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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15

      兄弟成双 作者:初壹

    分卷阅读15

    兄弟成双 作者:初壹

    里的人是谁,许沐心一紧,脸色发白地看向关h。

    冷不丁,对上关h投过来的目光,许沐怔了怔,却见对方轻轻一笑,在周围各种各样的视线下冷静开口――

    “许沐,热闹看得还够过瘾么?”

    唏嘘声中,关h缓缓起身,脚步沉稳地朝许沐走过去,“陪你们演了这么久的戏,你没什么好说的?”

    许沐眼直跳,瞪着关h半天没回过神儿,x,跟老子有毛关系?

    段小婉明显也没反应过来,心说丫就是拆穿了也是冲着自个儿来啊怎么就找上许沐了呢!

    别说她了,就连女侠跟白富美都傻了眼,直勾勾地看着关h走到许沐跟前,顶认真地说:“我可看见你刚才跟段小婉发信息来着,许沐,你还真是容不下我。”

    字字清晰,像是对许沐说的,却又像是说给另一个人听的。

    言罢一扬胳膊,不知什么时候握在手里的一整杯烈性酒悉数朝许沐泼了过去,泼完猛地摔了杯子,关h盯着许沐狼狈不堪的脸:“许沐,你要觉着我是一个会吃闷亏的人,那你就真错了。”

    “关h你大爷!”

    段小婉最先回过了味儿,眼一红,卷起袖子冲了上去。

    顿时,包厢乱作一团。

    “段小婉!”

    顾骁突然截住段小婉往关h脸上招呼的小巴掌,黑着脸喊了一嗓子。

    “孙子!”段小婉半分犹豫都没有,直接抬起另只胳膊回身就是一嘴巴,脆响脆响的一嘴巴,“姓顾的你就是一孙子!混蛋!”

    顾骁被抽得一愣,松开手,段小婉转身如愿以偿地甩了关h一耳光,紧接着抬脚踹到对方的白色裙子上:“今儿谁都别拦着我!告诉你们拦着也没用!我还就要替天行道了!”

    说着,抄起身边一瓶没开封的香槟小丫头几步就踩过去。

    在座除了知情的人其他明显都脑瓜儿短路了,撑破脑袋也想不明白怎么一眨眼的功夫好姐们儿就相爱相杀了!

    许沐本来被呛得眼睛鼻子通红,正扯着袖角儿擦鼻涕呢,余光一瞄心都快扑腾出来了,x,段小婉正举着瓶子往关h脑袋上招呼呢,他娘的这是要出人命啊!

    抖着嘴唇刚要上前制止,身后的顾骁已经撒丫子飞到跟前,眼疾手快地抢过段小婉手里的香槟,一声怒吼:“你他妈疯了吧!”

    “小婉。”

    一直没吭气的冯禹也过来了,按住段小婉的肩膀,声音一如既往温和。

    结果段小婉一回头,满屋子人都愣了。

    包厢里瞬间安静下来。

    “我他妈是疯了!”

    用力抹了把眼泪儿,段小婉抬手又是一巴掌,明显比先前重了许多,顾骁不躲不闪,半边脸立时印出五个手指印儿

    “我他妈疯了才替你觉得不值!我他妈疯了才信你对许沐有什么狗屁感情!姓顾的你丫根本就不是个爷们儿!恶心!今天要么你就别拦着我!要么就带上你们家贱人滚!滚远远的别让我再看见你!我替许沐成全你俩的不要脸!”

    得,毫无疑问,小颠儿货这是要来真的了。

    许沐动动发麻的腿,他不知道小颠儿货怎么发现了自己和顾骁的事,眼下也没心思计较这些,他就琢磨着自己一大老爷们儿不能什么事都让小丫头扛不是?说到底,小丫头比自己还小了三岁多呢!

    于是这么看过去,许沐倒有点儿心疼段小婉来着,说实话他是第一次看见段小婉抹眼泪儿,还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罪魁祸首又是他,所以盯着段小婉花里胡哨的眼睛,小伙儿心里好像被什么撕着扯着,细细的疼。

    走过去,许沐抱了抱段小婉,揉着眼前的脑袋瓜儿:“颠儿,你今儿好样的。”

    说完转身跟顾骁面对着面,许沐笑得没心没肺:“我们戏演完了,逼真吧?我就是想让你看清她是个什么样的人,对,我是跟你媳妇儿过不去,我他妈故意的,现在你知道了,接下来的事儿你他妈自己看着办吧。”

    不出所料地,顾骁脸色一暗:“许沐!”

