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解除
“他奶奶的个臭娘们!”
这一枪因为是在空中发射的所以准头上差了点,贴着张峰的脖颈边擦了过去击穿了边上的花瓶。他很显然也是没料到有人竟然躲在窗帘后面,惊怒之下又是对着李冰瑶消失的地方一阵疯狂扫射,连带着将沙发附近的桌椅都轰了个稀巴烂。
“出来,都给我出来,我要杀了你们!”
他的语气里带着十足的愤怒,好像是在发泄着之前一直隐忍下来受到的屈辱。这是余言第一次看到一个人的性格变化可以夸张到如此地步,从之前如何被马军跟张乾两人出手虐待仍然笑脸相迎,再到此时此刻愤怒到无以复加的呐喊,恐怕当年受胯下之辱的韩信跟这个秃头辅导员的嚣张跋扈比起来也要相形见绌了不少。
了解到持枪的幸存者是李冰瑶以后余言开始想办法要如何才能为她创造出一个绝佳的射击机会。
原本在子弹穿过张峰击碎花瓶的瞬间余言都以为这一枪必中了,无奈这老头****运不错,侥幸的没有被子弹打到脖子,经过短暂的休整就开始对着身后的桌椅木台一通乱射,将上面什么书本、茶具、玻璃杯全部打碎,漫天的碎屑顷刻间飘洒开来。
余言看见张峰转身把注意力从鞋柜这边移开,连忙转过头去示意旁边的傅清眉把没有子弹那把92式给捡起来。
美艳少妇正双手捂着耳朵抵挡阵阵刺耳的枪声,当她意识到余言的意图后就乖乖把枪捡了起来。
“扔!”
余言低声提醒了一句,同时伸手指了指不远处背对着两人的秃头主任。
话音未落,重新恢复疯狂与警觉的张峰立刻回头扫了几枪,剧烈的震颤带动火药烟灰扑面而来,傅清眉吓得立刻抓紧鞋柜扶手,愣是半天没敢睁开眼睛。又过了一会才有些勉强的冲着余言摇摇头,把手里的92式扔回他的手里。
“哎,关键时刻,还是只能看自己了么。”
余言无奈的叹了口气,抓住空枪后便开始观察背后墙壁上备用灯光的开关。一开始他计划靠傅清眉来扔枪吸引秃头张峰的注意力自己起身去开启备用灯为李冰瑶提供明确射击目标,现在这个少妇却把枪丢了过来,这也就意味着扔枪跟开灯的动作都必须要靠他来完成,这在无形之中提升了行动的危险性。
首先他必须要做的足够快,在扔枪的同时就要立刻站起身开灯。两个动作间隔稍微慢了一点,不仅余言会首当其冲成为那把火力威猛步枪的枪下亡魂,暴露在视野中的李冰瑶也难以继续隐匿身形,到时候他们仅靠着一把92式在毫无遮拦的情况下又如何与稳定性、弹容量、威力等各方面都占尽优势的步枪相抗衡呢?
