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结局(二)
可是,这件事,又不能当做是没发生。
“这次的事,我也不瞒着你了,害你的是你表嫂的丫头,她说是怕你抢走这少奶奶的位置……”
手上传来温热的触觉,唐木阳摇头。
“舅母,表嫂为人我很清楚,心里有些不舒坦可能,可是,她不至于来要我的性命,至于那个丫头,她是被人当枪使了”
“话虽如此……”舅母看唐木阳这般柔顺听话,心里又是心疼,又是有些愤愤不平。
“舅母,家和万事兴”
家和万事兴五个字,彻底堵住了舅母所有想要说的不满。
空气里短暂的凝固。
“可是,对你,太不公平了,如何能堵得住外面众人之口……”
“不,不,这正巧是帮了我”唐木阳摇头,“舅母,明个,咱们这就该挂起白幡,唐木阳,也该‘死了’
“你乱说什么!”
小小丫头咒着自个死,哪里有这个说法!
唐木阳摇头,这不是咒自己,而是因为下一步她要做的事情,只有摆脱了这个束缚,才能更好的完成。
虽有不舍,但也没那么难过。
跟她大操大办的‘丧事’不同,这次她走,可以说知道的人甚少。
沈修阳将她送到了城外,还没折返回去的打算。
“怎么了?”沈修阳见马车停下,不由站在车窗外,不解询问。
“送君千里,终须一别,你现在身份特殊,快些回去吧”
他是皇子,是她和程徽要守护的人。
“这才多远啊,刚刚出城门。”
唐木阳笑笑,“竟说这孩子气的话”
唐木阳拍拍手,示意身后的绮玉捧出一坛酒来。
元宝性子活泼,又衷心为主,所以唐木阳把她留给了妹妹,自己则带了绮玉。
等绮玉拍开了红泥,唐木阳和他一点不顾及身份低微,席地而坐。
“送别酒?”沈修阳挑挑眉。
“是啊,送别酒”她拿出大碗来给他倒了满满两碗,“相逢一场,后会有期”
沈修阳的注意力放在那酒水身上,还真没听清楚明白唐木阳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此时此刻,唐木阳和沈修阳却在城外的凉亭中,饮酒赏月,无比惬意,那守在唐木阳身边的侍卫,有的是瑞王派来的亲兵,也有的是当初程徽离开的时候留给她的心腹。
此时这些人围坐在一起,对将要面对的铁马峥峥的生活感受到憧憬,同样也为离开至亲至爱所人,面对分离的悲伤。
夜色中也不知道是谁起了个头,空气中传遍了威武悲凉的离曲。
唐木阳和沈修阳双双放下了手里的碗碟。
静静的听着外面的歌声。
调子不对,声音不对,可是就是这些杂七杂八的声音,用最真实的声音,唱着自己心中的所有不舍。
渐渐的,唐木阳也轻轻的和着调子。
沈修阳嘴角含笑,只是,手心里一直把玩着一个玉扳指。
等侍卫们的调调停下,他将手里的东西扔进黑夜里。
轻轻一声叫嚷,唐木阳投过去视线。
“唐义?”她有些惊讶竟然看到了那个奴隶。
自从把他捡来后,她就给他取名叫唐义了。
“不是让你在府上呆着吗?怎么跟着出来了?”唐木阳语气不快。
“你是想回家?”他们这次去宿城,其中肯定要路过侉褐族,要是他真的想回去,唐木阳倒是不介意带他一程的。
“我不想”
“哦?”
沈修阳和唐木阳望着对方,似有不解。
“我想追随你”唐义恭敬道,“你对我有再造之恩,所以,我愿意用命来守护你!”
