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神)我妻第18部分阅读
(死神)我妻 作者:肉书屋
(死神)我妻第18部分阅读
不得不谈的问题。有趣的是,哪怕分开了五年时间,我们还是默契得“无可救药”。
“刚才我说的……”
“刚才你说的……”
“呵,咳。”巧妙地将笑化为干咳,浦原捏了捏刚才剪完倒刺后还没来得及撤走此时依旧停留在他手里的——我的手指,“你问还是我自己说?”
“=。=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后知后觉的我利索地从对方的手掌里抽出了自己的手指。
“其实就是……”挠了挠他自己的金色脑袋,浦原笑得有些腼腆,显得十分可疑,“我刚开了一个技术开发局,你要不要来?”
我一愣:“消息还没有传出来……”
“我的打算而已,暂时还没有上报。”从他眼睛里冒出的兴奋的精光我已经大致明白了他接下来要说的话:与其上报了一次次审批讨论还不如先斩后奏然后用事实说话,吗?
“我……考虑考虑。”其实我是挺想加入的,第一在蓝染手下心里总是毛毛的,第二在技术开发局里我虽一项是个闲职但对于专业技术什么的还是比较了解的,尤其是在现世给浦原做白工的时候也增长了一些见闻和经验,可不知为何,那时候的我并没有爽快地答应。
是啊,差点忘了,这场大梦的主角虽然是我,但却只是那个时候的我。
“嗯,我知道说服你一下子加入这么一个完全陌生的新机构是比较难的,但是考虑的时间不多……年底就要上报了。”在谈到工作问题,不,在谈到技术开发局的时候,浦原的表情史无前例的严肃,态度也是难得一见的认真。可是说到年底的话……我突然有了一个不算坏但也不算好的预感。如果浦原是抱着这样的打算的话……那这个年底一定会拖到最后!
“所以今年的聚会,慧棱你一定要来。”前句还完全是命令的口吻,严肃凝神,后句却是话锋一转,笑容满面,“无论是肯定还是否定,总是要给我个答案的吧。”
——我承认这次你终于长了良心要带我一块儿玩了,我很激动也很高兴,可是……你也赶得太巧了点吧!
十二月三十一日,是浦原嘴里的聚会,是以浦原喜助和四枫院夜一为主角的发疯晚会,是他们的庆生会,也是……我和铃木兄妹约好要一起跨年的日子。
本着说到做到的做人原则,我没有道理放铃木兄妹的鸽子,何况这本来就已经是延后了几年的聚会;可这边浦原喜助提出的聚会也是我万万不愿意放弃的。最后在思量再三之后,我不要脸地做出了鱼和熊掌要兼得的决定,对浦原下了“那边一结束就赶过来”的保证,换得他略为无奈的苦笑。
“喂,一起跨年的话,就是即便慧棱你瞬步过来也只能赶上夜一小姐生日的那部分了吧……”
“有什么关系?你们俩在意过这种事情吗?”
“虽然说是这样说而且说的也没错,但总觉得有些失落啊。”
“那我吃好晚饭就过来,在十二月三十一日见你一面然后再回去陪他们过年,这样总行了吧。”
“那就约定好了。”说着男子伸出了右手小指,圈住了我的右手小指。
“这是……喂!我们约定好什么了啊!”很好奇浦原的这套“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是哪里学来的,可是当务之急是弄懂我到底怎么出卖了自己:是答应他绝对会进技术开发局了,还是答应去参加他的聚会了?还是——
“当然是约好……陪我一起过生日了。”顿了顿,“那天慧棱你无论如何都会在夜一小姐生日前到的,是吧?”
原来他在意的,是——一起过生日。
“唔,那当然了!我一向说话算话的。”
“我就知道。”
后来他又唠唠叨叨了一会儿,说才几年不见我就那么不会照顾自己,连指甲旁都长出了倒刺云云。我笑他傻,当初在二番队我虽然只是他的实验品但毕竟还是被他小心翼翼保护着的,进了真央自然不同,且不说是作为死神预备军实战演习不断,光是大环境决定就绝不会有一个像他这样保护着我的人。可是我才不会直接这样告诉他,这样的说辞除了让他洋洋自得以为我离开他就活不了之外不会换来任何好处。于是我大咧咧地摇了摇手:“这算什么,以后身上还会留疤,讲不定这里——”我指了指自己的胸口,“还会被刺穿第二次呢。”
只是我话还没说完,一只有力的手就握住了我指向自己胸口的手指:“不会的。不会有第二次了。绝对。”
……
我和他都知道,死神本来就是一个高危职业,只能凭自己的本事让自己尽量少受伤,生和死根本不是单凭我们一己之愿所能够决定的,但是看着他的眼睛的我竟然傻傻地相信了他的话。
“那就约定好了。”这次,换我主动钩住了他的小指。
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闭幕式
回到五番队,心下终于放下了一件大事,我的心情一下子好了很多,哪怕别人趾高气扬地差遣我跑东跑西我都乐呵呵地不报以一丝微辞。对此,铃木奈奈表示十分纳闷,一直怀疑我的脑子是不是被虚吃掉了。我只能解释说,快新年了,心情好。
“啊……慧棱你就好了还可以放假,30号我还要值班啊!”我第一次知道瀞灵庭和现世一样从12月29日至来年的1月3日是放假的,只是要轮班,今年放了假明年就可能会轮上值班一天。合着以前我是一直被涅队长欺压了吗……还是说技术开发局根本不放假?
