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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侍卫,朕也是天下无双 作者:低眉夺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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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侍卫,朕也是天下无双 作者:低眉夺命
一是避免遭到连番质问,二是,他要给好友与臣下们留出时间对付他。
就在他易容在这个小山村生活的第二天,收到了好友司徒枫的飞鹰传书。
容云心中一动,好友这个时候给他传书,绝非一般。打开传书,入目便是一行惊人之语――
烈亲王有生命危险!详情见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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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司徒枫放出给容云传信的飞鹰时,他很清晰地明白自己的心情。愤怒,钦佩,悲伤,这是他现在对好友的感情,持续了几天,直到现在。说实话,很少有什么感情能让司徒枫纠结这么久,但这次不同,谁让容云是他重要的挚友。
那天,容云出征前,对司徒枫说了有关金玉蛊王,有关身世的问题,这两个都是惊人而关键的事实,然而,司徒枫在震惊之前,首先爆发的,是犹如风暴一般的怒火。
直到现在。
连同钦佩、悲伤一起,司徒枫将它们压在了心底。表面上,司徒枫是跟庄仪宣明旭,以及其他东霆重臣们一样的反应与立场――想要当面确认,主君到底是怎么了?难道真如传闻一般,两大君主是应了巫决诅咒,为邪术所惑?
不得不说,面对着如此倒霉境地,容云所做出的应对,就连司徒枫也感到钦佩。
这次的局,是天下的末世危局,牵连深广。容云破局,他默默地向好友寻求着帮助,当然,最后的最后,他又默默地让好友不再帮他。
战争中,杀人与被杀所代表的意义、衡量两的方式、道德的范畴,从来都与常时不同。宣明旭忧国忧民,但在战争面前,当主君在两个选择中选择一个,他是会执行的,毕竟自己人少死些也是一种衡量。不仅是宣明旭,庄仪跟尹昭云也会执行。
然而,杀人存在一个度的问题。当容云的计划进行到最后,达到了既定的度,宣明旭与庄仪尹昭云就会开始反对,而这个时候,容云也正好不再需要好友站在自己这边、被自己连累,他希望好友站在自己的对立面,在他残暴的事实下,名正言顺地阻止他“继续犯错”。
太多的事情在容云出生之前就被决定,但容云依旧我行我素,应变,破局。容云要战争打得有意义,起码要一举三得。第一,让天下人产生结束战争的想法;第二,攻城略地,打破乱世平衡,以求重塑秩序;第三,让他自己变得“该死”。而随着这三个目的的实现,容云也给自己的父亲与母亲,创造了一个机会。
这个笨蛋,还真是体贴周到啊,司徒枫想到这些,觉得自己连哭笑不得的力气都没有了。话说,他一度有种替昭云他们,甚至替烈亲王揍笨蛋暴君一顿的冲动。可惜,最终选了跟容云作共犯的自己,实在没有什么立场。
司徒枫知道,自家好友没什么常识,经常会做出一些,向别人询问“什么什么比较好?”这样的傻瓜行为。然而,不得不承认,没有常识的感情下,以极端理智做出的判断,通常,都是一般人无法想象的有效。若非他是个“魔头”,恐怕也会被笨蛋神不知鬼不觉地“保护”――不他实在更想说“骗”――了吧,确实,这种情况下,越正直越有常识越容易被“骗”。