“这如何使得”唐木阳摇头。
还是年幼,把这一辈子的誓言,这么轻易,就说出了口。
“我这次也是你救回来的,所以,一命抵一命了,你不需要放在心里”
唐木阳认真的提议,唐义却没放在心上,依旧双膝跪在地上,大有一副,如果你要是不答应的话,我就永远不起来的架势。
瑞王摇摇头劝着唐木阳,“唐木阳,你听我的,这小子有些邪门,有时候真的能帮到你,不如让他跟着你,关键时候还能保护你”
唐义点头,“求小姐成全”
唐木阳看他心意已决,也不在多说,“你也别喊我小姐,你不是唐家的仆人,既然你愿意跟着我,那我欣然应允,什么时候你反悔了,跟我说一声就好,反正你是个自由身,我不会绑着你”
“谢小姐成全”唐木阳前面铺垫了那么多,似乎都是无用的,这会听到她应允自己跟着她了,唐义脸上露出笑容。
“好了,吃也吃了,喝也喝了,你该回去了”唐木阳跟沈修阳告别。
沈修阳有些舍不得,“你身子还没大好,要不,还是我再送你一段吧……”
“又说胡说”唐木阳这会像是个长辈一般教训道,“别人不清楚现在的朝局,难道你自个还不清楚?那里面有人巴不得你离开京城呢,你就好好的在这守着,我自然有办法将那些粮食安全的送到程徽的身边”
这次唐木阳这么固执的出来,只有一两个人知晓她的目的,这瑞王就是其中一个。
“好,那就此别过”
唐木阳带着几十人的精锐离去。
沈修阳还是站在原处,看着这些人慢慢离开自己的眼前。
“殿下,咱们回去吧……”
“嗯”
回程的路上,不其然竟然遇到从宫内出来的一队精锐。
为首的男人看到他,翻身下马跪在地上,“殿下可曾见到唐姑娘?”
“你们这是做什么?”沈修阳故作不解的询问。
那为首的首领也不扭捏,“回殿下的话,奉陛下的命令……”
果然,什么都瞒不过那个男人啊。
沈修阳是带着人去追赶,可惜这会都顺着路走了这么远,却是连个人影都没看到!
另一对被他分散过去的下属也回来了,只是,脸色不大好看,显然也是没找到想要找的人。
“殿下”为首的男人跪在地上,一片羞愧之色。
沈修阳端坐在马背上,渐渐的,笑了,他的笑声越发的大,惊起了夜里休憩的鸟雀。
扑扇着翅膀冲上天际。
“殿下”几个随从有些不安,好端端的这找不到人了,殿下怎么还要笑呢?
“走吧,走吧,你们是不会找到她了”他们找不到唐木阳,那些人更不要肖想能找到她,看似是自己带着这么多人陪了她一路,其实,他们才是累赘的吧?
一路奔波劳累,距离大周越来越远了,同时,也不知道是谁散布的消息,说是这批的军粮被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丫头给押送的。
她这一路走来的本就艰辛,带着这么多东西难以掩人耳目,这会加上这些似是而非的消息,唐木阳没走一步,都艰辛万分。
绮玉不止一次看到那么多凶神恶煞的男人们明着暗着来抢夺那几车的东西。
唐木阳也不着急,虽然人带的不多,但是每次都能用在刀刃上,配合上唐木阳特有的兵法辅助,伤亡极其低,倒是重创了不少对手。
只是这些对手的身份问题,倒是让人好奇了。
“驾驾”黑夜中一群男人举着火把纵横在官道上。
为首的男人勒紧缰绳,看了看黑漆漆的夜色,朝他身边的男人道,“从得来的消息来看,估计就是这里了”
男人点了点头。
“确定没打草惊蛇?”他认真的问道。
“没有,是那位递给咱们的消息,错不了,再说,沿路我也是打听过来的,不能有错了”
“那好,希望这次不会扑个空”男人朝后挥挥手,一行人渐渐朝山上走去。
半个时辰后,再比原先更加浓烈的雾中,一行人寸步难行。
这会被困着一步走不动了,众人以为遇到了鬼打墙,无不惊慌失措。
“就是这了”不同于旁人的惊恐,冯昭然勒紧缰绳,大笑一声,想要试探性的东西已经试探出来了,倒是不枉费他这几日风餐露宿。
从怀里掏出个哨子,在夜色中吹了几下,很快,黑暗里就传来了另一道附和的声音。
半柱香的时候,周围窸窸窣窣的声音飘来。
火把也亮在了周围。
管事的带着人过来,看到被围在阵法中的男人们,忍俊不禁道,“儿郎们怎么就这般狼狈了?”
“您快别说了,把我们给放出去吧”
唐木阳忍俊不禁,“怎么这么晚了过来?”
