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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五十一回

      林炙:他就想着要干一件大事,可是呢,就他一个学问人,千里迢迢功名路,谈何容易?

    市川理织:哪来的功名路?

    林炙:这时候他就认识一个娘们,叫观音。

    市川理织:嚯,观音跟你们一个胡同?

    林炙:观音就告诉唐僧,你得找朋友兄弟帮忙。就给他介绍了一大户人家,那家老汉曾经做过相国,家里有位小姐,叫白骨精白姑娘,搁现在也是高干子女了。

    市川理织:你等会,你等会。这是《西游记》?

    林炙:可不《西游记》吗?这个唐僧跟白骨精一见钟情,可是白家家教森严,而且白姑娘也被父母包办婚姻许给了另一个高干子弟姓郑,叫郑克爽?

    市川理织:别,姓郑就可以了,不然又该跑到《鹿鼎记》去了。

    林炙:对,那是《鹿鼎记》,最近这个记那个记的历史书籍看得多了,有些窜。

    市川理织:是啊,《西厢记》、《西游记》就差一字。

    林炙:没辙了,两人只能私定终身,白姑娘为了让唐僧安心上路,让观音给唐僧找了三个随从家丁,悟空、悟能、悟净,一个保镖,一个书童,一个厨子,三人就保着唐僧去了西天。没想到啊,唐僧西天取得真经载誉而归之后,功成名就之后就嫌弃白姑娘了,你说这古时候这男人怎么也这么操蛋啊?

    市川理织:干嘛说也啊?

    林炙:唐僧为了一己私利,让保镖悟空把白骨精给打了,打就打吧,还没完没了打了三回,真不是东西。

    市川理织:您还能绕回来。

    林炙:大家呢,对白骨精这姑娘都非常的同情,就有人写下了《西游记》,告诫年轻人,对感情要专一,更不能嫌贫爱富,很深刻的教育意义,在民间流传很广,有些上了年纪的女的,学习那个给牵线搭桥的观音娘们,逐渐就有了媒婆这个行当,俗称红娘。

    市川理织:研究得够细致的,人家怎么说?

    林炙:剧组的人都听傻了,特崇拜地看我,半天就说了一个字:滚!

    市川理织:还是客气。

    林炙:难道我说混了?学问多了也不全都是好事啊。

    市川理织:呵,您别泄气,有这学问也不易。

    林炙:我也是这么想的,不跟他们一般见识,《西游记》啥牛啊,不有一句嘛:此处不留爷,自有后来人。

    市川理织:这都什么诗啊?

    林炙:我接着找,对,我演《三国演义》去。

    市川理织:哦,三国您不陌生。

    林炙:太熟了,倒背如流。三国嘛,魏蜀吴,曹操刘备孙权,周瑜诸葛亮,桃园三结义,三英战吕布,过五关斩六将,借东风,草船借箭,火烧赤壁……

    市川理织:总赶上一回没说窜了的。

    林炙:我把小人书带着呢,嘿嘿,上回的教训得记着,看他这回还能把我绕晕喽。

    市川理织:谁绕谁啊?

    林炙:我去《三国演义》剧组一看,嚯,里面的演员还真不少,全是俊男美女,你看,诶诶诶,陆毅,诶诶诶,林心如……

    市川理织:您也追星?

    林炙:废话,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许他们追,就许我追。可我也没带小本啊,小人书舍不得拿出来。

    市川理织:丢不起这个脸。

    林炙:我灵机一动,当啷啷就把身上那件塑料西装给脱下来了。

    市川理织:嚯,这西装真经穿。

    林炙:谈正事,得讲究点不是。我把西装一脱,里面就露出我娇健的身躯了。

    市川理织:光膀子穿西装啊?

    林炙:也不全光着,我还在脖子下画了一领带,肉色的。

    市川理织:肉色的,那能找着吗?

