云祈搅动着锅子问道。“好香。”

    本来夏析悦要煮饭的，但因为她和丧尸接触，云祈又提早醒来，加上烹饪这方面一向都是云祈的手艺比较好，便让她先去擦身体换衣服。

    有关丧尸的延伸作品众多，感染路径也是五花八门，那部电影说抓伤咬伤就会感染，那部漫画说丧尸的血液飞溅也会传染，说法众说纷纭，连军方也是一个头两个大，又不能放开手进行实验，万一不小心使传染在安全区扩散怎办？

    最后军方给出的标准准则，有丧尸待过的地方都要以漂白水确实消毒一次，特别是沾有血迹的部份；食物、饮水如果不是封闭式就不能用、近身接触后的人员，都必须进行全身检查，且立刻以清水擦洗身体更换衣物。

    换下来的衣服、擦过身体的毛巾都要泡在漂白水内三小时才能清洗，而且清洗时还要带手套──实在是非常麻烦的一件事，最后夏析悦干脆把用过的毛巾全拿去烧了，反正家里有的是。

    迷彩服因为很方便，云祈坚持不换要洗，目前正在楼上晾干中。

    “嗯，这应该叫……红烧牛肉罐头海苔粥。”云祈用汤匙勺着粥试味。

    她先洗米加水准备煮粥，同时把牛肉罐头内的一些油和汁倒掉一半，等粥煮到一半时再倒入罐头内剩下的肉汁与肉块，最后拿吃光的零食袋，将里面剩下的碎海苔倒在粥上。

    虽然简陋，不过这种时候有热呼呼的食物能吃就算是大餐了，而且味道还算不错。

    夏家是三层透天，神明厅在顶楼，祀奉着夏家父母的牌位和观音菩萨像，夏析悦和云祈就在外侧阳台上煮饭煮水，一来这边好观察外面，二来烟也不会跑进房子内。

    不过吃还是要拿到屋内去吃，毕竟外头到处都是**的尸臭味，而且随着时间经过，丧尸的模样也越来越不成人形，不适合当下饭配菜，纵使夏家周围几乎都被肃清，一头丧尸也难找，云祈也不想待在外面闻那味道。

    两人在餐桌上吃着难得的一餐，夏析悦胃口不减，偶尔和云祈打打闹闹，看上去和平常无异。

    可云祈越来越觉得不对劲，她总有一种夏析悦在勉强自己的感觉，却又说不出头绪，而且她也不敢贸然说出口破坏气氛，万一夏析悦真的没事，只是自己的错觉，那不就成了刻意挑起她的伤口吗？

    “对了，小析。”最后云祈决定继续观察，先处理别的事情。“妳上午检查周围，有没有看到车子？不要普通的汽车，最好是卡车、货车之类的。”

    “有几户人家的车库内有停车，但都是普通的，没有妳说的卡车和货车。”夏析悦扬起眉毛，“妳要做什么？”

    “当然是驾车离开，开车比走路要快多了。”云祈思索着，“没有也没办法，那明天找一台最坚固的车，多搜集一点物资，最晚后天，我们就动身。”

    “动身？去哪？”放下汤匙，夏析悦望着云祈，“外面很危险，而且车子的引擎声……”

    “但也不能一直待在这里。引擎声也没办法，好在这城市的尸潮都被运输机给吸引走了，加上丧尸走路又慢，只要开快点应该不会被包围。”

    “可是，外面很危险。”

    “留在这边更危险，这里没办法补给食物和水，又容易被丧尸包围，妳不可能一个人解决百万只丧尸吧？”

    “…………嗯。”

    “没事的，之后还有机会。”夏析悦似乎不想离开这里，让云祈有点讶异，毕竟她应该明白待在城市内有多危险，但云祈又想起这里是她的老家，因此叹了口气好言相劝道。“军方解析过，那些尸体还是在**分解中，不会像电影一样一直存在，等个五年左右，我们不用浪费子弹和力气就能回来了。”

    “知道。”夏析悦摇了摇头，开始收起桌上的碗筷。“我来洗碗。”