我虽是立马陷入了关于这个问题的沉思,口头还是随意说了一句安慰铃木奈奈:“31号能够在一起看烟花就可以了嘛。”谁承想却被她抓住了把柄,之后非要去买烟花放,还说“之前怎么没有想到那么好的主意”,“果然跨年就要有烟花才行”什么的。
对于这件事,想起来我就悔得肠子铁青,因为之后她立刻就以“是慧棱你提出的意见嘛。”“而且烟花又不是放给一个人看的,我们大家一起看。”“再说我现在手头紧。”等种种借口直接顺走了我的钱包。
我勒个去……
让你嘴贱说烟花!让你嘴贱说烟花!
不过——
会在第一时间随口瞎掰出烟花来也只能说明——在和浦原喜助在一起的那段日子里,我实在是看到过太多次的烟花了,以致于在想到跨年之夜的第一秒就想起了烟花,如果再深想下去,不难回忆起的就该是四枫院宅,或者是志波家附近的山坡,亦或是那个看着烟花叉腰笑的四枫院夜一和……那个抬头看天的同时总是问我为何一直低头望河的男子了吧。
“为什么总是往下看呢?烟花不好看吗?还是河里有什么更吸引人的?”这么问的时候他的目光一寸都不曾离开过在天空绽开的礼花。
“秘密。不告诉你。”那时候,我还在二番队,混在浦原身边,逢年过节,或者有什么聚会就跟着浦原出来凑个热闹,在四枫院夜一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前提下,我的加入就渐渐这么变得顺理成章了起来。甚至在偶尔我被浦原的实验折磨的浑身乏力起不了身的时候,京乐啊,志波什么的还会质疑一下我的缺席。
只是现在……
离开他们的小团体已经有四五年了吧,才四五年,我却觉得我们好像已经分开了几个世纪一般,除了回忆就是拼命地回忆,不夸张地说,如果再拼命回想回想的话,我的眼泪绝对能掉下来。
一起看烟花——这一直都是最美的约定,无论是过去,现在还是将来。
白驹过隙。
约定的日子转瞬就到。
拎着浦原嘱咐的一些东西,我敲响了坐落于东流魂街的铃木兄妹家的大门,脑子里还回想着浦原翻来覆去的几句“去别人家做客要有礼貌。”“这和去夜一小姐那边混可不一样。正式的登门拜访要带礼物。”
想着想着,我噗地一声笑了出来。
哈……这家伙还真以为他是我爸爸了吗?
于是来开门的铃木信之看到的就是我捂着嘴笑得表情抽搐的模样。
“咳……失态了。”
“没关系。”他似是了然地一笑,伸手接过了我手上的礼物。
“奈奈呢?”觉着既然去了人家家再连名带姓地叫他妹妹似乎不怎么好,我一踏进屋子就改了称呼,只是——
随着这么一改……我却突然觉得有什么地方变得不对劲起来。
“去买烟花了。先进来吧。”
“嗯。那么,打扰了。”我将脑子里冒出的奇怪想法置之一边,答应了一声,将鞋子脱在了玄关,走进了铃木家。
环顾四周,我只觉得那房子的一砖一瓦、中庭里的一草一木……连木梁上用来记载小孩子身高而划的木痕都那么熟悉,好似我已经在这个家生活了十几年一样。可是——
明明从外面看这间屋子并没有那么大,也没有那么古朴,是哪里来的中庭?我正疑惑着,脑中忽的有一些片段闪过。
“姐姐,为什么会是你呢?为什么不是我呢?”
——信繁是在嫉妒吗?
“我只是——我只是……不想让姐姐那么累。”
——那我,也是一样的啊。信繁……我觉得现在这样,挺好的。
“石田小姐,初次见面,来跟我做个交易怎么样?”
——嗯?你是哪里来的小贼……半夜翻窗?
