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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七回 粉面腌臜

      如今且说剪昔见那汪婆子入内良久,屋内未有任何消息传出,心下也是泛了嘀咕。虽说一时急躁,却恐心烦失事,少不得敛了心神,同众人一道立于院中。

    初始,还有几丝清风徐来,尚有几分凉意可寻。未有多时,日头渐上,明晃晃的耀人眼球,连院中铺设的青石路面也沾染了不少热气,火腾腾地撩人脚心。

    剪昔晒得满面通红,只觉阵阵热气从心底钻出,登时便生了一身热汗出来。贴身的小衣早便自内湿了个透,黏糊糊的贴在肉上,瞬时又激了一层薄汗出来。剪昔只得死死地咬紧牙关,克制着心底深深的烦躁。

    与剪昔同来的几个丫头之中,几个身子柔弱的丫头早便支撑不住,眯着双眼,两腿直打晃儿,眼见便要摔倒在地。众人未得内里传出的话儿,也不敢随意走动,只得生生的候在当地。随着日头渐升,几个丫头终是强撑不住,身子一软便摔倒在地。

    早在旁里候着的府里丫鬟也不声张,一见有人躺倒,便有两人上前将人架走。其间一丝动静不闻,更莫说惊动屋内主子。

    剪昔在旁瞧得明白,心道这便是那赵文华使得头等下马威。只怕那些架出去的姑娘,这辈子也没有机会再入这襄国公府了。好一个八面玲珑大夫人,这一出手便见了真章。既刷了人去,又将自己撇了个干净。外人不知道的,也只当是丫鬟自己吃不得苦头。就算那些个丫鬟日后想的明白,也自是怨不了旁人。

    剪昔通了内中关窍,自是不肯随意放弃,只能硬挺着咬牙坚持。未有多时,便觉得自己喉间干的直烧火,一丝甜腥的血气渐次弥漫于口中,自己也越发觉得迷怔起来。剪昔只得狠心咬了舌尖,方才清醒了些许。

    这厢剪昔舍得与自己下狠手,那厢却有人早便支撑不住。那周如意自小娇养惯了,这一通大晒之下,早便头晕眼花,只不过因着素来与剪昔不睦,才强撑着最后一丝气力与剪昔死扛罢了。

    就在周如意将将耗尽最后一抹硬气之时,忽听得远处几句问安声遥遥传来。周如意心下一动,身子一软,便假做出一副摇摇欲坠之态。真当得上是一枝新荷承雨露,杨柳扶风娇翩然。终了果不其然,就在周如意似晕非晕之时,一个男子飞身上前将她拥入了怀中。

    周如意两颊飞起一团红晕,语调娇软的轻声唤道:“爷,你怎么才来。”

    剪昔一见周如意这般做派,便知眼前之人是谢家四爷谢庭嵘无疑了。她不动声色的上下打量了谢庭嵘一通,模样倒同剪昔小时初见之时大有不同。观其样貌,自是一等一的翩翩公子无疑。只不过面上一双细长桃花眼儿,顾盼流连间自带了一股别样风流出来。有道是两片薄唇似朱丹,未启便见邪魅生。

    谢庭嵘被周如意的一记媚眼一瞥,顿觉三魂失了两魂,顺着周如意的话头便大声叫道:“是谁叫你在这儿站着的!瞧这大太阳,都要把爷的乖乖晒坏了。”

    正当此时,赵文华恰从屋中出来,一听谢庭嵘此言,不怒反笑道:“怎么,我与丫头们立规矩,还要提前说与你知晓吗?”

    谢庭嵘一见是自家母亲,方才高涨的气焰顿时消了两分,从旁赔笑道:“原不知是母亲的示下,只不过这炎天暑热的,母亲也多疼顾些这里的丫头。万一着了暑气,母亲身侧岂不是连个可心的人儿都没有。”

    赵文华面上一派祥和之色,笑道:“我还不知你的性子,若想怜香惜玉,自回你的院子去。巴巴地跑到我这里做人情,勾得丫鬟们个个都恨不得跟了你去。”

    “是,母亲说的是,儿子这便回去,再不敢来扰母亲的清净。”谢庭嵘一边嬉皮笑脸的回了一句,一边将周如意打横抱起,转身便要离去。

    赵文华眉头几不可见的轻拧了一道,出言道:“你走你的人,却带了我的丫头作甚。这青天白日的,还要明火执仗的打劫不成。”

    谢庭嵘瞧见赵文华身侧的汪婆子,哪里不知这些丫头是作何用处。他紧了紧双手,回身邪魅笑道:“既然早晚都是我的人儿,母亲又何必做那阻人因缘的王母娘娘。怀里这个,儿子瞧着甚好,余下的便有劳母亲择选了。”

    赵文华一生只得谢庭嵘一子,平日里更是娇宠万分。虽说方才见周如意当众暗耍心机而心有不喜,但如今听谢庭嵘这般说,也不好当着众人扫了自家儿子的面子,只得无奈道:“汪妈妈手下丫头出众者甚多,你又何必扒着这个不放。你且留下来选选,我瞧着倒有几个丫头生得标致,倒是更胜你怀中那个。”

    谢庭嵘生平最好美女,一听赵文华这般说,心下一动,脚下步子也不觉顿了两下。

    周如意窝在谢庭嵘怀中,自是将他表情瞧了个清楚。一见谢庭嵘动了心思,忙不迭在他怀里娇言挽留,又轻抬了如葱玉指,似有似无的在他胸口画下一个接一个的小圈儿。

    谢庭嵘被周如意这么一勾,只觉一股邪火顿时自下腹涌起。他微微垂首,张口便含住了周如意的耳垂,在她耳边撕磨道:“你个小妖精,过会瞧爷怎么收拾你。”

    周如意见谢庭嵘上了勾,娇躯轻颤了两下,假作娇羞的缩紧谢庭嵘怀中,轻喘道:“奴儿身子弱,求爷疼顾些。”

    谢庭嵘只觉一阵酥麻席遍全身,当下也顾不得其它,对赵文华笑道:“母亲的眼光自是好的,这里就有劳母亲费心了。儿子院中还有些许琐事,这便告退了,晚些再过来与母亲请安。”

    赵文华早便将两人间的小动作瞧在眼中,如今也不好说什么,只得颔首应准。

    周如意得了意,窝在怀中狠瞥了剪昔一眼,眸中挑衅之意甚浓。剪昔见她得意,索性轻阖了眼睑,只做不知。只是如此无视之下,倒叫周如意越发火大,瞧向剪昔的眼神也越发怨毒起来。

    原本,这剪昔与那周如意之间的神色交锋皆是隐在暗处,却不料好巧不巧的叫赵文华瞧在了眼里。赵文华眸色猛然一沉,唇角勾起一丝清冷笑意。

    欲知此后又有何故事,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