    “我x,”许沐却揉着通红的眼睛瞪关h,“这酒真他娘的辣,你说你一娘们儿心可够狠的,呛死老子了,啧,啧啧啧。”

    说完,不耐烦地指了指门口,看都不看顾骁一眼:“滚吧滚吧,老子看你俩不顺眼很久了,别跟这儿碍眼了,膈应得慌,x。”

    说完,许沐低下头,本以为对方没一会儿就会离开,却不想,顾骁半天都没动弹一步。

    “……许沐,其实我知道这事,关h也跟我解释过了。”叹口气,顾骁突然小声说道。

    许沐猛地抬眼,对上顾骁一眨不眨投向自己的目光,几乎一瞬间,忽然明白过来为什么关h对今天的鸿门宴一点儿压力都没有,合着丫早就给自己铺好后路就等一群傻子把丫往死胡同里撵呢!x,真逗!

    “你他妈也不早说,得,老子尽跟这儿瞎操心。”摆摆手,许沐实在一个字都说不下去,“你走吧。”

    累,他妈的快累死了,累得要喘不过气儿了。

    而顾骁不留痕迹地走近一步,抿了抿嘴:“再等我一阵,我……”

    “顾骁,”许沐看不见他眼里的决定,就紧握着拳头,松开,又紧握,低垂着睫毛,“我等了十年了。”

    紧接着,顾骁发怔的当儿,许沐最后开口:“我真傻。”

    说完,竟是许沐先抬脚离开了。

    66.天蝎宫是一种危险的酒

    虽说顾骁是一名副其实的黑二代,但其思想觉悟还算是挺靠谱的,成年之后基本都不会再参与到某些脑残的打架斗殴当中,除了偶尔被踩着尾巴了的嚣张可以理解之外,一般情况下小同志都挺……淡定的。当然,这不代表他骨子里的痞气就真的消失不见了,一旦动起手的时候,丫当真不含糊来着。

    比如此时此刻。

    许沐皱起眉,盯着顾骁沾了血的袖口一言不发。

    顾骁脸上其实没什么表情,嘴巴抿成一条线,扯着跟前一男人的头发,每拳落在丫脸上都发出沉闷的一声,连踢带踹几脚踩下去,许沐似乎能听见骨骼断裂的声音,那男的连惨叫都喊不出来,头一歪,吐出几颗碎牙,面目全非。

    “……你不过去拦他?”

    旁边的冯禹终于忍不住开口,看着许沐的脸若有所思。

    没想到许沐反而松开紧皱的眉,轻笑几声:“老子他娘的倒想过去再补上几脚。”

    说完转过身摆摆手:“等他自个儿气消了也就不折腾了,放心吧,他有分寸。”

    顿了顿,却又补充一句:“以后他的事别再找我过来,我也不会再来了。”

    言罢,许沐没舍得再回头看一眼,径直离开了。

    接到冯禹电话那会儿他其实正忙着接应餐厅新雇用的服务生,当中有个小丫头看着特眼熟,可一时半会儿还真想不起来跟哪儿见过,正诧异着呢冯禹一句“你要是不过来估计得出人命了”突然砸过来,许沐脑袋一懵也没仔细问撂了电话就赶过去。

    到了才知道,原来是前段时间觊觎顾骁……美色可惜非礼未遂最后又给了顾骁销魂一刀的那男的被找到了。冯禹是一警察,找这么个人实在易如反掌。顾骁更是没忘那男人当时瞧着自个儿的小眼吧唧样儿有多猥琐,他妈的换了哪个正常的、年轻力壮的、雄性荷尔蒙分泌过旺的大老爷们儿被人当黄花小闺女调戏的滋味儿都他妈得觉着挺肝儿疼的,何况小同志最近的确正憋着一股火没处发呢,活该丫倒霉了,废话少说,胳膊抡圆了往死里冲吧,今儿不拆了你老子白瞎黑二代这么个响当当的身份地位了!

    而冯禹盯着许沐的背影目光发怔,看不出是什么表情,估计心里边挺无奈的,本来么,一看顾骁的架势不对他就赶紧把许沐给招了过来,还指望许沐三观够正把顾骁从以暴制暴的罪恶边缘拯救回来――怎么说冯禹自个儿也是一人民公仆来着,不能眼睁睁由着血案发生是吧?

