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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5.68 舞会

      文/镌心

    几日后,白尹收到了好久未联系的闺蜜英格寄来的信。信中提到:英格和她男朋友决定待在汉堡了,他们不久就会结婚,之后奥托(她男友)或许也会上战场打仗神马的……

    白尹握着信,心中感慨,一边为英格高兴,一边却觉失落了些什么。

    她刚穿来那会儿的闺蜜不在她身边了,孤独感时常来骚扰她,特别是她只想聊些女孩间的话题,身旁男性居多,可想她有多么寂寞难受的吐不了槽。

    然,上天眷顾,她又交到一位与英格同样开朗的女性朋友,自然与这位女性亲近了一些。

    这日,艾米丽又约了白尹去逛街,白尹对这时期的时尚并没有多大的兴趣,但她也不好扫了艾米丽的兴致,毕竟白尹与她的时代不同,对衣饰的审美差距挺大。但这不说明白尹不是个热衷于购物的女人,在21世纪,她大部分的采购都是在线上(网络)完成的。

    白尹和艾米丽提着大包小包从百货店出来,艾米丽显的特别兴奋,白尹的左手上拎着艾米丽的东西,她的右手边则是自己的两件衣服,一件还是艾米丽硬要买给她的礼服。白尹推了半天,艾米丽不松口,白尹只好无奈收下。

    “白,今晚有个聚会,我缺个女伴,你可不可以陪我呀?”两人都穿着高跟鞋,白尹差了她小半个头,她们沿着河边,慢吞吞地踱步。

    “哦,”白尹与艾米丽慢慢地混熟悉了,平常的谈话也就不那么讲究所谓西方人的礼貌与客气,“是什么样的聚会呀?”

    “只是一般的聚会而已,你会和我一起参加吧!”艾米丽凑近白尹,满怀期待的看着她。

    白尹与她漂亮的大眼睛对视了二秒,就败下阵来:“我还是不去了。”虽然败了,白尹嘴巴不松:“我不喜欢聚会……”

    “不——你会喜欢的,”艾米丽握住白尹的手,“语重心长”地,“没有女孩子会抵挡聚会的诱/惑,有鲜花、美食,还有帅气的男士,瞧,我还缺一位女伴呢!去吧,我亲爱的白!”

    白尹看着艾米丽,就像看到了英格小美人,她不忍浇灭艾米丽的好意,却又不得不拒绝,白尹觉得自己这身皮囊在此刻的德国还是悠着点比较好。

    “艾米丽,我还有很多工作。”白尹找借口。

    “哦,你还要加班?上帝,你的上司太无趣了!”

    艾德里安无趣吗?白尹回忆他的无趣,可硬是没有找到一个。

    艾米丽:“对了,我们可以邀请你的上司格莱姆长官一起去,你和他一对,我呢再找位男伴,这样就行啦!好了,说定了,晚上我来接你,你可以穿我送你的礼服……8点,不见不散!”

    白尹墨迹到晚上6点半,还没有邀请对门的艾德里安参加晚上的聚会,因为她还徘徊在“去”和“不去”之间。

    敲门声传来,白尹开门,吃惊的见到了妆容夸张的艾米丽。

    “你怎么提早来了?”

    艾米丽瞪眼摇头,指指白尹身上的居家服:“我就知道你不会装扮自己,所以,我提前来啦!”

    白尹只好让她进屋,艾米丽在白尹屋里转了一圈,拍了两下手掌:“我们开始吧!”

    “开始什么?”

    “给我半小时,我就能把你变成小妖精。”

    “……噗”白尹听的很恶寒。

    她这么殷勤,白尹实在没法犹豫不定了,好吧,去就去吧!

    白尹穿上艾米丽送给她的礼服,才发觉这件礼服还真的是件妖精服呢!白尹烱烱的盯着落地镜,失去言语能力。(⊙o⊙)

    “很漂亮是不是?水绿色很衬你的皮肤哦!”

    “……太,太长了,走路会绊倒的。”白尹拎着裙子,无奈抱怨。

    “哈哈,那可真好,会有男士来搭救你的,你只管等着时机,来一次优雅的跌倒,幸运的男士就会出现在你面前解救你!你不是没有男朋友吗?一来二去,压倒这位男士,水到渠成了!”

    天呐,这是她白尹认得的艾米丽吗?她讲的是什么呀?!白尹不负众望,正式见识到了西方女人自然天成的“勾搭功夫”了。白尹两盘蚊香眼,对着艾米丽的脸蛋,直想上前咬她一口!

