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章 他,是谁的人?
这日午后,长汀正在院子里考校五人的进境,忽的,传来拍打院门的声响。
素日里,因怕外人进入,不管白天黑夜,云栖别院的院门都是从里面上闩。
长汀只当是尘烟或是严子穆又来了,忙让大宝去开门。
开门间,大宝的神色明显一怔,随即,便赶忙躬身,“奴才拜见孙总管。”
长汀蹙眉,等看到那个熟悉的人走进来后,笑容顿扬,迎了过去,“孙管家?”
孙全上身前躬,快步走向了她,脸上亦满是笑容,但更多的更是恭谨。
长汀瞥到紧跟在他身后的尘烟,脸上笑容微僵。
尘烟丢来的眼色异常复杂,好在长汀跟他在一起相处了几年,早已培养出来深深默契,虽在仓促中不能全然读懂,但也能猜到七八分。
“奴才拜见云嫔娘娘。”孙全恭恭敬敬跪在了长汀身前。
见尘烟亦随着下跪,长汀心中愈发的疑惑。
她衣袖下双手微握,压下向前相扶的念头,亲切笑语,“孙管家不要多礼,快起来说话。呃,以前都这么称呼习惯了,一时还挺难改口的。”
尘烟见她如此,暗暗松了口气,又丢去一个赞许的目光。
孙全是宫内大总管,就连皇后见到他都得礼让三分,可此时见了长汀,却异常的恭敬,跪在地上又是连连颔首才肯站起。
“娘娘进宫已半年多,奴才一直想来拜见,可听皇上说,之前在无忧谷时,娘娘为维持男儿身,服下了一种毒药,所以一直缠绵于病榻,服着章神医的配药静养,奴才便不好前来打扰。”
长汀心下微惊,脸上却是始终扬着笑,以不变应万变,“劳您挂念,那阴阳颠倒丸虽毒性不甚大,但因我一连服食了几年,所以,在体内积存了不少毒素。”
“没想到那华炀心肠如此歹毒,害的娘娘一家离散,当真是该千刀万剐!”孙全面露愤愤之色。
长汀暗暗思忖,之前在落花圃时,这孙全总是谨言慎行的很,如今,似乎变得话多了不少。
她不动声色的看向尘烟,尘烟皱皱眉,以示今日此行目的不简单。
“事情都过去了,不提也罢。孙……总管难得来一趟,咱们还是进屋说话吧。”
孙全忙躬身道:“奴才是奉董太后懿旨而来,太后那边正在等着,奴才不敢多耽误,还是等日后再来叨扰娘娘吧。”
长汀心微悬,果然不是好事。
“太后懿旨?”
“是。”孙全温和笑语,“过几日便是仲秋佳节,方才皇上去坤华宫给董太后请安,便与太后商量起了仲秋家宴一事。”
一听到“家宴”二字,长汀心头便立即泛起了不详预感。
“太后说,这是皇上登基后的第一个仲秋佳节,自然应当筹办的隆重些。太后的意思是,仲秋节是团圆之日,宫内妃嫔当欢聚一堂。”孙全说着,微微抬眼,打量了一下长汀的神情。
“当太后提及娘娘时,皇上言娘娘身体不好,太后便差奴才前来云栖别院向娘娘请安问候,看需不需要让太医院众太医前来为娘娘会诊,毕竟,娘娘身娇体贵,马虎不得。今日见到娘娘,娘娘似是……”
尘烟皱眉,若有似无的点了点头。
长汀勾唇一笑,声音清朗明快,“谢太后娘娘关切,近来我身子已大为好转,就不劳烦太医院众太医前来跑一趟了。皇上日常事务繁忙,自我入宫来,也没见过他一面,想必,他对我这边的情形也不甚了解,还请孙总管替我向他和太后解释一番。”
尘烟暗舒了一口气,冲她露了露大拇指。
“娘娘身子大好,真是可喜可贺。皇上初登帝位,诸事繁杂,不能常来看望娘娘,也在情理之中。既如此,那奴才也不敢让太后、皇上多等,这便退下了。”
“孙总管慢走,空闲时,一定记得来这里喝茶。”长汀抬步相送。
“不劳娘娘贵步相送,奴才定会前来叨扰的。”
长汀止步,直到见两人已走近院门时,才蓦地出声道:“嗳,等等!”
“娘娘可还有吩咐?”孙全躬身相询。
“尘烟,你能不能把飞花逐叶、乱环八刺两剑招给我演示一遍?我今天怎么练都觉得不对劲儿。哦,你若是没空,把我大师兄唤来也行。”
尘烟向孙全看去,“请孙总管稍等,奴才很快就能演示完。”
孙全皱皱眉头,面露些许责备,“你我做奴才的,怎好让太后、皇上多等。”
“这……”尘烟为难的看向长汀。
“这样,你轻功好,杂家先走着,你给娘娘演示完后,就赶快追来。”
“是,还是孙总管英明。”
见孙全已步出院门,长汀一个眼色丢向小宝,小宝立即心领神会,跑到门口去把风。
尘烟也不多言,一个健步跃向石阶,向房中走去。
长汀紧随而入,“到底怎么回事?”
尘烟神色凝重,语速极快,“我现在只能简短的表扬你两句,方才你的表现真是可圈可点,完全没枉费我这些年的言传身教。”
长汀伸手就拧向他的胳膊,“说正经的!为什么要给我丢那样的眼色?孙总管不是一直都待在落花圃吗?为何要防他?”
“你细想想,他何时一直待在落花圃了?再细想想,你和主子的事,能有几人知晓,怎会莫名传入那不相干的人耳中,然后组织了那次截杀?”
“原来,是他……”长汀惊骇后退,随即便目光一寒,“他,是谁的人?”
“这个你不需要知道。今日太后忽然提到你,我想,也跟他脱不了干系。”
长汀勾唇冷笑,“你不说,我也能猜到。”
尘烟冲屋顶瞥瞥眼眸,“我可什么都没说啊,主子不让我说,怕你跟着担忧。”
“这么说,这个什么家宴,我是躲不过了?”
“主子曾试着替你拦阻,可这越拦阻,恐越着了痕迹,便示意让我跟着一起来了。”尘烟拧起了眉头,“我现在不能在这里多待,等晚上或明天再来和你仔细商量对策。”
说罢,他就急急向门外走去。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