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各怀鬼胎
第十章
这日荣王外出并未带随从,他付了茶钱自行在街市溜达。听闻茶楼里食客讲那神医只在一更天才出现,荣王很想结识这位神医,因为洛县令已经就要归西,他需要一个人来替他近身接近那洛县令。
不知那位神医有何喜好,若是能投其所好更容易听他摆布。
荣王慢慢行走在街市,前边不远处有人在排队,定是价钱便宜量又大的吃食,不然为何会有那么一排人排队!他目不斜视的经过那里继续往前,就快到菜市口时看看天色又往回返。再次路过那里依旧有人排队,荣王装作无所事事随便溜达,于前方不远处的生肉铺前站定。
一陌生男子接近荣王,装作挑肉的样子低着头道:“听闻洛县令这几日请到一名出神入化的神医,那病已经好的七七八八,不出明日就能起床下地,根本不见将死之相……”
荣王小声问,“情况可属实?”
“确实属实!”那男子捏捏生肉上面的肥膘,沾了一手指的油,随手抹在老板的台子上。
“好,继续打听。”
“是!”
那男子走后荣王也离开肉铺,但却一点都不轻松。又来一个搅局的!荣王欲找机会扳倒洛县令,可这次一点都不像上两次那么容易,中间频出意外。似乎用迎娶县令之女后借机获得对方证据,接着全家抄斩这种手段到了洛县令身上便没了用。先是嫁来一个哑巴顶替,他根本无法从哑巴口中套话;接着又来了个神医坏他计划。
本想笼络神医去洛县令身边,不曾想洛县令却先他一步见了神医。这洛县令诡计多端不说,还福大命大,真是难缠!
荣王自行到了一家酒肆,要了半斤烧酒继续想辙。
洛长清却在街市一条小巷口支起两个大石块摆起了摊。也不知哪个先发现了他,竟然一传十,十传百,不多时他的面前排了百人长队。
他一席黑衣打扮,头上斗笠围着黑色面纱,没人能看清他的样貌,也鲜有人听到他说话的声音。但所有人全都注意到他那一双纤细的手,那双玉手被黑衣衬托,更显无暇。
洛长清就用这双无暇玉手,在碗中暗暗放入一点点的尾羽绒毛,那绒毛瞬间化于水中,他将那碗水置于石头上。
但凡排队来人全都小病小灾,洛长清察言观色之后病人主动说出症状,接着喝一口那碗中之水,片刻后症状全消。病人高兴,付了碎银或铜钱,喜滋滋的离开。
有人付给洛长清的酬劳甚至比药铺还肥厚,只因他不用煎药不用忍受痛苦,喝了那水片刻见好。有人却只给几个铜板,但那也是那人大部分家当。洛长清并没有限定治病的价位,富有便多给,贫穷可以少付,但却不能不付,因为他需要有一笔银钱傍身,那样做事才更方便。
因此乞丐们虽然全都知道这里的事情,却没有一人前来凑热闹。
待那大碗中的水全被喝光时,洛长清看这队伍中的人数还有几十人。他收拾了空碗起身,在场的人第一次听到他的声音,“各位请不要再等待,今日药材已用完,明日这时我们不见不散!”
之后他跟旁边面摊还了碗,拍拍身上灰尘潇洒离开。身后人群一齐发出遗憾之声,但洛长清也没有办法,因为他别无他法,身上尾羽用得多了定会引人怀疑,索性每日只化一次尾羽,能治好几个算几个。
离开摊位后的洛长清直奔成衣铺,趁没有打样之前看中两身男子的服饰。他数数手中银两,竟然有十几辆至多,足够他添置一身男子穿的新衣裳。
成衣铺掌柜快速给他量好尺寸,他付了银子之后只等三日后来取。
荣王在酒肆喝的正酣,忽听旁边新来一桌酒客闲聊,“那神医果然名不虚传,我只喝那神水一口而已,半柱香时间便腹中没了绞痛,直至现在都没有任何反应。简直神了,明日我便通知我那多病的娘前来诊治,那神医定会将我娘多年的头痛医治完全!”
荣王一听急忙凑过去,“这位兄台,你说的神医到底什么打扮?能有如此之神奇?”
酒客频频点头,“那是必然!那神医黑衣黑面纱,唯有一双玉手让人想入非非。”
“黑衣黑面纱?可是市井中相传那黑衣神医?”
“正是此人!”酒客答。
“此人现在何处?”荣王终于问道他的处所,不禁提起二十分的注意。
“出门往东百步远便是。面摊旁胡同口,你瞧哪里排队人最多便是!”
