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ide_mus

    “哼，你们就在那陪着那个老头慢慢唠叨吧~~”

    瞅准机会，甩下同伴们一个人冲进小早川邸的穆兹得意地想着。

    虽说经过在教堂的一幕后，帕尔杜斯在他眼中已经不是那么讨厌，但能一举立下大功，踩到她头上的机会，穆兹还是不想放过的。

    突然打开的门散发着极度可疑的气味，然而抢功的念头终究还是在穆兹心中占了上风。

    于是他以老管家和同伴都反应不及的速度直接冲进了宅邸。

    屋内，一片漆黑。

    不仅仅是关掉照明这么简单。

    从门口以及大厅的落地窗洒下的月光，都像是被漆黑的野兽吞噬掉一般。

    不吉的黑暗扩散着。

    “啧。”

    气势微微受挫的穆兹，还是咬着牙踏出一步。

    “砰！！”

    穆兹身后的门扉突然关上，就如同巨兽的利齿紧紧咬合。

    “果然是陷阱吗！”

    穆兹急忙转身开门。

    然而，纹丝不动。

    不是转不转得动把手这样的等级，整扇门就算用尽全力去摇晃都没有丝毫晃动的迹象。

    喂喂，这见鬼的门到底怎么搞的啊，长在地上的吗？

    正这么想着的瞬间，穆兹的神经突然紧张起来。

    被锁定了。

    常年出生入死得来的直觉这样告诉他。

    如同肉食动物般侵略性的目光，紧紧地盯住了他的背后。

    当惯了猎食者的穆兹，成为“猎物”的记忆只有少见的几次。然而因为那次特殊的回忆，这种不适的感觉他一辈子都难以忘却。

    成为捕猎者的目标会有怎样的结果，穆兹再也清楚不过。

    所以他根本就没有转动念头，而是靠着身体最原始的反射，向旁边闪身。

    比鞭炮爆炸强烈的多的爆音回荡在大厅内，几乎是同时，穆兹刚刚正对着的门上多出了一个窟窿，木屑四散。

    穆兹靠着门边的墙壁，急速转过身，双速搜索着黑暗的大厅。

    同时，他的耳中充斥着自己一瞬间速率加倍的心跳声。

    他不是没有预料到会有抵抗，然而他怎么也想不到，只是踏进门这短短几秒之内，他就与死神擦肩而过。

    而且，刚才转身的一瞬间，他清楚地看到了，子弹撞击木门之后，竟然有火花迸射。

    开玩笑，门里难道有钢板吗！？

    这屋子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尽管异常之处太多，可穆兹并没有时间去想那些。

    因为，正体不明的棘手敌人，还不知潜伏在何处。

    “竟然这样都能躲开，你是人类吗？该不会是什么野生动物吧？”

    高处，传来了带着一丝嘲弄的男人的声音。

    紧接着，大厅突然亮了起来。

    高悬在头顶的巨大吊灯，放出了柔和的光芒。

    然而对于适应了黑暗的穆兹来说，再怎么柔和的亮光都会显得刺眼。

    “……！！”

    穆兹急忙闪身。

    “紧张什么呢？不能适应突然变亮的环境我也一样，这时候是肯定没办法射击的。”

    “啧！”

    穆兹直起身子，逐渐清晰的视野中，映照出一个中年男人的身影。

    斜倚在通向二楼的楼梯栏杆上，手中把玩着明显是刚刚射击过穆兹的手枪。身着西服革履，一副并不紧张的架势。比起战场，这副打扮似乎更适合会谈之类的场合。

    “你是谁？看起来不像是普通的保镖。”

    穆兹一边发问，一边握紧了手中的匕首。

    对手虽然看起来毫无戒备，但是从刚才射击的手腕就能看出，绝不是什么软脚虾。稍有大意，铅弹说不定立刻就会埋入自己的头颅。

    “连我是谁都不知道，就敢闯到这里来啊。真是跟外表没什么两样，只有猴子等级的智商。”

