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
单章订阅或出现延迟,请等待内容刷新, 或多章合并订阅。 “没有?”
郑泓淡淡道:“那挺好, 何总大量,男人间这点东西,说白了, 看见漂亮女人, 嘴贱呢, 你不放在心上才好。”
何皎看了一眼后视镜里,自上车后便半分醉意也无的郑泓, 道:“郑总酒醒得真快, 看来多吹吹风还是有效果的。”
她将郑泓一侧的车窗更调低了些,“工作了这么些年, 知道大家开开玩笑,活络气氛而已。”
初冬,虽然身处车内, 暖气半开, 但江风夹杂着清寒水汽, 卷进衣领袖口,也并不十分不好受。
“哦,看来是我多管闲事。”
何皎答:“也不是,郑总的好意我心领了。我看后来,您和王总相谈甚欢, 也算投契。”
“借酒装傻胡说八道而已, 不过, 你要是谢我帮你脱身,那都是些小意思,为朋友做些好事,我实在乐意。”
何皎话里有话,“郑总将我当作朋友,是好事,将来众深和泽泓投资的合作……”
郑泓打断她的话,道:“你呀,我看是和钟樊深一起工作久了,沾染了他那一套,十句话里九句都离不开工作,我才在酒桌上废了半天口舌。”
何皎感觉郑泓将目光放在自己身上。
“何皎,你好歹得让我缓一缓。”
“郑总好口才,在座各位都听得入神,才不觉时间过得快,一时没能体谅到郑总的辛苦。”何皎调侃。
郑泓听出来了,也不以为意,笑道:“别一口一句郑总的,听得我瘆得慌。另外,那可不是我的口才好,做我们这一行的,颠来倒去,讲的就是这点子老生常谈的东西,不稀奇,私底下不讲,年年行业策略会完了还得另约,少不了的。再说了何皎,这一些……你也不会陌生吧。”
“郑总,我一个外行人。”
“是吗?”郑泓反问道,“我嘛,也不过就图个省事,王亚安也是,多说几句,不过卖酒桌上其他人个面子,来日相见,彼此多添几分交情。你不会真以为我愿意年年看这几张老脸?”
何皎偏头看他,没想他说得如此实在。
郑泓晓得,玩味地笑了笑,也没看她,只道:“看路罢,小师妹,我长得好看是好看,但命更重要不是?”
何皎难得被噎,只得正经开车。郑泓却又不甘寂寞,又说出令何皎惊讶万分的事情来。
“我听樊深说,你是学财经出身的?”
“是。”
“怎么半路转行了,毕竟中大财院国内数一数二,以你的条件,我可向熟人打听了,留校和出国深造的问题应该都不大,再不济,学校里出来,随便进个投行,过个几年,脸混熟了,事情做下来,多半也顺风顺水。”
何皎道:“阴差阳错吧,郑总怎么突然想到这个?”
郑泓道:“在你办公室,看到一些投资方面的专业书,多问一句。”
何皎道:“那不过都是些纸上谈兵的泛谈而已,不像郑总您,私募做得这么出色,真刀真枪的。”
“也是,私募首位,成绩斐然,”郑泓斜了身子,将领带调松,“关键还是青年才俊。”
何皎怔了怔,当下倒不知,自己一张脸上,却该摆出个什么表情来。真难以想象,郑泓和钟樊深,两种风格截然不同的人,居然也能成为至交好友。
对付情场浪子她不在行,可拍马屁她还是会的。
“看来以后,我得多向郑总您多讨教,尤其是投资方面的问题。刚才,听完您和王总席面上一番话,一整桌的人,想必上心的,不在少数。”
郑泓表情无谓的很,“九成废话,听听就好,剩下的一成记记,其他虚的,用不着多上心。”
何皎道:“难道业内都是如此?那我真要为广大股民喊一声冤。”
“也不全是吧,王亚安公募背景,万事不好由他牵头,倒是我,方便许多。其实想通了,众人拾柴火焰高,追光捕影,也就是冲一概念题材,黑灯瞎火那是后头的事,是赌徒的谁在乎呢。说来,股票人生,其实倒也没多大的差别。”
何皎道:“这么复杂?那我还是别瞎掺和了吧。”
“是吗?”郑泓不知怎么,语气忽然揶揄起来,“都说真人不露相,何总,你也别同我客气了,今天我可不是单单为了,坐一趟你的闲车来的。”
何皎不明,郑泓左手肘支在车窗边,一手握拳撑在后颈,索性侧身盯着她看,目光不移,也不掩饰。
他笑,“何皎,明人不说暗话,可打心里头,我对你,多少也是有点小想法的。你说,我该不该就这么直说了?”
