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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0.第510章 :身

      我的笑声深深的刺‘激’了宫崎纯一郎,他站起身拿着枪,毫不犹豫的用枪指着关起远的脑袋,我把身体‘插’进了枪和关起远中间,斜视着宫崎纯一郎,皱紧眉头。(79x纯一郎从鼻子里“哼”了一声,嘴边挂着冷冷的笑,

    “总是躲在‘女’人身后的阁下,似乎也不比我强嘛!”

    关起远优雅的站起身子,从背后揽住我的腰,一回身,把我从他和宫崎纯一郎中间挪开,伸开手臂,反将我护在他的身后。

    他和他终于面对面了,一个手无寸铁,一个手持凶器,同样的桀骜不驯,同样的怒目而视,同样的凶猛无惧。我嗅到空气中浓重的火‘药’味,我听到导火线被点燃后,“嘶嘶”的燃烧声,危险一触即发。

    “好了,都坐着吧!”

    ‘门’口传来一声清浅柔和的声音,所有的人看着跨过‘门’槛走过来的无痕姑母,都呆住了。无痕姑母走到关起远和宫崎纯一郎中间,停住了,她先对关起远说,

    “起远,不要逞一时之快,保命要紧。”

    然后,她又转头对宫崎纯一郎说,

    “要么,你打死他,要么,你把它收起来。总举着,怪累的。”

    无痕姑母的态度平静安详,语气随和浅淡,如同闲话家常一般。她继续向前走着,我狠狠的瞪了一眼从我身边走过的云莲,恨不能咬死她,一定是她捣鬼,不然,无痕姑母怎么会到这儿来!我小声的责问越‘女’,

    “怎么回事?”

    “一句两句的说不清楚。”

    “你为什么不阻止?”

    “小姐,老姑‘奶’‘奶’的脾气您知道,我哪阻止得了啊!”

    我还想责问她,却听到无痕姑母说,

    “玲珑,别嘀咕了,是我自己要来的。”

    无痕姑母气定神闲的坐在首座上,各人各归各座,我注意到松田青木的目光放出野狼一般的绿光,让人‘毛’骨悚然。

    松田青木的目光不是因为无痕姑母,也不是因为面‘露’得意之‘色’的云莲,更不是因为‘门’外进退维谷的田仓百合子。他的目光是因为无痕姑母手中拿着的紫檀木盒子,一个即‘精’致又年代久远的紫檀木盒子。

    我的心猛烈的‘抽’搐着,我糊涂了,一时之间无法确定无痕姑母手中的盒子,是真是假?

    “两位先生,不远万里而来,并且,多年以来一直十分关心‘玉’家,想必就是为了老‘妇’人手中的盒子吧!”

    “老姑‘奶’‘奶’,您明鉴。”

    松田青木急不可待的开口回应着,垂涎三尺的目光,牢牢的粘在紫檀木盒子上,贪婪之像令人作呕。

    “敢问松田先生,您要它何用?”

    松田青木没有想到,‘玉’无痕会问他这样的问题,何用?当然是收为己用。但是,面对苍老而干枯的‘玉’无痕,他还是感觉到了压迫感,这样的压迫感使得他,无法无所顾忌的直抒‘胸’臆,所以,松田青木的语气,不由自主的加着客气和小心,

    “您不要误会,在下,只为一观而已。”

    “只为一观?”

    “只为一观。”

    “好,松田先生爽快,玲珑”

    我应声走到无痕姑母的身边,无痕姑母将手中的紫檀木盒子‘交’给我,吩咐着,

    “将此物给松田先生一观。”

    “是,姑母。”

    我稳稳的拿着盒子,现在,我清楚了,因为,我对这一切太熟悉,无论是‘玉’如意,还是包裹她的盒子。我略显紧张的来到松田青木面前,轻轻的打开紫檀木盒子。

    松田青木觉得一团绿‘色’的清凉迎面而来,感觉仿佛穿梭在夏日青翠的竹林里。他低下头痴痴呆呆的看着眼前的‘玉’如意,选材如此‘精’美,做工如此‘精’致,整件‘玉’器如此妙不可言,他被完全的征服了。

    站在一旁的我,也和松田青木一样的惊奇,如此‘精’美绝伦的仿品,依时间上推断,应该出自博君三叔之手。

    “嗯哼,”

    身后,无痕姑母的一声轻咳,提醒我收起‘玉’如意。我将‘玉’如意收好,重新‘交’到无痕姑母的手里,听到无痕姑母轻柔和缓的声音,

    “玲珑,替我送客。”

    ‘玉’无痕一边说着,一边站起身子向‘门’口走去。松田青木犹如大梦初醒,急忙起身阻拦,

    “慢着,您要去哪儿?”