容云不想他死,那他活着也行,不然谁给笨蛋云呆收尸。永远没有人知道真相是最好的结果,既然容云想保护好友与父亲不经历跟他一样的心情……这个忙,他帮。
司徒枫看着容云的计划顺利执行,看着昭云明旭阿闲眼中的担忧疑虑,最后在那个金玉蛊王与碧玉蛊王传闻下的,震惊与矛盾。
是的,对东霆重臣与大将们来说,他们对那个蛊王传闻的认识更加深刻。有句话说得好,事实胜于雄辩。容云与容承在加来要塞的大战,战到最后,容承动用傀儡笛催命般转化自己的军队,然而,让容承与在场仅有的少数其他将军万分意外的是,容云的俘虏也受到了影响开始疯狂――这时,人们才知道,也清晰的看到了,当世两大君王,居然在用同样没有人性的方式进行着战争。
容承现在什么想法司徒枫不知道,但是,亲眼所见的事实对东霆上层的冲击有多大,司徒枫身在其中地体会了。
容云似乎一切如常,宣明旭与庄仪尹昭云的询问,甚至大将军的含蓄质疑,容云依旧会有问必答,然而,答案是永远不变的――这样做比较好。容承不行,这个天下朕要了。
似乎没有什么变化,却又跟容承有一样的“症状”,司徒枫佩服得简直要咬牙切齿了。他在当初刚刚认定了容云为好友时,看容云有点“呆”,怕好友吃亏,教了容云一些为人处事需要注意的地方。其中包括,怎样扮演好一个角色――模仿,并且找一个真正那样的人混淆视听。
于是,很好,在容云的学习力、执行力、判断力下,就是现在这个结果。
一场场循序渐进的战争,一次次强势残忍却又依旧温和的坚持,然后,时机妙到毫巅地放出传闻。由此,天下人开始动摇,而掌握着更多证据的上层,则开始思考对策了。宣明旭庄仪尹昭云他们不是毫无原则的人,而且,正因为是好友,才会更加的坚持自己的思考,友情是友情,原则是原则。
还有最后一步了,司徒枫知道,现在,只等容云再给出一个“必须杀他”的理由,就,可以了。
东霆是这样的现象,西弘自然也是类似的。
据司徒枫所知,西弘权贵中,宫毓卓对容承忠心耿耿,直接明确表示跟随到底;容承的心腹大将,执掌重兵的明山郡王代清璇,明确表态中立。而烈亲王、华阳长公主,按照经验,应该在思考对策,停止容承的残暴。
发生了加来要塞的七日鏖战后,两国君王任何冠冕堂皇的说辞都显得苍白无力。什么一统天下后,犒赏子民,荫蔽天下;什么跟着唯一的统治者,会得到这个会学到那个。笑话了。不论是兔死狐悲的哀忧,还是作为人的正常理性,这个时代的百姓,不是蛮荒没开化,没有思考力,没有人会因为上位者杀人杀得震撼而心生好感死心塌地的。
似乎,真的是一切顺利。然而,就在这时,司徒枫得到了一个消息,一个惊人的事实。
朱明镜其实是镜国皇族,一直意图对灭他国家的西弘报复,并意图复国!
这个消息是司徒枫从蔚思夜那里得来的。知道了巫半月的存在后,司徒枫对于蔚思夜所掌握的秘密更加关注,几番交锋,蔚思夜终于笑着说出了这个消息,并以寒光营事件相佐证――至此,寒光血夜的所有前后关联,才被理清。
而蔚思夜在说出这个消息后,司徒枫立即派人加紧了监视朱明镜,并且对朱明镜的行为重新分析。不久,手下密报,朱明镜最近跟烈亲王容熙联系加强了不少……这,不是好消息!如果朱明镜假意合作,而烈亲王觉得可以合作,但事实是,朱明镜不仅想杀容承,也想杀容熙,朱明镜要的是西弘灭亡,不是天下太平。
可惜,这时容云已经不在军营了。司徒枫抓紧时间,派人调查朱明镜与容熙的行动,发现,容熙正打算与朱明镜一同游说一个容承手下的大将。
这个消息,实在更加不是什么好消息。
于是,司徒枫立即给容云飞鹰传书。内容很简单,如果他是朱明镜他也会选择趁机诛杀烈亲王这个大障碍,然后,趁乱复国。
司徒枫说自己已经派兵以侦查为名干扰朱明镜与容熙的路线,迫使那个容承手下大将的营帐随之移动,他会尽量把战场引到好友所在的牛角村附近!