    结果现在倒好,许沐这人你说要搁平时看着也挺带圣母那股宽宏大量劲儿的,没成想关键时刻丫反倒铁石心肠上了!

    得,转不过弯了吧?那男的可他妈差点儿上了咱顾贱人,许沐能对他圣母得起来那才是真有鬼了!

    再说谁觉得许沐善良谁脑子有水,他是纯粹懒的,一般能不记着的仇就绝不花心思去记着,慢慢的就总有人觉得别人怎么着他了他都能忍下去,其实吧,那个别人还跟心里偷着乐的时候就早变成个屁让许沐转身就给放了。曾经除了顾骁,这世上真没几样能捞得着他上心的东西。

    只可惜现在,他谁都不想惦记了,也惦记不起了不是?

    许沐走着走着就停在大道边儿,直勾勾瞅着天桥底下卖杂志的小摊位,第一次打心眼儿里觉着自己真他娘的二。以前还老安慰自己这叫执着,这叫专情,还他妈时不时被自己给感动一把。x,犯贱都能贱得这么心安理得的除了自己着实找不着第二个了。娘们儿兮兮地琢磨了姓顾的十来年,想入非非了十来年,漫长到他都快忘了一个正常爷们儿该有的脾气跟原则,眼看着就要应了时下某句经过篡改的歌词了――愿意为你,我愿意为你,我愿意为你,忘记我性别~

    想到这儿许沐嘴一咧,笑得杂志堆儿里的小摊主一阵毛骨悚然,笑完了许沐凑上前,捏起刚才盯了老半天的某本杂志,掏出两张零钱放在那儿一声不吭就走了。

    许濂成和闻家姗。

    杂志封面上是两人被一群记者围住的照片,闻家姗一脸淡然似乎不打算开口,许濂成接了话筒正在说着什么,细心的人不难发现,许濂成另一只手保护性地搭在闻家姗的肩头。

    许沐猜那天顾骁之所以问自己看没看新闻就是因为这个了,蹲在路边儿随手翻了翻,小伙儿其实没多大情绪,除了觉得封面上的许濂成比以往多了不少人情味儿之外也没别的特别想法,只不过杂志上说是被人曝光了两人的结婚登记许濂成才肯出来承认,许沐一撇嘴,啧啧,那老头儿要是真不乐意谁他娘的敢曝?

    无疑,许濂成在许沐的心里一直是外人没法超越的强大。可惜了,他这次的确估计错了。

    眼下也没觉着哪儿不妥,许沐摸摸下巴,起身准备回去。

    结果一抬眼,发现冯禹不知什么时候跟了过来,正站在面前看自己。

    “你……要不要去喝一杯?”

    许沐微微一愣,心底隐约冒出某种异样的念头,却又说不清是什么感觉,晃过神,点了点头:“走吧。”

    于是第二次,许沐进了gay吧。

    没问冯禹为什么要带自己来这种地方,有些事是心知肚明的,许沐也从不打算隐瞒自己是同性恋这个事实,他只是稍微有些诧异冯禹会找自己来喝酒,他现在的模样看起来就那么消极?消极到很需要借酒消愁?

    不过因为是段小婉的男朋友,西餐厅的事更是没少了他的帮忙,许沐倒也没多想,礼貌性地笑笑,随便找个座位坐下来。

    “这儿的酒很好喝,调酒师很正牌。”像是解释什么,冯禹一边挥手叫来侍应生,“两杯srpion,谢谢。”

    许沐不经常喝酒,自然不晓得冯禹要的是什么,而且他总觉着鸡尾酒是女人喝的玩意儿,也就一直没什么好感。

    接过来的时候小伙儿漫不经心地浅尝一口,虽然柳橙味儿蛮重,口感却出乎意料的好,喝下去冰冰凉凉的,干脆,一口气儿都给收了,跟喝橙汁儿似的。

    等喝完了又忍不住拿吸管挑了片儿杯底的柠檬放嘴里嚼了,啧啧,丫酸得眼泪儿都要下来了,愣跟那儿装得跟什么似的:“这酒吧,嘶~就是娘了点儿。”

    轻笑一声,冯禹勾起嘴角,依旧轻声轻语:“我以为你会喜欢。”

    可能实在酸得受不了,许沐没搭话,抢过冯禹跟前还没动过的酒杯立时又喝下去一大半,真拿这酒当果汁儿来着,于是等味觉总算是恢复过来一些,许沐朝冯禹呲呲牙:“老子是爷们儿,纯爷们儿!”

