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素兰了欧阳钰的话，想着赵卓年主动提了克妻一事，至少说明这个人的品性是好的。本来赵卓年的事儿已经过去了七八年，像她们这样外地来的人，一般是打不出来的，但是赵卓年在使人说和的时候主动提了这事儿，而不是瞒着藏着掖着，就能说明他这个人是值得信任的。

    所以，李素兰也不拿矫，笑着对欧阳钰说道，“常大奶奶，我也就托大叫你一声钰儿。你说的这赵家哥儿，我也是常囡囡提起的，人品性格自然不用说，我这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也知道是个好的。至于克妻不克妻，我是不相信的。说句不好的，实在是那两个姑娘命中注定福短早夭。俗话说阎王叫你三更死，不会留人过五更。不过是两位姑娘的命罢了。”

    说到这，李素兰也顿了顿，“钰儿，实话说吧，赵家哥儿我相的中，但是我也有一点前提条件要说。这个家业，包括司房菜甜蜜蜜和这个庄子四平胡同的宅子，都是囡囡一手挣下的，这些是没有平儿的份的。如果赵家不嫌平儿的陪嫁少，待选个日子，就请人来提亲吧。”

    “姨母，没有你和平儿姐姐，早就没有我这个人了。这个家，有我的就有平儿姐姐的。”司楠抢在欧阳钰开口之前，先表白了一番。

    欧阳钰也说道，“姨母，瞧您说的什么话，赵家也不是什么大富大贵之家，又刚才买了宅子两年，估计赵卓年手里也没什么钱，也出不了多少聘礼，正好，这才是门当户对。”

    常致霖悄悄冲欧阳钰竖了竖大拇指。欧阳钰正看着李素兰，自然没看见，倒是站在欧阳钰身边的青鸾看见了。

    常致霖见李素兰一副认真的表情。连忙说道，“大嫂。这种事咱们外人说了都不算。李夫人既然让咱们给年哥捎这话，咱们就回去和年哥知会一声。年哥肯定是不会在意这个的，李夫人就等着年哥来提亲吧。”

    “既如此，那姨母我们就先回去了，也好尽早的把这话告诉赵卓年。”欧阳钰说着，起身就要走。

    司楠连忙过去扶了欧阳钰，嘴里亲亲热热的说道，“钰姐姐。我平儿姐姐也是宜室宜家的好姑娘，你可万和赵大哥多说说好话呀！”

    “你个小鬼头，知道什么叫宜室宜家？”欧阳钰也不要青鸾扶了，就着司楠的手，又给李素兰行了一礼，“姨母，您坐着，我和二弟就走了。平儿妹妹这会儿不定正等着姨母去说小话呢，姨母就别送我了，让楠妹妹送我们到门口就好了。”

    “钰儿。那你走慢些，女人怀孕头三个月最重要了。囡囡，你扶着你钰儿姐姐。”李素兰起身送了两步。也就停了下来。

    司楠把欧阳钰和常致霖送到门口，看青鸾把欧阳钰扶上马车，又和常致霖说了两句话，等小林赶着马车掉了头往庄子外面走，这才转身回去。

    李素兰等欧阳钰出了二门，就去见平儿。平儿正揪着帕子发呆，一会儿皱眉一会儿嘟嘴。

    新来的两个小丫头雯雅和岚妩守在门口，看着自家姑娘纠结，也不知道怎么开解。两人正也皱眉嘟嘴的。看见李素兰过来，连忙叫了声“夫人。”

    “你们姑娘在屋子里吗？”李素兰问道。

    “回夫人的话。姑娘在屋里呢。”岚妩一边给李素兰打起纱帘，一边答道。

    平儿到外间动静。知道是李素兰过来了，再也坐不住，几步迎到了外面。

    “娘。”

    “进去坐，外面热。”李素兰轻轻推了推平儿。

    “娘，钰姐姐和常二哥来……”平儿说了半句留了半句。

    “嗯，替赵卓年来说和的。”李素兰直接说了。

    “那娘你答应了没有？”平儿焦急的问。

    李素兰白了平儿一眼，不满意她这么着急，“你说呢？”

    平儿讨好的看向李素兰，李素兰一向狠不起心，这会儿也只是狠狠的点了点平儿的额头。

    司楠正看到这一幕，也笑嘻嘻的凑了过去，对平儿说道，“平儿姐姐，姨母说这家当都是我挣的，没有你的份儿。”

    “娘说的没错，我没出什么力，本来就不该分。现在有的一个庄子和一个铺子就足够了。”平儿眨巴着眼睛，认真的说道。

    “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咱们三个谁也没少为这个家出力。姨母，你也别再说了，该怎么给平儿姐姐准备嫁妆就怎么准备，钱挣了就是花的，别省，反正咱们现在有的是钱，等这一集葡萄酒卖完，又是几万两银子入账，咱们也不比那些真正的世家豪门，小姐出嫁都陪上万两的嫁妆，咱们就照五两给平儿姐姐准备。”司楠豪气的说道。

