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白素贞看着陈炎不自觉的说出来了这些话，多少在意了一点。连忙拉住柳万升问了一句。

    “他是人类，也就是我家小女柳叶眉的弟子。”

    从最开始的时候，白素贞就已经对柳叶眉有了好感，全凭着柳叶眉的这一张好脸和柔软的声音。要知道，柳仙和狐仙不一样，胡家最开始就有一个“青丘国”，山海经里面用了一个小段落特意的提及过这些。但是同样对于柳仙来说就不一样，狐仙的特点就是美艳，诱惑，动人。所以柳仙之中能出现柳叶眉这种绝对赶得上狐仙的柳家人，那颗绝对不一样。

    “难怪，不然的话，人类虽然能看见我，但是怎么可能会和你走到一起呢。看来我真的是老了，已经快忘了自己还是一条蛇了呢。”

    白素贞自嘲的说了几句话之后，突然问道：“你们来到这里，不会是想听我的故事吧？”

    “当然，您的故事我们当然要停了。毕竟来到了西湖之后，第一件事就是想到了您啊。而且，这个人还会唱你的一首歌呢。”柳叶眉有点兴奋，连忙就将一旁的白祖给推了过去，“你快唱一下那个，青城山下的那个。”

    最开始的时候，白祖可是真的没想到这首歌会让他这么尴尬，可是这一帮损友在这里，他哪有不唱歌的份，就只好硬着头皮从头到尾的唱了一遍：“青城山下白素贞....洞中千年修此身.....啊....啊.....”

    长达四十多秒的第一段唱完，没过两秒钟，寂静就被疯狂的笑声所打断了。陈炎和刘禹亭笑的快抽筋了，在桌子上起不来，就连白素贞本人都不停的捂着嘴笑，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

    “靠.....你们就让我再美女面前丢面子吧。这下好了，我白家大院的祖坟是回不去了。”白祖一脸的尴尬，背着脸坐回了座位上。

    “这个孩子也是真的讨人喜欢，唱的这个歌实在是很好，要比电视上面的要好多了。”可能这是白素贞这多少年来第一次开心，竟然站起身走到了柜台后面，抱出来了一个酒坛子。

    “哇..看来白素贞美女也是一个现代的仙啊，竟然也看电视的呢。”柳叶眉终于觉得自己不是一个人在战斗了，反而心里自动的就和白素贞有了一个关联。

    打开了酒盖子，一股清香飘了出来，随着空气的轻微流动，这酒香的分子就好像会探路一样，径直的进入了人的鼻孔之中。柳万升只是嗅到了一下，下意识的就喊了出来：“乾隆的花雕酒！”

    白素贞笑了笑不说话，转身又拿出了几个空碗，摆在了前面，逐一斟满，做了一个请喝酒的手势。而且这个开场白是无论如何都不能拒绝了，更何况柳万升当家都知道的花雕酒，想必也不能很差。白祖，陈炎和刘禹亭三个人倒是爽快，拿起酒碗一饮而尽，连喘气都没有，一滴不剩的放在了桌子上。

    而白素贞却只是轻轻的抿了一口，才坐下身子，娓娓道来。

    被关在了雷峰塔里面之后，白素贞的能力其实就和普通的柳仙之类是一样的，哪里又什么法术，所以在雷峰塔里面的佛印加持之下，她是一筹莫展。不过白素贞却没有提到小青，也没有提到她的孩子。

    “我在里面多久，我都已经不知道了。身为已经有了真身的我，对于佛塔外面雕刻的经文也是没有什么反抗的能力。和尚认为我是妖精，是因为我放弃了成仙化龙的机会，汉文他也不知道我是蛇仙，所以被我吓到了的时候我也真的不知道怎么办。然而世间之上，哪里有什么三十三重天，又有什么救活人命的天庭仙草......所以，直到汉文被我的真身吓死，我也没有救活他。而我现在说的这些，好像已经变成了我救了汉文的一个故事吧.....每年我都会看到那些讲述我的故事的人演出来的电视剧。可是......”

    “可是有多少人知道你其实什么也做不到，你只能看着许仙死了之后，慢慢的尸骨无存，慢慢的变成一堆骨头吧......”

    趁着白素贞喝掉一口酒的时候，柳叶眉还是没有忍住，握住了白素贞的手。

    “没错，等到我出来的时候，我什么都不知道了。西湖边上早就不是从前的那个样子了，我走上了街道，一眼望过去，药铺医馆没有了，周围的店也没有了，就连这官府前面的人也是稀稀落落。问了一遍之后，竟然没有人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他们倒是不停的再说我是不是沉迷了那些戏曲了。然而，这已经是到了朱元璋的朝代了。”

    好嘛，差不多几百年了，这一个从北宋时间段开始的故事，等到白素贞自己出来的时候都过了这么久，难怪周围人不知道。而且，就是白素贞说话的期间，更是没有一个人愿意说话，一个店铺里静的很。

    “在那之后，我也寻不到汉文了。我知道他已经没了好多年了，可是我却再也没有像起初第一次遇见汉文那样，再一次的见到他。我真的很希望，我还是那条被他救起来的白蛇，好让我能知道他身上的气息，能让我不知道过了多久之后，还能找到投胎之后的他。每一次看着电视里面的情景，无数次的‘我’都和汉文牵着手走到一起，无数次的再看到我喝下雄黄酒之后的样子。这些虽然有了很多的猜测，但是却无一不是在提醒我从前和官人拥有的的那些经历。”

    “我都在想，从前那个时候即使是真的，但是现在我却希望是假的也好。我也希望整个世界都是颠倒过来欺骗的，我更希望我能再找到他一次。”

    白素贞说到这里，一口气叹的很长，长到陈炎都觉得有点难受。可即使说到了这里，在白素贞的眼睛里，他仍旧看到的还是没有眼泪，有的还是千年之后才多出来的落寞。她抬起头，拖着下巴，盯着画像里面的许仙，顿了顿，接着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