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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33

      靠!怀上了! 作者:捕快A

    分卷阅读33

    靠!怀上了! 作者:捕快A

    、本本分分生活,连一只蚂蚁都不会去踩死,怎么你就偏要这样玩我,断我的活路?”

    回了老家之后,舒飞已经记不清是在怎样窘迫的情况下开口,告诉妈妈这一切匪夷所思的事情。

    还记得当时妈妈脸上的表情,震惊、愤怒、心疼、失望……等等交织在一起,使得她的脸那么苍老和憔悴。

    舒飞一直认为,如果不是遇上这一场变故,如果按着自己当初的设想,在城里立住脚跟,然后娶妻生子,将妈妈接来一起过,妈妈绝不会那么早就撒手人寰。

    愧为人子啊……

    还好有睿睿,尽管怀着的时候是百般的不愿意,可是,生下来那个可怜又可爱的小东西,却叫舒飞看了一眼就再也移不开眼:这是我孕育的生命,是我的孩子……

    一片迷乱的思绪中,舒飞的脑中忽然出现那一张dna检测报告,叫他的心瞬间跟被一大盆冷水浇了似地,从头冷到脚。

    睿睿不光是我的孩子,也是他的孩子。

    光从血缘上来说,他和我都一样,都是睿睿生理意义上的父亲。

    苏老爷子的那一句骄傲的话“睿睿是我们苏家的种!”的话再一次响在舒飞的耳内,刺耳,刺心。

    舒飞脑子的一团迷雾渐渐地被拨开:

    他如果要和我争夺睿睿的抚养权,以他的财力,我不见得有多少胜算。

    但是,他作为一家大企业的老板,必须要顾忌公众影响力,不会为此而闹上法庭,免得成为爱八卦的当地市民茶余饭后的谈资。

    所以,为了让睿睿认祖归宗,他祭出了这一招,宁可豁出去他自己。

    这本检测书出来的时间是五个月前,而他呢,大概是四个月前第一次向我表白。对,就是那天晚上,在我家楼下。当时我敷衍了过去,他还生了一场重感冒,现在看来,算是苦肉计吗?

    呵呵,我就说嘛,我是怎么当上现代的男版灰姑娘的,原来那张dna检测报告就是我的南瓜车、水晶鞋!

    没有了它,我什么都不是!别说被男神爱上,更别说堂而皇之地入住这天宫一般美轮美奂的房子!

    一种沉沉的疲乏之感忽然席卷舒飞的全身,他倒在一张宽大的欧式古典椅子里,双手掩面,困惑地想:现在该怎么办?我该何去何从?

    高远带着睿睿紧赶慢赶回了家。

    苏老爷子一下子就迎了上来,一脸懊丧地说:“老二,都怪我这嘴,怎么就……”

    高远阻止说:“行了,别再说了。他在哪里?”

    苏老爷子指了指,说:“在楼上呢,我先头叫张阿姨给他送茶水上去,他没开门,我就没敢再继续动作了,还是等你来。”

    高远叹了口气,说:“我上去看看。你把睿睿看好。”

    苏老爷子茫然地看着高远上了楼,心里跟十五个水桶打水一般――七上八下。

    高远推开了门,见舒飞坐在一张欧式的圈椅上,撑着头,似乎在闭目沉思。

    高远情不自禁就屏住了呼吸。

    高远情愿他又骂又闹、又踢又打,就是不能是这样沉静得似乎海啸前的海面一样的表情。

    高远几乎是蹑手蹑脚地走到他身边,然后蹲在地上,仰脸看着他,轻轻地唤着:“舒飞。”

    舒飞睁开眼睛,是疲惫而迷惑的表情,像一个迷路的孩子,叹息般地说:“你还要瞒我到几时?”

    “我,我不是故意要瞒你,只是,我说不出口,我……”高远想要抱他,却又不敢,手举高了一点,又讪讪地落下,半天才挤出一句话:“舒飞,我……你打我骂我,随便怎么出气都可以,总之,一切都是我的错。”

    舒飞鼻子里笑了一声,说:“你爸爸说你是有苦衷的,你怎么不说给我听听?”

