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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纳兹咩的场合(2)

      这里是防盗章,大概十一点半替换么么哒。.

    这两天实在是忙过头了,会努力恢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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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源时纥

    源时纥一直都是个有些沉默的女孩子,十四五岁的年纪,她的话却总是很少。

    虽然安静,但是她的父亲似乎并不太喜欢她,怎么说呢,女孩子那份生机,大概就是那种轻快明朗的色彩,暖黄或者粉红都不重要的,重要的是那种熠熠的生机感。

    好好的十四五岁,刘海长了不剪,还带了副眼镜,度数不高,但从来不摘,看不清脸,隐隐阴郁。

    相比于热爱撒娇的小女儿,大女儿这样子的性格让他有些不安。

    同理在学校里也是的,她的安静默然并不曾给她带来什么朋友,或者说,她并不怎么受欢迎。

    从前她还是有个回家顺路一起的女孩,但是后来两人还是散了,那女孩的意思差不多便是“源太没意思了,给人并没有认真交朋友的感觉,这让我很失望”。

    这么说来,似乎仅有的几个朋友都是这样的。

    她后来开始一个人回家,就更沉默了。

    关于大家对她都带了一分陌生的警惕的解释,俚语倒有一句便是,咬人的狗不叫。虽然并不是非常恰当,但是莫名地贴切于源时纥这个人给人的不安感。

    源时绘有时候也会颇有优越感地调侃两句,倒也算不上恶意,“呐,没朋友会很无聊吧,高中了我们同班的话可以一块吧,不过我朋友多,有时候会顾及不到你啦。”

    周围老师也会偶尔开导她,“源呐,是因为不自信吗,并不需要这样沉默哦,大家都会渴望和源做朋友的,和大家一起会更快乐的。”

    她对于老师大概还会点头表个积极的态度,对于源时绘并不会怎么理会。

    源时绘便会扬扬眉,转身给好朋友abcd打打电话聊聊天,吐槽吐槽,有一次凑巧源时纥听了个大概。

    “喏,我那个姐姐啊,也是不懂她……”

    “啊,谁知道,自卑吧,她那么怂……”

    “哈,我还不算照应她啊,我和我妈这么多年来哪里对她不好,成天我欠她的样子……”

    “呐,不说她了,上次问你的那个男孩子有结果了吗……有女朋友了啊,讨厌……”

    源时纥听了没什么感觉,说她长得怂好像没什么不对,她也的确没怎么给过源时绘好脸色看,于是十分释怀地转身进了自己屋子。

    周围人好像都习惯源时纥这个样子了,家里人似乎也都习惯了,没觉得多不好也没觉得多好。

    于是源时纥的标签从来都是沉默了。

    但是谁在意呢,她存在感那么低,没什么特别喜欢她的人,也没什么特别讨厌她的人。

    所以当源时纥摔了那个相框的时候,其实源时绘的震惊是大于愤怒的。

    那天原本是乔迁之喜,升了官的父亲大笔一挥决定换个大房子住,于是竹内和薰听后笑得合不拢嘴,源时绘听后懒洋洋地开始拨电话,“呐,要搬别墅了,来我家玩吗?”

    源时纥听完后愣了一会儿,回房间开始整理东西。

    新房子位于号称富人区的澶鹤町,父亲原本是打算摆一场宴席的,被向来低调温柔的妻子制止了,只邀请了源时绘一个极要好的闺蜜,也算是家庭聚会而已。

    竹内和薰想做个合适妥当的继母,当她看见源时纥的房间里没什么好看的摆设时,提出要将她收藏中一件浮世绘瓷器送给源时纥。

    源时纥摇了摇头,并不打算要。

    但是竹内和薰十分坚持,源时纥向来不喜欢别人进她的屋子,推搡之下那件据说很珍贵的瓷器“呯呤”一下就碎了。

    然后被那个一家之主看到了,简直怒不可遏。

    这里要谈谈她的父亲了,标准的传统日本男人的大男子主义,他偶尔会愧疚于大女儿如今的沉默寡言,总觉得必然有他的一部分责任,但同时也不能不气愤于竹内和薰五年来的细心与温柔之下,源时纥依然油盐不进。

    总而言之,源时纥惹恼了他。

    他其实也不怎么发火,但发起来火来就不是一般的大了,源时纥摔了竹内和薰一件瓷器,他就扬言要摔了源时纥房间里所有摔得烂的。

    最后他看到源时纥放在包裹底的母亲遗照收了手,气得说不出话来。

    竹内和薰努力地上前劝阻,“纥还小呢,今天是好日子,就不……”

    “你别管!我今天就要管管她,你就看不得竹内一点好么,这么多些年来,她亏待过你一丝一毫么!她把你当亲生女儿看待,你呢!给过一个好脸色么!你妈死的时候你才几岁,她对你有竹内这样细心体贴吗,源时纥你给我听着,八年了!”他的面色都涨红了,被指责对象低着头,刘海挡住了她的眼眸,他有点心软,但话到嘴边还是说了出来,“就算是条狗,也该养熟了!”