“唐姑娘,陛下知晓您大义,特命令我等,来护送姑娘到了宿城!”
冯昭然态度强硬,他从怀里掏出一封信。
“这是陛下给您的私信”
所以说,唐木阳见到的这些人,是来保护她的。
“承蒙陛下厚爱了”唐木阳思来想去只能说出这句话了。
“没事”
冯昭然的到来,给众人减轻了不少的压力。
越是往东周的方向走,这天气越发的干旱,同时,不同于大周的风俗人情也越发的清晰起来。
“前面就是左梁郡了,咱们运气好,今晚可以找个安稳的地方睡个觉了”
管事的看着前面的城门,咧开了嘴笑道。这些日子的风餐露宿,他这个大老爷们都受不住了,更何况是马车上一直不露面的娇滴滴的小姐?
要是进了城里,好好的休息一番,也能稍微去去乏。
找了一处地方打尖,唐木阳从马车上下来,整日这么颠簸,她神色却无恙。
刚刚安顿下来,客栈外就来了一队精锐,冯昭然神色顿时紧张起来,跟在他身边的那些原本露出轻松笑意的男人们,不苟言笑的拿起了手里的武器。
一个儒雅的男人从这些不速之客中间走来,脚步匆匆,径直到冯昭然面前。
“真是对不住,手下这些人不知礼数,惊扰了大家,抱歉抱歉”来人风度翩翩,又是知道礼数的,可是正因为如此,冯昭然等人并没有放松警惕。
他们一路来的时候有心隐瞒着行踪,这些人怎么会知道他们来了?
而且,现在越是靠近东周,这些人的心思就越发的不纯,所以,还是万事小心比较好。
“你是谁?”冯昭然警醒的问。
“我是谁,姑娘不必介怀,只是,我家主子,有请,如果方便的话,姑娘不妨见见我家主子”
唐木阳似笑非笑,“如果我说,我不想见呢?”
剑拔弩张之际,又是一队精锐而来。
冯昭然等人,将手里的利剑,抽出刀鞘。
“请问,是从京城来的唐姑娘吗?”
…………
郡守府内,唐木阳双手背在身后,仔细打量着这院子的摆设。
当时为了摆脱那一些不明身份的人,她只能跟着冯昭然到了郡守府。
来人拿着陛下密诏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她也着实觉得,有些事情,好像慢慢脱离了她的控制。
也罢,这次,利用这次机会,倒不如让她好好试探一番。
“唐姑娘,久仰久仰,今日能见到姑娘,真是下官的荣幸啊”
平阳郡守笑眯眯的上前打着招呼。
唐木阳上下打量了他一番,笑容越浓了。
“郡守,是有什么事情吗?”
“没事没事”就算是有事也不能说有事。
“哦”唐木阳恍然大悟般摇头,“看来是我想多了,我还以为郡守是要询问生子秘法呢”
郡守一张老脸憋得通红。
他想反驳,却不能反驳,谁让众所周知的是,他这辈子只有一个庶子,一连串的姑娘。
就连个嫡子都没啊。
以前就听说陛下现在最小的皇子就是当初小神算用不传之法得来的。
这唐姑娘,既然能让陛下下密诏给自己,招待,那肯定也是个了不得的人物,没准,真的是可以……
这会听的唐木阳自言自语说了这个后,面上虽然觉得不好看,可是心里却却像是长了草一般。
真的有这个法子啊。
当时的传言不是假的啊。
这唐木阳真的这么厉害啊?
他眼底的狂热,怎么也掩饰不住。
郡守是被妻子在暗地捏了一下才回过神的,回神后尴尬的笑笑,“姑娘说笑了”
“哦,那就是晚辈会错意了”唐木阳拱手道歉。
唐木阳说罢,对面的男人脸上又是一白,此时就连冯昭然都能看的出来她的用意了。
如果不是怕自己此时笑了出来让人没脸,他早就捂着肚子笑出来了。
当初他还以为唐木阳对自己家没留情,可是此时看到她是怎么对待这家人的,只觉得当初她下手还真是轻啊。
曹郡守弓着腰,把人迎进去了。
屋内,绮玉将她的东西一件一件的摆放出来,看的出来,这次曹家是准备很是精细,可是小姐平时都是习惯了用自个的东西,所以不论到了哪里,都得先把这些东西收拾好。
只是,刚收拾了一半,唐义就有些不大高兴的进来了。
绮玉好笑道,“怎么了这是?”
