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啸天出,沉灭
他看到了什么?
鲜血淋漓的后背,一大块没有皮肤,只有血红的细小血管与血肉,有的地方有皮肤,却是一个个红肿血泡,或者是完全烤到焦黑,掀了衣服才闻,那一阵阵肉焦的味道是何从而来。
沉程扫到沉仁的鞋子,缓缓脱下时,顿时又吐出了一口鲜血。
那己经不算一双脚了,血肉模样到可见白骨,有的地方焦红,有的地方被生生撕扯到没了血肉依稀可见白骨,难怪暗卫带着他跑过来后就如同丢了命一样,这样的一双脚如何能跑?难怪让他骑在马上的,原因竟是这般!
看着沉仁的惨叫,越来越弱的呼吸,沉程接连吐出好几口鲜血,看着气息越来越弱的沉仁,沉程悲恨仰天长啸:“仁儿……”
沉程声音凄厉,闻者都不由心酸,唯独如歌淡淡笑着,愉悦看着沉程那悲伤的模样,心中一阵快意。冷冷扬起唇角,看着沉程那不断吐血的模样,心中大呼过瘾。就是这个人,让她姚氏一族被灭,不对,是这个人听从某人的命令控制了轩辕凌,从而让她满门补斩,东元的元皇后则是灭了所有姚家军,终于,漫长的复仇之路走了一大半了么?
沉程恨恨的盯着如歌,唇边的鲜血不断的往衣襟流去,看着对躲之后厮杀在一起的两军,看着不断死去的自己的军队,看着英勇如战场修罗的如歌军队,沉程愤恨大吼:“杀,杀,给我杀了他们……”
看着死去的沉仁,沉程看着如歌的眼神弃满了仇与恨,捡起一旁边的长剑,就冲着如歌冲了过去……
如歌被啸天骑保捩在最中央,不屑的看着沉程的身影,轻轻浅笑:“沉公候,你年纪都这么一大把了,又是吐血又是大吼,万一出了什么事,我的罪过可就大了。”如歌语中的嘲讽清楚又明白,沉程闻言,眼中的杀气更盛,挥舞着长剑与啸天骑缠斗着,一旁的越离杰见状,连忙带着人追过来相助,与啸天骑纠缠之时才觉察出这支军队的不同,连忙拉着沉程后退,神情充满震惊。
越离杰扭头看向己方时,才发现不知何时,战场的局面出现了改变,一个个黑色盔甲的士兵脸上露出嗜血的笑容,勇猛又有秩序的冲进敌军中,手起刀落,干净利落,如一支从地狱爬起了亡灵大军,没有痛,没有怕,只有嗜血的快意,只有游戏时的愉悦。
拉着沉程不断后退,越离杰担忧轻问:“外公,敌军太猛,拼不过!”
沉程同样也发现了这个问题,看着没余多少的军队,皱眉不语,好半响,才抬头看着如歌放狠话:“哼,你别高兴的太早,过不了多久,你们都要人头落地!”
如歌摸着摸胸前长发,冷冷勾唇:“你希望你那三十几万的军队攻入城来相救?沉公候看来也老糊涂了,现在你只余下一万人不到,不到半个时辰,本郡主就能生擒你。至于你那三十几万的叛军,想要攻下这京城也需要一天半天的吧?你说,会是谁笑到最后?万一真到了无路可走时,沉公候可是一个十分好用的人质……”
慵懒的话语,浅浅的笑容,如歌的身上露出优雅与高贵,还有从容,哪怕是如临战场,也依旧掩不了她那耀眼的光茫。
一旁被下药的祁王痴痴的看着如歌的身影,因为看到她马背上的样子,不由的与记忆深处那抹身影重合了起来,明知不是她,明知,她就是秦如歌!
对,从暗灵一出来的时候,祁王就认出来了,认出了如歌身边的暗灵。
越离杰只见过暗灵一次,而且是半夜时分,所以,他其实到现在,都还不知道如歌的身份。
祁王紧紧的盯着,虽然浑身无力,但他还是努力保持着注视的姿视,他实在没有想到,那个秦如歌没死,竟然也现了了西越,是来救母的?轩辕凌的死是她所为?那沉家满门尽灭是她做的?轩辕圣夜突然来京城,现在又突然攻打,也是她做的?沉眉,沉郭,沉仁,全是她做的?
突然,祁王的心中深起一抹惊惧,从未对任何人有过这种感情的他,不由自言感觉到了恐慌。
怪物!