    “艾米丽,我想到件事……我,还没有邀请格莱姆长官参加聚会。”

    “我就知道你会忘记的,所以,我已经把邀请函送给格莱姆长官了,他说会晚点过来,待会儿你和我先过去。”

    好神速!就像是计划好的一样。白尹睁着一对上写“佩服”两字的眼睛,目瞪口呆望向艾米丽。

    白尹拽着裙边,一路扭腰,一地逶迤,跟随撅着一屁/股鸡尾装饰的艾米丽进入某饭店的聚会厅。还没有反应过来自己到底来到了哪里,艾米丽巧笑倩兮,给白尹扔来个仅能遮住眼睛的银色面具。

    “快戴上,今晚大家都要戴这个呢!”

    白尹惊悚:“这是举办‘面具舞会’?”

    艾米丽:“舞会和聚会,没什么差别,白,放松,我们是来玩的,不是上刑场,你可爱的脸蛋再皱下去,帅气的男士都要跑光了。”

    白尹顿时满脸黑线。跑光就跑光,管她什么事呢!她又不是来泡帅锅的!可恶的艾米丽,不跟她说实话,晓得是这样的情况,打死她她都不来。白尹这脚下步子老实的很,早不由自主往大门口去了。

    她穿成这样,加上10cm的高跟鞋,别怪她走成曲线路,扭成蛇形腰,这样高难度的鞋子她可是首回穿在脚底板上……so,她走路都要被自己嫌弃死了,还跳什么劳啥子舞呢?都怪艾米丽出的鬼主意。白尹做了个鬼脸。

    “哎——白,你去哪儿呀?舞会马上要开始了,我们去吃点东西……”

    她白尹悔不当初,就不该答应艾米丽,舞会神马的只存在于西方世界,21世纪的中国可没这东西……不管了,她要回家。白尹这么想,也义无反顾的做了。

    七、八个军官从四辆小轿车上下来,寒暄着从某饭店正门口集体踏入。

    “小心……白——”

    白尹听到身后的喊声,回头那么一瞥,注意有偏差,她已是避无可避,鞋子一歪,眼冒金星,整个人向前扑去。握草!白尹泪哭。

    艾米丽追上去已晚,只觉白尹一头撞入了那群身着各类德军制服的军官堆里。

    有人接住了她,还是四只手,白尹感激不尽,点头道谢,微笑的嘴角却在余光扫过之处,被撞入眼帘的硬挺德军制服,生生僵住。她不禁摸向双眼,还好面具还在,还好自己未被“曝光”。

    “小姐,您还站的起来吗?”一个极为性/感的男/性嗓音落在白尹耳边,白尹本打算低眉敛目,不引起他们注意,却鬼使神差抬了眸子对向声音的源头。

    视线相对,彼此眼底,都露出了惊讶。

    “抱歉先生们,请移步厅内。”一旁的招待出来解围。

    艾米丽也及时跟进:“门尼希,你迟了哦!我可等你好久了!”

    艾米丽向那军官抛去一个媚眼,姿态曼/妙的扶起白尹:“好了白,我向你道歉,没有告诉你真实的情况。没错,这个舞会的主宾,是我们第三帝国,最英勇最帅气的军官们,而宴请方是各国驻德使馆。”

    天呐~~!这艾米丽真是让白尹抓狂。如此等级的舞会,不用打死她,她就自动屏蔽了。怎么就碰上艾米丽这样的小骗子,坑蒙着把她冒失的带来了啊!

    现在的局势,除了波兰大使不会参加,其他使馆都人心惶惶了吧!特别是欧洲的几个国家,大都会以自保的形式,他们想打探德国军方动向,几乎是肯定的事了……白尹觉得有个地方很怪异,一时间,她也没有想清楚,就听那性/感的嗓音又说道:

    “艾米丽,你怎么不介绍一下这位可爱的女士呢?”

    “哦,当然了门尼希,她可是我的好朋友,她叫白尹,中国留学生。白尹,他是党卫军官门尼希-莱斯曼少校。”

    白尹一僵:与她对上视线的这位叫门尼希的,不仅是位党卫军官,还是少校级别的。哎呦,她又走了“狗/屎运”了!

    门尼希似乎对戴着面具的白尹来了兴趣,探出手掌,轻声道:“白小姐,可否赏脸呢?”