其次,下落的速度也不能有丝毫怠慢。对方可是受过专业枪械训练的人,本身反应速度就超过普通人,他需要在完成这一系列动作后跟时间赛跑,躲开高速飞来的步枪子弹,把最终射击的机会留给张峰背后的李冰瑶。
“成败,就在这一下了啊。”
余言习惯性开始转动手里的92手枪,这是他在遇到困难或者紧张的时候标志性的动作。赶在张峰那仿佛永远用不完的子弹疯狂扫射以及下流的谩骂令他彻底失去耐心前估测准确两者间的距离,下一秒猛然间甩出空枪的同时从鞋柜背后站了起来。
“我靠,谁tm……”
张峰感觉后脑勺被人用金属遥控器砸了一下,猛然间回头,漫到嘴边的脏话还没来得及出口,突然四周灯光一下子亮了起来,刺眼的光亮让长时间处于黑暗中的秃头辅导员立刻陷入短暂的失明状态。
“啊……”
他单手捂着眼睛同时举起步枪开始疯狂开火,那些子弹贴着迅速而冷静做出下蹲动作的余言的头皮飞了过去,砰砰砰全部打在他背后的水泥墙上。
恰好在这个时间,李冰瑶双手持枪从一张散了架的木椅下面半蹲着挺直了身子,俏脸冰寒的瞄准靠近沙发处才恢复了视觉的张峰果断摁下了扳机。
伴随着枪响,余言看见空中好像有什么东西从张峰脸上飞了出来跌落在旁边的茶几上,细细一看才注意到那是一只断裂的人耳,李冰瑶这一枪很凑巧的打在秃头辅导员的耳朵上,把他半个耳朵给打掉了。
张峰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捂着鲜血淋漓的半张脸回头继续开枪。两人之间以客厅的沙发、桌椅家具为界爆发了一场小规模的枪战,双方都没有打中对方,余言发现这秃头在中了枪以后单手持枪准头丝毫不减,手里拿着那把他叫不出来名字的迷彩步枪好几次都差点打中在奔跑中的李冰瑶。
别墅客厅内处处回响着子弹撞击在物体上乒啉乓啷的脆响以及火光,那张峰将步枪里的子弹打完以后一把将其扔掉从腰间换上小巧的黑色手枪,捂着耳朵开始一瘸一拐的开始往客厅反方向的一侧窗台跑去。
余言意识到这秃头主任是想要撞开玻璃逃跑,他连忙一个翻身越过半人高的鞋柜,连滚带爬地躲过张峰回身开枪的子弹来到茶几前,捡起一把92式隔着客厅正中央树立的巨型木质展览框架上摆放的鱼缸、陶瓷等障碍物猛开一枪,子弹嗖的一声穿过障碍打中了即将翻越玻璃窗的张峰的小腿。
下一秒,他整个人消失在染血的落地窗窗口。
余言原本还打算继续追过去,突然他听到靠近角落的窗帘那里传来陈菡哭泣的声音,回头一看,映入眼帘的是张乾因为腹部被贯穿了一个血洞而苍白颤抖的表情。
他连忙扔下手枪赶了过去,与此同时周保平跟马军也赶了过来。这里面的幸存者大多都是普通大学生,谁也不知道像这种贯穿性的伤口要如何处理。陈菡哭着从医疗包里取出一大卷纱布上来就要给痛苦的张乾做紧急包扎,余言连忙拦住她说道:
“不能直接包扎,那样伤口会感染坏死。保平,你懂得比我们两个多,冷静下来想一想专业课上都是怎么教的,我记得是要先扩大创口进行清洗吧。”
眼看着从张乾腹部伤口流出的血越来越多,几乎要把半件白t恤染成红色,周保平也是满头大汗皱着眉头开口说道:
“枪伤跟一般的外伤不同,伤及不同部位处理方法也不一样,我也是个半吊子,没什么临床经验,尽量吧。余言,你先帮我把他抬到沙发上平躺着放下来,我检查一下伤口,马军你去接盆清水来。哦,对了,我还需要点酒精,如果这别墅里有治外伤的外敷型用药就更好不过了……”
余言点了点头开始对在场其他人吩咐道:“就按你说的办。杨樊你去其他卧室找找看有没有外伤用药,傅大姐,你不是化学老师吗,你那里有没有多余的酒精?”
成熟少妇微不可查的哼了一句说道:“酒精早用完了。再说了,我那是工业酒精,没有经过一定比例稀释哪儿能用来给患者消毒呀。”
余言有些汗颜,毕竟自己好歹出身于半个医学专业却连这点常识都不知道却是让他很没面子,就转开话题道:“那好,等一下我负责上楼去找找看有没有酒精一类的消毒药品,我们先把他抬到沙发上去吧。”
说完便跟周保平两人一前一后轻轻地把气息微弱的张乾抬上了真皮沙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