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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7|第77章

      ==第七十七章==

    刀老大也没料到对面竟然会蹦出个这样的人来,看模样应该不至于如此粗俗,偏偏说出来的话粗得比街面上的地痞还要无赖。..

    不过他心知肚明对方为什么会如此,人在面临绝境的时候,总会显得与平时格外不一样,大概是惊骇之极下的反弹。

    刀老大喜欢看见人在自己威逼之下,或是苦苦哀求,或是歇斯底里的模样,这种感觉让他极为享受。所以整个过程中,他都是嘴角噙着一抹似笑非笑的看着。

    即使对面那小子将他扯进来,他意外但并不惊讶,因为和其他人一样,他也在思索这段话里的陷阱。之前所见所闻告诉他,对面这个小子是个奇诡狡诈的,总是能够让人大吃一惊。杨青山看起来岁数也不小了,但在言语之上却并不是他的对手,被对方耍得团团转。

    场面上静默了一瞬。

    杨青山把这句话放在脑子里翻过来覆过去的想,深怕又是梅庄毅那小子给自己挖的陷阱。

    “我家老大过年吃猪吃驴关你什么事?”想不出所以然,杨青山决定采取保守的态度。若是自己在对方有意的引导下,说出对刀老大侮辱的言语,以刀老大的喜怒无常,自己恐怕下场好不了。

    杨青山觉得自己洞悉了对方的险恶用心,一副不屑的样子:“你少动些乱七八糟的心思,我才不会如你所愿。”

    梅庄毅看着杨青山那谨慎的小摸样,笑了:“说你是个蠢货,你还觉得别人冤枉了你,你不光是个蠢货,还是个怂包。罢了,你明摆着脑子不够用,我又何必如此残忍地揭露事情的真相。”

    即使之前已经被对面这家伙气得不轻,杨青山还是低估了他的功力,与自己的忍耐力。他感觉血液正在沸腾,太阳穴那里有一根筋一炸一炸的疼。

    “回答他。”

    突然,耳边响起一个声音。

    杨青山诧异望过去,正是刀老大。

    他望着对方晦暗莫名的神色,没敢在犹豫,便开始思索该如何回答梅庄毅。之所以不敢犹豫,也是因为太清楚刀老大变态的性格了,一个不满意,他可能就要横尸当场。

    杨青山想左不过就是在言语上吃亏,总比忤逆刀老大的意思好,于是不假思索道:“吃猪。”

    “驴也是这么想的。”

    吃猪为何会和驴扯上关系?这个念头只是一瞬间闪过杨青山的脑海,紧接着他又道:“那就吃驴吧,过年是冬天,吃驴肉火锅养生。”说完,他还觉得自己想法颇有见解,对刀老大奉承地笑了笑。

    一阵安静过后。

    第一个笑的人不是梅庄毅,反而是刀老大。

    他的面孔以肉眼可见的程度狰狞起来,尤其那道刀疤,宛若一条会动的蜈蚣似的,开始蠕动。他左脸形同夜叉,右脸却十分光洁,古铜色的皮肤,锋利如刀刃的眉眼,形成一种极大的反差感。

    浑厚的男人笑声响彻了整片水面。

    见老大笑了,甭管有没有会意过来意思的水匪们,俱都笑了起来。

    就像是一道霹雳打在了杨青山的头顶上,他又听刀老大道:“你小子有意思,这样吧,看你似乎与他有深仇大恨的模样,你若是愿意跟随我,我就把他交给你处置。”他粗壮的手指点了点身边的杨青山。

    “刀老大……”

    杨青山就想说什么,却被刀老大一脚踢开。

    他大步往前一迈,一手撑在船舷上,紧紧盯着对面的那个人,“你觉得我这个建议怎么样?”

