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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九十六章 一顿狂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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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情是这样的。昨天下午,一名三十多岁的男子找到《邕城》报社来拜访秋社长,拿了一封信交给他。信的内容只有几句话,是秋社长的一位老朋友写的,说是让自己帮帮这个男人的忙。

    秋社长手上刚好有件事也要请那位老朋友帮忙,当然是满口答应。但这人却说也没什么别的事,就是让他帮忙发一篇稿子,秋社长看了看对方递过来的新闻稿,内容就是今天报纸上刊登那些。他当时就觉得为难了,自己可是刚拿了甘萍的好处费。

    这人见他有点不大乐意,当时就从包里掏了五万块给他,还说事成之后另有重谢。几经权衡之下,秋社长还是决定帮他发稿……。

    陈致远并不知道这些,眼看秋社长一脸为难的表情,摆摆手干笑了两声:“你要是为难的话就算了,当我没问。”他嘴上虽然这么说,但脸色却明显冷了下来。

    秋社长夹了块海蛇肉塞在嘴里嚼了几口,眼角飞快地扫了陈致远一眼,叹了口气:“唉……,既然陈总如此看得起我,我也就跟你实话实说了吧……。”

    接着,他把昨天发生的事情说了出来,而且是边说边吃。好久没有捞着一顿这么好的高档菜了,总不能浪费呀!什么北极贝刺身、蟹膏炖蛋黄、清蒸石斑、盐炔九节虾……,塞得满嘴都是。

    不过对方给的那五万块钱秋社长一个字没提,选择性失忆这个毛病还真是不好,他一不留神把这档子事给忘了。

    陈致远听他把话说完,接着问道:“来找你的人说自己姓什么了吗?”

    秋社长摇头答道:“没有。不过听口音是北方人。”他一脸严肃认真的表情,天底下最诚实的人顶多也就这样了。

    “噢……,是这样呀。”陈致远点了点头放下筷子,从口袋里取出一个支票薄,在上面填了个数字,然后签好名字撕下来递过去:“我想麻烦秋社长跟你的那位朋友打听一下这个人的底细,只要知道他是谁就行了。”

    秋社长接过来一看,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对方填的居然是五十万!

    老头顿时面红耳赤,摆在眼前几千块一桌的酒菜终于失去了吸引力,一颗心扑嗵扑嗵跳得越来越快:“不用打听!他明天下午下班之前会来找我,到时候我打电话通知你。”这句话秋社长说得比竹筒倒豆子还利索。

    现在他满眼啥都没有,就只剩下那张支票了,捏着纸片的手在微微地颤抖,他的心也在幸福地颤抖着。有了这笔钱,自己可以先买辆车,再去租套房子,然后把上次在ktv遇到的那个女孩子给包下来……。

    陈致远见这家伙终于露出了真面目,开心的笑了:“哈哈哈,这样最好。今天这顿饭吃得真是痛快,我就喜欢和秋社长你这种直爽的人交朋友。”

    心满意足的秋社长腾云驾雾般离开了饭店,临出门的时候还不忘记把陈致远留在桌上的半包玉溪烟揣进了自己口袋里。没办法,像秋社长这种文化人就有这么点爱好……。

    回到家里他还在憧憬着未来,真希望以后这些生意人经常搞些类似的事情,两边轮流给自己送钱,有吃有喝有钱拿,想不发财都难呀!老家伙躺在床上满脑子都是汽车美女,兴奋得翻来覆去一夜没睡着,就等着天亮银行开门兑现支票了。

    这边憋了一肚子火的猪头陈回到酒店,抬手就把提包摔在了床上:“他妈的!老子抓住这小子,非扒了他的皮不可!”

    奸商像条鲶鱼一样正挤在沙发里看电视,歪着脑袋看他一眼,笑了:“陈总果然厉害,查出是谁了?”

    脸涨得通红的陈致远松了松脖子上的领带:“还没有,不过老东西说对方明天下午下班前去报社找他,到时候给我电话。不用说,肯定是朱广文的人干的,连我们那些出了问题的药都是他在搞鬼!”

    “先别急着冤枉好人,说不定是别的原因呢!不过有这结果应该高兴才对,至少可以证明是有人存心陷害咱们。走,我请你们去唱歌!”奸商心情大好,跟充了电似的挺身从沙发上站了起来:“让郑伟通知南宁的业务员,大家都去……!”

