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懦弱的一面
自玉锦娇醒来的那天早上,萧乾从映月阁离开后,就一直不曾再出现。
听到萧乾突然生病的消息,玉锦娇知道他已从顾妙菱口中打听出了皇上暗杀她父亲的原因,并且这个原因极有可能牵扯到了他,所以才一时让他无法面对、无法承受,也或者是不敢来面对她。
经过几天的医治休养,玉锦娇身上的伤已好转很多,身体也在慢慢恢复,在丫鬟的帮助下,已经能轻轻下床走动了。
“姐姐,萧哥哥怎么了?我去看他,他为什么都不理我?”玉锦绣靠在床沿,一脸郁闷地问床上的人。
以前,她每次去找萧哥哥,萧哥哥都会陪她说话玩耍,可这几天萧哥哥除了喝酒还是喝酒,一句话也不与她说,就仿佛根本没看见她似的。
玉锦娇抬手捏捏她的面颊,勉强笑着说:“你萧哥哥这几天生病了,再加上心情不好,所以才不陪你说话玩乐。这几天你不要去找你萧哥哥了,让他好好休息吧。”
“那好吧。”玉锦绣不开心地嘟起小嘴,但还是乖巧地答应了。
这时,问晴走进来说:“小姐,云少来了,正在正堂等着。”
王府已闭门谢客多天,玉锦娇很好奇云逸是如何进来的,但转念一想,就猜到了,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翻墙进来的吧。
她正准备让问晴扶她起身,却见云逸已掀帘走了进来,说:“你身上有伤,就不要起来了,免得撕裂了伤口。”
见房里锦绣、问晴和青青都在,玉锦娇也不再坚持,躺在床上与他说话:“你怎么现在来了?王府允许出入了?”
云逸接过青青端来的茶水,摇头说:“没有,我是翻墙进来的。”又紧接着问道:“阿乾呢,他怎么回事?为什么突然病了?到底出了什么事?”
玉锦娇目光微微闪烁,“我不知道,我也三四天没见到他了。”
“什么?”云逸顿时蹙紧了眉头,埋怨道:“你是说阿乾这几天都对你不管不问?你可是受了重伤,他怎么能这样对你?”
一旁抱着布球玩儿的玉锦绣忍不住插话:“萧哥哥也没理我,他是不是不喜欢我和姐姐了?”
云逸意识到事态严重,立即把才喝了两口的茶水放下,起身往外走:“我去看看他。”
玉锦娇没有阻止他,见玉锦绣也要跟着去,连忙说道:“锦绣,你云哥哥和萧哥哥有事要谈,你不要去添乱了。”说着,吩咐问晴把她拉回来。
当云逸来到乾坤阁时,感觉里面阴冷不已。这种感觉他再熟悉不过,就像他母亲死后,那个家给他的感觉一样,除了冰冷,就是黑暗。
他心中突然就被沉闷压抑填满,隐隐作痛,手不自觉地抓紧了胸口的衣襟,脸色也微微发白。
他走进萧乾房里,见萧乾正躺在床上休息,房里弥漫着酒味和药味混合的气息。
“阿乾。”他来到床前轻轻唤了声,想知道床上的人有没有睡着。
头脑昏沉到犹如在梦中的萧乾隐约听到有人叫他,缓缓睁开眼,见是他来了,吃力地从床上坐起身,沙哑着声音问:“你是从映月阁过来的?锦娇怎么样了?”
听他提到玉锦娇,云逸本想替玉锦娇打抱不平几句,但见他比上次见时消瘦颓废许多,最终不忍心再打击他,叹息一声,说:“锦娇还好,伤恢复的不错,就是提起你几天都没去看她,有点难过。”
萧乾没再说话,靠在床头盯着虚无的前方出神。
“阿乾,你到底怎么了?你以前从未这样过,到底出了什么事?”在云逸的记忆中,他的这个挚友一贯是强大坚韧的,似乎没有什么困难挫折能打倒他。
就算四年前,先帝没有把皇位传给阿乾,让阿乾最大的梦想落空,可阿乾也没因此一蹶不振,还是该做什么做什么。虽然心里不舒服,但表面上并看不出什么。然而,这次不知为何竟如此反常。
云逸见他一直不言语,蹙眉思索一番,试探着说:“你这几天不肯去看锦娇,是不是已经查出了皇上杀害玉侯爷的原因,而你不敢告诉锦娇真相?”
萧乾不予回应。
“果真如此。”云逸从他的反应中知道自己的猜测是对的,继续说:“我猜这件事不仅牵扯到了皇上,恐怕太后也被牵扯到了里面,你不知道该怎么办,所以你选择逃避。阿乾,我不知道你竟然还有如此懦弱的一面,你明知道他们要杀死锦娇,而你却没有任何行动,你知不知道,你这是在纵容他们伤害锦娇。”
萧乾仰头望着上方的帐幔,幽幽说:“云逸,你是知道的,我两岁时,母妃出了那事,我被人辱骂冷落,是太后不顾风言风语把我养在她身边悉心教导,如果没有太后,我也许根本活不到今天,你让我怎么对皇上对太后下手?”
对于那些陈年秘事,与萧乾认识了这么久,云逸多少也了解一些。约二十年前,阿乾的母妃梅贵妃被人当场捉住与初爱情人相会并有亲密接触,先帝震怒,立刻把梅贵妃打入了冷宫,没过两天,梅贵妃畏罪自杀。
因梅贵妃私通的事,有人开始怀疑阿乾的身世,说阿乾不是先帝亲生。因此阿乾被众人轻视冷落,先帝也对阿乾不喜起来。
直到阿乾被冯太后养在身边后,处境才慢慢好转,又凭着自己的努力和才能,渐渐重新赢得先帝和文武百官的重视。
想到这些,云逸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沉默良久,才问道:“皇上究竟为何杀玉侯爷?”
对于云逸,萧乾觉得没有隐瞒的必要,另一方面,他也实在需要找人倾诉一下,“当年先帝立遗诏是把皇位传给我,然而皇上不甘心,改写了先帝遗诏,玉侯爷对此事有怀疑,皇上怕事情败露,就指使人暗杀了玉侯爷。”
“这……这是真的?”云逸简直不敢相信,有一瞬间,他竟然心生欢喜,替阿乾欢喜。
先帝真的把皇位传给了阿乾?这么说来,先帝对阿乾真的很看重,也不枉阿乾这么多年的付出和努力。
皇位,一直是阿乾心里的结,因为它不仅仅可以让阿乾实现治国安邦平安天的抱负,更证明了阿乾在先帝心中的位置,这是阿乾最在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