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路漫漫（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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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该着王凡命不该绝，关键时刻，他背上的大背包起了作用，包里背的是一些换洗衣服，和一些日常用品，可能是塑料比较多，包浮了起来，王凡两个人就下巴趴在大包上浮了起来。

    你掉进水里，再想上来比登天还难，冰层已经破了，没有紧密的承受力了，人扒着冰面，想往上上，一压，夸嚓，冰面坍了一大片，一压，夸嚓，又坍了一大片，再这样下去，两人冻也冻死了。

    王凡和乔彦龙两人也不能束手待毙啊，只是机械地重复着上冰的动作，在他们力气快要耗尽的时候，王凡的脚突然踩到了东西，原来他们来到了江中的淤泥冲成的将心小岛上。

    有了支撑，两个人终于，艰难地捡了一条命回来。

    两人心有余悸地坐在地上，喘了半天气。

    突然，乔彦龙放声大哭起来。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没有听到过地狱的吼声，又怎能知道真正的人生！

    刚才两人离死神是如此的近，王凡甚至能感觉到死神鼻孔里的热气已经喷到他的脸上。

    这一切是为了什么，为了生活下去。

    为了生活下去，差点把命搭上，可是不干这个，靠什么去生活呢！

    就像有的煤矿工人井下遇险获救，当时的念头就是出来以后再也不干矿工了，可是出来以后还是得继续干矿工，起码矿工挣得多，能养活一家老小，干别的，也挣不来这么多钱啊！

    干一天算一天吧，命是宝贵的，可是和生存相比，哪一个更重要呢？

    两人哭了一会，王凡起来了，还得继续走啊，在这儿呆着，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也不是个曲子啊！

    乔彦龙可是怂了，赖在地上死活不走了。

    把王凡气的，上去就照着他屁股上来了一脚：“你给我起来，给我走！”

    “我不走了，就死在这吧！”乔彦龙上来倔脾气。

    “你他妈反天了，今天你必须给我走，今天我拉也给你拉走，你不就怕掉下去吗？我150多斤，你120来斤，我比你重，一会我走前面，你走我身后，只要我掉不下去，你就跟着我脚印走，冰能承受的住我，自然也能承受得了你。”

    王凡又从背包里找出一段绳子，拴在自己腰上：“我要是掉下去了，你就往上拉我，如果拉不上来，你就自己走吧！”

    说了半天，乔彦龙终于答应走了。

    王凡在前面，腰上系着绳子，乔彦龙手里攥着绳子，在后面两米左右的距离跟着。

    乔彦龙学过二人转，此情此景，悲从心来，不禁张嘴唱到：“夜深沉，路漫漫，人生的路还没走完……”

    把王凡唱得直心酸，眼泪差点又下来，他回头大喊了一声：“别他妈唱了，这不还没死吗！跟紧点！”

    又提心吊胆地走了一段路，天又下起雪来了。

    眼瞅着要到对岸了，可是这块的冰已经很薄了，有的地方甚至露出了水面。两人不知道水到底有多深啊！赶巧，江不远处的冰面上有两块不知什么人弄上来的砖头，二人把砖头扣下来，一人拿着一块，准备试试水深。

    现在王凡知道这条江为什么叫黑龙江了，水是黑的，白山黑水，黑水就是黑龙江，黑色的水，水中翻滚着黑泥，自然是黑色的了。

    两人拿着砖头，往水里一扔，咚!咚!砖头连个浪花都没起，直接就叫江水给吞没影了。

    这水深没底！

    王凡和乔彦龙这时才感觉出害怕，瘆人的害怕，后背上的汗毛这一刻都立起来了。

    刚才落水的地方，水就是无底深，这要是出不来，可就永远地葬身无底的水下了。

    剩下还有大约一百多米到岸边，这下两个人也不敢走了，是爬着过去的，毕竟爬要比走安全。

    爬到岸边高坡上，王凡回头凝望，望着苍茫的冰面，一股劫后余生的感觉油然涌上心头。

    两人找了个背风的地方，找了些柴火和树枝，拢起了一堆火，把身上的湿衣服烤干了，身上也有了点热乎气儿。

    又着黑往前走了三十多里地，此时已经是后半夜两点多了，才看到有一个家小旅馆。

    旅馆的老板娘看到王凡两人，觉得很惊奇：“这大半夜的，你俩从哪边过来？”

    王凡说我们是从江那边过来的。

    老板娘说，你俩命真大，这个月以来，江里都淹死七八个了。

    王凡俩人，现在身上一分钱也没有，钱包在他们掉江里时也跟着掉了，现在浑身镚子皆无。

    王凡把包打开，对老板娘说：“我俩身上现在是真没钱了，你看包里还有几件衣服，你看哪件好拿哪件吧，让我俩在这住一宿，给顿饭吃就成！”

    老板娘也是个善良的人，她说：“你们都这样了，我就不能要你们钱了，你俩先歇着，我去给你们弄吃的去。”

    都后半夜了，没啥好弄到，老板娘煮了一盆土豆端了上来。

    这两个人，一看见土豆，眼睛都冒绿光了，就跟狼见了一样，扑了上来。

    是嘴里吃一个，手里拿一个，眼睛还看一个。

    吃着吃着，王凡就觉得噎得喘不过气来，连忙要了杯水，灌下去，才顺过气来，老板娘忙说：“慢点吃，慢点吃，有的是，不够再煮！”

    第二天起了床，两人都感冒了，直咳嗽，但也得往前走啊，前面是最后一站了。

    最后一站是双鸭山，两个人找到了殡仪馆的高义刚，本来高义刚想打发他们走，但一看王凡两人这个落魄样子，又跟他们签了五十万的合同，总算这一趟没白来。

    临了，王凡厚着脸皮对高义刚说：“高哥，我俩现在没钱回去了，我个人向你借你500块钱，成不？”

    高义刚仗义，二话不说，掏给王凡五百，还问，够不够？

    “够了，够了！”王凡感激涕零，什么是雪中送炭，这就是雪中送炭啊。

    和高哥比起来，大老孙就是只吃人不吐骨头的笑面虎，

    看来大老孙这里不能长干，王凡此时已经生了离开的心思，但最后促使他做出决定的，还是因为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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