被她盯上的人,不死不休!比如轩辕凌,比如沉家……
“秦如歌,你是来复仇的?”祁王幽幽出声,看着坐在马上的如歌,神情一片复杂。
祁王的轻轻之语,刚好被守卫他的士兵听见,这句话也转到了越离杰的耳朵里,越离杰震惊的盯着如歌,死死瞪着她,隔着战斗的人海,一字一句怒吼:“秦—如—歌!”
如歌微微偏头,这是身体的条件反射,听到有人唤她的明白就会下意的想要回答,这是这个轻微的动作,让越离杰更加的确认。
恨恨的盯着如歌,越离杰神情愤怒,他真是个傻子,明明那么多人指证她就是秦如歌,可他依旧没有怀疑,明明有那么多的疑点,可他却没有下意思去深究,明明都怀疑过她,却因为当场的滴血验亲深信不疑。狗屁的滴血验亲,凭什么确信她就不会动手脚?她,如果是秦如歌,想要做点什么,轻而易举,而他,就是被这场滴血验亲而欺骗了。只以为那验血的太监是自己人就完全相信她就是尧双,而她,也是故意利用了他而让所有人相信,她就是尧双!
“我是尧双!”如歌想也不想的回全,她不喜欢秦姓,秦如歌死了就让她永远的死去,她,不屑用杀父仇人的姓氏!
“不,你就是秦如歌,只有她的手段才会如此阴狠,也只有她才会恨毒了轩辕凌与沉家,从你回来开始,轩辕凌下落不明,沉家破败,这都是你的手笔,你来西越就是要复仇对不对?你的母亲被抓,所以你是来报复的,对不对?”越离杰直接认定了如歌的身份,满脸全是坚信。
可偏偏,这是如歌不想承认的。
秦幕的秦姓,不配成为啸天之主,不配记录史书!
三年前,轩辕凌夺位一战,秦如歌之名记入了史册,那是无奈之举,但,绝对不能有下次!
紧紧的盯着越离杰,如歌依旧否认:“太子认错人了,我是尧双!”
“不,本宫不能认错,你就是秦如歌!”越离杰坚定的看着如歌,神情既是忌惮又是复杂,也有憎恨。
如歌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双眼突然锐昨的盯着越离杰,冷冷一笑:“本郡主说了,我不是秦如歌,我是尧双!”突然,如歌双手一伸,十分霸气的站在马背之上,冷声大吼:“儿郎们,让敌人看看,你们是谁的军队,你们的骄傲,也自何方!”
一瞬间,如歌的黑色军队之中,一面面紫龙沉字旗升起,金光闪闪的紫龙旗在太阳光下闪出耀眼的光茫,如歌站在马背的样子,就好像脚踩着紫龙沉家旗站在顶端,双手向上举,霸气挥袖:“你们,姓何名何?”
“啸天骑!”
不管是啸天骑与鬼军,顿时怒吼,整齐的声音冲破云霄,冲破皇宫之上的血雾,朝着宫外传去……
与此同时,皇城之中,被如歌留下清理眼线探与藏军的五万啸天骑顿时祭出紫龙沉家帅旗,如天界归来的神兵,大肆追杀着沉程暗处的军队与势力……
一声声庄严的怒吼,那是向世间证明,啸天骑再次归来!
如歌满意的看着身边五万鬼军与啸天骑,鬼军伪装成啸天骑,这是给啸天骑的出世树立军威,这些天与啸天骑的相处,鬼军与啸天骑早己打成了一片,在鬼军的心中,如歌就是他们的女主人,女主人的军队,就是他们的兄弟,也是他们要为主子讨好的存在,向世人宣告啸天骑出世,自然是人数越多越好。
沉程与越离杰被那一声声霸气又嗜血的怒吼震得后退两步,双眼震惊的盯着马背上的女子,久久回不过神来……
如歌冷冷的扫了一眼沉程与越离杰,双袖用力一甩,画出一个极美的弧度反背身手,问:“你们的主子,是谁?”
“姚霜!”“尧双!”再一次怒吼,声音像波浪一般,朝着皇宫之外传出……
是尧双还是姚霜,就不得而知。
不管是哪个名字,总比秦如歌之名留在史册,留在啸天骑的历中要来得好,秦姓,太令人恶心了。
如歌满意的轻勾着唇,站在马背上面,冲着越离杰与沉程优雅的微微弯腰,浅笑:“再次自我介绍一下,我是尧双,啸天之主!”
“不,不可能,他们不可能是啸天骑,不可能是……”沉程完全接受不了,他找了大半辈子的啸天骑竟然认了一个女人为主,而且,还是一个十几岁的女人。
越离杰看着如歌,心中惊骇,抬着头,看着如神女般站立在马背上的如歌时,心中,一阵惊慌与骇然。
不,她就是秦如歌!