    冯禹脸上笑意更浓了:“我可从来没说你是女人。”

    许沐还想说什么,却张张嘴,看着冯禹一阵头晕,下意识瞪了瞪眼睛,仍是模糊一片。

    “许沐你知道这是什么酒么?”

    冯禹温润的嗓音莫名其妙带那么点儿反常色彩,许沐条件反射地摇摇头,晕乎乎地抬手支起脑袋。

    冯禹继续笑:“这酒中文名叫天蝎宫,刚喝着你可能不觉得什么,可不知不觉的,等你发现不对的时候,你早就醉了。”

    “……就像有的人,你一开始觉得他善良无害,渐渐没了设防,于是时间久了,等你觉察出他对你图谋不轨的时候,你已经没能力抵抗了。”

    “许沐,你看,我坦白得还是时候么?”

    “……”

    “头疼吧?先忍着点儿,这酒其实不至于醉倒,不如我们先离开这儿,然后你听我给你讲个故事。”

    说着,冯禹起身,掺过步伐稍微不稳的许沐,在某些不明事理却极度暧昧的目光中消失于酒吧后门。

    顾骁啊顾骁,这下你要哭了吧?

    67.人吧,总得为单纯付出点儿什么

    现实毕竟不是童话故事,再怎么不情愿关键时刻也不会有白马王子来拯救你。这话听着可能挺无奈的,但是没办法,谁让它实实在在发生了呢。

    对,不管你愿不愿意,它都发生了,没有侥幸。

    许沐不知道冯禹是什么时候走的,他是被手机铃声吵醒的。

    可醒是醒了,人却一动不动,没有丝毫接电话的打算。

    许沐就躺着,闻着残留在空气中散不掉的情欲味道,盯着头顶豪华的天花板,眼睛偶尔会眨那么一下。

    这么愣着神过了约莫半个小时,小伙儿忽然翻身,大声咳嗽着总算吐了一地,之后一波接着一波,吐不完似的,眼泪鼻涕都呛了出来。

    最后连胃酸都吐不出来,房间里仅剩下嘶哑的干呕声。

    而许沐喘着粗气又抬头看了一圈,猛地一口咬在自个儿的拳头上,不疼不疼不疼,所以这他妈绝逼是梦,老子感觉不到疼来着。

    于是闻家铭推门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许沐死死咬住自己拳头这一幕,血顺着胳膊往下淌,偏偏一向痛神经敏感的人好像没知觉似的力道反越来越重。

    “许沐!”

    脸色一变,闻家铭扣上房卡,迅速走了过去。

    标准的酒店套间,凌乱的床褥以及上面掺着血的浑浊痕迹昭然若揭了昨晚发生过的恶心事儿。何况报纸上的照片清清楚楚,就是这个地方没错。

    不管谁能不能接受,事实就摆在眼前,他妈的不信也得信。

    其实每天都会发生很多新鲜事,喝凉水塞牙缝儿的倒霉蛋多了去了,而今儿个,只有两件入了闻大老板的法眼。

    第一件,xx娱乐公司总裁许濂成涉嫌谋杀。

    第二件,xx娱乐公司总裁许濂成之子深夜开房与男子滥交。

    有图为证。

    ……有图为证。

    瞧,福无双至,祸不单行,也不过如此了。

    闻家铭本想掰开许沐的手,却发现根本不能用力,没准儿连皮带肉都能被他咬下一大块儿去。

    “许沐,松口……”

    许沐听不见,他真听不见,他娘的什么都听不见。

    “许沐……”

