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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0 怒火

      此为防盗章嗯!如果牙刷可以改进一下,那就再好不过了。乐文。

    长默当天就在小本本上记下了这一条。

    其次就是衣服的问题。这个时代的织布技术其实已经不错了,绡、纺、绉、绸、缎、锦等等名贵的布料已经广泛存在于贵族之中。老早就听说古代的丝制品如何如何,上等的丝穿在身上薄如蝉翼,轻若无物;缎如何又凉又滑,柔顺贴肤,拿来做贴身内衣,似乎很不错。但这只是想想罢了,作为一个现代人,长默最想穿的还是棉布类衣衫。他随瑛娘到针房围观了一次,发现大昊国已经有了棉布这种料子,产量却不多,一般也是到了管事这样的级别才有这个质地的衣衫。所谓的棉布也不是长默所以为的是棉花所制,而是木棉树的花絮纺织而成。在长默所知道的那个历史,棉布似乎是从元、宋之后才渐渐取代丝麻的地位。大昊国明显还没有发展到这个阶段,目前贫苦阶层的所用的,还是以麻布为主。

    这个麻布,可不是现代那种经过现代工艺制作,摸起来柔软舒适的布料,不仅又粗又硬又涩,摸着都刮手,更别说穿在身上了。还好瑛娘在小孩衣着上还是花上心思的。家中虽贫,但两个小孩的贴身衣服都是用的相对柔软的亚麻布,外衣所用的黄麻、苎麻之类的布料,也是大人先穿软再改在小孩身上,尽管如此,还是不习惯啊!

    不过,这个问题只要有钱就可以解决了,问题倒是不大。

    这个时候,穷苦阶层和仆役穿的都是叫短褐的劳作服,这种带阶级性的衣服穿出去时不时能招惹上等阶层的白眼,但样式简便,长默还是很喜欢的。值得一提的是裤子,长默很庆幸自己不是穿越到了穿开裆裤的年代,这时的裤子的裆是缝合起来的,男人们也不是他所以为的不穿内裤,里头还是会穿一条亵裤的,用柔软的布料裁制而成,但这也只是富裕阶级才有的奢侈品,贫苦阶层顶多是在冬天穿一条旧裤在里面,充作内裤。并不是穿衣习惯,而是为了保暖。

    长默现在还小,不穿内裤在没有激烈运动(……)的时候还体会不到那种小鸟晃头晃脑的**滋味,但是空荡荡的总归不舒服。于是,“内裤”成了长默小本本郑重记录的第二条。

    至于如厕……长默是真不想提了。

    呵呵,你让一个习惯了抽水马桶的现代人如何去适应各种各样的**茅厕茅坑和夜壶?

    长默第一次蹲夜壶,明明急得要死,酝酿半天就是突破不了心里防线,仿佛从下面会拉出来一只洪水猛兽。

    古人没有化粪池的概念,粪池都是露天并且连通蹲位的,所以就两个字:脏、臭。这个时候没有化学合成肥,肥料是很稀缺的。所以一点点粪便都会收集起来进行沤肥。长默听过一个笑话,有一个特别抠门的人,一泡尿都不舍得拉在外面,硬生生憋了二里路赶回家要拉自家坑里,活活憋晕了。而沤熟了的粪便是不臭的,臭的是那种正在发酵的,那味道那浓烈——有的人还喜欢在茅坑周围种带香味的花,混合型的味道如何更加一言难尽就不提了,长默倒是听了不少小孩子为了摘花掉茅坑的。被瑛娘耳提语命,远离那个地方。

    长默:“……”

    谁会没事去茅坑晃悠啊!

    他太过想当然了,因为长欣就喜欢。别问为什么,你是不能理解一个花荫掩映散发神奇气味、拨开花层有可能迎面一个坑那种惊险刺激、柳暗花明、充满玄疑之地对于一种熊孩子的致命吸引的。长默就不止一次被妹妹纠缠要玩一个叫“猜猜后面有没有坑”的游戏。

    长默真的只有再一次“……”了。

    真的好无语啊!

    妹妹,你知不知道你前世手撕丧尸的英姿,正在一点点远去啊!