如歌看着没程那混乱的模样,快意的扬起唇角:“他们不是,难不成你那城外的叛军才会啸天骑?不过一个假货而己,训练了几十年就以为能取代真的?沉程,你有没有想到,你找了一辈子的啸天骑都没有找到,最后不得己自己训练出一个假的时,真的出现在了你面前的感觉?现在,你觉得如何?身为沉啸天血脉的你不被啸天骑承认,而我一个无关的人却能是到承认,你想知道是什么吗?”
沉程混乱的顺着如歌的意思点头:“为什么?”
如歌嘲讽一笑:“啸天骑是忠义之帅,断断不可能会认一个不忠不义不孝之人为主,他们需要的,是一个懂他们,可以让他们的威名再次传颂世间的人,而不是需要一个弑父,杀兄,屠尽嫡系一脉的心狠手辣之辈。所以就算你找上百年,你也找不到他们,因为你啊,从对嫡系动手的那一刻开始,早己失去了得到他们承认的资格。”看着脸色越来越苍白的沉程,气得浑身发抖的沉程,如歌快意的眯着眼,毫不留情的继续刺激道:“你知道吗?嫡系也没有继承权,啸天骑不会主动认嫡系为主,因为从一开始,嫡系与你庶出的机会都一样,只要能得他们的承认,不管是谁,他们都能认主,可惜,你自己亲手斩断了自己得到承认的机会,把这个机会白白的放到了我的手里。我还要多谢你的相让,才让我有机会得到啸天骑的承认……”
沉程突然两眼一黑,身体软软的倒了下去,不停颤抖着身体,双眼瞪着老大,脸色也载来越苍白,颤抖的手指着如歌,久久的,没的发出任何的言语,最后无力的放了下去……
突然,心跳停止。
这一幕,突然就发生了,如歌看着沉程的样子,看着越离杰那伤心震惊的模样,仰天一笑,眼角泛泪:“哈哈……哈……想你沉程横纵一生,最终落得被气死的下场,爽,真是太爽了,哈哈……”
越离杰看着心跳停止了沉程,怒吼:“秦如歌……”
呯!
啸天骑与鬼军第一时间刀剑与刀剑相撞,整齐的声音把越离杰的怒吼掩盖了过去,如歌缓缓坐了下来,浅笑着,看着越离杰竖起一根手指:“嘘,听,他们在抗议,你又叫错了我的名字,我的名字,叫姚霜!”
是了,这是天意,这也是师父的人为,同名同姓,却能让她以姚霜之名存于啸天骑的历史,以尧双之名存大陆的史册,不管是尧双还是姚霜,总比秦这个姓氏更令人动听。
“尧双,本宫要杀了你,给我走着瞧!”越离杰看着局势一面倒的情况下,果断放弃皇宫,现在的他只能离开到达城外,他,就有更多的势力可能使用。
丢下沉程的尸体,越离杰在仅存的士兵护卫之下快速后退,他每退一步,如歌就逼近一步……
直到退无可退,退到金銮殿之时,越离杰的后路己死,最后面,就是每个人最想要的位子,也是沾着人命最多的地方。
如歌静静看着越离杰,接过鬼军递过来的弓箭,搭弓,拉弦,瞄准了被一众圈士兵挡在身后的越离杰,双眼闪烁着耀眼的光芒。
“唰!”的一声,如歌松开的手,冷冷一笑,锐利的盯着越离杰,双手飞快的重复动了一个射击动作,搭弓,拉弦,射出……
越离杰原本向金銮殿奔跑着,突然感受到一股杀气,身体快速一转,伸手打落袭来的箭羽,刚松一口气时,扑哧一声,利箭遁入皮肉的声音,越离杰的胸口中了一箭,身体一个不稳,可随后几个呼吸之间,一只箭矢奔着他的大腿而来,利箭再次入肉,让他狼狈的趴倒在地,离那金銮殿的龙椅只有几步之遥。
如歌的内力不够,无法像轩辕圣夜三箭齐发,但她提前算计了越离杰会偏倒的方向,连环箭是她的强项,再快速搭,把箭射到他会偏倒的方向,这样也能做到三箭齐发。她的内力不高是没错,但不代表她做不到,只要算计好时间,算计好射入角度,算计好偏倒方向,她的三箭,也不输轩辕圣夜!越离杰吐出了几口鲜血,喷洒在金色的台阶上,身旁的攒枝梭猊香炉依旧散发着淡淡的香气,整个大殿依旧是金碧辉煌,因为染了血,却更加显得权势的诱人。
一步一步,向着龙椅爬去,越离杰只觉得周身钝痛,胸口的伤导致血流不止,他能感受到,那仿佛是他在流淌的生命,而大腿上的那只箭,直接射到了他的骨头,钉骨之痛,堪比万箭穿心,火辣辣的灼烧感让他一碰也不敢碰。
扭头看着一步步向他逼近的如歌,如天界而下的女战神,单手持弓,满脸杀气却又浑身干净剔透,是那么的吸引人,多么的美丽,多么的高傲,却又是多么的冷酷。
终于,爬到了龙椅之下,越离杰看着龙椅,双眼通红。
对了,就是这把椅子,为了这把椅子他花了多少的心血?花了多少的时间?可最后的最后,却被这个女人破坏的一无所有,让他输得如此之惨。
“尧双,本宫不会就这么罢休的,这把龙椅,本宫谁也不会让,一定会夺回来的!”