看着唐木阳的好奇视线也投来了,他这才不高兴的说道,“是曹家的人来了”
“去请来吧”唐木阳合上了书。
一盏茶的时间,满屋子都是莺莺燕燕。
三姨娘一眼望着唐木阳的那些精美的摆设,眼睛都移不开了,这会还是身边的女人捅捅她,这才幡然回神。
四姨娘笑笑,“看看,早就听说唐姑娘是天仙般的人儿,今个一看,果然是名不虚传,只是,这屋子里的丫头太少了,这么精致的人儿,就该每天被人前呼后拥的伺候着,这样,稍等一会我们回去了,挑几个灵巧的丫头过来,虽然粗苯些,但是做些粗活也是好的”
想到方才那姑娘说的想生儿子的话,这些女人就按捺不住心底的渴望了。
儿子啊,谁不想要啊,这闺女虽然在郡守府当眼睛珠子疼爱,可是,迟早是要嫁人的,到时候嫁人了,再怎么惦记亲娘,也使不上劲。
但是儿子就不一样了。
能继承家产,能给自个养老,还能让老爷多宠爱自己。
唐木阳笑而不语,不开口,也装作是没听懂这些人的目的。
绮玉这会看时候差不多,这才直起身子笑盈盈道,“夫人们的好意,我们小姐心领了,只是,我们家小姐是个爱安静的,奴婢伺候了这么久才琢磨出小姐的心思,送人过来,虽然夫人们是好意,可是,难免会粗手粗脚,冒犯了小姐,所以……”
说到这她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说的这么明显,应该是知道是什么意思了。
果然,四姨娘点了点头。
三姨娘哪里是真的想给安排丫头,她只是抛砖引玉罢了,只是,这小姐心思多,这丫头也是个聪明的,话说一半留一半,这吃的都长在心眼上了吧?
最后,还是三姨娘脸皮厚心眼直,大大咧咧道,“姑娘,咱们这会过来,不怕您笑话,就是想问问您,我们还有机会生儿子吗?”
绮玉的脸僵硬了,粗俗!
她直来直去,唐木阳也喜欢她这爽快的性子,放下书来,仔细道,“生儿子是可以的,只是,这不在于你……”说到这,他很好的停顿了下来。
三姨娘转着圈,不在她这,那就是在郡守老爷那了。
大大方方的哎了一声,拉着四姨娘欢欢喜喜的走了。
“小姐……”绮玉迟疑了片刻,想要说些什么,但是碍于身份不能说。
小姐也真是的,都不避讳自个是姑娘家的身份。
“好了,你说的我都知晓了,以后再不会了”
绮玉还想再说些什么,但是唐木阳已经低下脑袋,仔细翻看着手里的文献了。
小姐做事一般都是有自个的理由的,绮玉想通后,也不在说什么了。
那些女眷也不知道从哪里得来的消息,说是小姐给了三姨娘方子,这会跟一窝蜂的都堆过来了。
绮玉免不得又使了一回大丫头的威风,把不少人拦在了外面。
吵吵闹闹的一天很快过去了。
次日,天蒙蒙亮,曹府就已经开始喧嚣起来,唐木阳他们有要事在身,自然不可能在这耽搁的时间太久。
不同于昨天对她欢迎异常的郡守大人,今日来送行的他有些心事重重。
“曹大人,送君千里终须一别,请止步吧”冯昭然牵着缰绳,对众人说道。
今日,唐木阳未坐在马车内,而是骑着一匹枣红色的骏马,脸上遮盖着纱巾,只露出斜入鬓角的眉毛以及水汪汪的眼睛。
那曹郡守摸摸袖子里的宝贝东西。
这是方才那姑娘写给他的,如今,对上那双眸子,他似乎是有些心虚,吭哧吭哧说了几句,目送众人离去。
“等等,等等……”就在他们刚走了几步远的时候,身后传来马蹄哒哒声。
冯昭然戒备的往后一看,眉毛皱了起来。
来人是昨日请他们入府的那个曹家大公子。
丰神俊朗的男人勒紧麻绳,翻身下马,脸上带着庆幸,“还好赶上了,知道你们要走,所以我这么快的赶来了,不然的话,接你们入城,却没能送走你们,岂不是我的遗憾?”