    彼时源时绘还在楼下滔滔不绝地和闺蜜介绍,顺便解释闺蜜的疑惑,“源家是不怎么缺钱,她虽然是我爸生的,但应该像她妈吧,我看过照片,也挺怂的。”

    然后楼上就是一阵嘈杂的摔东西声,听得她一愣一愣的。

    “怎么回事了?”她嘀咕了两句,交代一下闺蜜自己逛着玩,自己蹑手蹑脚地上了二楼。

    源时纥目光扫了一遍满地狼藉的房间,没说一个字,她向来是这样的。

    于是那个独裁的一家之主又心软了,他叹了口气,觉得自己威严立得差不多了,就软了口气,开始唱红脸了,“今天你给你竹内阿姨道个歉,这个事就算……”

    “怎么不砸了,”源时纥声音有点干涩,但并没有带着那种哭腔,干干凉凉的,“你不是说要砸完吗?”

    一家之主一愣,没接上话来。

    便听见源时纥说,“那我帮你砸吧。”

    她便在其余人都没有反应过来之前,干净利落地拿出了母亲的遗照,又干净利落地砸了个粉碎。

    她父亲脑子里还没有反应过来,手上一个巴掌已经抽过去了,反应过来后望着前妻摔碎的遗照,手停在半空中抖了一会儿,“你……你……”

    源时纥是个挺瘦弱的女孩子,他没控制好力气,于是她往边上趔趄了好几步才停住,眼镜被打飞到脚边,她也没有捡,抬头看了一眼她的父亲,也没什么表情。

    源时绘在房间的边上偷看,从她的角度只看到源时纥一个单薄的侧脸,从前带眼镜没发现,源时纥的鼻子挺高的,侧脸被鼻子勾勒出一条弧线,撑得还挺好看。

    她还在想着便听见她的声音响彻在耳边。

    “啧,我是养不熟的狗,不都是学你的嘛,”她甚至想扯个微笑出来,但没做到,于是又还是面无表情的样子,“我的母亲……不是跟了你十一年,啊那就是松井家就做了你十一年后盾吧,你的平步青云,你的荣华富贵……不是就没养熟你这只白眼狼吗。”

    他又是反手一巴掌,这次打得狠了,源时纥稳了好一会儿,耳边都是嗡嗡地响。

    “不过也没办法嘛,小三是真爱啊,多伟大,你的真爱……”那个男人说不出话来,她嘴里却不停,喃喃般又掷地有声,干干地“哈哈”了两声,大概是冷笑的意思,“你的真爱怎么生的不是你的孩子呢。”

    竹内和薰脸色煞白,那个父亲神色僵硬,房间外偷听的源时绘瞳孔一缩,惊愕到捂住了嘴巴。

    看,能咬人的狗从来都不是乱叫的,安安静静,沉默寡言的源时纥就是一击即中,毫不留情,弄的一家鸡犬不宁才好。

    她嘴里都是铁锈的血腥味,她想早早逃离这个让她厌恶的地方,于是她直起身子,满意地看了两个成年人难堪的神色,伴随着轻快的“嗒嗒嗒”的脚步声地走了出去。

    其实源时纥后来回忆起来也知道自己那时是幼稚的,她曾自认为高人一等,她也曾认定自己想的做的都是对的,她总是尖锐得容不下一点质疑。

    她从来都是无视别人怎么想的,那对于她并不重要。

    她的母亲出身也不是不好,但从来都是木讷的,迟钝的,似乎的确是智商上的不完善,不擅长打扮,也不擅长人际关系,不是很得父母宠爱。

    而她却偏偏喜欢那个曾是花花公子的父亲,那个一看就知道不是安分的男人。

    而爱情总是承载着经济的,父亲可以为了富贵抛弃青梅竹马的真爱和母亲结婚,也可以在得到自己想要的时候,将母亲抛弃。

    可是母亲那样笨拙的女人……从来都不知晓,不知晓自己深爱的男人并不爱她,不知晓甜言蜜语背后是冷嘲热讽,更不知晓她的背后,还有一个女人。

    可是源时纥知道,当年母亲病重的最后日子,瘦骨嶙峋而苍白脆弱的模样,而年幼的她伫立在母亲的病房前,隔着一连串漂亮的凤尾竹,稀稀落落的翠色间,眼睛直视着窗外远处的一男一女。

    花前月下,浓情蜜意。

    多讽刺呐,这个笨拙的女人。

    而那个男人呢,时隔多年,他终于获得了真爱的原谅,即使那个女人生下了别人的孩子也没关系,他会给那个女孩改名,成为他的孩子,他们会很美满地生活下去,如果源时纥再笨一点,和她那笨拙的母亲一样迟钝,那么说不定她也会融化在竹内和薰春风细雨般安抚之下,那样她的脑海中就没有那个笨拙的女人了。

    她可以是竹内和薰的女儿,他的父亲会更疼爱亲生的大女儿,她的父母是郎才女貌,青梅竹马,是从天光乍破走到暮雪白头的璧人,她也可以继承父亲俊俏的容貌,和她的妹妹做一对和睦的姐妹花。

    这样多幸福啊,多美满啊。

    可是她不想忘,她不想忘记那个笨拙的女人苍白的脸颊和清澈的眼眸,她不想忘记那个和她血脉相依的女人。

    她什么不知道就最好,她可以一直清澈下去,直到死亡也一直那样清澈就好,不管别人说她木讷,说她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