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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耍太子脾气,要小伙伴的。”

    “父皇,我懂!”苏钰重重的点点头。想起中午用膳时,几个和他年龄相仿的孩子吸着鼻子流口水的样子,苏钰此时没有一点鄙视的意思。

    如果他也投身到寻常百姓家,每日连吃饭都成问题,那还能想到眼巴巴的看着别人碗里的饭菜,是很失礼的行为吗。

    所以说,投胎真是个技术活。

    要是搁在以往,苏钰也不会站在百姓的角度去想问题,前世的前半生他一直被仇恨压着腰,后半生为国操持连睡觉的时间都是挤出来的,也没那个闲心。

    所以,陈铖在看到苏钰那反思的表情时,和苏玚两人的嘴角边不自觉的浮出淡笑。

    而后,陈铖和苏玚也没有为苏钰布置功课,只让他和别院外围的小孩子们尽情的玩耍。

    玩乐的日子过得特别快,对苏钰来说也就是一眨眼的时间。“爹爹,真的要走了吗?”苏钰依依不舍的看着跟在他身后的小伙伴们。

    “儿子,你和这里的小孩玩闹的时候没有分尊卑,但是,你始终是太子!”陈铖摸着小孩的头顶,幽幽的说:“你有你的责任,他们有他们的事情。”

    “我知道!”等级观念刻在骨子里的苏钰,不舍也只是一时。但看到昨日同他一块去偷瓜的伙伴们跟着父母向他跪拜,苏钰的心里一堵。

    扭过脸看到一旁的马车上装着很多行李,想了一下就往那边跑,从中抽出几件衣衫,抱着跑回百姓中,对着半大的少年们说:“这些就当我送你们的礼物。”不等别人伸手去接,苏钰放下衣衫就跑。

    苏玚为少年擦着额上的汗水,便说:“儿子,你的那些衣袍上都有制衣局的私章,你让他们怎么穿呢。”

    “父皇,你这就不懂了。”苏钰歪着陈铖的怀里,脚放在苏玚的腿上,摆着小手说:“那几个小孩最喜欢我刚才送出去的那几件衣衫,他们不舍得穿的。”

    “怎么?还能把你的衣服供起来?”陈铖调侃的声音从苏钰的头上传来。

    “爹爹,小孩的心思你不懂,莫猜,莫猜!”

    “就你?”陈铖表示不屑。

    “爹爹,常言道三岁一代沟。现在的你可是快四十岁了,而我才十岁,这中间隔的可不是代沟,而是鸿沟了!”苏钰的小脑袋还跟着晃了晃。

    陈铖看到小孩自得的样,真想给他两巴掌,“起来,坐好!”

    “不要!”苏钰干脆往陈铖怀里缩了缩。

    “儿子,我看你还能让你爹爹抱几年。”苏玚对少年无意识的撒娇只是看乐,浑然没想到少年作为一国太子,此种行为多么有失体统。

    但是,苏玚没有想起不代表苏钰一直迷糊,随即就想移开自己的腿,却到陈铖说:“儿子,莫要想太多,你现在还小,我们只想看到你毫无顾忌的大笑。”

    “爹爹……”苏钰看到苏玚眼中的宠溺,扭着身子把头埋在了陈铖的怀里,但是露在外面的耳朵泄露出少年的感动与不好意思。

    ☆、87训斥

    话说一家三口回到阔别二十多天的皇宫,迎来的不是宫娥太监的跪接,而是当朝太傅凄惨的老脸。

    苏玚看到太傅勉强的笑容,不知为何,突然有种后背发凉的感觉。但是,当苏玚看到头顶上的烈日,暗笑自己想多了。

    自从与陈铖心灵相通之后,苏玚重生时带来的多疑便彻底消失了。所以,苏玚揉了揉额头,边走边问错后他一步的人:“太傅过来找朕,是不是遇到什么麻烦之事了?”

    “皇上,您终于回来了!”太傅说着转身往苏玚面前“噗通”一跪,瞬间挡住了帝王的道路。

    走在前面的陈铖到声音,立刻停住了脚步。正挂在陈铖胳膊上各种荡漾的少年也不荡漾了,忙走向跪在地上的人身边,说:“太傅,你先起来,让父皇先换□上的衣袍。”

    到这话,执拗的太傅小心的瞟了一眼苏玚的衣衫,才说“请皇上容臣在此处等皇。!”

