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二姐的怒吼，徐小燕停下脚步，淡定地转过身去：“那你要不要？这可是还没离开店呢！你还能调一下号，要不然我就退了？”

    “……你这态度，我很不满意！”徐月气得不行，可是看着手里的衣服，很快就做出了决定。“这次我就不和你计较了！等回家再说，哼，暴发户小三妮儿！”

    毕竟她可没一个随时给她准备一衣柜衣服的男朋友，为了衣服，只能委曲求全啊！

    徐小燕看着二姐的模样，乐得很，拉上燕飞就跑：“回家我也不怕你，哈哈哈！”

    走到路边要上车了，姑娘才想起来：“呀，我的电车怎么办？后备箱能放下吗？不行，放车里颠坏了电车倒不心疼，蹭破咱汽车的漆就不划算了……”

    燕飞看着电车也犯难，这年头的电动车，都是实用为主。实用的意思，就是款式就那几种，个头还都有点大。

    “要不你开车，我骑回去？”燕飞想了想道。

    “不，我骑……”

    “算了，别要了。下学期来咱们再买新款的。”燕飞看着里边店里正美滋滋地调换衣服号码的徐月，顿时来了主意。“也送给你二姐吧！她不是还没车，你这当妹妹的表示一下？”

    “嗯？”姑娘眼睛一亮，拿着钥匙转身跑进了店里。“二姐，别说妹妹不照顾你，电车也送你了！算是我给你的过年礼物，怎么样？够意思吧！”

    说完哈哈地笑着就往外边跑，留下屋里的徐月和老板娘一起面面相觑。

    别说这两人发愣，店里还有其他选衣服的女客，也都是直发愣。这年头的电动车虽然只说价格不比后来的贵，但是得看现在的消费水平。

    更别说，刚才那送车的姑娘，已经送了两套衣服出来——虽然姑娘看不上，可是在省城，这里的衣服已经算不错了。

    直到外边两人都上了车，看着大奔驶进街道的车流，徐月才反应过来，恨恨地道：“这死妮子，回家不想骑车就送给我，谁稀罕你不要的东西……”

    老板娘看着她一脸羡慕：“你们来的时候骑的电动车还挺新的吧？你妹妹对你可真好，又送衣服又送车的。”

    岂止是老板娘羡慕，那些女客们都想追出去，拉着刚走的那姑娘当姐妹了。

    “好什么好，没看都是她不想要的。”徐月还气不忿，不过看看钥匙，再看看换好的衣服，觉得这些勉强能抚慰自己那颗受伤的小心肝。“好了，快给我找衣服吧，我也得回去了。”

    老板娘赶紧把找好的衣服递过来：“你要不要再试试？”

    “不用试了，不合适我再来换。被他们俩气得没心情了！”徐月拎着包就走。

    “那行，随时来换都行，只要别把商标撕掉。你慢走啊！”老板娘热情地送她出门，看着那电动车挺羡慕的。“还真是挺新的，都没怎么出过力的吧！真羡慕你有这么一个好妹妹，刚才他们开的是大奔吧？这车可不是一般人开的……”

    “羡慕有个妹妹什么用？我还想怎么没那么一个男朋友呢！”徐月听着老板娘的话开了车，骑上去就走，边走还边嘀咕。“小时候怎么我就没发现这笑傻瓜这么有潜力呢！早知道这样那傻小子还能落她手里，哼……”

    老板娘站在台阶上听着她这彪悍的话，看着她那也不怎么样高大的背影，久久无语……

    ……

    一路上一直笑嘻嘻地给燕飞讲和二姐逛街趣味的徐小燕，等到车一进家门就变了个人似的，主动去开了正屋的门，然后倒上了一杯茶过来：“挺累的吧？你先歇会儿，我逛街跑着玩不累，一会儿我去做饭。”

    “没事，不累呀！”燕飞口是心非地说道。

    “傻样儿，让你坐着就坐着。”姑娘飞了他一眼。“做点简单的饭……嗯，就做个青菜鸡蛋面！”

    看着媳妇挽起袖子朝厨房走去，燕老板不由陷入了反思：自己的演技，有那么差吗？

    其实真不是多累，只是这次从出发的那一刻就有了心事，然后处理事情的时候，也确实花了不少功夫——安德森能调查出来对燕飞发难的公司，能找到主谋并搜集一部分资料已经很不容易。那两家的地址，可是燕飞自己寻找的。