    又想笑,因为前世的妹妹其实也很皮,哥哥珍藏的玩具车,过了她的手分分钟变碎尸。只怪古代物质太贫瘠,妹妹才找他玩这么让人蛋碎的游戏。

    再一次看到妹妹小时候顽皮捣蛋的样子,其实挺让人怀念的。

    心里暖暖的。

    最后就是关于食物的问题了。

    俗话说,饱暖思□□。长默还没到思□□的年纪,但人一安稳下来,口腹之欲和味觉也渐渐苏醒了起来。在名府之时,一日二餐朝食以及补食,有时是面条、大饼之类,有时是豆饭配青菜,伙食改善的时候还有两片切薄的肉,用料都很粗糙,也没什么调料,烹饪的手法也有限,味道寡淡,面食也是没有发酵过的,胜在原料天然,原汁原味,长默在末世是苦过来的,倒也觉得可以入口,加上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也不敢有其它想法。

    等到回了家,有了对比,他才知道穷苦的老百姓吃的是啥玩意。

    有个词叫“吃糠咽菜”,就是形容现在这种生活的。

    这个糠,你千万别想象成现代混在面包里那种细细软软的麦麸皮,或者养殖场里那种机器碾出来的接近粉屑的谷糠,而是很粗的粗糠,混着质地发黯的粗面,没有糖、没有发酵,更别提鸡蛋或者牛奶了,长默鼓起勇气咬了一口,半天没吞下,眼睛都给噎大了。

    面不改色干下三大个的长欣在旁边一直用“哥哥你真是个弱鸡啊”的眼神望着他。

    最后终于在母亲的担忧下混着水,一点一点地化开咽下去了。

    感觉就是在吃沙子啊摔!

    悲惨的是,这就是主食了。

    什么?你说喷香的米饭谷子?还有传说中的金米小米碧粳米桃花米,不好意思,统统是有钱人才有的消费品!

    没有关系。长默泪流满面地想,有钱就能解决的,都不是个事儿!

    再就是小食、零嘴、日用品、生产用品……

    在经历三天的体验,跑了三蹚府城,在各式店铺溜弯,被当叫花子赶了无数次,长默终于系统地对大昊国的民生、生产力、工业制作水平等有了初步了解。接下来就是进行他的尝试和发明了!

    证明这里头还有活人的,是间隔长久才响起的一声细弱□□。

    三个用布巾蒙着头脸,全副武装的人走了进来。领头的小心避开了地板上呕吐的秽物,抬脚踢了踢当先的孩子。

    一只青紫发黑的手掌以不似活人该有的僵直跟着晃了晃。

    领头人蹲下,拭探小孩的鼻息,翻看小孩的眼皮。取出耳勺状的竹棍,挖出小孩耳窍流出污黑的秽物查看。

    稍后取出白色的粉末撒上,“嗤”的一声,污黑滞留物像煮沸般凝出气泡,一股新鲜难闻的气味迅速占领整个空间。

    这么难闻的气味,却没有人有异样的表现。仅仅是领头的那个人微微地皱了一下眉头。

    他逐一检查过去,有的小孩如同第一个,已经成为一具尸体。有的苟延残喘,但是有的躯体青紫肿胀,有的肌肉渗水如泡涨的馒头,有的七窍流血,已不成人样。

    他一边看着,一边用不带丝毫感情的声调将这些症状一一描述出来。

    例如:癸三七号,全身青紫肿胀,四肢僵直,眼腹鼓出,眼耳四窍渗黑水,呕吐物、渗出液皆有“吞噬”现象,“接疫”一天十二个时辰,服药三贴,生机断绝。

    两名手下更没歇着,一个摊开早就备好的纸笔飞快记录。一个取出瓶瓶罐罐,或是一点皮发,或是一块指甲,或是做完“吞噬”后的炭状残余物皆一一收集,贴上相应标签。

    已经死亡的被取下身份铭牌,拖到一旁。

    检查到第四具尸体的时候,“吞噬”产生了变异,冒出的不是像沸腾气体的东西,而是诡异的绿焰。三个人互看了一眼,领头人点了点头。

    有人抬了一张黑沉沉的乌椅进来,这具被检查出诡异绿焰的尸首被抬起安坐了上去。

    光线一晃,也不知是否看花了眼,流着两行血泪垂头歪着的青面童尸,唇角隐隐长出了一对尖尖的獠牙。

    负责抬尸的吓得大气也不敢喘一下,将一块黑布将童尸兜头一遮,迅速抬走了。

    地上留下其余五具尸体。

    三人走后,才有另一批杂役过来收尸。

    他们穿着灰色的麻衣,手脚粗大,衣衫有的还打了补丁,明显比上一批抬尸的又低一个等级。

    尸体死状都十分恐怖,幽幽灯色下个顶个的狰狞。刚跨进来的第一人和七窍流血的童尸打了个正对面,脚下就是一个趔趄。同伴颤声道:“又、又死了这么多……”

    另一人低斥:“噤声!贵人们的事休要多口多舌!你活腻了别连累我们!”