如歌看着越离杰,听着他那不知何意的话,心中,闪过一丝不安,感觉,他好你没走到末路一样。
不行,绝不能让他跑了,外面的叛军快要集结,越离杰一死,叛乱不会起,但如果越离杰活着,战争,就必不可少!
绝对不能放过!
如歌狠辣的再次拉弓,对准了越离杰,神情阴冷:“哼,如果你还能活着的话,我奉陪!”
说完,如歌双手一手,箭羽再次向越离杰的胸前射去,这次相离较近,所以如歌有自信可以对准他的心脏,越离杰他,必死无疑。
然而越离杰他冲着如歌露出一人阴狠表情:“尧双,你给本宫等着,今日的一切,来日,本宫会千百倍的还回来!”
箭,快要接近越离杰胸口之时,台阶发出厚重的声音,再看去原来那台阶瞬间移动,下面郝然是一条暗道,越离杰瞬间掉落了下去,而暗道,也瞬间合了起来……
一切发生的太过迅速,如歌看着地面的血迹,早己没了越离杰的身影,微微一愣,脸上扬起一抹失策与怒力,大步冲上前,扣着沾有血迹的地板,用力的敲了敲,竟然是空的!
“来人,给我砸了!”如歌十分生气,因为越离杰逃了,一场战争就不可避免,她不是杀人如麻的杀神,能减少死亡当然是最开心的,不想去算漏了越离杰能够逃走。也没有想到,越离杰有本事在越帝龙厅下开一个暗道,可见他觊觎皇位有多久了。
“主子,地道可能与沉府家里的地道一样,毁了门,里面的机关就会启动,整个地道会毁掉,到时咱们想下去也会进不去。”杨厮上前,看着沾满血迹的地面,冲着如歌劝道。
哪知如歌闻言,轻轻勾唇:“呵呵,越离杰肯定走不远,那就毁了这门,让里面的机关自我毁掉,让越离杰死在自己的暗道里,这也是不错的选择!”
“是!”杨厮点头,挥挥手,唤了几人上前:“破坏这暗门!”
“是!”
如歌见状,缓缓离开金銮殿,浑身的杀气与不悦,昭示着她此时心情不是很好。
走出大殿,看了眼正在收拴战局的啸天骑与鬼军,走到了越离紫的跟前,冷冷问道:“越帝怎么样了?”
“晕过去了,刚刚有军医看过了,说是失去过多再加上年纪己大,要休养很久才会复原。”越离紫看着刚刚被抬走的越帝,神情是化不开的担忧,刚刚一场大战他虽没有参加,但对于第一次面临战场的他来说,实在是太过血腥了一些,对如歌,也升起一抹心疼与佩服。
如歌看着满地的尸体,冷冷道:“把沉家人的尸挂在城门之上,如果叛军不愿意投降的话,那就永远都没机会了。”
越离紫看着沉家三人死不瞑目的样子,双唇轻轻挪动,久久的,没有发出任何声音来。
如歌的心情因为越离杰的逃跑而显得十分阴沉,对于越离紫的态度也不是很好,静静的看着皇城那一片的血海,背对着越离紫,淡淡道:“你己是皇帝,坐在地上像什么样?身边新帝,平复叛乱,第一时间内要做什么不需要我教你了吧?顺便给你提一个醒,越离杰或许没死,别大意了。”
“我知道了!”越离紫点点头,看着如歌心情不好,他也不敢多问什么。
如歌扭头,静静的看着越离紫,双眼平静无波:“你是皇帝!”
再三的陈述,越离紫一愣,才明白过来,缓缓点头:“朕明白了!”