    男子歪着身子俯视穆兹，嘴角微微扬起，极尽嘲讽之能事。

    “…………”

    尽管很清楚这是对手的激将法，但是穆兹心中还是禁不住无明火起。

    “话都说不出来了？真可怜啊。让你不明不白的死掉也有些于心不忍，我就大发慈悲的告诉你好了。”

    男子眼神一变，射出凌厉的电光。

    “小早川正宪——你们的目标，小早川姬乃的父亲。”

    “……哼，大老板也学人舞刀弄枪吗？”

    “大老板就不能有点业余爱好？如果不是业务广泛的生意人，我也没办法用意大利语跟你聊天吧，你看上去脑子不怎么好用，日语也很烂的样子。”

    “！！”

    穆兹这才意识到，从第一声招呼开始，对方就在用自己的母语与自己交谈。

    纯正的发音，甚至还带着一点方言味，过于自然到根本听不出是出于一个异国人之口，所以穆兹就这样丝毫没有察觉到异常地与他交锋了数个回合。

    太可怕了。

    穆兹从骨髓深处感觉到一股恶寒。

    虽然只不过是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但是与踏进门来之后的种种事象结合起来，给了他一种自己完全是在对方掌上舞动的感觉。从头到脚都已被彻底看透，他只是在最后下口之前玩弄猎物而已。

    别搞笑了，怎么能被外行看扁！

    穆兹在心里对着自己怒吼。他很清楚对方的伎俩，然而这种无孔不入的心理战，还是给他的战意造成了相当的打击。

    明明是自己贪功冒进，要是在一个商人手底下折了威风，那今后可就别想在那娘们面前抬起头来了。

    穆兹拼命咬牙，令自己冷静下来。

    尽管对手看起来精通枪法，但是一介生意人，跟久经战阵的“盗贼团”成员还是完全不同的。

    无论是经验，还是觉悟，都完全没法相提并论。

    正因如此，他才需要耍花招来动摇自己。

    想到这里，穆兹终于能冷静下来观察对手。

    “管你是谁，赶快把小丫头交出来，否则别怪老子的匕首不长眼！”

    “真有趣，谁会因为这种废话把自己的女儿交出去啊，你吗？真是没浪费这张蠢脸呢，每句话都透着智商不足的味道。”

    “能逞口舌之快也只有现在了。你那把枪，只有7发子弹吧？啊，用掉了一发，现在只剩6发了呢。只凭区区6发子弹，你觉得你能射中我？”

    柯尔特m1911——尽管穆兹更喜欢白刃战，然而因为职业需要，与枪械打交道的次数也并不少，以至于他在这个距离上一眼就能看出正宪手中的武器属于这个古老而经典的系列。

    或许是改进型，但是从大小看不像是改装了弹夹部分的样子，装弹量应该与通常相同。

    跑赢子弹很难，但是凭借速度甩掉射手的视线却很容易。

    以轻巧见长的穆兹，对自己有相当的信心。

    “是吗？那就来试试看吧！”

    正宪直起身子，瞬间举枪指向了穆兹。

    “来啊！！”