    高远听着这口气就不对劲,此时的舒飞简直就像是长江三峡下潜伏着的暗礁,不知深浅地随意接他的话,很容易触礁,不如尽量回避。

    高远谨慎地寻找合适的措辞:“我的一切苦衷在你吃过的那些苦楚的面前都不值一提。舒飞,所以,我没有借口,没有理由,只能诚心诚意地请求你的原谅。”

    舒飞摸了摸他的脸,还笑了笑,说:“你这牙齿不会也是整的吧?怎么就这么会说话呢?说得人心花都开了。”

    高远焦急而心痛地喊:“舒飞,别这样!请你相信我,我真的是怕会再伤害到你,才……”

    “才什么?”舒飞站了起来,说:“才善意地欺骗吗?呵呵,说了半天,你们全都是在照顾我,为我好呢!真叫我受宠若惊!”

    高远急忙拉他,说:“你去哪里?”

    舒飞摔开他的手,说:“该去哪里就去哪里!好梦终须醒,我这个男版灰姑娘也该变身回去了,难道还硬要赖在这里吗?”

    高远痛心地说:“舒飞,求你讲讲道理!别走啊!求你了!”

    舒飞摇了摇头,说:“我现在没办法,脑子是一团浆糊,我一定要回去理理这头绪才行。”

    高远想想也是,遽然听到这个事情的舒飞出于自我保护,肯定是卷起全身,并像个刺猬一样竖起全身的刺来抵御。

    现在说什么都没用,只有等待,等待时间来让他慢慢地想通。

    高远只好说:“好,我送你回原来的房子。”

    舒飞一打开门,贴在门口听着的苏老爷子和睿睿几乎跌了进来。

    高远气得说:“你们干什么呢!”

    苏老爷子恨铁不成钢地瞪着儿子,说:“笨蛋!你怎么能让儿媳妇走呢?那睿睿怎么办?也要跟着走吗?”

    他不说还好,他这么一说,舒飞马上联想起刚才看到的dna检测报告,顿时急怒上头,不假思索地说:“哼,我说你们怎么对我那么好?原来都是因为睿睿!你们之所以扭着我不让走,无非就是看在我生了睿睿的份上!”

    高远又忍不住上来,急切地拉住舒飞的胳膊,恳切地说:“舒飞,不是那样的!请你听我说!”

    舒飞冷笑着说:“那又是怎样的?我问你,如果没有那张可以证明睿睿是你亲生儿子的dna检测报告书,你会这样处心积虑地来接近我吗?”

    高远如被雷劈,说:“你说什么啊?舒飞,我接近你,是因为我爱你啊,我喜欢你,所以才控制不住地想要接近你。”

    舒飞冷笑着说:“这本检测书出来的时间是五个月前,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你大概是四个月前第一次向我表白,这也是巧合?巧合也未免太多了点。”

    睿睿不知道大人们在争吵着什么,见每个人都很激动很生气的样子,尤其是爸爸。睿睿便上前来牵住舒飞的衣角,说:“爸爸,你和高叔叔在吵架吗?不要吵架啊,老师说,生气的时候就去打球,出一场汗水就把不开心的事情忘记了。”

    舒飞忽然心头一动,在听大人的这些话的时候睿睿居然毫无惊讶的表情,似乎早就知道这一回事似地,这……有些不太对劲啊,难道说……舒飞的心再一次往下坠落。

    舒飞弯下腰,直视着睿睿的眼睛,问:“睿睿,爸爸问你,你是不是早就知道高叔叔也是你的爸爸?”

    睿睿瞪着一对漆黑的眼睛看着舒飞,默不作声。

    舒飞继续逼视着睿睿,说:“好孩子要诚实。你告诉爸爸实话。”

    高远走过来,想把舒飞拉开,说:“你干什么呢,别吓着孩子!”

    舒飞明白了,马上一把搡开他,说:“你可以啊,连睿睿都被你收买了,还说你没有处心积虑!”

    睿睿见爸爸盛怒得跟变了个人一样,吓得哭了起来,又见爸爸往外面走,便又忙小跑着跟在后面,一叠声地小声而焦急地喊:“爸爸!爸爸!”

    舒飞气极怒极,脑子里像是烧着一大团火,烧掉了思考能力一般,忽然转身弯腰,一把抓住睿睿胸前的衣服,痛心之极地问:“睿睿,你也帮着他们骗爸爸?你真是我儿子吗?”

