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第二十一回
等赵绚哄着含珠穿好衣裳,又笨手笨脚的给她把头发拢好的时候,天已经黑了下来了。
含珠气的狠了,哭的z这会儿还抽噎不已,狠狠打开赵绚给她系斗篷的大手,抿着嘴黑着脸要下马车。
赵绚吃饱喝足脾气自然好,也知道自己刚才孟浪让小宝贝吃苦了,见状也只是温温柔柔的含笑,“好乖乖,我抱着走,听话。”
含珠怒瞪,“不要脸。”
“本王不要脸,要脸来做什么,本王只要你就够了。”
赵绚养尊处优这许多年,比一般的小姑娘都活的细致,他随便一说就要山庄几日游,再简单不过。可是下面人却是跑断了腿。
宝镜一趟趟的吩咐人来来回回的,生怕自家王爷住的不舒服,或是出了什么差错在皇上那边吃挂落。
所以谢姨娘一行人早就收到了自家闺女要过来的消息,眼巴巴的盼了一天,直到天黑了都没把人盼来。
谢姨娘立在庄子大门口,眼中神采渐渐暗淡下来,“行了,都回吧,那是王府,她不过一个小夫人,想要出来谈何容易,更何况还是回我这名不正言不顺的娘这里,都回罢。”
说着回罢回罢,她自己却是一动不动,望眼欲穿的望着唯一一条通向庄子的路。
谢管家的媳妇儿李氏丽荷心疼的上前给她穿上披风,安慰道,“这月亮才起来呢,奴婢再陪小姐等一会儿,来人不是说王爷在陪着小小姐在玩么,我们小小姐的性子您又不是不晓得,肯定是玩兴头上了不肯回来呢。您把心放回肚子里,既然说了回来肯定就会回的,要不也对不起王府里来人这么一通折腾不是。”
谢姨娘笑一笑并不搭话。
几人在寒风中伫立,突然谢姨娘急急的往往前走了几步,
有些紧张的说道:“丽荷,可是我眼花了,前面是不是有马车过来?你快些看看,快,是不是我的囡囡回来了?”
李丽荷闻言也紧走几步,揉了揉眼睛,“哎,小姐,小姐没看错,是马车,上面还挂着好几个灯笼呢,红彤彤的,不会错的。”
马车走的驾驶的快,眨眼就到了,先跳下一个长身玉立英姿勃发的华服男子,气质不凡,英武俊朗,看上去二十五六岁的样子,想必就是裕亲王了。
谢姨娘也顾不上仔细打量,却又不敢上前,只眼巴巴的盯着糊青蓝色绸缎的马车门。
赵绚十分潇洒的跳下马车,伸手要抱着含珠下来,“囡囡快些下来。”
含珠又抿了抿头发,自我安慰天黑别人看不到她的窘态,深吸一口气撩开帘子,眼皮子撩都没撩赵绚,从另一边下了马车。
赵绚厚脸皮的又跟过去,一脸紧张的道:“看摔着,这天儿这么黑,马车又高,你就这么蹦下来,可是嫌弃本王不够用力!”
本来是关心的一句话,说着说着就变了味儿,而赵绚也为这无心之语黑了脸,不大开心的问道:“刚刚不是没力气,喊着疼么,这怎么还能活蹦乱跳的跳马车呢?”
要知道大家闺秀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镇日穿着软底的绣花鞋,就是吃饱喝足睡好觉,精神状态十分好的情况下也跳不下来啊。
以往对于外界轰击他的言论,赵绚从来不在乎,也没当回事儿。可这会儿,他看着拍开他的大手,若无其事的从身边飘过欢欢喜喜的奔向亲娘的小囡囡,第一次对自己的能力产生了怀疑。
谢姨娘从头到尾看了全程,一颗心从喉咙落回了心里,看这样子裕亲王待囡囡不错,囡囡应该没有受委屈。
搂着闺女抱头亲香了一会儿,谢姨娘不经意间瞥见了裕亲王比夜色更加漆黑的脸,拍了拍含珠,假意呵斥道:“看你这孩子,都被我惯坏了,就算着急见娘,待王爷也得礼数周全啊。”
歉意的对着赵绚笑笑,“囡囡长这么大没离开过民妇,又是个性子乖张的,想必是太过兴奋了,王爷别跟她计较。”
赵绚看了看那个躲在谢姨娘怀里左蹭蹭右蹭蹭的小姑娘,很是谦和有礼的对谢姨娘道:“无碍,囡囡可爱乖巧,本王甚是欢喜,小姑娘家家的,活泼些好。。”
语罢,皮笑肉不笑的咬了咬牙,心中暗暗发誓夜里一定要全力以赴。
含珠小小声了哼了一声,抱着谢姨娘的腰不肯撒手,踉踉跄跄的拽着人往前走。
“娘,你好不好?”
“娘,你有没有想囡囡?”
“娘,我告诉你,我长高了哦。”
“娘,我要吃你做的菜,要多多的,还要喝频婆水,唔,还要吃娘亲手烙的葱油饼。”
“娘……”
叽叽喳喳的,像只无忧无虑的小麻雀。
是在他面前没有过的轻快自在,笑的大牙都露出来了。
小没良心的,白疼她了。
陶宝珠被陶浩然拉着回了家,气冲冲的就跑进了芙蓉院,人未到,声先至。
“娘,娘,我今日见到陶含珠那个小妖精了。”
高氏正在染指甲,鲜红的蔻丹趁的纤细洁白的玉手越发的白皙如玉,见陶宝珠冒冒失失的跑了进来,两手还十分失礼的提着裙摆,皱了皱眉,不高兴的道:“咋咋呼呼,没有一丝淑女的样子,就这样嫁到夫家去,我跟你爹的人都要丢死了。”
陶宝珠一点都不怕她,一溜小跑跑到高氏跟前跪下,拉着她的手急急地道:“娘,我见到陶含珠了,她缠着王爷给她买珠宝首饰呢,那样贪婪的嘴脸,丑陋极了。娘,你让爹把她从王府接回来罢,不然肯定会抹黑咱们家的脸面的。到时候连累女儿在王爷那里也得不了好印象。”
高氏眉头皱的厉害,“那丫头跟她那不要脸的姨娘早就跟咱们陶府没关系了,好端端的提她们做什么,没得晦气。我刚染好的指甲,都让你弄花了。看你这一头大汗的,下去洗漱了再过来。”
“娘,你听我说啊,她……”
高氏听了半天才弄清楚前因后果,一边给陶宝珠擦头上的含珠,一边不甚在意的道:“她自己作死,怨得了谁。好了,在你爹面前不许胡说,省的他又心疼,你快些回去。”
陶宝珠不肯罢休,“娘,你一定要把她从王府弄出来,王爷眼下喜欢她呢,要是她趁机在王爷面前进谗言,要为难咱们不让咱们好过怎么办!”
高氏噗嗤笑出了声,“娘的傻闺女,她算什么东西,不说王爷肯不肯听一个贱妾的话。就说你外祖高家跟咱们陶府,也不是吃素的。
裕亲王虽是个王爷,可也不能无法无天不是。就算为难,依那位爷的脾性,也不过是口头上刁难两句,这哪里就扯到不好过了呢。”
陶宝珠见她娘说不通,怎么都不肯把陶含珠那个狐媚子从王爷跟前弄走,只能实话实说,“娘,本来就该是我嫁给王爷,是她抢了女儿的姻缘,女儿不干,娘让她从王爷身边滚开,只有女儿才配的上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