    谁也不是活腻了,几个人噤若寒蝉哆嗦着给童尸两只手都塞了纸钱,拜了拜,心里默念“冤有头,有冤寻冤,莫来相扰”。每人一张草席一裹,抬走了。

    李吉今年刚进名府,因为为人性格不够圆滑变通得罪了管事,被发配到了全府最恐怖最不受人待见的地方——收尸所。整天要与各种死状恐怖的死尸打交道。

    偏他天生胆小,每日战战兢兢,备受折磨。今日又被漏在末尾,早已面如土色,脚下沉重。他运气也确实不好,前头几个同伴分到的童尸已半尸僵化,草席一裹挟着也不会溜,童尸短小,半抱半拖就走了,唯独他分到的这一具可能断气不久,又沉又溜,一挟就往下滑,李吉被连连训斥了好几声,这才勉为其难打横将童尸挂上肩膀扛着。

    童尸的头从草席滑出来,被裹侧着,一晃一晃正与李吉面照面。

    说实话,这个童尸在几个尸体中的死相算是好的了。

    他的皮肤虽然发青发沉,但还是能看着孩童特有的滑腻。两只淤黑眼眶与发紫的嘴唇已无法辨认美丑,整体轮廓也是瘦皮包骨的。但从他那管挺翘的鼻梁能想象得出,若能正常养大,这也应是个清秀童子。

    李吉没心思惋惜,因为一脸狰狞的童尸两个眼睑半合未合,正散发幽幽的死光与他对视。

    是、是错觉吗?掩上席子时眼睛明明是合着的。

    李吉咕咚咽了一大口口水。也是他没经验,一般抬死尸的都会将头朝后倒抬尸体,怕的就是出现这种情况。

    不停地在心里默念着“观音菩萨玉皇大帝王母娘娘灶神爷爷”给自己壮胆,李吉哆嗦着用粗糙厚实的掌心合上童尸的眼睑,扯着他枯黄发干的头发将头颅偏了偏,强制自己移开视线。

    可是,童尸的头颅轻轻地,又移转了过来……

    李吉的冷汗涮地就下来了,膀胱和嗓子都在发紧。

    可是他不敢再耽搁了,前头的同伴已经在不耐烦地催促。如果被遗留下一个人独自抬尸到乱葬岗,全程独自面对这具童尸、面对乱葬岗黑压压阴森可怖的环境,驱赶食腐肉的野狗恶枭,挖坑埋尸,那场面真是不可想象。李吉只能强撑着一口气浑浑噩噩往往前走。

    只余光看到,童尸的眼睑又张开了,半合未合地睁着。幽幽地盯着他。

    李吉再不敢与童尸有片刻对视,汗流如浆往前冲。

    然而……

    呼……细弱的气流激在李吉颈侧炸起的根根寒毛上。

    是风吧?死人不会呼吸的。

    呼……

    肩膀上似乎又沉了几分。

    呼……

    民间传说,惨死的女尸、婴尸最是凶戾,这么大的童尸了,应该、应该不怕的。

    是的,错觉、错觉!全是错觉!

    青天白日,无神无鬼!

    李吉迈着打抖的腿,猛然发觉,颈侧的皮肤被狠狠抓挠了下!

    他震惊地侧下头,肝胆尽裂地看到,一只青白的爪子从草席里滑了出来,向他抓来——

    脑袋轰隆一声,腔子里那股洪荒之力再也抑制不住:

    “妈呀!诈尸了!鬼啊——”

    身体被抛着往地上狠狠一掷,五脏六腑差点被抛移了位。

    眼前一黑,半晌又才重新恢复清明。

    耳边传着闹哄哄的嘈杂声,长默吃力睁开了眼睛。

    这是他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三天。

    长默出生在病毒暴发的末世,是个木系异能者。

    木系异能在末世是个生活废。所以长默在基地负责各种后勤,医疗,净化,参与实验数据的提取,甚至切割变异生物,获取食物等,可以说能做什么就做什么,来者不拒,所以虽然他是个需要强异能者保护的战五渣,从来没参加过一线的战斗工作,但凭着出色的后勤业务能力,在基地也立下不少功绩,混了个不大不小的职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