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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三章 失约

      哥哥临去五皇子军营前,曾向墨棣托付过我。墨棣既掌着暗卫,自然有自己的法子探知我的动静举动。今日新历初一,他大抵是要借这一支早开的桃枝,宽慰开解我除夕晚间长夜独坐的失落心情。也不知是从何处觅得这支早开的碧桃花。

    还真是有心了,不愧为哥哥的至交好友。

    伸手抚上泛着冷冽光泽的青瓷瓶,抿唇浅浅笑了下。

    晟曜一连数日忙于接待宗室勋贵朝贺、接见各地封疆大吏进京朝会,与威帝、朝臣共商战事,只在初七这日午膳时匆匆来了一趟徽音殿。

    几日未见,倒也没说什么话。只一来便拉着我手,迎着日光将我脸上伤口细细的瞧了一回。末了放下面纱,露出松了口气的样子,将我揽住低头笑道:“这次要好好赏赐清河崔氏的崔冲。”

    我见侍女们都掩口而笑退了出去,不由推他一推,嗔道:“殿下作甚么呢!”

    晟曜笑道:“什么作甚么,你又脸皮儿薄了。眼见如花美眷复原如初,自然要重赏献药的人了。”

    他的话正好触动我心肠,千回百转间,顿时面色一沉,似笑非笑的看着他。道:“殿下,若这白獭髓也无效,我脸上的伤总也好不了了,该当如何呢?”

    他觑一眼我的神色,眉尾微挑,“怎么会!这不是快好了。”

    我不依不饶:“我是说若是不好了呢?”

    他抿了口茶水,抬起乌黑明亮的眸子看着我,没有说话。

    我赌气道:“臣妾以色侍人,若是脸伤难愈,殿下从此便不来徽音殿了吧。”

    “唷,怎么还使上小性儿了?”他放下茶盏,伸手将我圈入怀里,俯身挨在我腮边,调侃道:“以色侍人?拾萃阁里不是还有个应氏,哪里就轮到你来谈这个了?”

    我一听这话,扭头便道:“哦——,殿下是觉得臣妾不够美,如今又受了伤、容颜有碍观瞻,所以连以色侍人这档子事都要退后了?”

    晟曜笑出声来,伸手在我腮上捏了捏,“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整天拿话挤兑我。你放心,若是这伤痕不褪,我就日日亲它一百次,管教它全消了去。若是不消,你也一样是我身边第一人,可好?”

    我窝进他怀里,伸出素白的指头在他下巴上游移,笑道:“殿下既说了,可不许赖。”他下巴上有着隐隐的乌青胡茬,摸上去略有些扎手。这几日看来确实忙碌的很。

    晟曜将我手指握住,低头在我眼睫上轻吻一下,笑道:“这一双眼睛就胜却无数红妆了。”

    我手指在他掌心无意识的划着,“殿下最喜欢的,是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的绝色。不然萧王府里为何会有再顾亭?若有一日,臣妾红颜老去,殿下再不眷顾,那时臣妾可怎么办呢?”

    他笑得满面春风:“我比你尚且大上几岁。等你红颜老去时,孤王这芝兰玉树般的人,自然也只有与你一起,做一对白发翁媪了。”

    我含笑嗔道:“好没羞,自个比做芝兰玉树呢。”

    然而心头仿若清甜甘泉漫过,让人沉溺其中、不可自拔。

    他又低声道:“我知道这些日子对你少有陪伴。等忙完这段,过几日上元夜,紧接着是你生辰,我都陪着你可好?等十六日早晨你醒来,我就是那第一个看见十七岁的你的人。”

    我想起十六岁生辰时与他在自在庄的日子,不由弯了嘴角,应道:“好。臣妾等着殿下。”想了想又道:“殿下的生辰,是十月二十四吧。可自臣妾到您身边,还从未与您庆贺过呢。”

    晟曜偏头想一想,笑道:“你初入府那年,我的生辰是在北地战场上跟一帮大老爷们过的。去岁么,没心情过。今年我生辰时,你可要好好陪我过。”

    我犹自不解道:“什么叫没心情过?”转念一想,旋即明白当时正是他一怒之下锁闭了徽音殿的日子。遂笑道:“那是殿下自作自受。”

    他笑而不语。

    “说起来,殿下适才提到的拾萃阁应氏,那倒真是位美人儿。殿下,您对她动了心思、可要收用了她?”我半真半假的道。

    晟曜的声音突然冷了下来,“你认真的?”

    我尚不及答话,殿外传来小德子的声音,“殿下,永安节度使王庆之大人已入宫,陛下在明德宫赐宴,请您尽快过去。”

    晟曜立起身,脸现愠色,带着几分试探,用不确定的口气问道:“你不在乎我?”

    我哪里会不在乎!

    可小德子已经进了殿门催促晟曜,仓促之间又有外人在,我说出口的答案便只是顾左右而言他的一句:“王大人是殿下舅父,不宜让他久候。殿下快些去吧。”

    晟曜深深的看了我一眼,欲言又止,转身离去。

    我看着他挺拔的背影,忽然一阵心潮悸动,无比期盼上元夜能够快些到来。

    在满心期盼和雀跃的准备中,永平二年的上元佳节如期而至。

    然而从申时等到亥时,徽音殿外的卫士也没有看见太子仪仗。

    我按捺住猜疑不定的心,要如意去打听晟曜的行踪。

    一盏茶功夫后,如意回来,秀丽的脸上带着十分明显的不快,禀道:“殿下按制歇在琅华殿了。”目光飞快的在我脸上掠过,又敛了下去。

    我一时怔住了。

    如意继续问道:“良媛,已是亥时了。园子里的灯和灯谜——?”

    我回过神,状似平静,笑道:“让蔻儿带人收拾了吧。”

    如意答应着去了。

    仿佛失却气力一般,我一下子软软的伏在了桌上。

    衣袖风毛的滚边上缀着一圈密密细细的小珍珠,晶莹温润,却硌得我眼角生疼。也不知珍珠母贝要流多少眼泪,才能凝结成这样坚硬美丽的一颗珠子。

    也不知过了多久,外面隐约传来几声男子的争执声,紧接着有靴子的橐橐声由远及近的响起。翠浓慌慌张张的进来,禀道:“墨大人来了。”

    话音未落,墨棣已经踏进内殿,身后跟着满脸戒备神色的萧十三。

    我站起身,“墨棣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