    林炙:我让明星们给我签名,就签领带上。我凑过去,把领带撩起来,来来,签这。

    市川理织:我看你怎么撩。

    林炙:我一激动啊,忘这茬。是啊,这领带是画上去的,下笔可直接就是肉了啊,估计会疼吧?

    市川理织:还怕疼。

    林炙:正在我犹豫的时候,来两戴墨镜的壮汉,搀着我就往外走。

    市川理织:我们都习惯了您被搀着了。

    林炙:《三国演义》是没戏了,赖就赖这领带。回家我就给它烧了,晦气。

    市川理织:您不怕把胸脯肉烧糊了?

    林炙:好事多磨,我就不信了,四大名著不还有两嘛,我绝不放弃。我要实现我的梦想,德金大哥的亡灵一直在呼唤我。

    市川理织:嗬,你也得听得懂啊。

    林炙:第三次,我去了《水浒》剧组。

    市川理织:四大名著还扎堆拍啊?

    林炙:得拍,这你就不懂了,四大名著再不拍就该成人家的了,没听端午节、中医都被某国人拿去申请世界文化遗产了吗?还有四大发明什么的,人家都惦记着呢,祖上流传的东西咱自己不罩着,多大罪虐啊。

    市川理织:听着就生气。

    林炙:可不是,要说多少年之后,年轻人都听外语相声、外语快板书了,咱这些人的脸往哪搁啊?那帮孙子,什么事干不出来,今天说炎、黄两帝是某国人的,说孔子、李时珍是某国人,汉字是某国人创造的,保不齐哪天他说曹雪芹是某国血统、诸葛孔明是岛国人。

    市川理织:是,真敢胡咧,跟您有一拼。

    林炙:去。我,生是华夏人,死,是华夏死人。绝不能让传家的宝贝让外人偷了去。

    市川理织:这觉悟可以。

    林炙:我去找到《水浒》的投资人,他们很认同我的观点,并且很受感动。哎呀,林先生,像您这么有爱国热情、尊重传统文化艺术的不多见啊。

    市川理织:要不说多听相声爱国呢。

    林炙:我说,哪里哪里,我只想尽自己一份微薄之力。能演啥就演啥,给演啥就演啥,我不挑。

    市川理织:低调一点好。

    林炙:对方被我的高尚情操所感动,说了,《水浒》一百单八将,随我挑。

    市川理织:这好啊。

    林炙:又让我挑?这事咱有教训啊。可不能再干没谱的事了。

    市川理织:好好想想。

    林炙:一百单八将,演宋江我不够沉稳,演武松咱身材不行,演鲁智深外形还行就是提勒不动那大铲子,演吴用咱是双眼皮,演卢俊义咱没那个派……

    市川理织:外形气质都合适的不好找。

    林炙:我们来回讨论,花了一下午,终于定下来,给我一重要角色,无论是从气质外形还是表演路数上,都特合适我,很满意。

    市川理织:哪位英雄?

    林炙:我马上就开始进入角色,先试装,再被台词,接着跟其他人走台步。

    市川理织:走台步,唱大戏还是时装表演啊?

    林炙:就是大家一起配配戏,找找感觉。

    市川理织:叫试戏、走场。

    林炙:哎呀,太好玩了。跟我配戏的是一个漂亮姑娘,那身材,啧啧啧……

    市川理织:怎么配的戏?

    林炙:这场戏是这样的,她在一个庙里烧香,我正好路过,看她闷闷不乐的样子我就起了侠义之心,上前去安慰她,之后呢就把她请到一个酒楼内一起喝茶谈心,消遣放松,渐渐地,这个姑娘对我产生了感激之情,对我倾诉,原来啊她的感情世界受到了挫折,男朋友一心为了仕途,结交了一群三教九流狐朋狗友,终日在外胡混。不仅对她不闻不问,还派个丫环监视她,失去人身自由和感情依托的她,只能拜求菩萨保佑能有贵人救她于水火之中……

    市川理织:我怎么没听说有这么一段?