    “回房休息。”

    “您还不能走。”

    “为何?”

    ‘玉’无痕并没有看站在她身侧的松田青木,神情不卑不亢,语气冷淡平静。松田青木反而感觉到了久违的紧张感,他缓慢的放下拦着‘玉’无痕的手臂,声音低沉缓和,

    “准确的说,您要走是可以的,只要您留下您手中的‘玉’如意。”

    “松田先生,您不是看过了吗?”

    ‘玉’无痕扭头直视着松田青木的眼睛,目光清透寒冷,‘唇’边挂着若隐若现的笑意,仿佛早已经看透了他的内心。松田青木不愿意让自己在一个老‘妇’人面前发窘,索‘性’打开天窗说亮话,

    “我不妨与您明说,‘玉’如意,在下势在必得。”

    “松田先生,实话虽然难说,但是,老‘妇’人还是喜欢听实话。”

    ‘玉’无痕微微低着头,稍稍的点了点头,又无奈的摇了摇头,动作轻微雅致。她转身,往回走。松田青木望着‘玉’无痕的背影,有点晕头转向了,他实在想不明白‘玉’无痕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她是妥协了?还是另有打算?松田青木无法猜透。

    “松田先生,您对此‘玉’势在必得,想必,也了解此‘玉’的来龙去脉吧!”

    重新坐到首座上的‘玉’无痕依旧神情平和,态度冷静,语气冷淡。松田青木似乎也不那么着急了,他对‘玉’无痕轻轻的点头,语气诚恳,

    “愿闻其详。”

    ‘玉’无痕便将那个古老的传说,那个遥远的年代娓娓道来,她不止说着‘玉’如意,她更说着曾经拥有‘玉’如意的掌家‘女’儿们,凄美而坎坷的一生。

    连松田青木自己都觉得奇怪,他竟然有如此耐心,听一个老‘妇’人的絮絮之语。‘玉’无痕的声音凄清而苍凉,淡淡的冷冷的,

    “‘玉’石有灵,‘玉’石有魂,‘玉’家世代的掌家‘女’儿们,便是‘玉’如意的魂魄。”

    ‘玉’无痕将‘玉’如意拿在手里,温柔的抚‘摸’着,如同母亲抚‘摸’着自己粉妆‘玉’砌的孩儿一般,轻柔慈祥。突然,她将‘玉’如意高高举过头顶,奋力砸向地面,‘玉’如意瞬间破碎,如同秋天的‘花’朵一般,凋谢得无声无息无影无踪。

    同时,一声枪响划过我的耳畔,松田青木的手里握着冰冷的手枪,无痕姑母的‘胸’前涌出滚烫的鲜血,

    “魂已死,‘玉’必亡。”

    无痕姑母的声音依然清浅冷漠,她的身体已经缓缓的滑向地面,我无法顾及其他,冲过去,将无痕姑母紧紧的抱在怀中,

    “玲珑,你知道我最喜欢什么颜‘色’吗?”

    我茫然无措的摇着头,傻愣愣的看着怀中的她,无痕姑母的脸上干净透明,她在对着我笑,

    “我最喜欢茜素红,耀眼美丽。”

    无痕姑母慢慢的闭上了美丽的眼睛,雅致的嘴角缓缓上扬,血‘色’迅速的离开了她‘精’致的脸庞,她停止了呼吸。我后知后觉的狂叫起来,

    “起远,起远,快找于大夫。”

    关起远将我密密实实的揽入怀中,紧紧的抱着我和无痕姑母,沉默不语。此时,屋里的所有人都没有注意到,越‘女’正缓慢而不着痕迹的接近松田青木,刹那将他腰间的佩刀‘抽’出,对着他奋力刺去,松田青木躲闪不及,腹部被拉出一条口子,鲜血直流。

    越‘女’调转刀锋,利用腰背的力量,再次横着扫向松田青木的脖子,松田青木踉跄后退,却被椅子绊住了步伐,眼看着越‘女’手中的刀离他的脖子越来越近,又是一声枪响,越‘女’手中的佩刀应声落地。宫崎纯一郎有些惊慌的看着,慢慢倒在他脚下的越‘女’,他还没有如此近距离的杀过人,他感觉背后冷汗直冒。

    我轻柔的放下无痕姑母,跪着爬向越‘女’,我听到关起远困兽一般的嘶吼声,我下意识的紧紧拽住他的衣角,

    “起远,不要!起远,求你!”

    我抓住他的衣角不肯放手,我感到他的身体因为愤怒在微微的颤抖,我一手牢牢的抓着关起远的衣角,一边爬向越‘女’,

    “越‘女’,别离开我!求你!”