何皎只顾照看前路,打起太极。
“我该好奇吗?可是郑总,都说好奇害死猫。”
郑泓被她逗乐,道:“你不要一副严阵以待的模样,其实嘛,也不是什么大事。何总不要紧张,我不过在想,有没有这个荣幸,将你从众深挖角过来。”
车速促缓,何皎心下犹疑,郑泓是什么来意。
“郑总说笑了。”
“你就不听听看具体的?待遇好说。”
何皎不接话。
郑泓也看了出来,“何总千万别误会,我纯粹不过是惜才,听说何总在金融投资领域,很是得心应手啊!”
何皎却道:“郑总这又是哪里听来的谣传,我学的确实是金融相关,闲书偶尔也看看,可要真有郑总说的那样的本事,恐怕会乐得合不拢嘴呢。”
郑泓眼中精光,“所以我才说您何总真人不露相啊,沪锌伦铜原油,今年你的大宗商品做得极好,你那个也姓何的同级生,早就在期货圈子里,将你的名声传了个遍。”
何皎一怔,心思几绕,不动声色道:“郑总的消息可真灵通。”
何皎其实知道,郑泓说的是谁。
何伟生当年与她一个学院同一级毕业,为人开朗活络,也曾经参加过魏群芝带的中大辩论队,与众人的关系皆是不俗。
在校时,何伟生经常与何皎开玩笑,当初何皎是一辩,他是二辩,因为两人都姓何,合作无间起来,他便道是前世缘分,五百年前尚能算个本家。
毕业后,昔日同窗分道扬镳,中大辩论队的几个主力队员,却仍就保持着联系,彼此也有不错的私交。
每年魏群芝生日,大家都会很自觉地出来一聚,为魏群芝庆祝。
七八年前,何伟生进了证券行当,当时许多要好的同学就做了个顺水人情,将个人投资户头开在了他那里,何皎也不例外。
郑泓笑道:“何总夸张了,谈不上灵通,只是一帮狐朋狗友勉强够凑个数,好歹都是中大的校友,兜兜转转,总能碰巧多认识那么几个。”
何皎微眯了眼,“郑总认识何伟生?”
郑泓不置可否,道:“也就一面之缘吧……”郑泓欲言又止,完全有意为之,“何总知不知道,自己差点给他带来大麻烦?”
“麻烦?”何皎不解。
“他追踪你的实盘,直接给某大户操作建议,幸亏是跟你,那大户走运赚得盆满钵满,只是太过出色的交割手法,外加又是巨额的资金量,招惹上有关部门的账户监控,怎么,他没告诉你吗?”
何皎将车开进了隧道,“多谢郑总提醒,股票我做得少。”
郑泓笑道:“也对,股票这玩意儿,就算人为做上了天,前期布局也少不得要时日,哪有期货来得刺激。说到底,证监会也不是吃素的,背后若有人分赃不均给捅了出去,还得冒着被查老鼠仓的风险,像你同学何伟生那样运气好的,实属少数。”
何皎道:“我看他也要像郑总多学习。”
郑泓意外,笑问:“学习什么?”
何皎道:“遵纪守法呀,郑总您亲口说的,违法犯罪的事儿可从来不干。”
郑泓看她,“还是何总切到了重点上,遵纪守法自是当然,不然……”他顿了顿,眼里的调侃意味浓重,又道,“我又哪来的福气,搭上何总亲自开的顺风车?”
事与愿违,何皎与柯畅这一方的你来我往尚未开始,郑泓的手机,偏偏就在此时,不合时宜地响了。
何皎见郑泓接通手机,应了几声后,脸色微变。
从头至尾,郑泓虽未避着她们接听来电,却也没有解释事情原委的意思。不过刚收了线,便匆匆向在场的三人开口道别。
柯畅调侃道:“郑总,什么事情这么急着走呀,看样子,打来的这人挺重要的嘛!”
说完,柯畅的视线掠过何皎,又道:“莫非是嫂子来的电话,郑总不好意思啦?”
郑泓不以为意似的,只笑道:“柯畅你呀,一张嘴也只敢对着我损,换个人试试?别忘了,你今天可还是有求于我的,虽然中间人的面子大,但也保不齐我不钻套,不是吗?”
柯畅一时语塞,皱眉道:“你就知道拿他堵我,能换个新鲜点儿的招吗?”
郑泓爽朗地大笑出声,“这叫打蛇七寸,正中要害,好了,愿你早日想开,脱离苦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