容云看完书信内容,捏碎了纸笺。
朱明镜!这么多年,朱明镜实在是隐藏得太好了。他跟阿枫并非完全相信蔚思夜,但这种事情不得不谨慎,而且说实话,虽然蔚思夜总是喜欢开玩笑,喜欢话中有话,但似乎蔚思夜还没有说过真正的假话。
上马,玄墨麒麟奔向陷阱开启的战场。
容熙手提荒神,看着周围层层密集的刀兵,他现在很冷静。
容熙知道了,自己中计了。刚刚朱明镜稍微离开去与张将军“借一步”说话,便一去不回,他的周围开始产生杀气。不用出中军大帐,他就已经知道了自己身陷围杀。
朱明镜到底什么用意?容熙有些疑惑。朱明镜是假意合作,其实还对容承忠心耿耿?不,朱明镜透露的关于容承的消息实在是太多太关键,足够给容承带去灭顶之灾,以此来取信于他进而杀他,实在是得不偿失。那么,朱明镜的目的到底是什么?这样的做法,分明是想他与容承都死。
容熙正想着,突然感到眼前一阵发黑,然后,就没有再次复明。
什么!?
这种时候,眼前突然一片黑暗,什么也看不见,纵使是容熙,也不由脊背一阵发寒。
什么时候,他被朱明镜算计了?彻底的无臭无味,让人失明,据他所知,这样歹毒的药物,只有在当年醉心炼丹追求长生不老的镜国皇室中,才产生过一颗吧。当初父皇灭镜国时,曾经点收过镜国那些歹毒的药物。这一种,因为最为歹毒让他记忆很深刻。不是都销毁了吗?……现在没时间思考这个了。
实在太不利了,他现在看不见,爱马不在身边――他也不打算叫惊风过来了,叫过来的过程太危险。
容熙感受着周围越来越近的杀机,皱了皱眉。这些人的气息很奇怪,难道,又是傀儡!?
又与傀儡蛊有关,无法形容的,容熙非常不高兴。
但不管怎样,他容熙不会轻易就范的。
荒神之武,雄浑而淋漓,血染长坡,傀儡士兵越来越少。
另一坡上观战的朱明镜暗叹容熙不愧是容熙,他就知道,纵使潜伏多年、处心积虑也不是那么容易得手的。不过,他接下来的手段,相信容熙绝对逃不了了。
从袖中抽出另一柄笛子,无声吹响。只见一间营帐“嗷――”的一声兽鸣,帐布被撕开,前后串出五十匹凶狼。从撕开帐布的裂口,可以看见扭曲的铁笼,这些狼竟然是破铁笼而出!
朱明镜知道,接下来这些狼将失去理智攻击人,自己不易在近处了,又看了一会儿,确认差不多后,调马离开。
杀了近千人,容熙已是强弩之末,耳闻狼啸此起彼伏,叹了口气。
难道,当真势比人强?
挥枪的手臂越来越无力,容熙知道自己快要累到失去意识了,杀了多少只狼他已经不记得了,脚下磕磕绊绊,突然一空――
不会吧。记得这附近好像是有个悬崖,而且又高又陡。容熙苦笑,这个死法,丢人了啊……
意识渐渐模糊,耳边渐大的风声中,容熙仿佛听到他之前站立的地方,一阵铿锵的哀鸣……
昏迷前,容熙感觉到,似乎有一个宽阔有力的胸膛贴上了他的后背,紧紧地抱住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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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云抱着父亲,坠落间,想到什么,将自己的武功生生压制了四成。
陡峭的崖壁,稀落的植被,容云借着仅有的几颗植物调整位置,借着山壁的摩擦缓解落势……终于,护着父亲落到了崖底。
仰躺在地,后背与手臂上的擦伤,让容云稍稍皱了皱眉,然而胸口与手臂间,父亲平稳的心跳,却是更加鲜明深刻的感觉,有些闷闷的又满满的感觉。
父亲因为过度疲劳,身体有些凉……
似乎很久很久前,也有过类似的情景吧,容云想,他记不太清了,似乎……他曾经想要抱抱父亲给父亲取暖,结果,父亲没有同意。