    梅庄毅瞟了他一眼,“我可不想当水匪。”

    “当水匪有什么不好?吃香的喝辣的,还有数不清的女人。”

    “我即使不当水匪,也能吃香的喝辣的,还有数不清的女人。”

    刀老大沉吟一下点点头,“这倒也是。不过你确定以后还能?”他用眼神环视了一下四周,“你马上就会失去你所拥有的一切,说不定连性命都会没有了。”他一副很认真的模样。

    “你不是说只要咱们束手就擒,你就会放过我们吗,难道是骗我们的?”梅庄毅一副大惊小怪的样子。

    刀老大没料到他会如此说,顿了一下,老实回答:“这个问题不好说,要看心情。”

    “那你现在心情如何?是好,还是坏?”

    “你问这个做什么?”

    梅庄毅理所当然道:“当然是决定接下来该怎么办了。”

    “那我心情好,你当如何,心情不好,你又当如何?”

    “你心情好,咱们就好说好商量,心情不好,那肯定是兵刃相见喽。”

    “照你这话的意思,你们还是没打算放弃抵抗?”

    梅庄毅一副看蠢货的样子,看着刀老大:“你觉得我看起来很蠢吗?”

    刀老大有些跟不上对方跳跃的思维,只能老实道:“你很聪明。”

    “既然我很聪明,我肯定要想办法逃过这一劫了,难道任人鱼肉听凭宰割?”

    “可是你逃不掉的,你精通水性吗?”

    刀老大扫了一眼的水面,看似这水面在月光的照耀下美轮美奂,其实若认真去看,就能看到水层下面有一处又一处漆黑的漩涡。不是极为精通水性的,下去了就会被漩涡吸住,‘鬼头滩’的名头可不是叫假的。

    梅庄毅想了一下,道:“还不错吧,掉进水里应该淹不死。”

    “淹不死与你逃不逃的掉,可没什么关系。你是北方人,即使精通水性恐怕也不怎么样。”

    梅庄毅垂下头去,刀老大以为他要服软,就见他突然一下抬起头来,眼神灼灼道:“我不需要知道我逃不逃的掉,我只需要知道你手下的人不多。空城计倒是唱得挺不错,可你不是诸葛亮,我也不是司马懿。”

    刀老大脸色一下子难看起来。

    就如同韩进等人之前猜测,刀老大这次带来的人确实不多,难得有机会钓出几条大鱼,他又怎么舍得放弃,自然选择兵分几路。而这处因为人手不够,他特意亲自坐镇,看似他带来的人不少,可得力的人寥寥无几。他手下几个骁勇善战的人都被分到其他处了,而在这里的寻常时候都是负责杂务的,只有特别时期才会拿出来先顶着用用,打些小鱼小虾倒是没问题,要是碰到硬茬子,只会如同土鸡瓦狗不堪一击。

    一时间,刀老大的心绪千回百转,脸上也是神色不定,让人猜不出他心中所思所想。

    “咱们打个商量如何?你看咱们的船这么大,你那船那么小,根本不是对手嘛。而且你的人只有这么多,可咱们的人也不少,何必大动干戈?咱们同行一共四条船,另外三条肯定也被你们的人拦截下来了,若不然你现在就带着你的人去劫那三条船,放过咱们这条?”

    梅庄毅根本没有想过这打不打得赢,可不是看船大船小的。货船为了运输货物,自然体积要大,而刀老大这些水匪为了机动便利,一般都是选择体积较小、轻巧灵便的船只。

    刀老大心思有些诡异:“你以为你是在卖大白菜,还带讨价还价的?”