    白尹向艾米丽使眼色,艾米丽耸耸肩,白尹进退难下。

    就在这时,往厅内走入的军官们突然折回一位,他来到这头,十分唐突的握住白尹戴着蕾丝手套的手,白尹这下僵化。

    “门尼希,不介意我和白小姐叙叙旧吧!”

    门尼希诧异:“您认得白小姐?”

    “是的,我们是汉诺威的旧识。”

    白尹呆呆立着,脑袋已被绕晕。

    艾米丽媚眼一眯:“门尼希,我们就不要打扰他们的叙旧了,我们去跳舞吧!听,这可是你最喜欢的曲子!”她不忘回眸对白尹眨眨眼,白尹眼角一跳。

    白尹心里除了茫然,还是茫然。虽然躲开了一位党卫军官,可眼下这位看起来也是位不好惹的主。

    警察制服,校级军衔……

    白尹默默看着对方,想着他说的那句“旧识”。他倒也不着急,带着丝少见的微笑,仿佛等待着白尹将他从遗忘的角落里识记起来。

    “长官……我们真的,彼此认识吗?”

    “我可以给你提示,让你在接下来的十分钟内想起我,否则,白小姐,你可得自罚。”

    白尹汗毛一竖:“罚……罚什么?”想不起来很正常啊,为什么要惩罚她?好没天理。

    “请,女士优先,我们边走边聊。”

    白尹不敢推辞,一扭一扭的由他带着往里走。

    “罚你喝香槟。”他冷不丁地。

    啊~!喝酒呀……白尹面上一缓:“哦,行。那您,请吧!”

    “提示:电车、犹太人、警局。”

    白尹想了想:“可以提示时间吗?”

    他从侍者手里拿了一杯果汁,一杯香槟:“1935年年底。”

    白尹偏头思忖,这个时间点她刚穿越到德国,那年她碰上的最大事件,应该算是被人冤枉投放炸/弹并关入警察局,然后,弗兰茨将她救了出来……

    白尹抬首又仔细将对方打量,对他油然而生的不舒服感,肯定了她心中的答案:

    “您是汉诺威警察局副局长,恩斯特-布雷希特中校!?”

    “答对了,可是不完美。”

    白尹故作镇定的微笑:“为什么呢?”

    “我现在是汉诺威警察局局长了。”

    原来如此,几年过去,如果他的职位没有变动,到显得奇怪了,白尹没有感到吃惊。考虑此刻的情况,白尹只得拍上他的马屁:“恭喜您升职!如此,我白尹也得敬您一杯。”

    她从侍者手里拿了一杯酒,也不知道是什么酒水,对着布雷希特比了一比:“干杯!”她凑过去碰上他的香槟。

    布雷希特也不推辞,一口喝了个底朝天。

    “哦,上帝,快来帮帮我!”一个女性尖锐的嗓音,炸响在舞会优雅的音乐中。

    白尹一凛,朝声音处望去,竟是艾米丽花容失色,跌跌撞撞跑入舞厅。白尹放下杯子,神情严肃地对布雷希特道:“抱歉中校先生,失陪了,我的好友似乎遇上了什么事,我得过去看看。”

    中校微微颔首,白尹掀了面具,提了裙子,脱掉碍事的鞋子,跑到艾米丽跪坐的沙发旁。

    “怎么了艾米丽?你振作一点。”这回换白尹扶起她。

    艾米丽语无伦次,甚至还哭了起来:“我们正在聊天,突然,他……他口吐白沫,摔到了地上……天啊,他死了……他死了吗?白,我好害怕……”

    “出什么事了?”布雷希特中校也凑了过来。

    舞会初始,就有了突发事件,在场的军官们才觉出事情的严重/性,他们叫来了守在外面的德国士兵,几人向艾米丽询问了出事的房间,随即,纷纷各行其事去了。

    “抱歉,艾米丽,您得跟我们去一趟警局。”半个小时后,布雷希特中校折返。

    “为什么?”她颤动双唇。白尹心底也是一惊,她抓着艾米丽的双手,试图安/抚她。

    “门尼希-莱斯曼少校,死了。”

    “不!”艾米丽瞪大眼睛,“他死了?不,他真的死了吗?不是我杀的,不是我……”她又开始哭起来,白尹心忧不已。

    “中校先生,可以先不带走艾米丽吗?您瞧,她现在的精神状态不好,不过,您放心,我会在她身边。您就让我监视她,盯着她,我保证,她不会逃跑的。”

    “呵呵,”他笑起来,“白小姐,我凭什么相信你呢?”

    “为什么不相信我?当初,您不是也因私下定论,差点冤枉了我吗?”