    第二天下午,从《邕城生活报》报社里走出来一名个头中等的男人,长着一双三角眼,西服毕挺留着个分头,腋下夹了个包,看外表像是个有点身家的成功人士。

    他走出大门站在街边,正想招呼一辆出租车,没想到身边一名路人突然狠狠地碰了他一下。这人的肩膀被对方撞得生疼,张嘴就想骂人,可抬眼一看,话到嘴边却愣住了。

    满脸狞笑的陈致远伸手捏住了他的胳膊:“哟……!这不是钟全山钟经理嘛,好久不见呀,最近在哪发财呢?”

    “陈……陈总!”钟全山做贼心虚,扫了一眼旁边想找机会溜走,可还没等他抬腿,四周已经被几个广西办事处的年青人围住了。流氓出身的猪头陈数年前对这套就玩得烂透,压根就没给这小子逃走的机会。

    奸商抱着膀子站在不远处瞧热闹,看见钟全山被陈致远几个人半拉半推地塞进了汽车里,咧着嘴直乐。陈致远这家伙还行,当年打劫同学的那点能耐全用上了,不过这次可不是欺负弱小,而是收拾坏蛋。

    被夹在中间的钟全山慌了神,嘴角动了动,想笑没笑出来:“陈……陈总,您这是干什么……?”

    陈致远目光如刀,脸上却带着亲切的笑容:“难得在这能遇到熟人,想跟你叙叙旧呀!晚上一起喝几杯吧。我昨天才发现,南宁这里本地女孩子虽然不怎么样,可ktv的姑娘还真不赖。”

    钟全山被他看得心里直发毛,想把脸转到一边又不敢:“我……,我还有点事要办。要……要不改天吧。”

    “就算你不是公司的人了,咱们也还是朋友呀!钟经理不是连这点面子都不给吧?”陈致远拍了拍他的肩膀,咧着嘴笑了,牙齿闪闪发亮。

    钟全山心里忽然有种喊救命的冲动,但眼前的陈致远却让他不寒而栗。

    这家伙压制了多年的流氓气息此刻彻底得到了解放,浑身上下散发出一股恶人特有的味道,根本不像是什么全国十大杰出青年,倒像是全国十大黑社会团伙的头目。

    心惊胆战的钟全山脊梁上冷气直冒,连回答他的勇气都没有,皮笑肉不笑的动了动嘴角,没敢再说话。汽车早就上了路,他又是被夹在中间,就是想跳车也没机会了。

    半个小时以后,天渐渐黑了下来,汽车绕了半天,终于停在教育路的一家ktv的门口,这可是奸商昨天晚上带着他们转了好几家才选中的地方。

    虽然这家ktv的音响效果并不是最好的,但有一点让奸商非常满意:包厢的隔音特别棒,关起门来里面只怕扔颗炸弹外面也听不见响。

    几名业务员闹哄哄地围着陈致远和钟全山上了楼,这俩人更是像多年的好友一样粘在一起,只不过脸上的表情却各不相同。业务员们目送着他们走进了订好的包厢,转身跑到隔壁房间找了几个妹妹,喝酒唱歌开心去了。

    奸商赵启明正坐在里面等着,悠闲地跷着腿搭在宽大的茶几上,手里端了杯酒轻轻地摇啊摇。看着两个人进来,奸商跟中了彩票似的,满眼都是微笑,举杯抿了一小口:“致远,生意做这么多年,我还是第一次喝这种高度的威士忌,味道真冲呀!”

    他转脸望向钟全山,眨着眼睛满脸真诚:“……不过听说像我这种平时滴酒不沾的人,偶尔喝点高度酒,对身体还是很有益处的。钟经理,你觉得这话有没有道理呢?”

    做贼心虚的钟全山一见赵启明居然也来了,两条腿止不住地直打抖:“董事长……您也在呀!”

    赵启明在安徽因为被人打了一拳,把某国营公司领导和他儿子送进监狱,而且还罚没了财产的事情,整个公司的人都知道,而童海在河南的下场他更是亲眼所见。

    现在想到这些,钟全山觉得陈致远比眼前这个一脸天真的家伙至少要善良一万倍。

    奸商把酒杯放在茶几上,笑容可掬的答道:“呵呵……,钟经理太客气了。我们兄弟俩应该喊你一声大哥才对!”