    梅庄毅摸了摸鼻子,“我也是替你着想,何必找铁板踢呢,轻轻松松劫上几票,也够你们胡吃海喝好几年了。”

    “那我倒要谢谢你替我着想。”

    “不敢不敢。”

    刀老大没有说话,脸色晦暗莫名,而梅庄毅则眼睛紧紧地盯着他的面色。

    方才见好友口舌呈奇效,韩进灵机一动便去找李镖头,让他找两个水性好的人,去探探对方虚实。对面那条落脚头船并不高,只要能再凑近些,就能看出对面那条船上究竟如何。

    因为这趟要走水路,所以之前齐春尚挑选镖局也是经过深思熟虑的,李镖头等人常年走水路去往大江南北,所以手下精通水性的人不少。两个水性出众的镖师穿上水靠,潜下了水,悄悄游近一看,果然看出端倪。

    那刀老大果然是在演空城计,这人十分胆大,船上仅有的几个人都与他站在船头,其他处看似人很多,其实都是用木架子撑着衣裳竖在船舷后。船上灯火通明,四处燃着火把,火光冲天,又离得远,自然让人看不清楚。

    不过即使对方人不多,光散布在四周那些柳叶舟上的人便不少,而他们的人虽加起来也有五六十人,但到底不若这些水匪平日里都是刀口舔血讨生活,所以能不能还是尽量不打的好。

    梅庄毅心里十分紧张。

    “你看我这建议如何?出门在外都是朋友,得饶人处且饶人。”

    刀老大眼神越发幽暗,深深地望了对方一眼,良久才缓缓点头。

    “好。”

    “真的?”梅庄毅有些不敢置信,也有些喜出望外,也因此所有的心思都在脸上显露出来。

    刀老大又望了他一眼,才做了一个手势。

    命令一下,那些散布在四周的柳叶舟,只是游动几下,便神出鬼没地消失在茫茫水面之上。

    “我们会再见面的。”

    落脚头船缓缓驶离,越来越远。

    “对了,我叫王尧。”

    ……

    梅庄毅抹了一把冷汗。

    “切,谁还会跟你再次见面!”他小声咕哝道。

    “你说什么?”下面,韩进问道。

    他跳下船头:“没什么,只是觉得那人怪怪的。”

    齐春尚凑到近来:“这些做水匪的心思莫测,想法与寻常人大不相同。不过梅老弟你可真厉害,不战而屈人之兵,了得!了得!”他对梅庄毅竖起一个大拇指。

    脸皮厚如梅庄毅,这会儿也有些不好意思了。

    他搔了搔后脑勺:“没啥,这不也是被逼急了吗,想着能帮大家拖延一会儿是一会儿,没想到这叫什么刀老大的倒是诡异得厉害。”

    “也是咱们抓住他的软肋,他才会心知不敌退去。不过梅老弟这一张嘴可真是厉害,以前我没少听说书的讲舌战群雄的故事,总觉得有些夸大,如今见到梅老弟光凭着一张嘴就能退去强敌,才知道古人并不虚夸。”李镖头也是连连夸赞。

    梅庄毅囧字脸:“哈哈哈哈……”笑了几声,他道:“我不过是讨个巧罢了,若不是你们探出他的虚实,我也不会出言试探。”

    “这还得感谢韩老弟心思巧妙,若不是他提醒,咱们也想不出这招来。”

    韩进一副宠辱不惊的样子,“我并不没有出什么力,还是李镖头手下的镖师本事了得。”

    “好了,你们就不要推过来推过去了,咱们还是赶紧走吧。谁知道那人会不会劫了那几艘船,调头再杀个回马枪。”梅庄毅提醒道。

    此言一出,大家心里就是一紧,齐春尚赶忙去交代舵手赶紧离开这里。

    *

    发生了那样的事,二房的豆浆摊自然没有再摆了。

    事情结束后,自然要重开。

    重开的第一日,二房家除了在上学的卢广智和五郎,都去县里了。

    毕竟发生了那样的事,谁知道会不会有人误会什么,其实二房一家人心里也有些忐忑,当初梅氏可是被当着众人的面被官差带走的。

    哪知摊子刚摆好,就有不少熟客上门了。

    “老板,你家发生的事,咱们都知道了,都是那黑心小贩害人,顶着你家的名头卖坏掉的豆浆,没得将你们连累进去。”