再三推辞,不受,冯昭然懒的跟他磨嘴皮子,默许了他跟在身后。
只是,唐木阳发现,他们路过曹郡守的时候,他不自然的往后退了一下身子。
事情发展的越发有趣了。
出城的方向有些荒僻,管事的跟手下的人窃窃私语,倒是那大公子,不停的在唐木阳身边徘徊,似乎是在朝着她打听些什么。
冯昭然咳嗽一声,“大公子,都送了这么久,也到了头了,还请您回去吧?”
“不行,这段路况不好,当地人都走的困难,更何况是你们了”
唐木阳勒住缰绳,缓缓道,“已经避开了人群,现在只有咱们了,有什么话就直接说吧,不用弄这些旁门左道的”
大公子脸色僵硬,“姑娘,你这是什么意思?”
“你处心积虑的把我们带到这,不就是想把我们一网打尽?看在你昨日好好招待我们的份上,不忍心你主动提出,所以我们提出来,也算是让你不那么为难了”
曹大公子脸上的笑容一寸寸褪去。
他一改先前贵公子的模样,拍拍手,“我觉得我这次的伪装已经足够好了,可是,姑娘是从哪里看出纰漏的?”
他确实不是那个爱花天酒地的大公子,但是,为了今日,他埋伏在曹府许久,学习那曹大公子一举一动。
甚至都骗过了自己,怎么可能骗不过一个从来没见过曹大公子的唐木阳呢?
唐木阳抿嘴笑道,“是啊,我本来是不知道,可是,这会一诈,不就出来了?”
她笑的人畜无害,可是嘴里说出的话,却让人险些气死。
“你是诈我的?”
“对啊”唐木阳一点都不觉得自己有错,点了点头。
所以说,不管过程如何,现在结果出来了,她也很满意。
“虽然不知道你哄骗我们的用意在哪,但是,你确实是没给我们带来实际性的伤害,你的同伙也没来,以少胜多的事情我们不会做,所以你走吧”
这不止是冯昭然的意思,也是他事先和唐木阳商议出来的结果。
这种完全蔑视对手以及令人自尊心挫败的战争结束,一行人轻飘飘的朝反方向走,男人这会知道,他们没踏入自己设置的埋伏圈,一个人根本不足以抵抗她那边的精锐。
大声喊道,“唐木阳,我告诉你,你别这么嚣张!你就算是千里迢迢的赶到了宿城,那也没用,程徽已经完了,你要是真的识趣的话,那就跟着我走,我保你性命无忧!”
唐木阳越是这样,他就越是舍不得放唐木阳走。
“放心,程徽是什么样的人我比你们清楚,他不是那么容易就被你们困住的”
“是啊,我们是困不住他,可是,有人能啊!他这会为了救他的手下,已经被我们困在不毛之地了。
我也是受人之托,拖住你,不让你去涉险,你再厉害,你能和天斗吗?那地方就是鸟儿进去都难以出来的!”
到底是年轻气盛,唐木阳只是试探性的,就把所有的秘密都给套出来了。
“谢谢了”唐木阳朝着他拱拱手,人却是丝毫没停顿的往前走了。
意识到自己又说出了不该说的话,他气恼的敲了一下自己的脑袋。
完了,那人托付给自己的事情,没能顺利完成,也不知道后面,该怎么和那人交代……
他这有着他的忧愁,唐木阳同样不轻快,在和那人分别之后,她眉头的折痕就没能消散。
“他说的那地方,是哪里?”迟疑了片刻,她还是将话问出来了。
冯昭然自然不解。
“我觉得,他或许只是故意迷惑咱们,还是别将他放在心上,咱们先赶路吧”
不管是不是,他都不想要唐木阳来冒险。
唐木阳笑了笑。
不再言语。
一路上,唐木阳的笑容越来越少。她们赶路的速度,也越发的快。
只是,这一路,注定不是平静的一路。
先是摆脱了假的曹大公子,这几日,身后一直有人追击。
冯昭然已经将来人打退了三波,可是,似乎是知道他们越来越疲惫,这些人,越发的肆无忌惮了。
他们,怕是撑不了多久了。
“小姐,先前就快要到宿城了,咱们在这休息会?”管事的看了看地形,欣喜不已。
太好了,只要再坚持些许日子,他们就快安全了!
