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守护者
阳光灿烂的上午,子妤静静的守在放疗室门口,爸爸进去有半个小时了,她看到几个虚弱的病人被护士和家人搀扶着走过,估计放疗的过程很痛苦吧。
“你怎么还在这里?”玉珠意外的又看到子妤,主动上前跟她打招呼。
子妤因为英美的缘故,有些抵触的欠了欠身,没有说话。
“是不舒服吗?”玉珠看到子妤脸色不太好,想帮她看看是不是伤口不适,但子妤却偏过头拒绝了她的好意。
“子妤,怎么可以这么没礼貌?”俊泰看到子妤的拒绝,有些生气,这丫头最近脾气不太好。
“对不起,子妤她最近心情不好,您不要怪她。”俊泰礼貌的向玉珠道歉,玉珠微笑着没说话,这丫头的不友善虽然让人不愉快,但是也不讨厌,小孩子任性,对于英美来说是常有的事,她早就习惯了。
“怎么你们都在?是不是有人生病了?”玉珠没来由的紧张起来,昨天晚上看到贤宇,现在又是他们兄妹俩,难道是曾会长住院了,她的心跟着紧张起来。
“我父亲身体不太好,正在接受治疗。”俊泰静静的回答,他的心情糟透了,爸爸进去了半个钟还没有出来,情况应该不太乐观。
“这样啊,真抱歉,如果有什么我能帮得上忙的,请随时跟我联系”玉珠微微松了口气,本想跟俊泰打听一下贞英小姐的事情,现在看来也不太合适,只好礼貌的走开。
“哐啷--”放疗室的门再次沉重的开启,子妤匆忙的冲上去,看到护士搀扶着脸色惨白的爸爸,心跟着收紧起来,俊泰默默地上前搀扶住爸爸瘦弱的手臂,子妤静静的跟着哥哥,慢慢扶爸爸回病房。
“病人经过放疗之后身体会产生不良反应,食欲不振,所以请务必照顾好病人的营养补给”护士小姐临走时热心的提醒俊泰兄妹俩,子妤忍着眼泪默默地点头,爸爸疲倦的合上眼休息了,俊泰不放心的跟着护士小姐走出病房。
“请问我父亲放疗的情况怎么样?”俊泰焦虑的追问着护士小姐,护士一脸爱莫能助的说“病人的情况不容乐观,医生当时就说,这种情况,就是马上动手术,希望也不大,详细的情况您可以跟主治医生了解得更清楚些,这位老先生,真的很让人钦佩,这种强度的化疗,一般年轻人都忍受不了,唉,真可惜--”
护士小姐的惋惜,犹如刀子一样切割着俊泰的心,他难过的将头别过一边,却见到子妤偷偷探出的头,已然泪流满面。
“哥,我们怎么办?”子妤哽咽得压低声音求助的看着哥哥,爸爸的病真的没有救了么?
俊泰紧紧抱着子妤,他不知道怎么做,这个时候,请允许他脆弱一会吧!
丹尼斯兴致勃勃地在医院到处游荡,他期待能与他的“angel”在茫茫人海中再次相遇。上到最后一层,人越来越少,他几乎不抱任何希望,转过楼梯转角,他看到了,这一次,他的angel正被另一个男子揽在怀里,看样子,又哭了。
丹尼斯有些苦涩的克制着上去打招呼的冲动,静静的呆了几秒钟,便转身离开。那样的拥抱,让他觉得很刺眼,angel仿佛是十分依恋那人的样子,头埋得那样低,那样的亲密无间让丹尼斯不忍心打扰,也许那个男子才是最合适照顾angel的人吧!
“二十四小时艳遇?”丹尼斯自嘲的想起皮埃罗的结论,这一次似乎有些不同,主被动关系第一次颠倒过来,结果竟然是失败告终。,他安静走开的时候,心里是空落落的。
中午爸爸没有胃口吃午餐,俊泰按照护士小姐的提醒帮爸爸准备了软熟清淡的食物,见爸爸实在咽不下去,只能请求主治医生替父亲开了营养针,爸爸打完针,像是睡着了,子妤替打盹的哥哥盖了条毛毯,静静退出病房。
午后的阳光,懒洋洋的照耀着大地,在医院的林**上,子妤发现了铺设整齐的盲道,她不由自主地闭上眼睛,小心翼翼的踩了上去。
“丫头,别怕,爸爸看着你呢,你只管往前走,爸爸保证不会让你摔跤的!”小时候跟爸爸在河滩上散步的情景,像电影画面一样浮现在脑海,子妤不自觉地又泪流满面。
“叔叔会好起来的,傻丫头,会没事的!”贤宇心疼的替子妤擦拭眼泪,他默默地看了很久,这丫头闭上双眼走上盲道的那一刻开始,他的视线就没敢离开过,看到她泪流满面,他终于忍不住打扰她,任由悲伤蔓延下去,会让这个敏感的丫头崩溃的,他不希望看到那样的结果。
“哥哥已经一点办法也没有了,爸爸怎么办,怎么办?”子妤挣扎在崩溃的边缘,她没有办法接受连哥哥都无计可施这个事实,因为从小到大,没有什么事情能难倒哥哥的啊!
贤宇哀伤的低下头,子妤无助的面孔看了让人心酸,就在这间医院,他也曾经这么绝望过,这种刻骨铭心的痛,让他十分理解子妤的感受,他静静的牵着子妤的手说“闭上眼睛,走下去,贤宇哥会看着你的,贤宇哥保证不会让你跌倒,去吧,我会一直陪着你。”
子妤走了三个小时,跌倒了无数次,贤宇静静的看着这个丫头一次次的跌倒,一次次自己站起来,虽然双目紧闭,但泪水却一直没有停过。直到她走不动,跌倒了,再也站不起来,贤宇才默默地抱着她,踩着落日余辉,离开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