    林炙:要不说四大名著也要与时俱进呢。后来呢,我怜香惜玉,就和几个朋友策划了一出戏,让她那男朋友在官场失宠,想着这样她男朋友就会回到她的身边,不想他死不悔改纠集一群混混闹事,最后被官府捉拿。小女子很伤心,唯有我在身边安慰,两人渐渐产生了爱情,卿卿我我甜如蜜,想着以后能过上幸福生活,没想那混蛋在牢狱里,还喝酒打架,烧了粮库犯下了死罪牵连到了姑娘。

    市川理织:你等等,听着不对味啊。

    林炙:等我说完的,后来呢,姑娘被传统道德观念所累,为了不牵连我,寻了短见。而我呢,从此就踏上了和流氓封建势力做斗争的漫漫长路,累死我了,这故事太感人了。

    市川理织:您演的英雄人物姓高?

    林炙:对对对,姓高。你知道了吧?

    市川理织:叫高衙内?你说的那流氓叫林冲?

    林炙:没错,就是这流氓,一介武夫,糙人一个。

    市川理织:我对您的理解能力表示敬佩。

    林炙:你也这么说我,现场的人都很被我的演技惊呆了。

    市川理织:没法不惊了。

    林炙:后来导演实在看不下去了,过来把他们训了一顿,导演就是牛,跟数落孙子似的。让他们好好向我学学,什么叫文化底蕴,嘿嘿。

    市川理织:导演怎么训他们的?

    林炙:导演说,这主谁找来,要了亲命了。

    市川理织:搁谁都接受不了。

    林炙:难道我的演技已经到了人神共愤的地步了?这就是天赋啊。

    市川理织:没皮没脸是你的天赋。

    林炙:后来才知道,敢情我演的是反面角色,那姑娘根本就没想跟我好,之前他们还说,你只要本色表演就好了,英雄难过美人关,怎么一见漂亮姑娘就体现不出我的流氓本色了呢?

    市川理织:得,流氓也演不了了。

    林炙:古人云,天降大任于我,必苦其心志。我太苦了!于谦老师,您说我该怎么办?

    市川理织:呵呵,把自己的痛苦建立在别人的快乐之上,挺好!

    林炙:难道我只能回到黑社会的老路上去?

    市川理织:黑社会没什么不好,吃粽子摊煎饼。

    林炙:我回家,跟我兄弟喝了顿大酒,他的一席话又让我重新恢复了信心。

    市川理织:您兄弟?

    林炙:我兄弟说,哥哥,不是我说你,你这点挫折根本不算什么,想当年,我都堂堂一公司老总,底下一群弟兄打拼天下,从北京起家到垄断保定,那牛,吃驴肉火烧从来就不给钱。

    于:也不怎么样?

    市川理织:后来怎么着?兄弟我也就是一时疏忽,把图纸看倒了……

    林炙:吁,你打住打住。

    市川理织:怎么,你也知道我兄弟的事?

    林炙:我爸的事我能不知道吗?

    市川理织:那真是你爸啊?到今天我还怀疑他占你便宜呢。

    林炙:谁占谁便宜啊?。

    市川理织:行行,听了你爸我兄弟的话,我就轻松多了。

    林炙:再说,打你啊

    市川理织:后来我总结出来一个道理,要想在演艺圈内出人头地,不能光靠实力,还得讲一些策略。

    林炙:都什么策略?

    市川理织:你没听说啊,现在都讲潜规则。

    于:您也想潜一次?

    林炙:为了实现梦想,舍不得裤衩套不来姑娘,我就牺牲一把?

    市川理织:您要牺牲成了大家都得恶心死。

    林炙:反正啊,我不能楞闯,我还是非著名相声演员,演电视剧还得有人领路才行,对,找人!