“额……可是看石田小姐你似乎也没有想要叫人来抓我的意思,是吧?”
——我劝你还是早点离开,我不杀你不代表别人不会,毕竟我们的立场是不同的……死神。
“哈,原来被看出来了啊。不过要我离开,还是等到别人来杀我的时候再说吧。趁着现在没人我们先谈谈吧。”
——……死神都像你那么厚颜无耻的吗?
“姐……不要再和那个人来往了。你看得出的吧,那家伙是死神的事情。”
——我知道。不过信繁,我并没有和他来往。
“姐……算了,但是若父亲大人问起来的话,我也无能为力。那晚并不只我一个人看见。”
——……嗯,信繁,无论如何还是谢谢你了。
“姐……”
——不过我真的没有和他来往,都是他半夜翻窗进来单方面联系我的。
“……”
“石田小姐,好久不见啊~”
——你除了翻窗就不能用别的方式进来吗?这种时候守卫并不严吧。
“嘛……习惯了。”
“姐,死神和灭却师的僵局快要打破了,你和那个人……”
——信繁,放心我不会将自己的家人至于危险之下,绝不。
“那不谈这个……姐,要是他们真的决定用那个仪式怎么办。”
——能够把自己拥有的东西给信繁,我觉得,很好啊。
“姐……”
——说起来,信繁都那么高了啊,看着木梁上的木痕还真有点不可置信啊。
“石田小姐,最近我可能不能频繁地过来了。”
——好走不送。
“石田小姐……认识了那么久我都不知道你到底叫什么名字呢。”
——名字、很重要吗?
“嘛,反正……我叫浦原喜助。”
——嗯,死神,好走不送。
“……”
这个家……
十几年……
我也许明白了什么。
回过头去寻那个号称一直暗恋我的铃木哥哥,却是除了白茫茫的一片雾气什么都看不见。
也许那并不是铃木“哥哥”,也许这也不是现实。
信繁、信之。
奈奈、奈奈。
……
那种熟悉感并没有引起我的共鸣却唤醒了那个长久以来我一直以为她已经逝去的灵魂。
“石田小姐,那是你的家人……对吧?”
再次转过身,我毫不意外地看见了那个和我长得一摸一样的女子。不,是我借用了她的外貌。不对,不止是外貌,还有她的能力她的身体……她的一切。
这大概不是内心世界,就是幻境了吧。
虽然我们有着一样的面孔,她身上却有着我一辈子都学不来的神韵。
“看来,他的确没有骗我。”
眯起眼睛的女子唇角带着些许的笑意。
于是我第一次知道——原来这张脸可以露出如此温暖如此温婉的神情。
烂尾片
“石田小姐……”我愣愣地看着对方风姿绰约的模样,不敢置信我借着她皮囊的这些日子包括未来的百年竟是将她自身的形象毁了个干干净净。
“原来你的模样是这样的吗?上次没有仔细看,现在看倒是像那些西洋人。”她淡笑着看我,经她提醒我一摸自己的鼻梁才发现现在的我已是恢复了本来面貌。石田小姐算得上是典型的日本美人,虽不算倾国倾城,却自是有一番古典东方风韵的,而我的长相却是偏西方一些,五官轮廓都较深,在读大学之前不止一次有人怀疑我是混血儿,后来熟悉了就是怎么看都是土生土长的中国人了——只是,相比而言,我的鼻梁比石田小姐高了不只那么一点点。
“我……石田小姐,现在是怎么回事?”有些无措,我本以为她早就灰飞烟灭,却没想到她只是陷入了一个长时间的沉睡。
“请别这么叫我,有些……”转了转眼珠,她语气一变,“红,石田红。叫我的名字也可以。”
我愕然,憋了半天才终于“嗯”了一声。
石田小姐。石田小姐。我见过那个人这么叫你的样子,也听过那个人这么叫你的声音……是不是……只有那个人才可以这么叫呢?
“那现在?”
“是信繁来找我了啊。”说着,她的脸上露出一抹笑,苦涩中夹杂着解脱后的超然,“不过既然是在尸魂界,那也就不用那个如此繁复的仪式了。”
“你是说他要把你……”我的脑子一下子转了几个弯,瞬间明白了石田红想说的话。石田信繁想尽办法接近我,或者说是接近她姐姐的灵体,只是为了继续完成那个仪式,将他姐姐的灵魂能力完全夺走吗?!他们以前的感情不是很好吗?虽然石田信繁长大后变得越来越顽固不化越来越冰山了,但他对他的姐姐应该还是……
好像看出我在想什么似的,石田小姐叹了口气:“这是灭却师的骄傲,我们和死神永远都不会站在统一战线上。而这,也是我们必须接受的命运,没有什么值得……”
值得遗憾值得震惊还是值得同情?我不知道她接下来想说的是什么,我只想知道,如果石田信繁真的那么做了……那我和她会怎么样。
“那这样的话你会?”