    “坐吧!”陈致远一把将钟全山推到赵启明身边的长沙发上,自己倒了杯酒端在手里,然后靠在门边坐了下来,目光冷硬地盯着对方。

    “钟经理!你虽然不在我们公司了,但听说你最近为怀圣堂帮了不少忙,真切让我感动呀!来,我敬你一杯!”赵启明的脸上仍然带着微笑,端起瓶子为他倒了半杯酒,递了过去。

    “没……,我没有……,没干什么……。”钟全山紧张地连话都说不好了,接过酒杯,闪躲的目光左右看了看他们两人,就像只被逼到墙角的老鼠。

    赵启明皱着眉头歪了歪脑袋:“对哦!这些事都是别人告诉我的,具体是怎么回事,钟经理能不能亲口跟我说一说呢?”

    被逼上绝路的钟全山垂着头,心里彷徨不定。刚才他是被陈致远给吓着了,才被对方挟持到这里。现在回过神来一想,事情既然到了这份上,承认不承认他妈的又有什么两样?

    钟全山沉默了片刻,越想越不甘心,把心一横蹭地站了起来,冲着赵启明大嚷:“老子什么也没干!你们想怎么样……!?”

    他的话还没落音,只听见“砰”的一声,脑袋上突然玻璃飞溅,还有几点凉冰冰的水滴落到了脸上。没等他反应过来,脸上又重重地挨了两拳,打得钟全山眼前直冒金星,连一秒钟都没站稳就倒在了沙发上。

    陈致远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他身边,瞪着一双吃人的眼睛用力甩了甩右手,咬着牙骂道:“狗日的!给你机会说实话你还蹬鼻子上脸了!?”他越说越冒火,心里更是恨极了这家伙干的那些坏事,冲上去抓起头发照着面门“哐……哐”又是几拳。

    钟全山被打得连声惨叫,嘴歪眼斜鼻血直流,眼眶上也裂了个口子。他开始还想跟陈致远对着干,可连伸拳头的机会都没有,就被陈致远揍得满地找牙。没打过架的人哪怕身体再壮实,跟这种社会流氓也不是一个重量级的,动起手来要想占到便宜根本就是幻想。

    坐在旁边的奸商立刻拿起遥控器选了首歌,钟全山凄惨的呼嚎立刻淹没在音乐声中。他拿起纸巾擦了擦溅在身上的酒水,看了看身后热闹的场面小声嘀咕了一句:“……其实我们都是有素质的人,何必呢!”

    气咻咻的猪头陈终于找到机会出了口恶气,一双眼睛瞪得比牛蛋还大,一脚把钟全山从沙发上踢了下来,揪住他的衣领在他耳边嚷道:“你他妈要是不把怎么陷害我们公司的事情说出来,老子现在就废了你!然后到郑州一把火烧了你全家!!”

    十大杰出青年的素质跟一般人还真是不一样,对这一点奸商尤为景仰。不过他为此也感到非常纳闷,为什么自己不论怎么样都学不会动手打人呢?想来想去他得出了一个结论:可能自己的素质比起猪头陈来,还是有一定距离的。

    躺在地上上气不接下气的钟全山断断续续的说了句:“别……别打了,我……我说……。”

    陈致远关了音响,整整衣服拿起只新杯子倒满酒,昂头一饮而尽,长长地吐了口气:“说吧!”

    奸商把手伸进外套的口袋里,轻轻按下了采访专用录音机的开关,然后满怀同情地顺手掏出一块手帕递了过去:“早知如此,何苦被揍一顿呢……!?瞧你被打的,要是让你老婆看见了,一定心疼死了。”

    晕头转向的钟全山地接过手帕,扶着茶几靠在沙发边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擦着脸上的血,他把南宁和武汉的事情全部招了。

    眼下钟全山清楚两件事:跟陈致远共事两三年,他对这位老板的脾气还是比较的,要是咬牙不开口,他把自己废到什么程度不好说,但肯定别指望能站着出去。

    至于放火烧了自己全家,这事只怕陈致远是干不出来的,但眼前这位赵董事长会不会做,可就难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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