    二房一家子有些愣愣的,难道说他家发生的事,别人都知道了吗。

    没有给时间让他们去想这个问题,接下来来买豆浆包子的人越来越多,四人忙得连停下来说句话的功夫都没有。

    直到古玩店的陈叔来摊子上买早饭,二房一家子才知道发生了什么。

    原来事情发生后没多久,县衙那边便来这条街张贴告示了,大抵就是解释一下当日发生之事,请大家不要恐慌。

    县衙那边本就掌管抚民之事,按理说这种行举乃是正常,可万年县的居民谁不知道刘县令的为人,刮地皮都够他忙得了,哪会关心什么抚民不抚民的事。旁人只当刘县令突然改了性子,只有二房一家人知道为什么,这大抵又是李捕头从中出力了。二房人感激之心更甚,只能日后报答。

    “日后你们也不用担心有人会抢你们生意了,徐成那些人过来说过,以后这条街上的小贩只允许独家经营,旁人不得抢生意。”陈叔又道。

    徐成是这条街上收保护费的地痞,手下也有十几号兄弟,寻常来此摆摊的人,每日都必须向他们交保护费。也不多收,按摊上生意好坏,每日交上一到五文钱不等。说是保一方平安,实则不过是借此讹钱。不过这是县里各处的常态,所以二房人并没有觉得自己可以例外,每日的保护费都没有落下过。

    万万没想到这徐成也会插一脚进来,难道说是因为市场太乱,所以他们终于决定出手干预了?

    “那每日的份子钱大抵要涨不少吧?”卢明海说。

    “这个倒是不知,不过没听那些人提过。”

    古玩店生意清淡,属于那种三月不开张,开张吃三月的类型,所以平日里不光陈叔闲,店里的伙计小四也很闲。陈小四年纪小,坐不住,闲得没事便整条街到处窜,也因此这条街上大事小事都瞒不过他。

    陈小四知道了,陈叔自然也知道了。

    既然陈叔说不知,那肯定是没涨。要是涨的话,那些摆摊的小贩们早就嚷起来了。

    “毛家大饼和徐成他们说想卖豆浆,不过徐成他们没同意,说位置还给你家留着。卢老弟总说自己是乡下人,这方方面面看起来,可不像是普通的乡下人。”陈叔往斜对面瞟了一眼,意有所指道。

    那毛家大饼便是之前和二房家抢生意那家卖大饼的,男人姓毛,所以大家都叫他们毛家大饼。

    本来二房一家子还没多想的,听到这话才有些疑惑起来。那徐成他们可不认识,往常他们来收份子钱,他们也都一文不少的给了,也没见过他们给自家少一文。

    卢明海想不出来个所以然,只能苦笑道:“陈老哥您可别多想了,咱家真就是普通的乡下人。”

    陈叔并不怀疑这话,从对方脸上的神情,就能看出没有说假话,可为什么这一桩桩事情都显现出一种刻意。

    因为豆浆喝死人,发生了人命官司,一般情况下,这种事是解释不清的,除非你换个地方摆摊,可偏偏官府贴告示了。因为卢家许久没摆摊,这条街上没少有人想趁机抢生意,可偏偏徐成这些人又闹这么一出。

    不过这一切和陈叔也没什么关系,他只是觉得有些异样,感觉有些好奇罢了。既然卢家人说没有,那就只能说是运气好?