见状,如歌才满意的勾起唇,看着越离紫有了淡淡的笑意:“事情落幕之后,我会向你索要帮你夺位的报酬,如何从我手中保住西越的利益,这是帝王该做的事情。但现在,你该处理一下这皇宫的杂事了,国不可一日无主!”
说完,如歌便大步离开,一袭白衣,如战神归来的模样,深深的印在了越离紫的眼里。
我不想要什么利益,家人平安,就是最大的欢喜,皇位于我,没有任何意义。但你的啸天骑需要一个明正言顺的理由待在西越,父皇多疑必会动杀心,放心,你是我的师妹,也是尧家表姐,我会坐在皇位成为你的靠山,西越,就会是你的娘家。
一袭白影,干净利落的离开,走到一旁边伤患所在,静静看着接受治疗的啸天骑与鬼军。
鬼军与啸天骑的关系不错,这次受重伤的,大多数是鬼军,倒是有些奇怪。
如歌不知道,鬼军与啸天骑不同,鬼军是高度自由的军队,在轩辕圣认的多方面训练下,鬼军的自主能力远比啸天骑要高,在战斗中,鬼军们心中认为,啸天骑是他们女主人的军队,为了替主子求爱,他们,也要多博一些好感才是。
所以在战斗中,鬼军士兵会有意无意的护着啸天骑,仅仅因为,啸天骑是如歌的军队,是他们女主人的军队,是他们主子还没求娶成功的未来女主人。身为主子的忠实拥护着,出点力博点好感,让啸天骑与未来的女主人对他们多亲近一些,那主子的机会也就更大。
如果如歌知道鬼军那笑脸之下是这种心情时,一定会哭笑不得,不过她看到鬼军与啸天骑相处十分融洽时,心中也大感安慰。本以为两边都是精兵,有高人一等人的自傲会难以相处,不想能够相处得这么融洽倒是料想之外,但,这也是好事,少了磨擦就会少一些破绽,就会更加强大。
如歌带进宫的鬼军与啸天骑只有五万,五万再加上存活的一万禁卫,六万对十万,不算相差太多,以鬼军与啸天骑的能力来说,倒也不是什么信事,受过严格训练的他们在这场战争中死亡人数不过少少几人,算得上是十分大的胜利。鬼军与啸天骑也不见悲伤,因为他们是军人,早己接受了死亡,因为看淡了生死,所以他们在自己有限的生命中肆杀砍杀,把战场当做游乐的所在,肆意的燃烧着自己的生命。
死亡,对于他们来说,并不可怕,不过是从游戏场退了出来而己!
缓缓蹲下来,如歌看着一个比较伤重的鬼军,正痛苦的皱着眉,可看到她来时,突然松开,强忍伤痛扬起浅笑看着她时,如歌心中一暖,缓缓走到那鬼军士兵前,从怀中掏出一颗药丸,柔和道:“你的伤很重,肯定很痛吧?这个药丸吃下去之后,十二个时辰内会比较不痛,我的身上这种药丸不多,只有这一颗……”
战场上神鬼皆惧的鬼军士兵此时却突然眼眶发红,看着上前如玉手心的小小药丸时,心中一阵酸涩,抬起手想要拿时发现自己手掌太过粗糙,怕伤了她那嫩白的肌肤,大手微微下低,做出接着动作……
如歌浅浅一笑,看着眼前这个铁血军队仅仅因为她的一个举动而变得这般欣喜时,她的内心也多了一些柔软。看着遍布老茧的大手,轻轻的把药丸入在他的手心,微微点头:“快点好起来,我需要你!”
“是!”鬼军士兵欣喜的抬头,神情既虔诚又膜拜的看着如歌,扬起一个大大的笑脸。
如歌见状,冲着士兵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容,扭头,看头周围不少受伤的鬼军与啸天骑时,也温和浅笑,微微颔首:“还有你们,受伤了就先好好休养,我需要你们随我一起征战,陪我一起击杀敌人,所以,照顾好自己的身体!”
“是!”