    闻家铭平生第一次,讲话带了颤音儿。

    偏过脸,用力按了按额头,闻家铭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再次转向许沐。

    咔。

    下巴脱臼的声音。

    冷着脸,闻家铭一只手死死捏住许沐沾了血的下巴,另一只手小心翼翼将许沐的拳头从嘴里扯出来。

    许沐突然失去了着力点,整个人好像连最后的支撑都被剥夺了去,就大口大口喘着气,眼睛里一丁点儿焦距都没有。

    说实在的,小伙儿现在的模样都能演鬼片儿了,嘴角的血迹别提有多狰狞了,真的,相当狰狞。可是闻家铭看在眼里除了心脏快要被人捏碎了的疼,没别的念想。

    他倒宁愿眼前的一幕换成许沐跟顾骁手牵手迈入婚姻殿堂,或者许沐嚣张跋扈地指着自己说他这辈子都不会喜欢上他,再或者干脆反过来,床上那个是他,来安慰自己的是许沐。

    总之,他受不了眼下的情况。

    其实看过早报之后他就没办法冷静下来了,屏着气,用仅存的一点儿理智找出许沐可能所在的酒店,坐在车里打电话却没人接听,到了地方之后发现酒店大厅已经聚集了一群闻风而至的媒体记者,大概许濂成的事分走了大部分注意力,来人不算是太多,却也不少。

    乱了,乱套了,好像忽然之间整个世界都乱套了。

    他也不是没想过以许沐的性格迟早要吃多大的亏,可这种事,实在,实在他娘的太扯太恶心太凶残,比要了许沐的命还他妈惊心。

    那混蛋就是操刀砍了许沐估计也比这让人好受一点儿。

    胸口的起伏逐渐不那么明显,闻家铭到底是一商人,再次强制自己镇定下来,脱掉西装披上许沐触目惊心的身体。

    无疑,闻家铭还不知道这事儿到底是谁干的,所有照片上那人都只有个模糊的背影,何况此刻的情形也不容他多想不是?

    他现在必须冷静。

    “许沐你给我听着,”拿了条干净的毛巾一边擦拭着许沐的嘴角,闻家铭脸色终于恢复正常,“待会儿你要是敢去死,我就把发生在你身上的事原封不动给顾骁,我说到做到。”

    许沐一直不说话,但闻家铭猜得出来他在想什么。他也知道,他现在说的话许沐已经能听进去了。

    “许沐,如果换做是我,我会让那人生不如死,然后自己活得更好。”

    闻家铭面无表情地说着,不再看许沐,低头拿出手机。

    “把车停到记者看不见的地方,恩,我马上下去,别走电梯,去安全通道等我。”

    交代完毕,闻家铭转身看了看依旧一动不动的许沐,走过去伸手将人抱起来,抿抿嘴:“没事了。”

    他刚才其实都是说着给许沐听的,这事儿要是换了他,强大如他,首先想到的也只能是死。

    ――千万别他妈站着不腰疼地说男人有什么贞操可执着之类的操蛋话,很多人都是这样,没放到自个儿身上吧,好像所有操蛋的事都他妈可以微微一笑很倾城地嗑着瓜子儿一笔带过。

    当然,闻家铭没经历过,也体会不到那种自尊被踩在脚底下随意践踏的绝望感,所以他也只是这么一想罢了。

    然而让他真正始料不及的是――许沐骨子里的倔强竟远不如他想象的那么不堪一击。

    或者说,这才是闻家铭第一次将许沐看得通透。

    他以前虽说是喜欢,可撑死了也就觉得许沐这人挺干净,一条道跑到黑,心还特软,像个孩子似的你得哄着捧着,偶尔不懂事儿吧你一态度强硬丫就没音儿了,实在急了的时候也会学小狮子比划两下,却免不了最后的结果都往死里不靠谱,怂气冲天的,让人看见了就心痒痒,想上去捏两把,亲热亲热。

    而就是这么一欢腾的人,冷不丁遇上了比下水道都阴暗恶心的事儿,说实话闻家铭压根儿就没指望丫能有多大的觉悟,何况这绝不是有觉悟就能挺过去的事儿,他唯一希望的,只是许沐能好好活着,哪怕压抑也要活着,天大的事时间久了也没那么刻骨铭心了,只要许沐愿意,他一辈子都站在他身边不松手。

    可惜可惜,该哭还是笑呢,许沐不需要谁的一辈子,也不需要谁捧在手心的安慰。

    也就是一念之间,有些东西,好像被这人永久的掩埋了。

    “闻家铭,”许沐扯着闻家铭的领带突然开口,声音有些嘶哑,“放手。”

    “……”

    趁对方发愣的空档,许沐已经从他身上挣脱下来,指尖发着抖,用力握了握拳,也不顾滑落到地上的西装,一声不响地往某个方向走。

    闻家铭下意识去扯许沐,却好像预料之中的一样,许沐回头看了他一眼,竟然勾起嘴角哼笑一声,嗓音仍旧低哑:“你他妈总得让老子洗个澡吧?”