    睿睿马上哭了起来,说:“对不起,爸爸,我不是……”

    苏老爷子就见不得睿睿哭,马上冲过去,想抢下来睿睿,急不择言地说:“谁吓着我大孙子,我都是不依的!”

    舒飞松开睿睿,细细地看着自己的儿子。

    睿睿身上穿着一件很好看的呢料外套,脚上穿着一双皮料很好的小牛皮靴子,跟电影里才能看到的小绅士一般,这一套衣服是苏老爷子嚷嚷着叫高远在网上代购的名牌衣物,外套八千,鞋子四千,买了之后才叫舒飞知道。舒飞事后嗔怪高远乱花钱,毕竟孩子一下子就长大了,没必要买太昂贵的衣物。高远当时只说是老爷子要买的,老人家给孩子买点过年的衣服,即便是贵点,就算是难得一次讨老人和孩子的喜欢呗。

    还有睿睿现在住的屋子,里面的精装图画书多如牛毛,大型而炫目的玩具比如真人一般大小的变形金刚,还有高达几米的轨道赛车,都不是一般孩子的玩具,不知道的没准还以为走到了大商场的展柜呢,说来也是,谁家会舍得花几千块钱买个玩具给孩子玩?

    也就只有睿睿的这位腰缠万贯的土豪爷爷了!

    睿睿在这里是小少爷,高远和老爷子两个对这未来的继承人是挥金如土,花个几千上万块钱讨好孩子是眼睛都不眨一下。

    睿睿尽管才五岁多,可是他天生比别的孩子聪明知道事情,也不知道……他还肯不肯和以前一样,说一声“跟爸爸走!”就毫不迟疑地跟着走?

    舒飞不禁笑了起来,笑容里是无尽的苍凉落寞,眼睛都不眨地看着睿睿,柔声说:“睿睿,爸爸要走了。你是跟我走,还是留在这里,跟着你这个有钱的爷爷和有钱的爸爸过?”

    睿睿、高远、还有苏老爷子齐齐睁大了眼睛。

    作者有话要说:有点虐,呜呜呜。大家想想飞飞以前吃过的苦啊,俺是亲妈就要帮飞飞讨回公道,小攻也不能放过,谁叫他当初就那么一走了之呢?

    不过,明天的更新就和好了,我保证,请看我真诚的眼睛,o(n_n)o ~~

    新年快乐啊,宝贝们,我爱乃们。谢谢乃们一路支持我写到现在,本来只打算写20万字的,正是大家的鼓励,居然多了十多万字出来,(__) 嘻嘻

    ☆、第 93 章

    睿睿和爸爸相处的时日久了,对他的每一个眼神和说话的语调都很熟悉,知道爸爸今天发的这一场火和往天的都不同,所以,绝对不能再违抗爸爸,那会叫爸爸很难过很难过。

    睿睿往前跨步,拉住舒飞的手,说,“爸爸,我跟你走。”

    苏老爷子一看这情形就急了,大声地喊道,“睿睿,”

    睿睿低下头,盯着自己的脚尖,不敢有任何回应的动作或是眼神。

    舒飞牵着睿睿的手就往外走。

    苏老爷子回头怒视着高远,骂道:“你是死人啊?就看着他们走了?”

    高远觉得自己确实像是个死人了,心都死了一大半似地。先头舒飞说过的一些话他还可以认为是一时的气话,可是,刚才舒飞明明白白地叫睿睿选爸爸还是有钱的爸爸的话太伤人了,叫高远几乎怀疑自己的耳朵:这就是说,他这一去,不是什么理理头绪,而是彻底决裂的节奏?

    高远上前拉住舒飞的胳膊,声音却压得很低:“老婆,你先头说的过去住一天理理头绪就回来的,是不是?”

    完全是手心向上求乞的姿态。

    可是,他的面容却有些扭曲,眼珠红,脖子涨,叫舒飞难以克制地想起那一夜的那个人,情不自禁地甩开他的手,倒退了一步,又强行镇定住自己,稳了稳神,说:“也许,没法想通了。能请你……你们,别再打扰我们吗?”