受伤的啸天骑与鬼军们,都有一种错觉,感觉他们的身体不属于自己,属于这个耀眼的女人,哪怕自己只受一点的伤,却能感觉到一阵自责,身体受伤,就感觉好像没有保护好她的东西一样,让他们有一种被重视的错觉。
大战之后,如歌静静走在伤兵中,时不时的露出一个笑容对着躺着,坐着的士兵们点个头,露出一个温暖的笑容,没有主动上前帮忙,也没有再上前慰问,但受伤的士兵却觉得一阵温暖,好像疼痛瞬间减轻不少。
痴痴的看着从伤兵中走过的一抹白色身影,原本因为痛苦而扭曲的脸也舒缓。
走过伤兵营,如歌缓缓扭头,看着身后的他们,眼中神色复杂。
前世,父亲说过,要对士兵们充满尊敬,因为他们是拿命为别人拼博,拿疼痛为别人换取一切,他们,是最值得尊敬的存在。而为将者,受到了他们的恩惠,有义务保护他们的生命。他们拿着自己的命去拼博只为实现她的愿望,所以,她有义务尽最大的努力保护他们的生命。
尽最快的速度清理着皇宫,如歌带着啸天骑与鬼军快速离去,越离杰消失的地方己破坏,越离杰是否还活着,只能等待慢慢清理暗道才能知道,只不过现在她没有时间再等,城外的战争早己开始,她,需要前去支援。
还存下一万禁卫军,处理皇宫中的事务也不难,己经给尧国公捎了口信,不出一会他就会入宫协助越离紫处于接下来的事务。
紫龙沉字旗在京城中四处游走,紧闭的皇宫之门缓缓打开,如歌所带领的军队朝着城门处缓缓前进……
躲在自己家里不敢出来的百姓们偷偷的从门缝观望,看到那到处可见的紫龙沉家旗时,更是畏惧的关紧门窗,三年前,沉家就对外宣布过啸天骑出世,所以百姓们都以为现在的啸天骑就是沉家所有。皇宫之乱他们感受得十分明白,沉尧两家的恩愿他们也十分清楚,啸天骑从皇宫大摇大摆的出来,这就代表着沉家胜利,太子夺位成功?
沉家的风评一直不好,所以百姓们看到啸天骑的帅旗时,更加不敢出门。
风雨来时,更为敏锐的反而是他们这些平民百姓。
如歌静静看着紧闭的门屝,也没有过多的在意,安心的待在自己的房中可以避免被误杀,这样反而比较好,现在是战时,躲在家中不出门反而更加的安全。
出了宫门,如歌正好从尧国公府门前路过,看见站在门口看着她的尧夫人与娴姨娘,如歌只是淡淡看了一眼,像没有看见一样,骑着马带着啸天骑与鬼军众他们的眼前奔驰而过,大军快速而过,带起一地的尘埃。
尧夫人与娴姨娘看着如歌一袭白衣扬马而过的样子,两人心中既是骄傲又担忧,互相看着对方一眼之后,缓缓朝着府内走去……
她们凌晨突然惊醒,发现府中不止如歌,尧国公与尧安他们全部不在了,只留下更加的士兵与暗卫在府中,从那时起,她们就知道,战场,开始了。担惊受怕了好几个时辰,从皇宫中传出那震天的怒吼,看着京城中那四处奔走的紫龙沉字旗的军队时,她们知道,歌儿入宫了,皇宫之中,战火己起。
一个女人强势进入了男子的争斗之中,她们如何不担心?
听着小厮的禀报,大量的军队将要从门前而过时,亲眼看到歌儿那一袭白衣似光般的速度从门前路过时,一直担忧的心轻轻松了下来。皇宫之中太过凶险,她们想帮忙也帮不了,直到亲眼确认她冲出皇宫的身影,才真正放下心中的巨石。
可是巨石入下,心,还是紧提着……
因为此时,城门之外,战争依旧还在进行……
尧朝与尧安,还有旭王党中善战的将军,谋士,全部聚集在城墙之上,盯着下方那密密麻麻看不到尽头的敌军时,一个个脸色沉重。皇宫之事,消息己提前传到了尧安这里,为了鼓舞士气,尧朝把这个消息分享了出来,接过啸天骑从皇宫之中带出来的沉家尸体,尧朝脸上紧绷了几小时的脸终于放松了下来,最终才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
吩咐着士兵把所有人都召集,向他们分享了这个好消息……
“尧将军,这是这真的吗?宫中真的镇压了下来,我不会是做梦吧?”看着沉家人的尸体,可还有人人不愿意相信,总觉得这只是一个梦而己,这也太不真实了,沉家把持朝政数十年,如此轻易的死去也难怪他们不敢相信。
尧朝用脚踢着沉程的尸体,脸朝上,得意扬眉:“看看是不是沉程那老贼?”
看着死不瞑目的沉程,众人这才一阵沉默,久久不语,直到其中一人突然惊叫:“干嘛掐我?”
那人身边一小胡子中年男子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抱歉,捏错人了,刚刚感觉不到痛还以为这是梦!”
被掐的那人也没有计较,沉程一家死亡,实在大快人心。
“现在宫中什么情况了?沉程这老狗己死,太子想必失败了吧?”有人出声轻问道。
尧朝得意的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宫中来信,啸天骑出世,太子夺位失败,陛下临危退位,旭王从现在起,是我西越的新帝!”