容云勾唇微笑,不管怎样,若是父亲还清醒的话,大概不会喜欢让自己这样吧。
发现自己下意识地在收紧手臂,容云愣了一下,蓦地停在了半途,然后,缓缓放开手臂,扶着父亲撑起来,盘膝坐好。他需要给父亲输些真气,来恢复体温。……其他的,都不重要。
找到父亲的脉门,容云先确认父亲的身体状况。然而不探则已,一探父亲的脉门,发觉指尖传来的那种不自然的中毒反应……容云眼眸深了深,隐下怒火,专注地诊察起来。
中毒后又剧烈战斗,毒气扩散得相当厉害,强行逼毒实在太过伤身,还是用药物中和吧。容云思考着定下了解毒的对策,就着脉门,开始为父亲输送真气。
一边输送真气,一边打量了一下周围留下的痕迹,容云觉得还算满意。虽然有易容面具在,但他需要避免在其他地方暴露身份。压制了武功,也没有用什么特别的方式,他在崖壁与地面、植物上留下了很自然的痕迹与血迹。他故意让这些看上去像一个普通高手救人留下的,这样,不论是父亲还是朱明镜,或者是任何人,都不会直接联想到他。
待父亲恢复体温,容云循着山势,找到一处较深的溪水,用真气护着父亲在溪流里冲了大概一刻钟,等两人身上的血迹都冲得差不多后,上岸,震干了所有水气。
容熙今日穿着深蓝的私服,容云自然依旧一身黑色,所以,两人冲洗完了,不仔细看已经看不出什么狼狈了。容云为父亲包扎了伤口,顺便处理了自己的擦伤。一个多月前师公给的十颗雪津已经都用完了,好在父亲的伤口虽然多,但并不很深。
这时玄墨麒麟驹小黑绕了一大圈后,在马笛的引导下跑了过来。容云扶着父亲上马,他打算秘密带着父亲去自己目前暂住的牛角村疗伤。
牛角村位居深山,容云会选择这里,也是因为地方偏僻不起眼。可能是因为交通不便、远离战火的关系吧,牛角村虽然生活艰苦,但村民朴实善良。
几天前,牛角村正好有一家人刚刚建了新房,想以此给生病的老爹冲冲喜。容云散心经过时,指点了老人家的病因,教了他们如何药医食补,儿子阿牛眼见老人家明显好转,对容云执意感谢,可惜他能看出来容云跟他不是一类人,所以,他又不知道怎么感谢。
当时,容云想着反正也是要找个地方打发这几天时间,而山里人不知奢侈只求健康,便跟阿牛夫妻说,自己占他们个便宜,刚刚建成的新房,借住十天,自己算是个大夫,可以用药材作租金。药材的吸引力当真大,阿牛夫妻心里有些不好意思,但最后还是同意了。
容云收到司徒枫飞鹰传书时,就是刚刚收集了药材正要再回牛角村。
没想到,救了父亲后,爱马小黑行囊中,收集的原本数量有些多的药材,刚好用上了。
对于自己救人的事,容云给阿牛夫妻的回答很“实话”:自己收集药材的途中,救了一位不小心坠落悬崖的人。
服侍父亲在床上睡下后,容云坐在父亲手边,顺着父亲的脉门,缓缓送入真气,进一步确认父亲的状况,同时继续用真气为父亲调理。
山里新建的小屋,简朴却很干净,偶尔还有灰泥的清香入鼻,夕阳西照,光影错落间,是让人心暖的温馨。
闭目凝神,专注内息运行,不经意间,容云唇角微勾,是平静而幸福的微笑。
……
算算时间,容云从父亲身边起了身。差不多了,他安排的人应该到了,是该去见见她,做最后的安排的时候了。
血灵芝。他现在不便跟父亲接触,而直接交给师公这个选择,似乎也不好。按照他“调查询问”的结果,他的情况,最好也不要让母亲醒来后为难,所以他不主动交比较好。有“不是父子”这层关系在,这个不主动还是很好达成的,只是,他不主动,便需要一个人“帮”他交。巫半月是个不错的选择,而且还能通过她给大家一个杀他的切实理由。
山间落叶小树林――
夕阳已落,夜色初起,巫半月看见容云脚步平稳的走来。
“见过陛下。”巫半月调侃道,“陛下派人把我秘密接到这里,是要杀人灭口吗?”