    越‘女’对着我笑了,鲜红的血不断的从她的嘴里涌出来,她被呛得咳嗽着,

    “小姐”

    她费力的取下手腕上的翡翠手珠,这串手珠是醉梦斋地下室的钥匙,我一直让越‘女’保管着,

    “来世,越‘女’愿意做一颗翡翠珠子,让小姐您戴在身上,时刻不离。”

    她将翡翠手珠放进我的掌心,恋恋不舍的闭上了黑白分明的大眼睛。

    原本应该嚎啕恸哭的我,却没有一滴眼泪,心,痛到了极致便有了一种异样的平静。我踉跄的爬起来,费力的站直了身子,走到正在为松田青木止血的宫崎纯一郎面前,呓语般的对他说,

    “你,爱我吗?”

    “爱!”

    宫崎纯一郎也晕头转向了,他停下为松田青木止血的手,直起身子,愣愣的看向‘玉’玲珑,不明白她是什么意思。我听着他的回答,我觉得愤怒而凄凉,

    “家破人亡,你的爱,让我家破人亡。你满意吗?”

    “如果,你们合作一些,一切便不会发生啦!”

    宫崎纯一郎面对‘玉’玲珑的指责,强词夺理,连自己都感觉底气不足,他躲避开她的目光,低下头,继续为松田青木止血。我困‘惑’的望着他,心底的悲凉慢慢涌起,压在心里很久的疑问,再也无法控制的说了出来,

    “我不明白,你为什么来?这儿不是你的国,更不是你的家,你、你们为什么要来?”

    我感觉‘胸’中有烈火在熊熊燃烧,所有的愤怒、困‘惑’、恐慌、仇恨、痛苦,疾风骤雨般的喷涌而来。然而,我却不能嘶吼不能喊叫,我无法毫不顾忌,咬碎银牙,我也只能愤恨不平,

    “家破人亡的悲剧,你制造过多少?你有什么权利随意践踏别人的尊严?你凭什么随意剥夺别人的生命?看着这样的悲剧,你会快乐吗?践踏别人,你很高兴吗?剥夺生命,你感觉兴奋吗?为什么?你能不能告诉我,为什么?”

    听着‘玉’玲珑声声血泪的控诉,听着她一句一句“为什么”的质问,宫崎纯一郎选择了沉默。

    如果,没有经历过如此多的变故,他会理直气壮的告诉她,为了(大)东亚共荣。如果,没有过内心的挣扎与动摇,他会心安理得的告诉她,为了天皇陛下。但是,时至今日,宫崎纯一郎选择了沉默。

    受伤的松田青木虚弱而暴躁,他自视甚高,无法容忍一个小‘女’子伤了他,虽然,伤他的‘女’子已经为此而丧命,松田青木的一腔怒火,全部发泄在‘玉’家活着的人身上,

    “一郎,把他们统统杀光,一个不留。”

    “师父,我看还是您的伤要紧。”

    “不,把他们统统杀光!”

    松田青木的咬牙切齿并没有影响到宫崎纯一郎,他示意手下将松田青木抬走,之后,他的命令是,

    “封锁‘玉’府,所有人,不得进不得出。”

    宫崎纯一郎封锁‘玉’府的命令,让原本捉襟见肘的家,更加艰难了。但是,现在我顾不上那么多了,我要陪无痕姑母和越‘女’好好的走完最后一程。

    我将家里所有的红‘色’绸缎、衣料、布料都找出来,集中起来,大多数是宫崎纯一郎为婚礼准备的,这回派上用场了。我吩咐关起远守着无痕姑母和越‘女’,除了我,谁都不许碰她俩。我将云莲囚禁在佛堂,叮嘱田仓百合子看住云莲,不许她出佛堂半步。

    最后,我请来莫言、‘玉’芳菲和关玲玲,我要亲手为无痕姑母和越‘女’做寿衣,以及打点一切。望着满‘床’满地的红,莫言、‘玉’芳菲和关玲玲三个人,面面相觑,‘迷’茫之‘色’彼此皆同,看着强打‘精’神,装作忙碌的‘玉’玲珑,谁都没敢将疑问说出口。她们默默的坐下,按着‘玉’玲珑的图样和吩咐,低头干活。

    整整一天一夜,我们四个人赶制出来无痕姑母和越‘女’的寿衣,里外三层新,层层都是茜素红。

    无痕姑母旗袍的领口、袖口、衣襟前、腰间以及下摆处,都用金‘色’的丝线绣着一朵朵绽放的冷香菊,脚上穿的绣鞋上是两朵开放的紫‘花’野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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