    高远难以置信地看着他,抬起的手臂无力地垂下,终于鼓足勇气说:“舒飞,我是真的爱你……”

    舒飞摇摇头,说:“我不信你。我不会相信一个曾经深深伤害过我的人。”

    这是舒飞本能的反应。

    怀上睿睿之后,舒飞面对的几乎是来自整个世界的恶意,除了妈妈和几个亲属之外是真心庇护之外。妈妈去世后,舒飞带着儿子在外面打工生存,见过的形形j□j的欺骗就更多了。对于来自高远的求爱,舒飞一开始是回避的,耐不住他的全力以赴,又加之身体不好等原因,终于松懈了那一道防线,允许了他的侵入。

    现在,真相大白,舒飞痛感那一层温情脉脉的面纱被扯下,狰狞的伤痕再次暴露,还有他们的不良用心,争夺睿睿而不惜再次欺骗的用心也随之暴露……

    这一边,高远听到这句话后,瞬间站立成雕塑,内里却天翻地覆,心伤、肺伤、胃伤……反正能伤到的地方,都内伤了!

    从一开始是愧疚和想要补偿的心理,到慢慢地被吸引,再到深深地爱上,高远自问自己虽然也喜爱睿睿,可是,从来就没有生过什么为了抢夺睿睿而欺骗舒飞的感情的心。可是,再回忆今天舒飞说过的每一句话,句句都是直指他包藏祸心,目的只有一个,不择手段地抢夺睿睿!

    高远张了张口,想解释来着,随即又苦笑起来,纵然他没有起心去抢夺睿睿,可是,老爷子现在唯睿睿是命根子,舒飞要带走睿睿老爷子是绝不会轻易答应的,老爷子一定会设法劝、留、实在不行,就会抢、夺,那么他能说得清楚吗?

    果然,苏老爷子见儿子出师不利,儿媳妇绝情绝性,事情看起来要糟,便按捺不住地冲上前去,拦住了舒飞父子的去路,嘴角扯了扯,说:“儿媳妇,以前的事情是我们苏家对不住你,叫你吃了许多苦,不过,事情都已经发生了,你和远远也在一起了,就看在睿睿的份上,息事宁人吧。”

    舒飞蹙着眉,说:“老爷子,我不想冲撞你,这事和你无关。所以,能不能请你让开路,我想先回去静一静。”

    苏老爷子不肯,说:“你实在要回去你就回去,睿睿要留下来。”

    这不就来了?还说什么情啊爱啊的?其实还不就是为了睿睿?一看我不答应,马上就露出本来面目!舒飞抬起眼眸,目光锐利地直视着苏老爷子,,说:“老爷子,你别忘了,睿睿是我亲生的儿子,而且,你刚才也清清楚楚地听见了,睿睿自己要跟我走。”

    苏老爷子气得不得了,说:“儿媳妇,你这样闹太没意思了,真有点敬酒不吃吃罚酒!今儿我告诉你,睿睿是你亲生的又如何?高远也是睿睿的爸爸,我还是睿睿的亲爷爷呢,由不得你说带走就带走!还有一点要叫你知道,别说你只是一个普通人,就是天皇老子,我也不许谁带走我的大孙子!信不信,我就有这个能耐!”

    舒飞的瞳孔瞬间紧缩,说:“你要干什么?”

    苏老爷子不说话,一脸铁青,目光中透着一股子狠劲儿,叫舒飞不寒而栗。

    苏老爷子虽然老了,身材依旧高大魁梧,灯光斜斜地映过来,他高大的身影几乎将舒飞和睿睿的影子全部遮挡完了。

    剑拔弩张。

    高远猛然反应了过来,拉过苏老爷子,劝慰说:“爸!你冷静点!舒飞只是想回去调整一下,等他想通了还会回来的,就让他们走吧!”

    苏老爷子不可置信地回眸看着高远,怒吼道:“你做梦吧!看他这个架势,走了就不会回来了!以后咱们再想见到睿睿就难了!”

    高远深深地看了舒飞一眼,说:“那也没办法。睿睿是舒飞的儿子,是他饱受世人刁难指责生下来,又千辛万苦抚养大的。我们不能,也不应该抢。”

    舒飞也看了他一眼,心里说不上是个什么滋味。

    苏老爷子没办法,转而对着睿睿发动亲情攻势,一叠声地喊:“睿睿,睿睿,你真舍得丢下爷爷?爷爷给你买那么多好东西,天天陪你玩儿……”

    睿睿只是往舒飞的身边靠得更近,怯怯地说:“对不起,我先跟着爸爸回去,等爸爸气消了再来和你玩吧。”

    苏老爷子顿时气急败坏,见高远还挡着自己不许过去,便怒了起来,使劲地推搡着儿子,怒骂道:“你是废物呢,还是缺心眼啊?还真肯叫他把睿睿带走?”