    人生在世,运气好也是一种福分,陈叔愿意和这种人打交道。

    *

    虽是如今这条街上没人和自家抢生意,但之前卢娇月所想的事也没放下过。

    穷则思变,变则通。他们家的豆浆虽远胜其他家的,但这东西只要能赚钱,就少不了有人会钻营,迟早会被人钻营出来。他家既然想要靠着这东西长长久久地赚钱,就必须也要钻营,这样才能让别人只能跟着自家身后跑。

    之前总是被人抢生意的时候,卢娇月便曾想过这个问题,此时再度将这事情提起来。

    跟着去了县里两次,梅氏便再不让女儿去了。在她心目中,女儿毕竟是个黄花大闺女,还是少抛头露面的好。

    卢娇月呆在家里,刚好借着机会试验下前阵子自己心中所想的事情。

    在卢娇月看来,既然黄豆能做豆浆,那么其他豆子能不能做呢?例如红小豆、蚕豆、豌豆、花芸豆这些东西,在农家并不稀奇,几乎家家户户都会在田埂子旁边或者菜地里种上一点儿,有的用来熬粥,有的用来做菜,还能用来做零嘴吃。每逢冬季在家里猫冬的时候,哪家孩子手里都少不了一把炒豆子。

    由于豆子类不容易储存,所以乡下人一般都是晒干了收着。卢娇月去仓房里找来半袋子红小豆,和半袋子花芸豆。先用水泡,就跟家里做豆腐提前泡豆子一样,待豆子泡好后,放在锅里用滚水煮一会儿,这是她家豆浆之所以没有豆腥味的关键步骤。

    然后,牵来毛驴,套在磨盘上。在毛驴的眼睛上蒙了块儿眼罩,便赶着它围着磨盘转。一面往磨盘上放豆子,一面加水,很快便磨好两小盆浆子。

    卢娇月照着家里煮豆浆的法子,添了水去煮,先煮的是红豆浆。她只煮了一些,煮好后,舀来尝。味道很独特,但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她又煮花芸豆浆,比红豆浆更惨,那个味道别提多怪了。

    卢娇月站着灶房里想了一会儿,便去自家泡豆子的桶里,舀了一些黄豆,又去石磨那里磨起来。

    磨出了浆子后,她想了一下,舀了一些出来,按相同的比例又倒进红豆、花芸豆的浆子,放在锅里添水煮。

    很快锅里便开了,卢娇月并没有理会,而是继续让它煮着,一面煮一面用铁勺挨着锅底搅,免得糊锅。

    一滚,再滚,直到浓浓的香味儿飘散出来,卢娇月才去熄了火。

    盛一碗出来,略微在碗里放了一些糖,轻轻地吹凉后,卢娇月啜了一口。

    豆浆甫一入口,卢娇月便被这味道深深的打动了。出乎意料的好喝,黄豆的香浓配着红小豆本身的香甜,以及花芸豆的微微带酸,混合出一种很奇特的味道。

    她露出一抹激动的笑容来,她知道自己的方向并没有错。

    接下来的日子里,寻常没事的时候,卢娇月便在家里偷偷试验着,这期间她试过往里面放黑豆、芝麻、花生,甚至大米、糯米也试过。虽然糟了不少东西,但随着试验的次数越多,她越来越有想法了。

    这日,卢娇月刚煮好一小盆五谷豆浆,这名字是她自己胡乱取的。桂丫突然上门了,卢娇月一打开院门,便察觉出桂丫的不对来。

    自打家里做了生意,桂丫便一日比一日更见鲜活劲儿,人也越来越自信了,还从来没见过她像这次这样,宛若被霜打的茄子,整个人都蔫巴了。

    “咋了?”

    卢娇月一面问,一面就将桂丫拉了进来。

    让她在屋里坐下,她才想起自己放在灶房里的东西。

    “你先坐一下,我端些东西来给你喝。”

    很快,卢娇月便装了两碗豆浆过来。

    “你尝尝看。”她道。

    桂丫接了过来,捧在手里,却一点儿有没有想去喝的*。

    她望了一眼卢娇月,脸色灰败道:“娇月,我娘她说要回陈家去。”

    “陈家?”卢娇月愣了一下。

    “我爹这两天在和家里闹分家,我娘要回我爹身边去,打算和那寡妇与我爹一起过日子,还要带着我和桃丫小丫一起。”

    卢娇月当下就傻了,还能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