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他怎么样了？”在ct室大门打开的时候，等在走廊的一帮人纷纷起身，一个中年妇女上前抓住推车上唐亮的手，面色焦急的向医生问道。

    “咳咳，你们这样，我怎么....秦院长好。”

    抬手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手中拿着ct片的许言军医生，习惯性的轻咳两声，刚想训斥几句围上来的众人，就看到副院长秦少钱，也站在一个中年男人身旁，皱眉向他看来。

    “老唐，你不用太担心，如果还是查不出问题，我帮你联系长白市中心医院。”

    秦少钱拍了拍唐父唐文理的肩膀，安慰了几句后，转身看着许言军，皱眉道：“什么情况感觉说，要是耽误了病人的治疗，你承担的起么！”

    “是，秦院长我知道错了。”

    许言军也知道现在说别人没用，赶忙道歉一句后，把ct片展开，指着ct片给唐文理讲解道：“病人大脑没有受到任何撞击，而且脑中也没有任何异物。”

    “那我儿子什么时候能醒过来？”紧紧攥着唐亮手臂的唐母苏艳珍，焦急的开口问道。

    “这个...”欲言又止的许言军，小心翼翼的瞥了一眼秦少钱，不知该怎么开口。

    唐文理一看许言军的神色，就知道他在担心什么，出言道：“医生，你不用管老秦，有什么话直接说就行。”

    “小王，你今天在这帮着忙活一下。”

    秦少钱招呼了一声跟在他身后的俏丽小护士后，转身说道：“老唐，咱俩这么多年老同学了，有什么事直接给我打电话，一会医院还有个会要开，我就先走了。”

    秦少钱也知道自己一直站在这里，医生有的话不敢说，这并不一定就是好事，所以和唐文理说了一声后，转身离开了。

    “呼...”在秦少钱走后，许言军长出了一口气，拉着唐文理走到一旁，笑道：“这位先生，你是病人的？”

    “我是他父亲，医生你有什么话，直说就好，我能承受的住。”唐文理一边说着，一边从兜里拿出一个信封，向许言军的手里塞去。

    “这个真不行。”在唐文理把信封放到许言军的手里后，许言军面色顿时大变，义正言辞的拒绝道。

    许言军又不傻，这唐文理是秦少钱的同学，这要是那天和秦少钱随口说一句，他许言军的工作不就没了么。

    两人在走廊边来回推攘，明眼人一看许言军身上的白大褂，脑中就自动会明白这是怎么回事。所以许言军在把信封推回去后，直接开口说道：“我直接和你说吧。”

    见许言军执意不要，唐文理也就不在推攘，把信封放回兜内，专注的侧耳倾听着。

    “病人现在大脑的脑电波没有任何波动，可是他的血压和脉搏却和常人一般无二。”许言军说道这里时，就见围绕在唐亮身边的众人，现在全都围了过来。

    许言军话语一顿，看了一眼唐文理，见唐文理不介意的摇了摇头，也就没有多管，提高音量，大声接着说道：“经过我们几个医生讨论研究之后，初步判断你儿子可能是脑死亡。”

    “脑死亡？”在许言军说完后，唐文理只感觉心中巨震，面色楞了一愣，呆呆的问道：“那是什么，我儿子没什大事是吧？”

    “额，脑死亡，通俗点来说，也可以说是植物人，只是植物人还有苏醒的可能，而脑死亡的话....”许言军说到这里，神情有些犹豫了起来。

    唐文理颤抖着嘴皮，双手用力攥了攥拳后，扯动面皮强笑道：“医...医生，没事，你接着说，不管什么结果，我都能承受的住。”

    “脑死亡，在医学定义上，虽然病人心跳和呼吸都还正常，可他的大脑和小脑都已经停止了工作，也就是说...”

    许言军顿住了话语，给唐文理身边的两人，打了个眼色后，接着说道：“病人现在，已经可以判定为死亡了。”

    “死了...”在许言军说完后，唐文理只感觉双腿一软，一屁股坐到了地上，神情呆滞的看着医院走廊的水泥地面，嘴中喃喃道。

    “什么？”

    站在唐文理身边的王古，在许言军打眼色时就已做好了心里准备，可还是被‘死亡’这两个字给吓到了。等到唐文理瘫坐到地上后，才反应过来，上前一把抓住许言军的脖领，声嘶力竭的喊道：“你他妈到底会不会看病啊，我兄弟怎么会死呢！”

    “死了，我儿子怎么可能死了呢？”

    王古的这一声大喊，让本就神经紧绷的唐母苏艳珍，脸色瞬间变的苍白起来，不敢自信的上前拉住许言军的手臂，一边用力向唐亮哪里猛拽，一边大喊道：“不可能的，医生你去看看，我儿子还活着，他还有呼吸，他还活着...”

    “唐先生，这...”如果是其他人这样拉扯，许言军早就甩脸子、叫保安了，可对上这家人，他就只能苦笑了。

    这秦少钱虽然走了，没看跟他关系好的过分的小护士，还站在那呢么！

    “妈...”唐亮虚弱的睁开眼睛，就发现自己现在躺在医院内，因为入鼻全是消毒水的味道。

    虽然虚弱的唐亮，话语只是在喉咙中呜咽了一声，就算他身边的穆婉都没有听清，可苏艳珍却听的清清楚楚。

    还在拉扯着许言军的苏艳珍猛然一愣，僵硬的抬头向推车看去，就见唐亮扯动嘴角，微微一笑。

    “亮亮！”苏艳珍激动的大叫一声，用力的拉着许言军的手臂，指着唐亮大喊道：“医生我儿子醒过来了，我儿子醒过来了...”

    “唐夫人，我理解您的心情，可是人的大脑要是死亡的话....”

    “唐亮，呜呜呜...你吓死我了。”许言军话还没有说完，就听唐亮身边的穆婉大叫了一声，趴在唐亮身上，委屈的痛哭了出来。

    唐母的大喊，其他人还以为是她受不了刺激，可穆婉的这一声尖叫，就把所有人的目光全都拉了过去。

    “阿姨，咱不求他，一会让唐叔叔找秦院长换个医生。”

    王古上前扶住苏艳珍往唐亮那走去，转头轻呸一口，瞪眼骂道：“我艹，我就说你没事么，什么垃圾医生，还说我兄弟死了。”

    “怎么可能？”

    许言军根本没有理会王古的态度，只是傻傻的看着病床上微笑的唐亮，嘴中不断喃喃道：“这是医学奇迹，这就是医学奇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