    市川理织:看看谁这么倒霉。

    林炙:诶,我想起来了,北京台的春妮跟咱关系不错,四大名著最后一个《红楼梦》不是北京台在拍吗,我找找她给引见引见。

    市川理织:春妮还真不是外人。

    林炙:要说春妮真不错,立马把我的意思传达给了导演。

    市川理织:导演怎么说?

    林炙:导演说,自己人没问题。不过除了个别角色已经确定之外,其他的都要进行公平竞争,只要演技得到认可。哎呀,咱有的就是演技啊。

    市川理织:对,演一个砸一个。

    林炙:你爸我兄弟……

    市川理织:咳,我不说行了吧。

    林炙:讨厌,说正事呢。有人领路,接着我就可以找自己喜欢的角色了。可《红楼梦》这么多人物你说我演什么好呢?黛玉宝钗一类的金陵十二钗?年纪上差了点,捣持捣持美个容也倒不难,可人家说这些都要女演员。

    市川理织:新鲜。

    林炙:宝玉呢?其实我最向往还是就是宝玉,多好的一个角啊,“面若中秋之月,色如春晓之花,鬓若刀裁,眉如墨画,面如桃瓣,目若秋波。虽怒时而若笑,即瞋视而有情。项上金螭璎珞,又有一根五色丝绦,系着一块美玉。“

    市川理织:美男子一个。

    林炙:不敢不敢。

    市川理织:谁夸您了。

    林炙:对,我就演宝玉。说来也巧,宝玉这个角色一直都没公布最后人员,天意啊!

    市川理织:嗬,说演就演?导演能同意嘛。

    林炙:哪能这么简单,有人领路、目标角色也定了还不够,第三步就是加大宣传力度,要大肆炒作,贾宝玉除了林炙之外别无二选。

    市川理织:还有炒作。

    林炙:怎么炒作呢?我发现啊,仔细分析了一下我的竞争对手们,发现别人都培训很长时间了,咱要是再走他们的老路,背诗练形体咱可来不及啊,准输啊。我决定从气质入手,让他们一看见我就想到宝玉,其他的都好说。嗯,我先买块玉去,先培养培养感觉,整天挂胸口。

    市川理织:挂块玉就成宝玉了?

    林炙:我出门,胡同口一拐就看见一个古玩市场,很多古玩,我扒拉扒拉,挑了块大的最亮堂的,往脖子上一挂,到胡同里转了好几圈,也没遇上一个熟人。我得找人问问,到底这造型这气质怎么样啊?

    市川理织:找吧。

    林炙:诶,遇见隔壁的四嫂,我刚凑上去,还没说话呢。四嫂就拿手挡脸说,德纲,你把那碎镜子摘了,太晃眼。

    市川理织:买了块玻璃片啊?

    林炙:我那个气,回去找那个卖古玩的,嘿,溜了。一打听,有一家新装修,他们都跑去收罗破瓷砖去了。

    市川理织:得,卖古玩是收废品的。

    林炙:怎么这么缺德,我是要演宝玉的人,一个收废品的都敢这么骗我。也就是我特单纯、清纯,你说《红楼梦》导演听到这事,会不会觉得我特适合宝玉这角色呢?

    市川理织:是吧,那也是一特单纯的导演。

    林炙:得让大家尤其是导演知道,我很单纯,气质就跟宝玉一样,人言可畏,我只好采用绝招了。

    市川理织:绝招?

    林炙:做广告。

    市川理织:您都没钱买领带还有钱做广告?

    林炙:我的广告思路是,走遍全北京的公厕,大大小小,每个坑的门上都写上标语:林炙单纯如宝玉。你可以不读报纸,不看电视,但只要是人就得上厕所,只要上厕所,就能看见我的广告。你看怎么样?