唐木阳看了看天色,今晚确实是到不了有人的城镇了。
只能在这里安营扎寨了。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觉得,这些日子,天气越发的热了。
与此同时,相隔不到百里的某处,程徽似是心有灵犀的站直了身子,枯枝燃烧的噼啪声传在这夜色内,越发的让夜色沉浸。
周墩看着眼前若有所思的将军,脑袋埋得更深。
“将军,都是我不好,我太轻敌了,所以此时才带累的您到了这个地步”
当初交战的时候,那些人分明已经败了,他看对方人数不多,想将对方全数剿灭,谁知道,竟然中了对方的包围,还带累的将军为了救人,跟着到了这个地方。
哎,这都足足有五日了,如果不是将军经验丰富,带着他们找到了一处曾经人住过的痕迹,找到了些许水源。
不然的话,这会早就被晒干了。
“现在谁是叛徒,你心里清楚了吗?”程徽驴唇不对马嘴的说了一句这个。
周墩回想起当时不停蛊惑自己追击的那人,以及这么些日子并肩作战的日子,不甘的闭闭眼。
“将军,我还是不大相信是他……”
分明都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他怎么愿意相信,一直信赖的人,会是一直试图将他们害死的人?
“人心,是最难测的”脑海里,那个少女清朗的声音飘进脑海。
唐木阳,唐木阳!
夜色中,唐木阳腾的一下坐直了身子。
她紧紧握着心口,等那股绞痛下去后,才轻轻的松了口气。
周围安静的诡异。
她轻轻的走到冯昭然身边,推了推他的身子。
冯昭然猛地睁开眼。
见到是唐木阳后,这才松口了手里一直握着的刀子。
“怎么了?”
“人,是不是多了?”
冯昭然想到方才他睡得这么沉,如果不是唐木阳推开他,他根本就不可能醒来。
以前,这种事情从来没发生过。
唐义经常和野兽搏击,警惕性最是强烈,可是,此时却也是沉沉的睡了过去。
事情越发的严峻。
而且,周围淡淡的弥漫着血腥味道。
她不相信,无缘无故会有这些味道传出。
而周围,四散的还是当时护送自己的两拨人,但是,隐约,有些不一样了。
夜色中,他们和常人无异,都安稳的沉浸入睡梦中,可是,到底谁又知道,这些人之中,到底真正睡着的,又有几个人?
唐木阳躺在他身侧,手轻轻的捏着冯昭然的手,冯昭然浑身一颤,接着,手心传来轻微的触感。
他一手握着大刀,另一只手则是被人抓着,他闭着眼睛,感受着手心里的字。
“被杀,埋伏,多了”
冯昭然点点头。
唐木阳倒是不知道,为何这些人想要杀自己,而那些人又为何把守卫的护卫杀了,却还留着她的性命。
这太诡异了。
其实唐木阳不知道的是,那些人是真的有心除掉她的,只是,阴差阳错,在那些人还没来得及动手的时候,她就已经醒来了。
次日,一切看起来都和以往一样,只是,唐义却跟着她,寸步不离。
越是和营地离的近,那些人越是按捺不住。
而支撑唐木阳下来的军粮,也被人动了手脚。
“糟了,上当了,根本不是军粮!”
当初唐木阳出城的时候,派人用水路运输了一半,剩下的一半粮食和药物,确实是在她这不假,可惜,如今却已经被换成了稻草。
唐木阳跟冯昭然互相对视一眼。
两人互相对视一眼,异口同声,“曹郡守!”
只在郡守府内,休整过两日,谁知道,却会……
“我回去找他!”冯昭然作势要杀回去。
却被唐木阳拦住,她唇里干涩,“太晚了,这时候过去,怕是人去楼空……”
而且,当务之急,是要将这些欲将他们杀了的杀手,摆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