“不是。”
“那是?”
“放了你。”容云道。
“……”巫半月。
……这个小子,确实性格很“差”,比小瑜还“差”。
“咳,”巫半月顿了一下道,“好吧,我很高兴,不知道可不可以听听陛下开恩的理由呢?”
“阁下,在过来的途中,有过一次比较自由的机会,了解了眼下的局势吧。”
巫半月叹了口气,笑道:“……确实,我该说陛下果然滴水不露吗。那么,陛下这次开恩放我,也不是真放,恐怕也是别有所图吧。”
“当然别有所图,但放人的真假……朕说话便算,真放。”容云道。
巫半月感兴趣地挑了挑细眉。
“阁下已经知道了局势,我放了阁下后,阁下去见父亲,告诉父亲,杀了我才能阻止巫决蛊祸。”容云说得简单干脆。
“呵呵,”巫半月看着容云若有所思,“陛下说得真简单。好吧,就算我知道了局势,也能依当前局势圆一套说辞。”
比如,就说她一直想对付父子两人,却没想到容云就是景烈。她本人虽然知道寒光营、蔚思夜与景烈毫无关系,但是,现在不知景烈用了什么手段,天下人都觉得景烈在寒光营就是傀儡蛊幕后,也就是说,跟她有关系。她可以说,自己暗中跟景烈的人有交易,也通过与擎王合作、擎王与容承勾结的关系,对当世两大君主展开报复,让景烈与容承都受到了金玉蛊王与蛊王封印好处的蛊惑,进而自取灭亡。
然而,意外的是,她不知道这样让人蓄养蛊王,蛊王没有了封印,居然会造成无法想象的后果。经过她的调查,杀了用身体蓄养蛊王的人才能阻止灾厄。那个用身体养了蛊王的人,自然就是容云。
她不想生灵涂炭,所以,告诉烈亲王真相,因为她是李莲,大家熟……
这样的说辞,当前局势下,凭巫半月的老辣,圆一个很容易,而她作为始作俑者,一旦被容熙相信,将是最有说服力的传话者。但问题是,她如何让容熙信任,而且,容云又凭什么觉得她会乖乖地冒生命危险去“传话”?
巫半月想着,也问了出来。
“确实,”容云点了点头。只见他拉起衣袖,露出手臂上道道擦伤。
“这个,”容云把巫半月的注意力从他的擦伤上引到重点,指了指手肘稍上,类似臂环的东西,“是血灵芝。”
“血灵芝?”巫半月。
“嗯,仙品灵药,我养了百日,父亲与师公都知道。请阁下交给父亲,能救醒母亲。”容云道。
……
……
风声……
大眼瞪小眼。
巫半月愣了。什么?!救小瑜?!
突来的惊人消息,经由对面这个一直没有什么好感的年轻人口中平静说出……救醒小瑜……她本应该欣喜若狂,然而,心脏狂跳,是因为太高兴了么,她莫名地觉得,有些冷……
巫半月觉得自己似乎想到了什么,具体去说却又抓不住感觉。
“现在,阁下什么理由都有了吧。”
容云依旧没有什么变化的声音,将巫半月从失神中唤回。
脑子依旧很乱,但巫半月也算久经大事,道:“确实……”
她与小瑜的关系,有了能救小瑜的灵药,自然一定会去见容熙,而容云身上养了百日的仙品灵药在手,她自然能让人知道她确实与容云有联系,容易取得容熙的信任。而有了那个“不是父子”的理由在,她可以轻易编一个,容云犹豫、不打算救母亲,而自己得知血灵芝的妙用,关心小瑜,最终冒死面见容熙。……不,其实死不死,取决于她自己之前与之后的所作所为……
这一次,她当真被算计到无路可选,也不想选别的路啊。
话说回来,容云为什么不自己交给容熙?巫半月产生这个疑问的同时,瞬间便有了答案。血灵芝,养在身上,还有这个名字,一看就是要用血来喂的吧。她是始作俑者,她知道一切的因果,如今又知道了容云对时局的安排……难道,容云是不想让小瑜知道,他关心母亲……
容云,关心小瑜?