    ……

    欧阳钰和常致霖翻回去之后，常致霖把欧阳钰送到家门口，这才回船行去找赵卓年，一见面就膘上了赵卓年的脖子。

    “年哥，李夫人说她不信什么克妻不克妻的，她觉得是之前的两位姑娘命中注定没有这个福分。”常致霖知道和赵卓年说话不能拐弯抹角，直截了当最好，所以也不逗他，原原本本的把李素兰的话说了一遍。

    “李夫人还说了，她们家的产业都是丫头置办下的，平儿妹妹没有出力，所以也分不到什么，还怕你嫌弃人家嫁妆少，只说如果你不介意，就挑个日子找人提亲去。”

    赵卓年又想起饭桌上那个不敢抬头的小姑娘，一时出了神。

    “年哥，年哥？”常致霖见赵卓年了自己的话，竟然走神了，连忙叫了两声。

    赵卓年回过神，咳嗽了两声掩饰自己的尴尬，又问道，“二当家，司姑娘可是说了要和你们一起去京都？”

    “啊，这到没有，她之前只是说要考虑考虑。不过她们既然同意把平儿妹妹嫁给你，应该是不准备去京都了吧。我和她们说了，船行由你留下坐镇，她们舍不得留下平儿妹妹一个人在这。”常致霖说了自己的推测。

    想到司楠那护短的性子，赵卓年也觉得，司楠是不会撇下平儿去京都的。

    “那行，七月十八是个好日子，到时候我和我爹亲自上门去提亲。二当家好人做到底，一会儿打发小林再去一趟，给李夫人提前说一声，那天就不要出门了，省的错过。”赵卓年说道。

    “没问题，年哥。我亲自去，保证不能耽误了你的大事儿。”常致霖说着，一溜烟儿又跑了出去。

    ……

    赵老爹知道儿子要娶媳妇了，差点把眼珠子瞪了出来，就两个月前，他还委婉的提过这事儿，幸好当时闺女在旁边圆称了几句，不然爷两个差点又吵起来。

    这才两个月，儿子竟然和自己说要娶媳妇，他已经相好了，等三天后，就是七月十八那天，让他亲自上门去提亲。

    赵老爹反复问了好几遍，直到赵卓年已经不想再回答他，赵青青也解释了无数遍李平儿是谁之后，赵老爹才平静下来。他先是给祖宗牌位上了香，又和赵卓年他娘的牌位叨咕了半夜，才洗洗睡了。

    赵青青虽然诧异嫂子竟然比自己年纪小，可是看欧阳钰和常致霖也是这样，欧阳钰以前也是叫常致霖常二哥呢，也就释然了，她更多的是庆幸自家哥哥选中的是李平儿。一来她们认识，这两年因为欧阳钰的关系，两人见过好几次，相处的也还融洽，二来平儿的性子她清楚，是个好相与的，不会嫌弃她一个老姑娘赖在家里不嫁人。除了从前喊妹妹，以后要喊嫂子有点别扭之外，其他没有任何问题。

    赵老爹让赵青青给他赶着做了一身新衣服，七月十八那天才上身，又把老伴留下的一只翡翠镯子包好了，和赵卓年的草贴一起揣在怀里，一早的催着赵卓年快些去司家庄提亲。

    等到了司家庄，和李素兰分宾主坐下，赵卓年给李素兰行了个晚辈礼，说道，“李夫人，小子不才，想求娶平儿姑娘，请李夫人成全。”

    赵老爹也说道，“李夫人，我家这小子，一直说的不愿意成亲了，上一次为了这事儿我们爷俩差点吵起来，这才没两个月，他就跟我说非平儿姑娘不娶了，可见我儿是真心喜欢平儿姑娘，就请李夫人允了这桩婚事吧。”

    今儿这场合，平儿不能出面，司楠也不适合露面，就李素兰带着刘嫂子李嫂子并几个丫鬟，所以赵家父子两这话一说，李素兰就说道。“赵老爹，你家哥儿什么品行我们都是知道的，若是真心求娶，我自然也是诚心想把闺女嫁入你家。今儿不如先换了草贴，三日后再行纳吉？”

    赵老爹忙不迭的应了，生怕答应的晚了，赵卓年又反悔不愿意成亲了。

    “好好好。这个，李夫人，平儿姑娘老汉我从没见过。不知能否叫出来一见？”

    未来公爹要见，李素兰自然不会拦着，转头吩咐侍去请平儿过来。

    赵卓年一请平儿出来，眼睛也亮了一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