尧朝的声间故意提高,不仅护城军与守城军都听到见了,就连城下的沉家军队也听见了,顿时,沉家军队微乱,原本进攻的动作也为之一顿,迷茫的与身边的人对视着,似乎想要确认真假。
敌军之中的主帅见状,厉声大喝:“愣着干嘛,这是敌军的计谋,给本将军冲……”
攻城的动作依旧,可尧朝的脸上却露出了笑容,因为他看见了众内城冲出来的一支军队,军队之上,密密麻麻的紫龙沉家旗从内城冲了出来,约十万的军队行驶在街道,其场面是如何壮观震憾人心?清一色的黑色盔甲,士兵身上个个散发着铁血肃杀,目不斜视,神情冷硬。整齐又带着迫力的行军,速度不快也不慢,给人十分震慑的威吓。
一大军黑色军队之首,一袭白色的身影格外的引人注意,娇小又美丽的女子骑在马上,黄昏撒在她身上那浅金的光茫,好像传说中那居于云顶之上的神女。本是温暖又柔和的神女走下云顶,带着着一群亡灵士兵般压抑的军队,就好像一群找到神明的亡灵士兵,顺从的跟着,为她而生,为她而死,为她而战!
黑色军队接近城门,动作一瞬间停止,行进的声音也瞬间停止,整齐到如一人在行军一般。
仅仅只是一个照面,尧朝他们就能知道这支大军是多么精良。
黑色军队停下,他们看着一抹白影缓缓下马,朝着他们走来……
其中有很多人都不认识如歌,就算有认识的,对她的印象也只是昏迷十年的尧家四女,回归京城也不过一个多月,对于如歌的认识,也就只有这么多。看着那精良的军队之首,主帅之人竟是一个女子时,所有人都不可思议,他们可以不知道那军队来自何方,但那旗帜,他们不会不记得。
百年前踏破西越,以强势的态度让西越臣服的那支军队,是城下那只假的啸天骑完全不能比的铁血肃杀,仅仅一眼,他们就能分辩得出来,城下那三十几万的叛军是假的,虽然打着紫龙沉家旗,但他们,就是假的。因为此时面对这支黑色大军时,他们才感觉到那渗人的压迫,强横又铁血的姿态,强大的身形,恐怖的气息,不是城下那支军队可以相比的。
“妹妹!”看着走上城门的如歌,尧朝大步跑了过去,根本不知道男女之防的一把抱起如歌,快步走到众将面前。
尧朝的性格大大咧咧,所以众人也没有什么好奇的,虽然如歌有男女之防,但尧朝欣喜之时突然抱起她让她也有一些不自在,轻轻挣扎之后,从尧朝的手臂上跳了下来,红着脸看了眼众将士,轻轻嗔怪道:“二哥,我不是小孩子!”
听着如歌那温软的抗议声时,尧朝大手一拍后脑勺,才反应过来般无措的看着如歌:“对不起,我一时太高兴了,妹妹别生气,弄疼你了?”
对于自己那有时把握不住的力道,尧朝突然担忧了起来,刚刚他有没有大力?有没有弄疼她?
如歌摇摇头:“没事!”扭头看了眼围在一起的众将士,如歌轻轻问道:“怎么了?在开会?”
尧朝点点头:“刚刚沉程那老狗的尸体送了过来,正想着要怎么用,你又没留下一个话,所以一直耽搁着。”
他的话中意思很明白,他不敢承意动沉程的尸体,怕他动了误了如歌的计划,因为如歌没有留下明确的计划,所以他不敢乱猜。仅仅这么一个举动,如歌就能从中感觉到尧朝对她的重视。
自古以来,男子就看不起女人,认为她们只配生活在衙院相夫交子,战场,就是男人的天地。
尧朝能如此听从她的话,而且是在战争之中,战场之上,愿意听从她的吩咐,那就表示他是真的把她放在了心上。男人天生有劣性,可他却这般的相信她,这就表示她的位置远在男人的自尊之上。就像现在正盯着她的众将士们的表情,一个个就是不服气,不喜。
如歌浅浅一笑,伸手勾了勾发丝,轻轻道:“尸体还能怎么用?不用挂在城门之上供人欣赏么?让城上那郡叛军也看看,叛乱的下场!”