    他抿了下嘴:“这回不同,门尼希-莱斯曼少校,他是特殊的人。想暗杀他的人,不计其数。”

    白尹觉得自己不能再问下去了,可还是管不住嘴巴:“他到底是谁?为什么有人要置他于死地?”

    “如果我告诉你,你是不是也该告诉我,你到底是谁?”他逼近她,甚至把白尹逼到了墙壁。是“壁咚”的架势,却没有暧昧的气氛。

    周围的人被疏散,艾米丽抱着双肩,雨泣云愁,瑟瑟发抖,越加不关心白尹与中校说了什么,又做了什么。

    “您真是太可笑了!他已经死了,至于他的身份,就算公诸于世,又有什么关系?我的身份,您这样的盖世太保还会不知道吗?”白尹一字一句顶回去,毫不示弱于他。

    “你这张利嘴,我可是领教过的。”布雷希特中校捏住白尹的下颚,使上劲道,白尹倒抽口气,以为下巴要整个碎开了,她痛的流汗,却不能说话。

    “我们的人,最近死的蹊跷,你和她——”

    他眯了眼盯了白尹半晌,又把目光瞥到艾米丽身上:“是你?还是她呢?或许,你们都是……”

    白尹彻底发懵,什么什么?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他的手掏到腰间的配/枪,一个声音,一个手势,骤然将他没有掏出的手/枪按回了枪/套。

    “布雷希特,你这又是哪一出?”随军靴的临近,男人颀长的身形压迫过来,与此同时,咔哒声响,枪/上的保险拴打开了。

    白尹对上男人紫罗兰的双眸,喜悦翻飞。

    “放开她,她是我的助手,你过头了布雷希特。”巨冷的语调,艾德里安给出警告。

    布雷希特眼神一转,收回手里的力道,总算放开了白尹。白尹哼了一声,摸着发疼的下巴,忍不住轻咳起来。

    “好久不见,艾德里安。”布雷希特转向身后人的表情,换成了世故的样貌,“我正在查案,你可不能妨碍我的工作。”

    “当然,我们的工作都很重要,我可不能在这个时候缺个助手,如果耽误了我的工作,你可就是妨碍罪了。”

    “呵,这顶大帽子,我可不敢当。”

    “彼此,彼此。”艾德里安不动声色上前拽住白尹。

    “有事吗?”他问。

    “我没事,可艾米丽被吓到了。”白尹指了指沙发上蜷缩成一团的艾米丽。

    艾德里安转向布雷希特:“艾米丽也在我的部门工作,你要查案,我会配合,不过,现在,她们都得跟我回去。失陪!我们走!”

    副官雅各布抱起苍白皽抖的艾米丽,率先走了出去,艾德里安扶住白尹,坦坦荡荡走过布雷希特的面前。

    “等等。”

    “您,还有何事?”

    布雷希特笑里藏刀:“您可不要食言。”

    艾德里安冷眸垂睫:“恭候您的大驾。”

    一个小时后。

    “需要我陪你吗?”艾德里安端着热牛奶送到白尹手上。

    白尹接过,找了个舒服的位置,将自己陷落自家的沙发中。

    “艾德里安,艾米丽她……我不放心她一个人。”

    “我已经派人送她回家了,请了医生会照看她的。”

    “哦,谢谢!”艾德里安总是这么细致周道,白尹除了感谢,心中的依赖又增了几分。她捧着杯子,喝两口,又深深的叹气。

    “怎么了?”他看出她的疑虑。

    白尹摸着显出淤青的下巴,小声问道:“你知道一名叫门尼希-莱斯曼的党卫军少校吗?”

    艾德里安忖度,道:“我知道。”

    “他就在刚才,死在了那家饭店。我想知道,他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有人要杀他?”

    艾德里安深沉的目光转开她的脸,直言不讳:“他的外号叫‘血魔’,近日才回到柏林。他杀人无数,在纳粹手下是臭名远波的侩子手。”

    “有人见过他将反抗组织人员绑起来,破开他们的血管,接上水晶杯,当放完最后一杯血的时候,他会把它喝下去。”

    白尹恶心了,差点把刚喝下去的牛奶吐出来:“他不该叫血魔,他应该叫吸血鬼!”

    “吸血鬼为求生吸血,那是本能。而门尼希这么做,只为了享受这一杀人过程。他不仅肆意杀害反对者,还对背叛纳粹的德国人痛下杀手,他这样的变态,早该下地狱了。”艾德里安轻悠悠的飘出这番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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