    “跟朕去清凉殿。”苏玚说着扭过头,见陈铖和苏钰渐渐走远,也就没有同太傅多说别的,疾步去追偷跑的一大一小。

    太傅看到帝王那如风一般的速度,再也忍不住哀叹一声,这都是什么事呢。

    想起太和殿里一人多高的奏折,太傅那满脸的褶子又加深了些许。

    陈铖揽着苏玚的肩头,忍不住会头看一眼,见太傅不但没有跟着过来,还往别处走,就说:“阿玚,你这在哪里找来的极品?”

    “好好说说,儿子现在正处于吸收知识的年岁,他要是长歪了,我饶不了你!”苏玚说的很是严肃。

    但是,这话到了正在喝冰镇解暑汤的陈铖耳里,再也没忍不住,把汤喷了出来。

    “陈铖,你……”苏玚看着身上的水渍,气的抖着手指怒视着陈铖,在到侍从来报说,太傅求见,苏玚丢下一句,“回头在同他算账”之后,就一溜烟的走出内室。

    话说苏玚出来就看到大殿中央堆满了奏折,心中万分疑惑。

    太傅也晓得自己整的这一出稍显突兀,就说:“请皇上容臣一一禀来!”

    “你说。”苏玚走到主位上坐下,面上一派淡定从容。

    “这话要从廷尉陈大人身上的天蚕丝的外衫说起。”太傅说着看了主上一眼,见他没有别的反应,硬着头皮说:“陈大人在家中穿蚕丝衣衫,不知为何被御史大人看出来了。然后钱大人就建议陈大人脱掉衣袍,换上原来的的衣服。”

    “这些我都知道,长话短说,然后呢?”苏玚看向脚边的奏折,示意他赶紧解释清楚。

    “由于陈大人没有理会钱大人,在第二日和微臣谈论庶务的时候又穿了一件贡料做的衣衫,这才惹的钱大人较真。”太傅说着不由自主的想到还在廷尉大牢里的人,只要见过帝王和将军私下里相处的情形,都不会脑抽的认为陈扬明目张胆的违制。

    钱耀祖怎么说也是三品大员,怎么就自以为是的认为单凭几份奏折,帝王会训斥陈扬呢。

    所以说,太傅大人真是太可爱了。

    钱耀祖当时的确是被陈扬的挑衅气的,才会像吃了雄心豹子胆一般,鼓捣近几年新晋的官员一起参奏陈扬。

    当他没有收到苏玚的驳回,就想到了早几年他刚入朝时的情形,自认为参奏的力度不够,于是就把一些九品芝麻官也联系上了,一同参陈扬目无主上,狂傲自大,心怀不轨。

    在钱耀祖游说那些小官员的时候,那众人心里也有担忧,但看到钱耀祖只用四年的时间,从九品蹦到三品,除了简在帝心,他们想不出别的。

    其实,纵观整个朝堂,除了太傅这样跟着苏玚打江山的大臣,只有少数人比较清楚苏玚对陈扬的真纵容。

    没想到游说如此成功的钱耀祖,为了一雪两年前被陈扬逗着玩的前耻,连联名上这种办法都想到了。

    太傅一看到这样,顿时觉得不能再把钱耀祖的奏折昧下来,当天整理好让禁卫送与苏玚的公文之后,就跑到陈扬家里,让他自己的事情自己解决。

    自大苏玚登基,已有十年之久,陈扬什么时候碰到这种事,再一看是他一手扶持上来的钱耀祖,好险没气吐血。

    二话没说,直接到钱家拿人。钱耀祖再说是三品,可是,他也只是文臣,掌管都城禁卫的将军又是陈铖的亲信,事发之时自然站在陈扬这一方。

    太傅也想到了这种情况,于是派人向苏玚禀报的时候,才说的那样模糊。

    苏玚完太傅的解释,又忍不住揉了揉脑门,叹气道:“这个陈扬,三天不折腾他蛋疼呢。”

    “……”太傅到这话,诧异的抬起头,随之觉察到自己越礼,忙底下头,说:“皇上这事怪不得陈大人,实在是钱耀祖太可恶!”

    “行了,朕知道,你们都厌恶他。”这几年钱耀祖把朝堂里的官员奏个遍,唯一漏去的陈扬,又整这么一出。

    “皇上,你不会是想让钱耀祖回来吧?”太傅真怕那位脑袋时常抽风的钱大人了。

    “太傅大人,这话是你该说的吗?”陈扬淡淡的声音从门外传来,走到苏玚面前,恭敬的说:“臣弟让皇上担忧了,请皇上责罚!”