    高远见张那堂伯父听到动静又出来了,躲在一角探头探脑,便大声说:“伯伯快来!扶我爸进去,他现在太激动了!”

    又叫张阿姨说:“张阿姨快来,老爷子有些不舒服,你们快扶他去那边坐下,喝点降血压降火气的东西。”

    苏老爷子气得一摔手,边往里走边说:“要谁扶!妈的你自己的儿子你都不知道心疼,还胳膊肘往外拐,光是我心疼顶屁用啊!”

    高远拉了舒飞一把,说:“走吧,我送你出去。”

    一路沉默。

    直至舒飞上了电梯,也没说过一句话,倒是睿睿实在忍不住,小小声地说了一句:“高叔叔,再见。”

    高远忍不住心酸,弯身下来,用手指碰了碰睿睿的嫩脸蛋,说:“睿睿,再见。早些睡觉,明天又是新的一天,一切都会好的。”

    舒飞还是没说话。

    高远退了出来,看着电梯门关上。

    带着他的爱人,带着他的孩子升上去,留下他,满心悲怆,无处话寂寥。

    高远站在楼下,想起四个月前狂热追其舒飞的时候,也常常是这样一站就是半天。那时候是想着怎么突破他的心防,获取他的心,而现在呢,好不容易得到的又失去了,而且,似乎是永远地失去。

    裤兜里有一包才开封的烟,高远掏出来,一根接一根地全抽完了。

    心乱如麻。

    浑然不觉在寒风中已经站立了两三个小时。

    烟抽完了,高远才拖着沉重的脚步回家,正遇上那个堂伯父。堂伯父自觉惹了祸,哪里还呆得下去,收拾了行李就走,在门口和高远匆匆道别,又叮嘱高远说:“别惹你爸,你爸这些年是收着脾气的,真惹毛了,信不信他大耳刮子扇你。”

    苏老爷子正一脸阴沉地坐在沙发上,见了高远回来就怒吼道:“死哪里去了?给你打电话也不接!”

    高远疲乏地说:“爸你别闹了成不?让我们都冷静冷静。”

    苏老爷子恨恨地盯着他,说:“今天就算了,明天,你去跟他说,他要走就走,实在没法和你过,我们也不强求,毕竟强扭的瓜不甜,但是,睿睿他不能带走,我苏家的孙子绝不能流落在外面!”

    高远揉着眉心,只觉得全身全心都是一种无奈无力的感觉:舒飞是那样,老爷子又是这样,还个个都是钢铁意志,难以说服,他这风箱里的老鼠真是两头难以周全!

    高远叹气说:“爸,你别再惦记睿睿了!他肯留下最好,他不肯留下,就是我们和睿睿终究无缘,算了吧。他为了生睿睿吃了多少苦,我怎么能忍心和他抢?”

    苏老爷子目呲欲裂地说:“那不行!再怎么说也不行,我就这么一个乖乖大孙子……”

    高远“噗通”一声跪在苏老爷子面前,说:“我再努力一次。可是,要是实在不能挽回,爸,你就放过他们,让他们去吧。咱们远远地看着,知道他们过得好就行了,好不好?爸,我答应你,我会去相亲娶老婆,你想要孙子就给你生孙子便是。但是,不要再去纠缠他们了,让他们自自在在地过吧,我已经是罪孽深重了,行不行?”

    苏老爷子顿时老泪纵横,说:“不行!我那么乖、那么聪明的大孙子哎!”

    不过,老爷子总算消停了下来。

    高远回了房间,澡也不洗,脸也不擦,连鞋子都没脱,就将自己甩到大床上。

    不要去想,不能去想。

    一想,就觉得心脏像是被绳子勒着一般,疼!