    ――你他妈总得让老子洗个澡吧?

    毫无意外,闻家铭再次怔住了。

    而许沐转过身,反倒平静地进了洗手间。

    “别进来,”几秒钟后又猛地拉开门,许沐盯着闻家铭已经眯起的眼睛,“老子还得活着呢,不想死,你少他娘的操没用的心。”

    说完合上门,“哗哗”的水声从里面传出来。

    闻家铭还真就不动一步,笔直地站在门外,如果非要用个词儿来形容他此刻的表情――面无表情吧……

    其实是看不出他在想什么来着。

    许沐呢,头抵上冰凉的墙壁,竟没有多么撕心裂肺的想法,就意外的想起一个人――关h。

    他好像突然理解了为什么关h一口咬定当年害自己的混蛋就是他。

    人到绝望的时候吧,好像也只有心里那点儿恨能让自己坚持下去,要是连恨都没有了,连恨都不知道恨谁,那才真的没办法再活下去了。当年关h唯一能想到可能会害自己的人就是许沐,活该了,不恨他恨谁呢?

    然而许沐?

    许沐不恨冯禹,他恨的人是自个儿。

    活该,他对着雾气蒙蒙的镜子,这么对自个儿说。

    于是跟闻家铭走出酒店的时候,他看着气喘吁吁跑过来的顾骁,就那么咧嘴扯出个笑脸儿来。

    而后突然想起迷糊中冯禹讲给自己的故事,许沐笑得更夸张了,雪落在鼻尖上,冰得笑容也跟着凉凉的,看得人心底发冷。

    “许沐……”

    顾骁最不乐意的就是在闻家铭面前丢脸,可是他这会儿真的控制不了。

    他哭了,跪在许沐面前哭了,哭得凄惨无比,活脱脱像被人上了的那个是他。

    68.顾贱人的冬天有点儿冷

    顾骁哭完了,就依旧保持跪在地上的姿势,拧着脸抬头望向许沐,哑着嗓子低声说了句:“许沐,我错了。”

    可惜一反常态地,许沐对顾骁的话压根儿没什么反应,目光里是顾骁读不懂也不敢懂的冷漠,低下头,平静地开口:“你错哪儿了?”

    顾骁怔了怔,似乎没想到许沐会反问回来,一时也答不上来,就直着眼睛,下意识地伸手握住眼前被许沐攥紧了的拳头,手心一阵冰凉,小同志机械着动了动嘴:“对不起,对不起许沐。”

    许沐继续无动于衷,不躲也不挣扎:“……起来。”

    “……”

    顾骁盯着许沐面无表情的脸,眉头紧皱,过了一会儿总算是站起身,踉跄着往前凑了两步,手却突然一紧,扯着许沐扭头就走。

    “顾骁!”

    眼看就要到了顾骁停车的地方,许沐稍微提高音量,破天荒地成功止住了那人急火火的脚步。

    顾骁转过身:“许――”

    话没说完小同志就忽然愣住了,剩下的字卡在喉咙里张着嘴巴说什么都讲不出来,而不远处的闻家铭眉头微皱,静静地看着许沐。

    许沐就用力抱住顾骁,一声不吭。

    顾骁不知道为什么一动都不敢动,也不敢说话,大气儿都不敢喘。

    而几分钟之后,察觉到许沐要离开的动作,顾骁几乎是条件反射地抬手回抱住对方,小孩儿似的说什么都不肯松开。

    “放手,骁。”

    结果许沐毫无波澜的几个字,顾骁莫名其妙地立马松了手。

    从小到大顾骁没被人这么叫过,其实念初中那阵情侣之间特别流行这种叫法,就是只叫对方姓名的后一个字,当时许沐那个小女朋友就这么叫许沐来着,顾骁每次听见都一身的鸡皮疙瘩,整张脸都拧巴到一起去了,说以后哪个女的要敢这么叫他他肯定拿鸡皮疙瘩砸死丫。许沐说他那是典型的吃不着葡萄说葡萄酸的羡慕嫉妒心理,以后要真有人这么叫他指定美得找不着北。可惜这称呼渐渐不流行了,还真就一直没人这么叫过他。

    不过眼下看来还真应了许沐当时那句话了,有那么一瞬间,顾骁的确是有点儿找不着北。

    但接下来许沐的话明显将人又瞬间拉回了现实。

    “顾骁,”许沐垂下眼,指尖动了动,抬起右手缓缓捂上心口,“我这儿……好像不疼了。”

    “……许沐?”半晌,顾骁抬起头,努力不去想这句话的含义。

    许沐却突然哼笑一声,偏头骂了句娘,转过脸的时候嘴角微微扬起,看着顾骁笑呵呵地开口:“我他妈就说么,这么文艺着讲你肯定听不明白,我还是通俗点儿――”

    “许沐!”

