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原形
法海站在一艘小舟上,在碧绿小河里缓缓前行。
小河里,船来船往,人声人语。
收伏狐妖后,已经有好几天,与之前一片阴霾相比,镇上也渐渐恢复了几分生气。
“哎,许大夫来了。”
“许大夫,谢谢你啊,这次全靠你们夫妻俩了。”
“是啊,没有许大夫的良药,还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才恢复健康呢!”
岸上,镇上乡民排成长长队伍,手中都拿着一只碗,从许仙面前走过。
许仙一一往碗里倒着药剂。
法海走上河岸,一个村民走到他身边,把手中装着草药的碗递给法海,“大师,你也吃一碗吧,这是许大夫熬制的良药,效果极好,有病治病,没病祛病。”
法海接过药剂,深深嗅了一口,感觉到药剂的不寻常,定睛一看,药剂表面上覆盖着薄薄一层妖气。
他谢过村民的好意,走到许仙面前,问道:“这药是你调制的?”
“是啊。”许仙继续往村民碗里倒着药剂,回道。
“没有其他人帮忙?”
“有,我娘子帮了我不少。”
“你真是仁心仁术。”法海微笑着朝许仙点了点头,递给许仙一把法刀,“贫僧送你一把法器,以示谢意。”
“不必了,大师,这是我分内的事。”
法海手依旧伸在空中,微笑着说道:“长者赐,不敢辞,你就收下拿着它防身吧。”
许仙拗不过法海,只得收下法刀。
……
白蛇撑着竹篙,去接许仙回家。
她的脸上洋溢着幸福的微笑,在碰上许仙前,尽管她活了上千年,可却在与许仙生活在一起后,她才真正感受到什么叫快乐。
忽然,她感觉到一股异样的视线注视着她,抬头一看,法海正站在不远处的桥上,静静的看着她从桥底钻过。
白蛇生怕来之不易的幸福生活离她而去,心中不由得一阵紧张,急忙上岸,随便钻进一条小巷子。
可法海却如影随形,不断出现她在前方。
白蛇在替许仙熬制草药的时候,将自身数百年真元吐入药剂中,此时正处于虚弱状态,可见法海如附骨之蛆一直紧跟着她,心知摆脱不了,便决定作个了结。
她驱动体内妖气,只见法海两旁的房屋慢慢向他挤压,法海双手撑住房屋墙壁,用力一推,墙壁直接被推碎,无数瓦砾掉在地上,扬起漫天灰尘。
白蛇见没有奏效,飞上前来,在灰尘中手指取向法海的双眼。
法海真气一裹,面前地面砖石飞起,打在白蛇身上,将她远远击退。
然后,他真气再将房屋木梁碎成一根根木枪,从各个角度袭向白蛇,将她固定在墙角。
在木枪即将刺在白神身上时,法海控制木枪停止,向白蛇问道:“化解狐毒的药是你调制的?”
“是有怎样?”白蛇微扬着下巴,不屑回道。
法海走到白蛇身边,说道:“耗了你数百年的真气,你对老百姓也是蛮有善心的。”
“在你眼中,我们妖就一定是害人的嘛?”白蛇反问道。
法海顿了顿,说道:“跟凡人相爱,不安本分,最终只会害人害己。”
“我跟许仙是真心相爱,怎么会害他呢?”听到法海说自己是在害许仙,白蛇忍不住反驳。
“人妖两界,你跟他在一起,就是损他的阳寿,折他的福荫。”
“人生苦短,难得拥有真爱,和尚,你回去念你的经吧,对于爱情,你不懂的。”
法海双眼紧盯着白蛇,问道:“如果许仙知道你是条蛇,你觉得他还会爱你吗?”
说罢,没等白蛇回答,转身而去,“你对百姓有恩,今天我就放过你,但是没有第二次,人间再见,绝不容情。”
白蛇怔怔待在原地,依旧在思考着法海的问题,如果许仙知道自己是条蛇,还会爱着自己吗?
……
“素素,我回来了。”
傍晚,忙了一天的许仙提着鸡鸭酒肉赶回家中。
刚一进门,他就把手中的东西放在桌上,“乡亲们实在是太客气了,送了我们好多东西。”
“那是相公你厉害,乡亲们感谢你治好他们的病。”白蛇拿着热乎乎的饭菜,在桌上摆好。
“素素你帮了我不少,辛苦你了,来,我敬你一杯。”许仙打开乡亲们送的酒,满满倒了两碗。
白蛇抿了一口许仙倒的酒,不停给许仙夹菜。
一会儿,她突然觉得身体十分的不舒服,腹部传来一阵阵绞痛,心里想要化为蛇形。
“这是什么酒?”她向许仙问道。
“他们自家酿的。”
“雄黄酒?”
“是啊,端午了,喝这个能驱蛇虫鼠蚁的。”
白蛇身体的不舒服越来越强烈,她第一想到的是不要让许仙知道自己真面目,于是放下筷子,以最快速度赶到房间,将房门关上。
“哎,素素,你怎么了?你没事吧?”许仙不知道白蛇异常的缘由,跟在她身后,担心问道。
“我没事。”白蛇背靠着们,忍痛回答。
“怎么锁门了?开门呐!”许仙拍着房门。
白神身体愈发不适,脚底下,一条长长的蛇尾慢慢伸了出来。
她四处看了一眼,爬向窗户,想从窗户钻出去。
不料,刚一碰到窗户,窗户上金光大作,将她反弹到地上。
从窗户缝隙间可以看出,有数名灰衣僧人,手里拿着金线,迂回上下,绕着房间不停旋转,金线将房间围在里面。
突然,房顶一下异动,法海直接穿越屋顶,落在房间里。
他看着下半身已经化为蛇形的白素贞,威严说道,贫僧已经给你机会,还不肯走,只有收你。”
白蛇恨恨望着将自己落得如此下场的法海,厉声说道:“和尚,你处处相逼,容不得我们幸福。”
她化为一条灰白巨蛇,直接咬向法海。
“啊!!”听到房间里有人说话的许仙担心白蛇,用蛮力推开房门,恰好看到这惊奇一幕,忍不住大叫出声。
法海一掌轰出,将白蛇击退,将刚进来的许仙撞倒在地,衣服里的法刀掉了出来。
许仙拿着法刀,战战兢兢的站起来,将法刀对着白蛇。
白蛇在法海手中紫金钵佛光照射下,身体不由自护的退向许仙。
许仙心中极为恐惧,闭着眼睛,将法刀刺向白蛇身躯。
法刀上蕴涵着佛光,白蛇吃痛之下,猛地回头,却发现是是自己的爱人刺出这一刀。
她原本张开的血盆大口慢慢合上,眼里伤心、眷恋、不解……各种情绪混杂,一滴泪珠从眼角缓缓滴下。
最终,她深深望了许仙一眼,击穿房间木板,从水底逃出。
“大师,我娘子呢?是不是……被刚才那条白蛇吃了?”见白蛇逃走,回过神来的许仙向法海问道。
“白蛇就是你娘子。你娶了一条千年蛇妖。”法海说出一个惊人事实。
“不可能,不可能。”许仙手中法刀掉在地上,靠着墙壁,口中喃喃自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