    只好将脑子全部放空,任由沉沉的、无边的黑暗将他残余的意识全部吞噬。

    第二天,高远感冒了。

    可能是因为他先在舒飞家楼下站得时间太久,回家睡觉的时候又忘记打开中央空调的开关,尽管没脱衣服睡觉,却也没有盖被子,体质再好,也禁不住这样的折腾。

    不过,高远还是挣扎着起来,去上班。

    现在公司正是争取上市的关键时候,不能掉以轻心。

    其间,高远给舒飞打手机,没接。

    发短信,也没回。

    高远苦笑:记得以前听过一首歌,叫《爱像一场重感冒》,还真应景。他起初向舒飞告白,得了一场重感冒,现在又以一场重感冒来终结。歌里是怎么唱的?“有时候爱情就像是一场重感冒,等烧退了就好。”是啊,等着退烧,退回到默默守护的位置,就做一个朋友吧,如果他允许的话。

    到了下午三点多钟,高远实在是无法再坚持了,只好将许多事情都托付给王特助,然后叫司机来送自己回家。

    回到家,高远吞了几片速效感冒药,然后去床上睡觉。

    只是临睡着前,高远稍稍有些奇怪:老爷子不在哎,难道他为了散心,又去找票友唱戏去了?

    只是,感冒带来的头痛欲裂和困乏叫高远无法深入思考下去,他睡着了。

    这边,苏老爷子想东想西,还是跑去了舒飞家里,劝说无效后终于耐心用尽,将一张旧报纸扔在舒飞的面前,说:“你可能还不知道我是什么人吧?告诉你,我可不是什么好人。我对你,是存着客气,真要惹恼了我,哼,你承受不起的!”

    舒飞打开报纸一看,顿时惊呆了。

    报纸上报道的是一场凶残的合家灭门案。

    一家的大儿子因为沾惹上赌瘾,将家财败光之后又来勒索父母,父母给了几次就不愿意填这无底洞了,几次推诿不肯给钱以致父子恶语相加,反目成仇,那儿子再一次要钱没要到反而被暴骂一顿的时候,忽然从皮夹克里摸出一把大刀,丧心病狂地砍杀父母和在场的侄儿、弟媳妇等人,酿下杀死三人,重伤一人的灭门惨剧。

    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这被灭门的一家人中,有一个人舒飞认识,就是那曾经在他家做过钟点工的大嫂,正是这案子里被灭掉的母亲。

    舒飞身体一激灵,嘴唇都哆嗦了起来,说:“这……难道和你有关系?”

    苏老爷子冷笑着说:“要说有关系也有关系,要说没关系也没关系,那儿子原来不会赌博,只是喜欢买彩票而已。不过,我弄了两个人去做他的哥们,他就染上赌瘾了。”

    舒飞瞠目看着他。

    苏老爷子勾起唇角,说:“没想到吧?其实搞黑社会的也不全是打打杀杀,还有许多是需要用脑子的,比如像我。我杀人了吗?没有!我只是知道,那家的儿子买彩票不是随机的,很有股子赌徒的投机心态,果然,稍加引诱,他就入套了。”

    舒飞毛骨悚然。

    苏老爷子斯条慢理地说:“还记得有个医生非礼过你吗?那个人渣的下场,你想不想知道?”

    舒飞没说话,眼神里满是惊恐惊惧。

    苏老爷子说:“他以前是住这里的,对不对?你怎么不好奇后来为什么再也没遇见过他?哼,他现在别说住这样的房子,就是住贫民窟也未必掏得出房租。现在,他,是个废物了!”

    舒飞捏紧了拳头,哑着嗓子问:“你到底想怎么样?”

    苏老爷子叹了口气,说:“你要是能和远远一起过,那是最好了,若是实在不能,你走,我给你一大笔补偿。不过,睿睿是我们苏家的种,你不能带走。”

    恰在此时,门铃响了,里间的睿睿飞快地开了自己的房门,又冲去打开了大门,对着来人喊道:“高叔叔,你来了!爷爷在这里吓爸爸呢!”

    门外站着的正是高远。原来是在里屋的睿睿听到一些爷爷和爸爸的对话,生怕爸爸吃亏,便打了高远的手机叫他来救驾。

    作者有话要说:攻君真的很温油。唉,飞飞快想通吧,他是真的很爱你很爱你。

    老爷子呢,大家也不要太怪他。人到老年,爱是下倾的,最爱孙子曾孙子了,现在睿睿就是他的命根子,谁也不许夺走。再说,高远爱飞飞,肯包容飞飞,老爷子对飞飞可没什么多余的感情,不嫌弃他是个男的就不错了。