    留下两片白地，燕飞还是觉得不放心，觉得自己应该再做点什么才行。

    可是相比在家里没地方去到处溜达的媳妇，他觉得还是先回来更重要。

    匆匆来匆匆去，可都是尽全力飞行的。再加上心里有事，难免在刚才回来后又打扮整齐开车去找媳妇的时候，稍微露了一丝疲态出来。

    也许别人看不出来什么，但是和她从小一起长大，又朝夕相处的姑娘在他走的时候就担心，等他回来时候又怎么会不认真观察呢！

    正是察觉到这一点，姑娘才故作大方、胡闹似的把衣服送给了二姐，顺便听从他的建议把陪伴自己不少日子的电车也送了出去。

    其实不值几个钱，对于如今的燕老板的来说，他这会儿发呆的功夫，挣的钱就足够媳妇再这么胡闹个十次八次的。

    但是对于一向节俭（抠门）的徐小燕来说，已经是破天荒了。

    没一会儿媳妇的爱心面条就端了过来，呼哧呼哧吃了两大碗的燕飞放下碗，陪着媳妇就进了厨房，心情格外轻松：“你和二姐商量什么时候回家啊？”

    “她明天还有点事儿，后天回行吗？”徐小燕回答道。“你呢？你的事情忙完了吗？”

    “后天肯定能忙完。”燕飞肯定地说道。“你的生意呢？郭静娅还没给你消息？”

    “不知道啊！”姑娘也有些纳闷。“突然感觉她有点不靠谱啊！以前觉得她挺厉害的，现在想想才发现，我们这么干是不是不合适啊？”

    燕飞一下子就笑了起来：“我还以为你还得几天才能发现呢！你想想，咱们的生意可都不算小，如果照你说的，她是帮忙联系的在东南亚做生意的大老板。能这么说的，生意肯定也不小，如果真想采购咱们的牛肉，估计还真是一个大订单。这么大的订单，咱们都不出面，人家会怎么想？”

    “……”姑娘当时就沉默了起来，半天才开口。“好像是啊？”

    “哈哈！”燕飞看着媳妇恍然大悟的模样，笑得不行。

    姑娘反应过来，顿时对着他就是一下子：“拧死你啊燕小飞，你早知道这样还不给我说，就是等着看我笑话的是不是？”

    “不是不是！”燕飞赶紧求饶。“真不是啊！我是准备等你决定回家了，再给你说，不行的话咱们趁着年前这几天，去香江那边看看。有郭静娅介绍，至少咱们能登门拜访一下，然后再看看这个业务究竟能不能做。”

    “哼！”姑娘一跺脚。“反正我饶不了你，我不管，你赶紧想怎么赔我吧！”

    “陪你午觉行不行？”燕飞很‘好心’地提议。

    “一边去，大白天的你想什么呢？”姑娘立马一个飞眼给他。“别捣乱，赶紧收拾收拾，你还得给张海洋一个交待吧？这都放假了，你还想拖到什么时候？”

    “她今天不是还在处理公司的事儿吗？”满脑子邪念的燕三分又犯傻了，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说错了话。“等她处理完，应该会来找我们的……你看着我干什么？我脸上有花？”

    “燕小飞！”姑娘对他怒目而视。“你说，你怎么知道张海洋今天在处理公司的事儿？”

    “我……我……”燕飞忽然发觉，自己好像没什么理由可以说。

    如果说自己打电话问小黑妞了，那显然不合适——回头媳妇要是和小黑妞见了面，万一不小心提到电话，还是会露馅。

    如果说自己偷听了媳妇打电话的话……那……

    有了！

    下一刻，燕小飞同学猛地一下把媳妇搂在了怀里，在她耳边轻声道：“其实我都知道了，你上午看我想出去，就主动说出去玩。其实你在路边打了好几个电话是吧？我那会儿忽然想起来，想让你也帮我给小燕超买两件过年的衣服，就准备从围墙那边去喊你一声……”

    徐小燕已经猜到了燕飞接下来会说什么，顿时脸有些红了。

    “结果，我听到了你在打电话。”燕飞的语气更轻了。“我那会儿心里可不是滋味，其实我上午就是出去跑几趟单位，那些地方都无趣的很，我就觉得你不去最好。你怎么这么傻，你要没地方去玩，不会在家看电视？干嘛非得跑出去？”

    “我就是觉得，你是我媳妇，有些事我不想让你知道，是觉得没那个必要。可是你这么善解人意，我当时听得觉得心里可堵得慌。媳妇，你可真好！”

    半真半假的一通话说出来，姑娘的脸红扑扑的像多了一抹云霞：“那你怎么不喊我，哼！”