    “少跟我来这一套!“苏玚摆着手说、:“当年我就说过,钱耀祖进入朝堂只会是孤臣,既然他现在有联系群臣的能力,那就不能再用了。”

    “皇上,只是一些不开眼,被权利蒙蔽心神的官员跟着钱耀祖折腾,几位闹的最凶的,都被弟弟关起来了。”陈扬说的可是一点不隐瞒呢。

    太傅见他的话音刚落,周围的空气突然一滞,头皮忍不住麻了。果然,刚刚还在邀功的人被大将军一脚踢的双膝跪地。

    以前在朔方城的时候只秦庆说,将军和帝王教训起陈扬,那是绝不含糊,当时看到陈扬被两位主上当做儿子养,还以为他们夸大。

    现在到身边的抽气声,真是不见不知道,一见魂吓掉。

    “大哥,我又没错!”陈扬扬起脑袋,不忿的看向面上严肃的人。

    “再说一遍。”陈铖悠悠的揉着双手。

    “你……”陈扬还记得身旁站着一位外人,转而看向噙着淡笑的苏玚,嚷道:“大嫂,你可要为我做主!”

    “陈扬,我现在才发现,让你当廷尉是多么失策的事情。”苏玚说着还叹了一口气。

    陈扬想到坊间里的沸沸扬扬,都是他把钱耀祖关起来之后,不知内情的百姓说他心怀不轨的话。

    又见苏玚这样,真的吓到了。忙说:“大嫂,自打我当廷尉以后,都城的治安已经到了夜不闭户的情况,你可不能因为这一点,就把,就把我撸下来啊!”

    太傅到地上的人的低吼,只能憋着笑暗乐,帝王要是真生气,早该用“朕”了,怎么可能还“我我”的自称。

    ☆、88丞相

    话说,苏玚确实觉得陈扬再继续做廷尉有些不合适,廷尉本就是一个刽子手,当时让陈扬接下来,是想让他显露真才实学,在而后的日子里不被群臣诟病。

    苏玚看着和他一样年岁的人,直接说道:“陈扬,廷尉一职你让与别人吧。”

    “为什么?”陈扬不禁愣住了。连一旁的太傅也忍不住侧目,“皇上,陈大人无错。”

    “我知道。”苏玚自然了解陈扬的性情,就指着陈扬说:“他,我另有安排。”

    陈铖看到苏玚无意识的揉着腰,转身制止住想要开口的弟弟,“你们先回去,钱耀祖的事情阿玚会处理。”

    如果开口的苏玚,陈扬敢再磨蹭一会儿,现如今是陈铖发话,即便心里万分不安,陈扬也没多嘴。

    “怎么了,还不舒服吗?”陈铖揽着苏玚的肩膀,一手放在他的腰上,“要不到床上躺会儿?”

    “陈铖,你以后给我悠着点!”苏玚的情绪稍微一激动,下半身就酸痛酸痛的,又赶上炎炎夏日,别提多烦躁了。

    面对苏玚脸上的不满,自知理亏的陈铖只是不好意思的嘿嘿两声。话说他们洗过澡就跑到床上,黏黏糊糊折腾到天蒙蒙亮,作为下面的,苏玚不高兴真的很正常。

    就在陈铖面对苏玚的打骂不张嘴不还手的时候,陈扬问,“太傅,我大嫂是什么意思?”

    “陈大人,你都说那是你嫂子,我哪能知道他想作甚。”太傅说着也开始掰着手指慢慢算。

    “太傅,你神神叨叨的干嘛呢?”陈扬好奇了。

    “我看潮州还有哪些空余的职位。”太傅数了一圈下来,还真没有适合陈扬的。

    陈扬还当他做什么,到这话半开玩笑的说:“说不准我会和钱耀祖换换呢。”

    略带自嘲的话音惹得太傅抬起头,“你可不能这样想,皇上知道了会心寒的。”

    “不说了。”陈扬拍拍太傅的肩膀,看到自家的马车来了,“这段时间谢谢你。”

    “陈大人,你这也太客气了。”压下钱耀祖的奏折,是因为他对不知自己几两重的人没好感,刚才在宣室殿中说的话,也是事实。

    虽说陈扬这人很是贪,贪到来者不拒的地步,但在处理事务的时候,他绝对拎的清。说白了就是,贿赂他的银钱他招收不误,判案时他该杀的也不会手软。

    这也是导致很多小官一起上奏数落陈扬的罪状的原因,那些刚入朝的官员中不向陈扬上供的还真没有几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