    ☆、第94章

    昨晚上舒飞亦是一夜难眠。

    开始当然是痛苦又气愤,当年的事是一回事,舒飞更在意的是他的隐瞒欺骗,他若是不爱自己,只为了得到睿睿,就太令人发指了。

    可是,舒飞再想到后来的许多相爱的细节,那些柔情的话语就算是假的,难道做|爱时他热烈的眼神、珍惜的触碰还有激情来临时忘情动作都是做伪的吗,

    那他真可以去竞争影帝了。

    这样一想,舒飞的心情也就渐渐地平复了下来。

    有骨气的人是不应该向命运低头,可是,一直和命运较着劲、不肯顺势而为的人是傻逼。

    其实,要是换个角度思考,也许那一场过往也不全是坏事。虽然舒飞经历很多苦痛,也失去了很多,但是,得到的也不少。若是一直在那个看似稳定却也没有啥别的优点的地方,舒飞也就不能获得现在这么多的工作经验和人生体验。还有最大的收获,是睿睿,如此乖巧可人的儿子,真可谓是上天的赐予。

    再想想昨晚上的高远,也还是算可以的,任凭舒飞怎么说他,他也没有说什么,最后还顶着苏老爷子的压力送了自己和睿睿回来。

    再想想曾经劝过肖帆的话:“儿子是亲生的好,老公是原配的好!”,舒飞的心又软了一些。

    只是,舒飞还想要慢慢地想一想,或是考证考证。

    因为,一切的一切,前提都必须是他爱我,真心的爱。

    舒飞不是矫情,而是,如果高远没有爱,这一切算什么呢?舒飞难道是睿睿的附属品吗?为了睿睿,高远捏着鼻子接受舒飞,舒飞也捏着鼻子接受他?

    可是,本来已经缓和的心境,被苏老爷子搅合的这一出又打乱了。

    叫本来都想要慢慢地考证、然后慢慢地回转回去的舒飞觉得高远的面目再次狰狞了起来,如今只想带着睿睿逃离这可怕的一家人。

    所以,当高远进来的时候,舒飞心里是厌烦,眼里是戒备,冷笑着说:“好啊,老爷子这里才唱完了红脸,你就来接着唱白脸了吗?你们两父子不去竞演影帝真是可惜了!”

    高远莫名其妙,说:“什么事啊,我不知道啊,是睿睿打电话叫我来的。什么j□j脸唱白脸的,老爷子,你又在这里做什么奇怪的事情吗?”

    苏老爷子没好气地说:“我做什么奇怪的事情?我来留我自己的亲大孙子,有什么奇怪?倒是你才奇怪,看着自己的媳妇带着儿子跑,居然无动于衷!还能吃得下饭,睡得着觉!”

    高远哭笑不得,说:“我吃饭睡觉碍着谁了?我不吃饭睡觉做神仙呢?那你舍得吗?行了,行了,老爷子,走吧,别杠在这里了。”

    另一边,舒飞悄声问睿睿:“真是你打电话叫他来的?”睿睿小声地说:“我在里面听见你和爷爷说话好大声,爷爷的样子有些凶,我怕他打你,我就打了电话叫高叔叔来的。”

    舒飞这才松了一口气,看来他还真不是来串戏的,确实是临时被睿睿叫来的。

    苏老爷子不肯走,嚷嚷着说:“走什么走!今儿要把话说清楚!”

    高远无奈,便来拖苏老爷子,嘴里说:“爸,求你了,我今天感冒了,还发着烧呢,上班上到一半叫司机送回来吃药睡觉的,你能不折腾我吗?”

    苏老爷子说:“那你睡得着你就自己滚回去接着睡!我要在这里和儿媳妇掰扯清楚了再走!”

    高远因为感冒,肌肉酸痛,太阳穴那里也是一跳一跳地痛,没多大力气,和苏老爷子拉拉扯扯间忽然看见茶几上有一张旧报纸,报纸上赫然一行触目惊心的大标题:“因赌瘾发作向父母要钱,被拒绝恶子挥刀灭门”。

    咦,这不是老爷子往日和自己提起的那一桩案子吗?当时高远听说那缺德的钟点工被搞得家破人亡的,还有些不落忍,埋怨老爷子做事狠绝了点。不过,究竟是那一家的儿子自己没出息,又不是谁逼着他砍杀父母家人的,再说老爷子以前j□j社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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