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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0.邸君殿下

      此为防盗章  例如刷牙。身为一个现代人, 用惯了现代的日用品, 长默第一次拿起杨枝刷牙简直闹了个笑话。为了运用那根刷子一样的东西上下来回便劲还不损伤牙根牙龈, 长默真是拿出了十八般武艺,过程口水一溜一溜地往下淌,狼狈的不得了。把旁边的长欣逗得咯咯直笑,直说哥哥真笨。

    还好瑛娘并不是一个多疑的人, 长默推说口腔有点发炎, 刷牙的时候怕弄到伤口倒是圆了过去,否则, 怎么解释好好的儿子突然不会刷牙呢。

    庆幸的是, 牙刷不行, 刷牙的牙药倒是做的不错。可能是这个时代的药草资源丰富,带动相关制品的开发也不错起来。长默本来对那黑黑的药剂不表希望,视死如归地沾了一些放入嘴巴,入口的口感有些微涩苦,带着清凉的咸味, 里头似乎掺杂了茶, 类似金银花, 薄荷,菊花之类的药材药草, 那阵涩苦之后, 就只剩下药材的清香, 口感意外的不错。

    嗯!如果牙刷可以改进一下, 那就再好不过了。

    长默当天就在小本本上记下了这一条。

    其次就是衣服的问题。这个时代的织布技术其实已经不错了, 绡、纺、绉、绸、缎、锦等等名贵的布料已经广泛存在于贵族之中。老早就听说古代的丝制品如何如何,上等的丝穿在身上薄如蝉翼,轻若无物;缎如何又凉又滑,柔顺贴肤,拿来做贴身内衣,似乎很不错。但这只是想想罢了,作为一个现代人,长默最想穿的还是棉布类衣衫。他随瑛娘到针房围观了一次,发现大昊国已经有了棉布这种料子,产量却不多,一般也是到了管事这样的级别才有这个质地的衣衫。所谓的棉布也不是长默所以为的是棉花所制,而是木棉树的花絮纺织而成。在长默所知道的那个历史,棉布似乎是从元、宋之后才渐渐取代丝麻的地位。大昊国明显还没有发展到这个阶段,目前贫苦阶层的所用的,还是以麻布为主。

    这个麻布,可不是现代那种经过现代工艺制作,摸起来柔软舒适的布料,不仅又粗又硬又涩,摸着都刮手,更别说穿在身上了。还好瑛娘在小孩衣着上还是花上心思的。家中虽贫,但两个小孩的贴身衣服都是用的相对柔软的亚麻布,外衣所用的黄麻、苎麻之类的布料,也是大人先穿软再改在小孩身上,尽管如此,还是不习惯啊!

    不过,这个问题只要有钱就可以解决了,问题倒是不大。

    这个时候,穷苦阶层和仆役穿的都是叫短褐的劳作服,这种带阶级性的衣服穿出去时不时能招惹上等阶层的白眼,但样式简便,长默还是很喜欢的。值得一提的是裤子,长默很庆幸自己不是穿越到了穿开裆裤的年代,这时的裤子的裆是缝合起来的,男人们也不是他所以为的不穿内裤,里头还是会穿一条亵裤的,用柔软的布料裁制而成,但这也只是富裕阶级才有的奢侈品,贫苦阶层顶多是在冬天穿一条旧裤在里面,充作内裤。并不是穿衣习惯,而是为了保暖。

    长默现在还小,不穿内裤在没有激烈运动(……)的时候还体会不到那种小鸟晃头晃脑的销魂滋味,但是空荡荡的总归不舒服。于是,“内裤”成了长默小本本郑重记录的第二条。

    至于如厕……长默是真不想提了。

    呵呵,你让一个习惯了抽水马桶的现代人如何去适应各种各样的销魂茅厕茅坑和夜壶?

    长默第一次蹲夜壶,明明急得要死,酝酿半天就是突破不了心里防线,仿佛从下面会拉出来一只洪水猛兽。

    古人没有化粪池的概念,粪池都是露天并且连通蹲位的,所以就两个字:脏、臭。这个时候没有化学合成肥,肥料是很稀缺的。所以一点点粪便都会收集起来进行沤肥。长默听过一个笑话,有一个特别抠门的人,一泡尿都不舍得拉在外面,硬生生憋了二里路赶回家要拉自家坑里,活活憋晕了。而沤熟了的粪便是不臭的,臭的是那种正在发酵的,那味道那浓烈——有的人还喜欢在茅坑周围种带香味的花,混合型的味道如何更加一言难尽就不提了,长默倒是听了不少小孩子为了摘花掉茅坑的。被瑛娘耳提语命,远离那个地方。

    长默:“……”

    谁会没事去茅坑晃悠啊!