    穆兹一声大吼，甩出了手里的匕首，同时向一侧疾冲出去。

    正宪闪身躲开了掷来的匕首，却因此错过了穆兹尚未完全起动的最佳射击时机。稍晚一刻响起的枪声，只是捕捉到了穆兹被吊灯投射出的影子而已。

    第一步很顺利！信心倍增的穆兹将速度提高到最大。

    正宪站在楼梯上，离地约两米多。两人的直线距离约有十几米。在这样的距离上，穆兹有不被任何枪械射中的自信。

    他死死盯着正宪的双手与眼睛，绝不放过对手任何一个细微的动作。

    再怎么狡猾的人，总会在发起攻击的一瞬间有某种细微的变化。

    凭借自己敏锐的感知，穆兹确信自己不会放过这种变化，而出色的反应能力，则能让他在最完美的时机避过攻击。

    过去他曾经靠着这样的做法无数次越过死线，这次他也对自己的能力深信不疑。

    ……来了！

    一直线向着楼梯疾冲的穆兹，突然毫无征兆地向左转折。与此同时，一发铅弹在距他转过小小半圈的身体不到10公分处呼啸而过。

    还有5发！穆兹毫不停歇，继续冲刺。

    砰！

    再次地，在枪声响起的同时，穆兹已经完成了转折。

    4发！3发！

    正宪的枪法极其精准，然而穆兹的反应和感知力还是略胜一筹。

    哼，杀气也太明显了，业余爱好讨人嫌的富商先生啊！

    第五声枪声响起之后，穆兹已经成功从右侧绕到了架空楼梯下的阴影处。

    这里几乎是正宪落脚之处的正下方，也是视线的死角。按理说穆兹到达此处，正宪的手枪就已失去了效用。

    然而穆兹颇为依赖的直觉告诉他，对手并不是那么简单的人。

    手中还有两发子弹，照面之前就狠下杀手果断射击的这个人，肯定不会就此放弃。

    穆兹故意猛一跺脚，同时身体向楼梯外侧滑了出去。

    几乎是与此同时，铅弹击穿木质楼梯，射入地板之中。

    切，可真是准啊。不过帮了大忙了！

    穆兹在心中感叹。正宪射击的位置，与他剁脚之处分毫不差。

    然而，结束了。6发子弹已全部射出，正宪的弹夹应该空空如也。

    从楼梯下滑出的穆兹，伸手抓住楼梯侧沿翻身跃起，站在了正宪身侧的栏杆上。

    可是，面对突然出现的穆兹，正宪却向他举起了“本应该已经没有子弹”的手枪。

    “太天真了！以为我不知道你会在枪膛里预先留弹吗！”

    两人相距仅仅不足一米，在这必杀的距离上，正宪扣动了扳机。

    然而在枪声响起的前一刻，穆兹的踢击就将手枪踹向了完全不同的方向。

    确实，柯尔特m1911的弹夹容量只有7发，但是实战中在枪膛中留弹后更换弹夹，以保证多一发的弹药量是很普通的做法。

    穆兹刻意回避了这一点，就是想让对手以为自己没有察觉到那“最后一发”。

    敌人误以为弹药已尽，从藏身处出来的一刻将其一击毙命——刻意引导对手做出这样的判断，正是穆兹在电光石火间想出的策略。

    就结果来讲相当成功。本以为对手已松懈大意的正宪，在扣动扳机的瞬间也被解除了武装——手枪在穆兹的一击之下脱手飞出，坠到了楼梯之下。当然没了子弹的手枪，本身也已经失去了作用。

    “好了，游戏结束了。稍微有点与众不同爱好的商人，把你的女儿乖乖交出来吧。”

    穆兹从靴子中拔出了备用的匕首，反手握住指向了正宪。

    然而，就在他将注意力移到靴子上的一瞬间，眼前极近距离，响起了熟悉的拉动枪栓声。

    心中剧震的穆兹缓缓抬头——

    “蠢货，谁告诉你我只有一把枪的？”

    正宪左手中握着的，是另一把通体漆黑的手枪。如刀锋般的眼神，紧紧盯住了眼前的猎物。微微扬起的嘴角，甚至令穆兹想起了嗜血的孤狼。

    指向穆兹额头的枪口，宛如吸入灵魂的地狱入口。

    这哪里是什么“爱好独特”的商人，分明比老油条佣兵还难对付啊！

    “瓦尔特p99p99p99p99特型，弹夹容量15发，这下可不会嫌少了吧？乖乖去见你们那个没用的主吧！”