    顾骁猛地打断他,特别害怕许沐继续说下去似的,胸口起伏着语无伦次:“许沐,我喜欢你,我就喜欢你,我不要关h,我他妈的谁都不要,咱俩在一起吧,求你了,我不用你再等了,不用了,真的,你喜欢我,我也喜欢你,咱们就这么在一块儿多好啊,许沐,我难受,难受死了,你他妈什么都别说我求你了……”

    “顾骁,”脑子里却莫名其妙浮现冯禹的脸,细密的汗珠挂在额头上,许沐脸色发白地看着顾骁,“我不爱你了。”

    “顾骁,我不爱你了。”

    巧了,正好一大片儿雪花不偏不倚落在顾骁嘴巴上,顾骁下意识舔了舔,然后怔怔地小声说了句:“许沐,我冷。”

    “……x。”

    许沐笑了,笑得直咳嗽,鼻尖儿通红,等笑完了跟顾骁说:“你他娘的别装了,我一点儿都不心疼你,顾骁你懂什么叫心死了么?x,你肯定不懂。”

    顾骁被许沐几句话压得有些透不过气儿,就讷讷地顺口接道:“我懂,许沐,我懂。”

    可许沐就继续笑着看顾骁:“你不懂,你他妈什么都不懂。你说你喜欢我?喜欢我哪儿啊?喜欢跟我上床是吧?”

    顾骁一僵,紧接着黑了脸:“许沐你闭嘴。”

    许沐是一干净的人,出了什么事儿他都是一干净的人,俗气点儿说丫就是泥巴里那莲花,干净!忒他妈干净!

    只是许沐好像跟顾骁杠上了,或者说他是跟自个儿杠上了,叹口气,说得可认真了:“其实你要上床倒也不是不行,用不着扯些有的没的,关键就是你也知道了我现在挺脏的,你要不嫌――”

    “你他妈――”顾骁一扬手,却又在半空中硬生生收住差点儿抡过去的拳头,就顺势将人一把揽过来,死死圈进怀里,“你他娘的给老子闭嘴!”

    于是,许沐还真就突然没动静了。

    顾骁揉着捏着好一会儿,也不顾是不是有人看着,一丁点儿放手的意思都没有。

    “顾骁,我累了。”

    而毫无预警地,许沐的声音突然响起来,疲惫的、倦怠的,他说:“我想好了,咱俩还是做好哥们儿吧,一辈子的好哥们儿。”

    说完,没怎么用力就推开呆愣的顾骁,许沐转过身,大滴大滴的眼泪儿砸下来,却直了直背,几步回到闻家铭跟前:“走吧,去哪儿都成。”

    “好。”

    将许沐的表情尽收眼底,闻家铭毫不犹豫地转身,大步走向秘书开过来的车。

    许沐没回头,也没擦眼泪儿,就跟在后面上了车,绝尘而去。

    他曾经就觉着顾骁是他无论如何都戒不掉拒绝不了的一种瘾,除非自个儿死了,不然谁都没法将他从自个儿心里边剥夺掉。可坐在闻家铭的车里,等眼睛干涩到几乎睁不开的时候,许沐突然发现,人吧,其实没什么绝对放不下割舍不了的东西。归根结底人的本质都离不开自私两个字儿,疼了累了怕了,自然就不敢再期望了。

    这样其实挺好,真的。

    眯起眼,许沐轻喘了口气儿,余光却不经意扫到车后座的报纸,面色一滞,伸手抓到跟前。

    闻家铭从后视镜里看见许沐的动作,神色暗了暗,他当时的确是太着急了,报纸随便扔到后面忘了收起来。

    许沐盯着报纸上虽然打了码却仍旧不堪的照片稍微有些失神,可出乎闻家铭意料地,他也只是一愣而已,丝毫过于明显的情绪都没有,就看了一会儿,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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