夜色不明,巫半月看容云的眼神产生了些微的动容,巫半月不是好人,她不会轻易动容,但是,容云的所作所为,若仔细联想在一起……
“你不怕我直接把所有真相都告诉容熙吗?”巫半月的语气中,夹杂着一丝不知名的情绪。
“为什么?阁下不是很我吗?要不是我,当年母亲的毒就能解了,也不会昏迷至今。”容云回答得很理所当然,“不过,为了保险,我最近研究了上古御魂的古籍,刚刚给你下了一颗摄心母蛊。”
“……”巫半月。
巫半月感觉,有什么突然就堵在胸口,不上不下……
“你给我做了暗示?”
“第一,意图透露真相,立毙。第二,意图不救母亲,立毙。”
“……”巫半月。
容云说着,用手小心的摘下了手臂上的血灵芝,放到一方白色的手帕上。血色氤氲,夜色中,血灵芝仿佛泛着柔和而充满温暖生命力的光华。
点了止血的穴位,发现可能是血灵芝的阳气突变,效果不是很明显,容云也没有很在意。他第一次,对恢复巫半月身份的人表示敬意,双手将手帕递到巫半月面前。
“拜托,前辈。”容云道。
“……”巫半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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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半月离开后,容云回到了暂住的地方。用木盆盛了温水走到门口,不需要推门,他就已经感觉到,门内父亲已经醒了。
推门而入,果然,看见父亲正一身整齐地端坐在床沿。容云关好门,将木盆放到床边的小凳上,迅速点上小油灯,然后,向自己的父亲深施一礼道:“在下无名,见过烈亲王。”容云的语气依旧有礼,不过其中少了几分温驯,同时,比他平时低沉的声音高了些,配合着易容面具,感觉上确实很像是另一个人。
“无名”……明显是在隐瞒真名,容熙想。
“阁下认识我?”容熙道,“……请问,是阁下救的我吗?”
“是我。”容云回答。
容熙闻言,郑重站起身道:“无论如何,救命之恩,容熙多谢。”
容云见父亲站起意欲做礼相谢,连忙扶住父亲道:“王爷还有伤在身,不必客气。”
而就在容云扶住容熙时,容熙仿佛不习惯失明一般,身体突然晃了一下,寻求平衡间,以手紧紧抓住了容云的……左手手臂。
没有血灵芝。
容熙很意外,自己脑中在第一时间闪过的,居然会是这样的想法。随即在心里暗暗自嘲,这几天一直在思考天下大局,在思考容……景烈,现在,他对景烈还真可说是“念念不忘”。
他刚刚想试探下无名对他“突袭”的反应,不想自己下意识选择的便是对方的左臂……算了什么地方不重要,重要的是从结果上看,无名除了僵了一下,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也就是说,无名确实没有敌意。
“抱歉。”容熙马上道歉。
“不要紧。”容云没有在意什么。他明白这是父亲的试探,很正常。
只不过,他左臂上血灵芝生长的伤口,在残留的阳气散去前本就不易止血,被父亲握了一下后,容云能够感觉到,鲜血唰地就流了出来。扶着父亲坐下,容云看着父亲手中果然被染了鲜红,在父亲将注意力放到手上前,不动声色地拿起手边小凳上水盆里的布巾,为父亲擦了手上的鲜血道:“王爷饿了吧,先洗漱一下,一会儿好吃晚饭。”
“我自己来就好。”容熙道。
“也好。”容云无声地把染了鲜血的那一条布巾撕了下去,把剩下的布巾交给了父亲,同时自然而然地用撕下的那一条截住了自己正要顺着手腕滴下的鲜血。
此时此刻,没有前因后果的提醒,容熙完全没有意识到,发生了什么。恐怕等他知道容云是什么时候摘的血灵芝后,容熙才会在仔细回想时,想起来,在自己把注意力放在试探对方态度上时,手中曾经有过的那种转瞬即逝的温热粘腻的感觉吧。
“阁下,是认出我后救的吧。”容熙简单擦洗了一下道。虽然失明受伤,但丝毫无损他的修养与风度。
“嗯。”
“那么,可以问一下,救我的理由吗?失礼地说,我不记得在哪里与阁下见过了。”容熙问。不用刨根问底追究真名的方式,不过,他觉得还是需要了解一下面前的人。
“确实……”容云无声地勾了勾唇角,“征战连年,在下曾在战场附近见过王爷,一直以来,在下佩服王爷为国为民却又心怀天下的为帅之风,这次收集药材途中,看到王爷遇险,自然要出一分力了。”
“阁下过誉了。看来,这次容熙运气其实还是不错的。”容熙道。
“王爷好运就不会中这么麻烦的毒了。在下是大夫,在解毒上有些自信,请问王爷现在感觉如何?房间里有油灯,王爷真的……什么也看不见了吗?”