    娇嗔地来了一句，姑娘一跺脚扭头就走：“不管你了，收拾好厨房。午休取消了，我要去计划计划下午去哪儿玩……”

    看着蹦跳着跑出去的媳妇，燕飞心里真的暖了起来，厚颜无耻地嘀咕：嘿，老夫老妻了，都还这么害羞，这媳妇！

    ……

    姑娘的计划一向是奔着怎么省钱怎么来的，下午的计划是，去黄河边转悠！

    大冷天的，也亏得这姑娘能想出来这样的计划。

    不过姑娘乐意不怕冷，那燕飞也愿意陪着，大不了直接把车开过去，停河边就是了。

    卿卿我我地一下午过去的很快，黄河边没待多久，姑娘就又想起来燕飞说给小燕超买衣服的事儿，两人又去逛了一会儿街，买了几件衣服，就到了华灯初上的时候。

    回到家，又腻腻歪歪地吃过晚饭，到了要睡觉的时候，燕飞想了想说道：“我还得出去一会儿，你先睡行吧？”

    “嗯！”姑娘乖乖地在被窝点了点头，也没问什么事儿。

    “有些事，我还没想好。”都准备走了，燕飞又停下了脚步，想了想开口道。“等我想好了，我就把我现在干的事儿，还有以前瞒着你的事儿，都告诉你。”

    “嗯！”姑娘再点点头，乌溜溜地大眼睛望着他。“快去快回，还有，不管干什么，想想我在家等你！”

    你这是……想到哪儿去了？

    燕飞听着这话有点哭笑不得，也不知道媳妇那小脑袋里在想什么，这话怎么听着都像妻子，给去执行什么危险任务的丈夫说的——通常电视电影上这么演之后，送走的人是回不来的。

    可是燕老板是回不来的人吗？

    “没什么事儿的，等你睡着了我就回来了！”燕飞趴在媳妇脸上啵了一个，然后脚步轻快地离开了房间。“不许再拿衣帽架打我了啊！”

    “就打你怎么了！”姑娘在被窝里小声嘀咕道。“谁让你神神秘秘的……”

    燕飞听着姑娘的话，纵身从楼上跳下去……

    ……

    这次的出行，心情可就完全不一样了！

    心情的好坏，也决定了解决问题的方式——没办法，就是这么任性啊！

    ……

    神尸市的某养牛基地，夜晚的牧场里，有轻柔的音乐声在回荡，那是在帮助牛睡眠的音乐。

    牧场的保安们对这音乐已经免疫了，对牛弹琴这种事儿，可是牧场里最自豪的。连这些保安人员都知道，这是因为牛的应激反应比较厉害，容易受到惊吓。

    特别是这些为了上餐桌的牛，都是比较肥胖的。这时候的它们对声音更加敏感，牛的内脏特别是心脏，对于突如其来的打击和声响，承受力比较低，甚至突然的惊吓，都会让它们趴下。

    何况这些牧场都尽量远离闹市，周围环境比较安静。都知道越安静的环境，越容易受到异常响动的惊吓。而播放音乐，就是为了吸引牛的注意力，掩盖一些小动静，同时还能让牛浑身放松，更有利于牛肉的品质……

    也正是为了让牛保持足够的安静和放松，连保安人员，都离牛棚离得比较远。设防的地方都是在周围稍远点，免得有动静直接影响到牛——若是没这份小心，又怎么能在世界上说自家的牛，是精心培育的呢？

    这一晚，和往常也没什么不同，大家照例巡逻，照例换班，照例发呆……

    牧场的播音室内，负责播音的两个人站起来活动一下，检查了一下播音设备，留下来一个人值班，另一个人就准备离开先去休息。

    谁也没想到，就在这时，意外发生了！

    原本舒缓的音乐忽然戛然而止，结束前还有一声刺啦声……

    两个人立刻就慌了神，急忙开始检查设备，然而什么结果都没检查出来，就忽然听到了一声奇怪的吼叫声……

    仿佛是神话传说中妖怪的嚎叫，这一声响彻了整个牧场，让所有人不由自主地浑身战栗发软。似乎是什么恶鬼猛兽就在自己身后，在自己耳边吼叫一般，有些身体稍差的，更是虚汗都冒了出来，看起来随时要倒地不起……

    这一刻，整座牧场都仿佛时间静止了一样。

    抬脚走路的人，就那么抬着脚，弯腰的人，也就那么弯着腰……仿佛那一声，在时间的某个节点上，轻轻按下了暂停键。

    然后，下一秒……

    人仰，牛翻！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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