    “噢，我也来帮忙……”吃的差不多，时间也差不多，再慢下去就要浪费手电筒的电池了，云祈刮干净碗底的残渣后，也跟着起身想帮忙。

    “妳去休息，我昨晚好像太过分了。”突然，夏析悦按住云祈的手，快速的在她脸颊上亲了一口，“抱歉。”

    “什、什么……也没有啦……”

    就算已经被亲了上万次，云祈还是对夏析悦的突然袭击一点抵抗力也没有，每次都被弄的脸红心跳，纵使她很想镇定，却也拿自己的心跳和脸色没办法，谁叫她喜欢她呢？

    “哎。真是的……”口中喃喃自语抱怨着，云祈很快就躲回了房间，却没有一丁点的睡意。“……振作点！”

    但是不睡不行，现在晚上是一片漆黑，光靠手电筒根本照不了多少地方，加上外头丧尸出没，凭空增添了许多恐怖感，晚上根本没办法好好做事。

    而且跟夏析悦一起躺在床上，哪可能什么也不做，现在不好好休息，等会怎有体力应付的了她。云祈可不能接受自己每天都日上三竿才起床，现在的白天时间不是金钱，而是性命啊。

    在床上胡思乱想了好一阵子，夏析悦处理好外头的事情后，也跟着爬上了床，但她只是把云祈搂入怀中后，就安分的什么也没做了。这可真是出乎意料之外，难道太阳要从东边升起了？

    “呃……小析？”

    “嗯？”

    “那个、妳、妳、妳……”吞了口口水，云祈还是硬着头皮问了。毕竟躺在床上啥也不做十分无聊，她才不会承认自己也有那种意愿！“……妳不做……吗？”

    “做什么？”

    “就是那、那、那个啊……那个……”

    “哪个？”

    “那、那个啊！”

    “噢。”已经没有往常的纯真，被污染后的夏析悦很快就反应过来。“妳不累？我想让妳多休息一会。”

    “是、是还好……”云祈的声音细如蚊吟。“可是现在不做，以后就没机会了……”

    “如果妳很想，我会配合的。”

    “才、才没有很想！睡觉！妳这么想睡就快点睡！”

    “真的不要？”

    “我、我说睡觉！”

    反正等等她一定会又毛手毛脚吧……可云祈这次真是算错了，夏析悦很快就陷入了熟睡，甚至比她还早──因此看到夏析悦的睡脸，云祈内心十分的复杂。

    如果坦率点说想要的话，现在、大概──

    不对，不是这种复杂！云祈猛烈的摇着头，想把脑中那堆绮丽画面给甩掉，又是看片子又是亲亲我我的，她都快被夏析悦给带坏了，连思想都变得乱七八糟，实在是让人无语。

    抚上夏析悦的眉毛，会这么快睡着，大概是早上与丧尸战斗时累积了不少疲倦。纵使仍有体力，内心坚持不下去也是无用，云祈想起军中教官讲过，有几个熟练的士兵就是承受不了亲朋好友被感染的痛，开枪杀了它们后也跟着自杀；又想起之前夏析悦提过的那场梦，她明明可以战斗，却不做抵抗被丧尸化的自己咬死。

    “好好睡吧。”轻轻啄了一下夏析悦的唇，不再去思考，云祈知道现在能做的，就是和以前一样，陪在夏析悦身边，尽量让她快乐、开心、直到走出阴影。“晚安，小析……”

    ＊＊＊

    从附近的车辆中抽出汽油，从民宅中找出各种食物和水，从夏析悦的家里收集换洗衣物和各种工具，由于只有白天行动，加上丧尸阻碍，出发时间比起云祈预计的要晚上了一天，但物资终归是收集好了，全装在隔壁的一辆小客车上。

    “好了，小析，我们走吧？”换上洗好的迷彩服，云祈对站在门口的夏析悦挥了挥手，但夏析悦依旧不动如山，没有要走的打算。“小析？”

    “…………”

    “怎么了？”云祈皱起眉头，一言不发的夏析悦，不知怎地给她一种诡异的感觉，“小析，不舒服吗？”

    “…………云祈。”夏析悦抬起头，看向云祈，眼神有些空洞。“我们不走了，好吗？”

    “啊？”

    “留下来，把这栋房子当做基地，我会保护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