    他太过想当然了,因为长欣就喜欢。别问为什么,你是不能理解一个花荫掩映散发神奇气味、拨开花层有可能迎面一个坑那种惊险刺激、柳暗花明、充满玄疑之地对于一种熊孩子的致命吸引的。长默就不止一次被妹妹纠缠要玩一个叫“猜猜后面有没有坑”的游戏。

    长默真的只有再一次“……”了。

    真的好无语啊!

    妹妹,你知不知道你前世手撕丧尸的英姿,正在一点点远去啊!

    又想笑,因为前世的妹妹其实也很皮,哥哥珍藏的玩具车,过了她的手分分钟变碎尸。只怪古代物质太贫瘠,妹妹才找他玩这么让人蛋碎的游戏。

    再一次看到妹妹小时候顽皮捣蛋的样子,其实挺让人怀念的。

    心里暖暖的。

    最后就是关于食物的问题了。

    俗话说,饱暖思淫欲。长默还没到思淫欲的年纪,但人一安稳下来,口腹之欲和味觉也渐渐苏醒了起来。在名府之时,一日二餐朝食以及补食,有时是面条、大饼之类,有时是豆饭配青菜,伙食改善的时候还有两片切薄的肉,用料都很粗糙,也没什么调料,烹饪的手法也有限,味道寡淡,面食也是没有发酵过的,胜在原料天然,原汁原味,长默在末世是苦过来的,倒也觉得可以入口,加上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也不敢有其它想法。

    等到回了家,有了对比,他才知道穷苦的老百姓吃的是啥玩意。

    有个词叫“吃糠咽菜”,就是形容现在这种生活的。

    这个糠,你千万别想象成现代混在面包里那种细细软软的麦麸皮,或者养殖场里那种机器碾出来的接近粉屑的谷糠,而是很粗的粗糠,混着质地发黯的粗面,没有糖、没有发酵,更别提鸡蛋或者牛奶了,长默鼓起勇气咬了一口,半天没吞下,眼睛都给噎大了。

    面不改色干下三大个的长欣在旁边一直用“哥哥你真是个弱鸡啊”的眼神望着他。

    最后终于在母亲的担忧下混着水,一点一点地化开咽下去了。

    感觉就是在吃沙子啊摔!

    悲惨的是,这就是主食了。

    什么?你说喷香的米饭谷子?还有传说中的金米小米碧粳米桃花米,不好意思,统统是有钱人才有的消费品!

    没有关系。长默泪流满面地想,有钱就能解决的,都不是个事儿!

    再就是小食、零嘴、日用品、生产用品……

    在经历三天的体验,跑了三蹚府城,在各式店铺溜弯,被当叫花子赶了无数次,长默终于系统地对大昊国的民生、生产力、工业制作水平等有了初步了解。接下来就是进行他的尝试和发明了!

    长默感觉这一天过得无比漫长。

    小孩儿不经饿,早上被掳时长默早饭没吃,林大郎这一天就给他喂了一点水,饿了一天,哪怕拥有异能这种作弊器,也是头昏眼花,全身无力。

    手脚被绑久了,他可以利用异能稍稍活血,但嘴巴他是没办法了,一天下来,下颚像不是自己的了,口水把塞嘴的脏布泡湿了一回又一回,最后没有口水分泌出来了,布开始发干,粘粘地搭在口腔里。

    迷迷糊糊睡过去了一阵,又被吵醒。

    有人挑亮了灯芯,两个男人的声音一字不漏地传了过来。

    “……就是那孩子是个下品,不知有没有影响? ”

    “……你一下子要给两个小孩洗髓,提供疫源的小孩就活不成了。”

    “……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还请老先生施法。”

    长默瞪大了眼睛。

    穿着黑色的斗篷人站到他的面前,佝偻的影子,像一座高山,将他完全笼罩住。

    然后,嘴巴的布被扯掉了。

    斗篷人盯着小孩,有片刻的时间没有动作,像是思维发散了一会。

    背着灯光,老人整片面容都模糊在帽檐的阴影里,瞧不清模样,可是对方阴沉沉的气息,莫名制造住一种阴惨惨的恐惧气氛。

    长默的心卟通直跳,他在穿越之初有了接疫这种恐怖经历,现在对暗室、对面貌阴沉邪暗的使药之人分外戒惧,声音不由自主就是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