温暖的声音,如清风佛过,可是言辞冷酷,给人十分矛盾的感觉。
“你们开会吧!”如歌看了眼对她不悦的众将士的目光,缓缓走到城墙边上,静静盯着下方第二波的攻城行动。
第一波的攻城在尧朝的指挥下拖了好几个时辰,稍作休整之后,第二次的攻城又开始了……
如歌看着密密麻麻的军队,各类的攻城工具,不断向上冲的叛军……时不时的侧过身体闪过流箭,偶尔也要躲过投石机投过来的火球……
原本正在开会的尧朝几人见状也顿时散发,各自走到自己的位置守备起来,指挥着军队应付攻城的叛军……
如歌见状,突然转身,朝着身后城下的啸天骑与鬼军双袖一挥:“现在,第二个任务,守城!”
仅仅只是一句话,啸天骑与鬼军自发的行动起来,依照自己的兵种分工合作着,快速走到自己的位置之上,应付着城下的叛军。
一瞬之间,城门之上,同样扬起了紫龙沉字旗……
守城不比撕杀,如歌这方人气不多,可守城依旧轻松,因为这一座高大的城墙与城门,就是十分难攻克的存在,除了爬上城门之外,别无他法!
如歌这边总军队二十万,叛军三十五,军队相差不是很大,守城自然不难!
天色越来越暗,城下敌军主帅也是个明智之人,天色微暗根本不适合攻城,所以敌军主帅也派人鸣金,骑在马上,缓缓走到离城门不远之处,抬头向上大声问道:“紫龙沉家旗是我啸天骑专属,城上是何方军队假冒我啸天骑之名?”
如歌一袭白衣缓缓上前,站在城墙之上的石柱之上,把自己的身影完全暴露了出来:“我名尧双!阁下是谁?你说你们是啸天骑有何证据?”
本来是杨厮打算站出来的,突然如歌站了出来,她的想法很简单,男人看不起女人,如果知道这支军队是由女人领军,自然不会相信她的军队就是啸天骑。这样反而容易变得大意起来,到时她说不定能从中找到方法可以把战事拉短。
“哼,女人就回家奶孩子去,学什么男人上战场?大爷的名字你不配知道,不过你长得倒是不错,跟大爷回家做过妾怎以样?保你好吃好喝……”
敌方主帅的话还没有说完,如歌身后一队弓箭手迅速出现,拉弓,躲箭,动手一致的朝着敌军主帅射了过去,感受到杀气,敌军主帅身体顿时向一倒,一根箭从他的身侧险险擦过,倒落地上的他依旧感觉到了杀气,就地滚了好几圈,一支支箭羽随着他的翻滚落在了他的身后,同样是险险的插入地面。
敌方主帅狼狈的从地上爬起来,双眼阴狠的盯着如歌:“你给本大爷等着,总有一天,本大爷迟早攻入京城,在千军成马前办了你。”
如歌不在意的笑了笑:“那不知这位大爷姓何名甚?难不成是无名之辈,所以不足挂齿?”
被如歌一激,敌方主将顿时一怒,张口道:“小娘皮,给本大爷记好了,大爷我姓沉名俊,是啸天骑的主帅。只要你跪下磕头谢罪的话,大爷可以原谅你打着啸天骑行招摇撞骗的行径。”
脸到如此,真是无语了。
如歌冷冷看着沉俊,像看个死人一样幽幽问道:“沉俊?你也是沉家人?”
沉俊还不知道沉程己死的事情,所以如歌问起时,他还得意晃着头:“当然,我义父就是沉公候!”
“这么说来,你不是沉家的血脉了?那你以前姓什么?”如歌觉家这沉俊之名有些熟悉,这时,暗一走到如歌的面前,轻轻道:“沉后的儿子,就叫沉俊,他是那个叛徒的儿子!”
如歌微微挑眉,没想到她运气这么好,竟然遇害到了沉后的儿子。
沉后本不姓沉,以前是沉啸天身边的小厮,沉啸天死后,他就与沉程勾结在了一起,利用嫡系对他的信任而协助沉程杀了所有嫡系,娘亲是唯一一个被救出来的。嫡系隐世一直居住在深山之中,那场屠杀没有任何人能够相助,无声无息的死在深山之中,当时的娘亲还是一个婴儿被族人拼死护送出来之后,就被师父送到了轩辕百姓之家生活,娘亲的养父母因为意料死亡之后,年仅不过十岁的娘亲被她小姑当成丫环带回了姚府,后来成了秦幕妾室。
说到底,沉后,罪不可赦!
是他害得娘亲流落如此,是他让娘亲遇到了秦幕那么个伪君子,所有一切,皆来自他的背叛,所以才会让娘亲受这么多的苦。
本以为再也找不到他的踪迹了,原来,他的儿子是沉家军队的主帅,真是太好了。
她可以毫无顾忌了,毕竟,敌方军队的主帅就是她的仇敌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