    穆兹几乎是依照本能做出反应。

    在枪声响起的刹那，他挥起匕首，同时猛地向后仰身。

    划过枪口前方的匕首，被铅弹直接弹飞，右手虎口一阵剧痛的同时，穆兹也明白，自己又从地狱门前溜达了一圈。

    然而，奇迹般地避过了第一枪，并不代表着就能松一口气。

    对手显然不会放过这绝好的机会。

    于是，穆兹在身体后仰的同时，脚下倒蹬楼梯扶手，沿着几乎与上来时完全相反的路线，又逃到了楼梯之下。

    就在这转瞬之间，又有两声枪声响起，这都没有被射中，穆兹真的有点相信起所谓“主的护佑”了。

    好不容易逃到了楼梯下的穆兹，却没有任何喘息的空闲。

    正宪精准无比的射击，再度击穿楼梯板掠过穆兹身旁。

    “啧！！”

    穆兹只好舍掉尊严，开始狼狈地逃窜。

    只不过逃出数步，穆兹就深刻地认识到，之前的突进那么顺利，完全是自己被引诱了。

    正宪的反应速度或许真的不及穆兹，然而无论是预判能力还是计算都远在他之上，精准无比的枪法更是神乎其技。

    当年穆兹还在盗贼团安身的时候，团里有个家伙曾经吹嘘，自己可以在50米远开外，用手枪给苍蝇做变性手术。

    穆兹当然不知道苍蝇到底能不能变性，然而他现在很清楚，仅用一把手枪就能将自己逼得四处逃窜的这个人，完全有本事给那个只会吹牛皮的家伙来一发“变性手术”。

    面对手持枪械的人，拉开距离是愚蠢的决定，更何况穆兹本身就是以近身格斗见长。

    可是失掉先机的他，如果在那个人身旁多逗留哪怕0.1秒，眉心肯定会多处个血窟窿。

    穆兹的本能对这样的结果有百分之百的确信。

    所以他利用大厅中可以利用的一切掩体，立柱、家具、摆件，等等等等，拼尽全力地躲避着正宪的射击。

    而对手像是完全不心疼家中摆着的各种看上去就很名贵的物件，肆无忌惮地挥洒着子弹。

    “哈哈哈，这可真好玩啊。小时候丢石头砸逃跑的野狗好像就是这种感觉吧。”

    “这混蛋……！”

    背向敌人逃跑本就令穆兹倍感耻辱，正宪好整以暇的嘲讽更是令他火冒三丈。

    然而就在他因为无明火起而动作放缓的瞬间，右肩便传来一阵剧痛。

    “！！”

    又上了这家伙的当！

    穆兹只好努力无视不时传入耳中的嬉笑怒骂，集中精神在障碍物之间逃窜着。

    ——————————————

    “哈，哈，哈…………”

    穆兹的背后传来了冰冷硬物的触感。他又被正宪逼回了毫无遮挡的正门口。

    不管怎么说，他都成功活下来了。

    代价就是，右肩与左侧腹传来的温热感。

    幸好两边都是擦伤，并未伤筋动骨，对战斗力的影响并不大。

    然而这不足1分钟的追逃，对体力和精神力的消耗都极其巨大。

    结果也相当不容乐观。

    正宪依旧举枪正对穆兹，在这不到20米的距离上，穆兹确信，这个人如果想要打自己的左眼，那绝对不会打到右眼。

    刚才，对手无论是射击速度还是预判，都比初见时高了不止一个层次。所以即便穆兹利用障碍物全力逃跑，还是不可避免地挂了彩。

    背后流下冷汗的穆兹，不禁觉得自己能逃脱他的双枪陷阱，着实是一件幸运的事。

    现在他左脚的靴子里还有第三把，也是他最后一把匕首。

    对手呢？他的子弹还有多少？

    穆兹根本没有细数的空闲。枪声好像已经响起了15发左右。

    然而即便是一两发的误差，都很有可能改变他的命运。

    正宪举着枪，一步步走下了楼梯。

    穆兹的心跳猛然加快。

    现在，到了决一生死的关键时刻。

    如果对方枪里还有子弹，那么躲不过这次射击的话，穆兹毫无疑问会当场殒命。

    而正宪肯定也会使出全力，毫不留手。

    穆兹的视线追随着缓步而下的正宪。

    终于，正宪走下了最后一级台阶，靠在楼梯扶手边停了下来。

    要来了。

    穆兹本能地感觉到，对手的杀气瞬间暴涨。

    在他扩张到极限的瞳孔之中，清晰映照出正宪手指扣动扳机的极细微动作。

    “很遗憾——”