荣往都来不及喊小二结账,随手放下一定银子立刻离开。前方百步远不正是他他以为有人买吃食的地方么!原来那边是神医,他竟然二过而擦肩。
百来步并作十几步,荣王一眨眼便到了那个酒客说的拐角的地方。这里除了零星几位还未离开的百姓外,哪里还见一身黑衣的神医。
荣王掩藏着身份跟那几位百姓交谈,却无一人得知那神医的下落。
“这可如何是好!”荣王一副垂首心痛的样子,“我家中有一卧病在床的妻子,久治不愈,急欲跟神医求得一良方,怎奈得知消息是急忙赶来,却扑了个空!我可怜的妻子日日无法吃喝,若是挨不过今晚这可怎么办!”
旁边好心人过来安慰他,“这位兄台莫慌,不如赶紧回去好生照顾娘子,神医应了明日晌午还会前来诊疗,神医说话说一说一,不如明日再来碰碰运气。”
“可是神医不在此治病,为何离开这般匆忙?”
好心人说道:“神医定是已回天庭炼制神水,今日那碗神水用完神医便离开此地,所以您明天请早!”
见不到神医,荣王无奈再次回到酒肆喝酒,期间又问身后酒客是几时遇见的神医,酒客答为晌午时分。
又晚一步,难道天注定他不能将洛县令拿下?次次都是那神医,他一定要跟那神医会会!
又喝一顿,见来了个学生打扮的男子。“学生见过荣王!”那年轻男子来了便直接到荣王桌前行礼请安。
荣王一看那服饰,便知道这人身份。他定是洛县令身边文吏,为何在这种地方能看到他们?莫非洛县令真像消息所言,已经好的差不多了?“起来吧。”
“荣王为何独自再次借酒消愁?”那文吏问。
荣王却一叹气,别人真当他有何难言之瘾。“爱妃自从来到府上,先是以养病为由拒绝我接近,现养好了身子却依旧不让我近身,甚至连寝室都不许进入,我一人无处可去,遂只能在此饮酒解闷。”
文吏向荣王转达了几句洛县令的问候,接着便离开此地。
荣王看他急忙离开的样子,神色不再显得愁眉苦脸,而是悠然自得的又饮了一杯酒。
那文吏在县城中绕了两个圈子最终回到县衙,到了后院直接见了老爷和夫人,将酒肆中偶然遇见的荣王那颓废的样子详加描述给洛县令,还没忘交代他先是在外面观察片刻后才进去与荣王交谈。再加上荣王酒后吐得真言,洛县令和夫人对视一眼,“那神医今晚可还来?”
夫人胸有成竹的说道:“这两日每次都给那神医十锭纹银,他收的痛快,就算为了这丰厚的银子,想必今晚还来。也许今晚老爷您最后医好后他便不再来。”
洛县令捋捋胡子,“正好!明日若是痊愈,你我有必要再去荣府一趟,去探望清儿。听今日荣王所言,想必他还未知清儿和柳儿暗中交换之事,而他对清儿如此看中和言听计从,那玉佩之事,也许还可以交给清儿去办!”
夫人起身靠在洛县令身边,“老爷说的是。”
在酒肆中的荣王怀着对神医的恨,一口气喝下三大坛烧酒,不知何时昏睡在酒肆的木桌上,待到再次醒来时,却发现这里已经打烊关门,酒肆一片漆黑,而他则被丢在门口石阶处。
荣王抓住一个路过的打更人,“现在几更天?”
“二更!”打更人回答他。
荣王往县衙的方向看了看,尽管什么都看不到,但他知道也许已经错过了神医前去为洛县令医病的时刻。
他只得回府,从长计议。
洛长清番强回来后看时辰已经很晚,婆婆也已熟睡。他掌中盘龙纹饰却一直发热,而且隐隐透着光。他出诊一天很是疲累,决定先睡明日再找机会去摸那九龙玉佩,
但荣王早晨临走前一句话却突然钻进他耳中,“今日晚上不会回来,你也不必再来。”这句一下子让他清醒,荣王不回来,这岂不是去摸那玉佩的最佳时机!
洛长清强打精神,为了以防万一他还是换好了纱裙和衣裳,摸黑从暗道去往荣王的寝室。
荣王寝室依旧亮着一枚夜灯,他就着那微弱的光亮将手伸到枕头下面。掌心碰触到那块九龙玉佩时,瞬间没了那热度,龙纹图案也即刻暗淡下去,很快消失。
他刚要转身离开此处,却听到门被推开的声音。
他吓一跳,荣王怎么这时回来!洛长清已经来不及赶去暗道,也来不及上床脱衣装睡,灵机一动快速钻于床下,等着荣王熟睡。
不料荣王沾了枕头便呼呼大睡,洛长清松了一口气。正准备从暗道回房,却想到明日还要街边摆摊,今日必须继续贴着荣王才行。
想来想去,洛长清脱鞋上床,扔了衣裳再次偷偷靠着荣王合住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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