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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三回 暗立规矩(四)

      如今且说周如意正沉静在自己的美梦之中,却猛然被谢庭嵘口中之言所惊。她猛然睁大双眼,干笑道:“四爷,奴婢的心肝皆是为四爷生得,又哪里会有什么旁的心思使手段。”

    谢庭嵘自周如意的颈间拔出头来,掐在周如意下巴处的手指轻捻了一下,颇有些兴致的摩挲这周如意的面颊,意味不明的说道:“我竟是不知,爷的乖乖对爷还有这份情谊……”

    周如意只觉自己身上的汗毛倒竖,干巴巴地说道:“奴婢人儿都是四爷的,自是满心满意皆是四爷。”

    “呵……”谢庭嵘口中发出一声长音,直视周如意的双眸中满溢柔情,口中之言却凉寒入骨道:“可爷最不喜女人同我耍手段,头遭尚且新鲜,这第二遭却好生叫人厌烦呢。”

    周如意心下一梗,她知谢庭嵘口中所言的第一遭正是当日初入襄国公府之时,她在赵文华那处耍下的小心思。如今瞧来,倒是她未曾吃透谢庭嵘的性子,今儿却有些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周如意心下不由大急,若是任由谢庭嵘这般撒开手去,往后还有她的什么好。

    事到如今,也只有以退为进这条路尚可行之。遂周如意瞬时软下身子,将自己化作一团柔水,语调娇柔万分,只钻进人家的骨子当中。

    “奴儿的身儿、心儿皆是爷的,才会做下这般糊涂事儿。不若四爷搭手摸摸,看奴儿的心窝可是说谎了。”

    周如意也是大胆,众目睽睽之下,竟是扯着谢庭嵘的手就往自己的衣襟当中探。

    谢庭嵘面上始终挂着一抹邪魅的轻笑,两只眼睛恍若利刃一般凌迟着周如意的心肠。一刀接连一刀,次次飞血。

    周如意心下胆寒,紧握着谢庭嵘的手也有了些许颤抖。她面上的神色比鬼哭还要瘆人,唇角也不自觉地轻颤轻颤。

    谢庭嵘张口吐了一口轻气,将周如意颊边的碎发吹落耳侧,轻点着周如意的胸口,妖邪入骨道:“这女儿家的心肝最是漂亮,也最是恶毒,乖乖若是同爷耍心眼,爷也乐得掏出来瞧瞧,看看到底是哪种的心肝。”

    周如意虽说跟在谢庭嵘身侧的时日不若青鸾久,自认也是知晓两分谢庭嵘的性子。这谢庭嵘虽说面容生得姣好,颇效女子,但这性子却似天上的游云一般,缥缈难料。天天瞧着唇齿带笑、眼尾勾魂,但一旦触及他的底线,连恶鬼魍魉都及不上三分。真真面上邪魅郎君相,内里狠绝蛇蝎骨。

    如今,虽说谢庭嵘的语气颇为轻快,周如意也不觉生了一身冷汗出来,尽量把持着面上的表情,柔声轻唤着谢庭嵘。

    “美人艳笑未入骨,纵是嫦娥也枉然。”谢庭嵘失望的摇了摇头,口中啧啧有声地说道。

    “爷……”周如意不自然地笑道。

    谢庭嵘瞧着周如意惧怕自己的模样,也陡然失了兴致。手下气力一散,猛地将周如意推至了一遍。

    周如意未曾防备,被谢庭嵘一推之下,险要摔倒。自己接连退了几步,方才堪堪止住势头。又瞧着谢庭嵘面上神色不明,到底不敢再笑着迎上去。

    两人之间的这番互动,剪昔自是瞧在眼中。如今瞧见谢庭嵘不念旧情,猛然将周如意推开之时,心下却猛然一凛,反倒对青鸾更加戒备起来。

    原来,剪昔只当这青鸾与赵文华手下所用手段一致,左右不过是将众人撇在这院中立规矩罢了。可如今瞧来,这青鸾的厉害之处却是这后招。青鸾在谢庭嵘身侧伺候了良久,自是知晓谢庭嵘的性子与喜好。也早便料及周如意会借此事同谢庭嵘哭诉,进而给自己穿小鞋。青鸾便将计就计,借着这谢庭嵘的好恶与周如意设下此局。只可怜那周如意只想着在谢庭嵘眼前得眼,却不知自己早便陷在青鸾的连环局中。

    如此一来,只要青鸾今儿不露面,此事也必不会攀扯到她的身上。身影未现,却能将人斩杀于无形之中。事到如今,就是淡漠如剪昔,也不由替这青鸾道了声好。不愧在谢庭嵘身侧跟了良久,就这份心智也不是常人所能有的。青鸾此人,不得不防。

    剪昔想通了内中机窍,神色越发收敛。只垂首默立,尽量削弱了自己的存在。

    谢庭嵘随手将周如意推开之后,随意扫了剪昔等人一眼,缓步走到廊庑底下。也不挑剔,只随手将袍脚一撩,便大刺刺地坐在廊下的矮栏上,斜靠着旁里的柱子,闲闲问道:“你们便是夫人给爷挑的丫头?”

    石榴本就存着心思,面上摆出一副娇媚的模样,上前一步,盈盈拜倒道:“回四爷的话,奴婢们正是。”

    谢庭嵘轻手瞧着立在身侧的膝盖,挑眉笑道:“好个伶俐的丫头,叫什么?”

    石榴以为谢庭嵘瞧上了自己,忙不迭抬头笑道:“回四爷的话,奴婢唤作石榴。”

    “石榴,石榴……倒是个好名字。晶莹剔透,听着就舒爽。”谢庭嵘嘴上反复念了两遭,唇角勾起一抹邪邪的笑意。

    石榴被春谢庭嵘唇角的笑意一勾,顿时便失了心神。两颊登时便涨得通红,嗫喏着说不出话来,只矫揉造作地轻唤了一声“四爷”。

    谢庭嵘面上笑意不变,语锋却陡然一转道:“名字倒是起的好,只可惜这人撑不住这名。下去罢,且别立在爷的跟前挡眼。”

    “是,奴婢遵命。”石榴面上笑意一僵,却不敢忤逆谢庭嵘,只得心有不忿的退了下去。

    谢庭嵘随意扫了一圈,指着宝银问道:“你这丫头瞧着好生眼熟,可是府里的家生子。”

    “四爷好眼力,奴婢是范妈妈给的恩典,特特来爷的跟前伺候。”宝银俯身一礼,语气颇为斩剪的回道。

    谢庭嵘微微颔首,由衷说道:“范妈妈是夫人面前的老人了,眼光必是差不了的。日后,你在这院里好好当差,爷自是亏待不了你。”

    “多谢四爷看顾,奴婢今后定当谨言慎行,必不给四爷丢脸。”宝银俯身又是一礼。

    谢庭嵘笑赞了一声道:“好丫头,爷喜欢。”

    宝银淡淡一笑,并不言语,只默然垂首退下,并未趁此与谢庭嵘搭言。谢庭嵘见宝银这般进退有致的模样,心下很是受用,视线一转,陡然落在旁里的剪昔身上。

    欲知此后有何故事,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