“是么,有油灯。我什么也没有看见。”容熙微笑,声音很平静。
“让在下为王爷看看眼睛吧。”容云道。
……
深山小村的日子,恬静得有些不真实。三日间,容云全力为父亲解毒医治眼睛,容熙觉得无名虽然不很爱说话,也没有透露真实姓名,但确实很有才华,没有摆出恩人的架子对自己照顾得很细心,容熙真心感激。
第四日清晨,容云为父亲拆掉了眼睛上敷药的纱布,容熙感觉到自己已经能看到模糊的晨光。容云无声地露出一个开心笑容,嘱咐父亲再等一个时辰左右,眼睛能看清全部时再出门。
然后,容云向父亲道别。时间差不多了,从陆续接到的密报来看,他也该回去了。
眼下的局势,挽留也是无奈,两人索性很干脆地互道了保重。
跟阿牛夫妻也说明了情况道了别,容云走在离村的小路上,在经过村口的山泉小泥滩时,被一个五六岁的小男孩叫住了。
“大哥哥!”小男孩叫牛娃,是阿牛夫妇的小儿子。
此时,山里人吃过了早饭,冬天农活相对也少,牛娃正在跟三个小伙伴儿在小泥滩上玩泥巴。
牛娃对容云可说喜欢得不得了,虽然时间很短,容云又一直很忙,但是大哥哥既治好了自己的爷爷,又给过他不少山外的好吃的,让他在小伙伴儿中间神气了一把,牛娃当然喜欢大哥哥。
容云没有拒绝,走了过去,想着也该跟这个小朋友道个别。
“大哥哥你看我们谁画得好。”牛娃见容云到了近前,指着泥滩地上自己拿枯树枝画的一些线条圆圈道。
容云不明所以地蹲下身,仔细看,发现原来是牛娃他们在“画画”。
“……”容云。谁画得好?这个……
“我们是在画自己以后的家。我们要盖大房子,然后娶媳妇,生一堆娃!”牛娃道。
容云被牛娃认真的神情与红扑扑的脸蛋逗笑了。
跟孩子们聊了一会儿,容云说出自己要离开了。牛娃自然一阵不舍,但小孩子,来得快去得也快,央容云道:“大哥哥不给我们评谁画得好,那,大哥哥在走前画一个给我们看吧。”
容云愣了一下,觉得似乎挺有趣,接过树枝,在泥地上也画了起来……
以后的家……生娃……?容云勾了勾唇角。
容云画了一个在牛娃眼里又大又工整的大房子,然后,在大房子的四方框里,容云用跟孩子们一样的简单线条,画了两个人坐在大房子里。想到什么,容云的微笑充满了祝福,然后下意识地,他在大房子外画了一个小一点的人,回神后抬手想把外面的小人涂去,却最终在半途停了手,留下了有些模糊的线条。
牛娃眨着眼睛看着容云的动作,他当然不知道容云在想什么,见容云画完停手,很天真地问:“大哥哥的家好漂亮,不过大哥哥生的娃太少了!”
容云再一次被逗笑了,站起身,最后道别,离开了这个让他感觉很美好的小山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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