    就在穆兹向旁跃出的同时，正宪的扳机也一扣到底。

    然而，响起的并不是震耳的火药爆音，而是空虚而轻微的“哒”的一声。

    撞针空击，没有子弹。

    嘴里说着“遗憾”的正宪，随手将空枪丢到了一边。

    几乎是在千分之一秒内，穆兹将身子屈起，几乎完全压低到地面附近，紧接着——

    “哦哦哦哦哦哦啊啊啊啊啊啊！！！！”

    发出疯狂咆哮的穆兹劲射而出，同时左手从靴中拔出匕首。

    这个混蛋！！老子要让他死！！！

    被鲜血彻底充满的穆兹的大脑，此刻只有这一个念头。

    而就站在这发狂的猛兽突进直线上的正宪，却依然挂着嘲弄的笑容。

    “去死吧啊啊啊！！！”

    漆黑的箭矢在一瞬间掠过了十余米的距离，闪现在正宪面前。

    左手反握的匕首瞄准正宪的颈侧高高举起之时——

    正宪抬起了左手。

    难道还有第三把枪！？

    真该说不愧是穆兹，只有超凡的反应力，才能在这高速摄像机都难以捕捉的一瞬做出应对。

    他果断放弃进攻，强行向旁跳开一步。

    “砰☆~~”

    然而，他视为“极度危险”的敌人，口中却发出了模拟枪声的脱线声音。举起来的左手，只不过是握成了手枪的形状。

    空空如也。

    “混蛋！！！！！！”

    竟然还敢耍我！！！

    极端的愤怒，令穆兹的视线顷刻间一片血红。

    可是一瞬间的暴怒与混乱，却令他产生了致命的空隙。

    正宪的右手，抓住身旁的楼梯扶手猛力一扭。

    四散飞舞的木片之中，闪着钝重黑光的管状物挥向了穆兹侧头部。

    急切间，穆兹只来得及举起右臂抵挡。

    巨大的冲击唤醒了右肩的伤口。

    防御没有完全生效，头部遭到了间接冲击的穆兹，一瞬间有些晕眩。

    什么武器！？铁棍吗？

    稍微摇晃的视野中，穆兹看到，正宪以熟练的动作将“铁棍”反持过来。

    耳中，再度响起枪栓声。

    霰弹枪！！

    “砰！！！”

    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震耳的轰鸣响起，钢铁的孤狼发出了死亡的咆哮。

    即便穆兹靠着本能再度做出了侧闪动作，然而扇形撒开的霰弹，还是捕捉到了他的右侧躯体。

    巨大的冲击力将他轰飞出去。

    再度被击退到门口的穆兹，不顾伤势勉强举起匕首做出防御动作。

    如果他身上的是普通的衣服，而不是经过教廷圣术加持，具有一定防御能力的黑袍，这一枪就算不能杀死他，也会彻底剥夺他的战斗力。

    尽管如此，黑袍也不能完全吸收霰弹枪的恐怖冲击力，穆兹的右半身短暂地陷入了失去知觉的状态。

    对手显然不会乖乖等他回复。

    “雷明顿，m11-87。果然霰弹枪是男人的浪漫啊。终○者看过吗？t手持霰弹枪的时候……啊，那把是温彻斯特1887来着？”

    虽然嘴里吐露着闲聊一样的话语，然而正宪手中的枪却始终没有离开穆兹的方向。

    眼中掠食者的火焰，燃烧得更加猛烈。

    “游戏还没结束呢，再来啊，自诩正义的邪教养出来的狗！”

    比佣兵还要强悍的商人，吐出了带有最大恶意的污言秽语。

    穆兹咬紧了牙关。

    今晚不脱层皮，恐怕是收拾不掉这麻烦的男人……不，恐怕都没法离开这间屋子了。

    他握紧了手中的匕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