    市川理织:够邪够味。

    林炙:嘿嘿,这也是我长期研究中国传统文化的成果之一,人在方便的时候是最平静最温柔的,你不能把门推开吧?由不得你不看。并且进行了一系列的实践,效果非常好,有次我把某人的手机号写在公厕里,两天后他媳妇就回娘家了。你看看这文采,单纯如宝玉,这又一种修辞手法,拟人。我太有学问了。

    于:只要不把自己当人,学问都小不了。

    林炙:我买了桶漆,先找了几个南城的公厕,酒店的,宾馆的,酒吧的,全是高档场所。

    市川理织:干嘛买漆啊?

    林炙:用墨写怕掉色,用刀刻不显眼。

    市川理织:嗯,还容易伤着自己。

    林炙:对,我在每扇门上都写,用不同的字体,小楷、草书、象形、甲骨、盲文……

    市川理织:盲文怎么写啊?

    林炙:管他呢,都给写上,时不时地回去视察,看看有没有跟帖和留言。

    市川理织:好嘛,成公厕论坛了?

    林炙:我就不信,《红楼梦》的导演不上厕所。

    市川理织:可据我所知,《红楼梦》的导演是女的,你在女厕所也写标语?

    林炙:嘶?对啊,光顾着男厕了,女厕还没去呢,赶紧地。

    市川理织:真去啊?

    林炙:女厕所有什么可怕的,里面是有藏獒还是有格格巫?

    市川理织:哦,您是蓝精灵。

    林炙:谁也没说男的不让进女厕所啊,哪部法律有说,你拿给我看看?

    市川理织:这还用出台法律?

    林炙:还是的,我就去了。

    市川理织:里面可有人。

    林炙:当然我也不能硬闯,进去得先吆喝,“查水表-查水表“。每个坑的每道门我都敲,“查水表-查水表“!

    市川理织:嗨,有上那查水表的吗?

    林炙:不管怎么着,我进去了。

    市川理织:唉呦,真不易。

    林炙:为了艺术,为了传统文化,我可真豁出去了。别的竞争对手们有亲友团有粉丝团,还开嫖客做宣传。

    市川理织:博客,博客!

    林炙:是,我啥也没有啊,为了达到目的,作为一个敬业的演员,我必须作出常人难以理解的努力。

    市川理织:是人就不会这么干。效果怎样?

    林炙:嘿,你还别说,我刚刷完了几条街的厕所,媒体各方面就有报道了。

    市川理织:媒体都报道了?

    林炙:是啊,好几个胡同的黑板报上就有人写:林x(叉)刚茅坑刷漆,英名永留屎厕!怎么还是有个叉呢?一看就是小孩子的手笔,笔画多就不会写了?

    市川理织:缺德呗。

    林炙:我终于出名了。

    市川理织:接着呢?

    林炙:要说这宣传力度就是强,没几天剧组就有人找我了,还派了专车来接我。

    市川理织:哦,都谈什么了?

    林炙:从家庭背景,到成长经历、教育水平,主要是聊了聊演艺生涯以及平时的情趣爱好,都看过什么书,这聊起来,洋洋洒洒,他们都对我深厚的文化底蕴感到惊讶。

    市川理织:挺详细。

    林炙:一看人家就是大公司,这么一个高级会晤都是秘密进行,没有外界任何打搅,一个小屋子就我们三,非常坦诚,双方进行了彻底的交流和沟通。

    市川理织:结果呢?

    林炙:双方签订了一份协议,我还摁了手印。之后我和他们一起去了他们的集训中心,在严格管理下进行一个月的封闭式训练。就是闭关修炼啦,一旦我修行出山,宝玉就是我的了,我就是大明星了。

    市川理织:是啊?你在哪修行,我们找机会看你去啊?

    林炙:不用,不让外人进来打搅我,而且那地也很隐蔽估计你也找不着,一个大铁门,没有门牌号也没有牌匾,几乎是个与世隔绝的地方,除了外墙上方方正正写了八个大字。

    市川理织:什么字?

    林炙:洗心革面,重新做人!

    市川理织:劳教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