“有意思。这种时候竟然还在担心别人吗?嘛……我本来就是早该死了的人,只是也许就要辛苦你了。”
“……?”我一愣。
“我从来不知道两个灵魂可以公用一个身体,无论是在人间还是在这里,我也不知道如果出现这种情况其中一个消失后另一个会怎么样。是会失去灵力呢?还是死呢?又或是像少了半身一样……生不如死呢?”
说话的时候她始终在笑,又是那种淡然的又带着些许讽刺的笑,也许站在灭却师的立场她真的恨透了死神……只是从其自身而言又不愿意看到战争发生在眼前,所以宁愿把能力交托给自己的弟弟然后永远消失吗?
其实这算不得负责任的决定,真的不算。
说完,她安然地看着我。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
我不知道这里和外面的时间流速是否相同,我只知道刚开始我还敢回望她的眼睛,慢慢地我却不敢再看她了。
气氛变得越来越诡异,我一心想逃离这里,看她始终没有动作,我蠢蠢欲动。
这时突然听见一声闷响,很远很远,也许是从结界外面传来,也许就是来自天际。趁着她分神的当口,我背过身提起一口气就向着雾气浓密的地方大步跑去。可是无论走到哪里身后很近的地方总是能传来石田红施施然的声音。
“这是内心世界,而且外面信繁已经加了结界,你出不去的。”也许我该老老实实地放弃,但是我不想就这么妥协。
试了很多遍,跑了很多方向,我渐渐地有些不耐,停下脚步我态度恶劣地丢出一句:“我不管,反正我相信。”可话虽已出口,我却不知道我想说的到底是什么。是相信自己能够走出去,还是相信自己不会死,或者是相信石田姐弟不能完成灵魂的融合?
“你在相信什么?”
“我也不知道……”
听了我的回答,石田小姐似乎是想笑,只是还没来得及嘲笑我,她就突然变了脸色。
前一秒还笑着的人,下一秒就有一口鲜红的血液从她的嘴里吐了出来,落在这由雾气组成的纯白世界里,如此醒目,如此令人心惊。
与此同时,我瞬间感到一阵惶恐、心悸。
下一瞬间,我和她一眼,也是口吐鲜血。
我们面面相觑,我是绝望无助,她却是欣慰解脱。
我终于明白,这大概就是所谓的仪式——开始了。
“你看。”
随着她的话音落下,本来浓浓的雾气开始缓缓散去。我们两个正漂浮在房间的正上方俯视着下面发生的一切。
“你说,是你的灵力先被吸完,还是我的灵力先被吸完呢?”刚吐过血的人嘴角还有恐怖的血迹,脸上又重新挂上了笑。
“这个玩笑一点都不好笑!”明明我或者说是石田小姐的身体只是安然地躺在房间里唯一的床上,我却可以感觉到自己的灵力正在以肉眼可见的形式消失,一缕一缕蓝色的光线朝着门外的远方飘去。
因为浦原早些年的实验我和石田小姐基本已经完美融合了,想再要将我们两个分离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所以——
如果我是石田信繁……
如果我是石田信繁的话……
那为了完成这个仪式,我的选择肯定是:为了确保得到姐姐的所有力量,完全继承姐姐的力量,那唯一的选择就是——将这具身体里的灵力和灵魂全部吸食干净!
想通了这点,我心下一惊:“他、他不会真的要这么做吧!你们不是姐弟吗?!”
“但是我们更是灭却师啊。”
“可是我不是!”
“没办法……谁让你的运气不够好呢?进入了我的身体。”
——蛇蝎心肠。
不能怪我,此时我心里对石田红只剩下了这样一个评价。
脑海里只剩下了一句话在不停重复:我不要死在这里!绝对不要!可是,怎么做才能让这一切停下来……
我咬着自己的手指,蹲在原地,只感觉自己的身体越来越无力,我知道只要这个状态再维持几分钟那我就必死无疑了。尸魂界的一切都是灵子,当石田信繁将我和石田红的灵子全部吸食后……我们将会连一个存在于这个世界上的躯壳都不剩。
我第一次觉得灭却师是比虚还可怕的物种。那种吸食灵子的虚只是吸食死神或灵体体内可以活动的灵子,对于用来构造外部结构的灵子他们不屑一顾,而石田姐弟……为了完全继承那份力量,毫无疑问,我不觉得他们会放过用来构造身体的灵子。
可就在此时——
就像所有童话故事里骑着白马的王子都会来救被恶人困住的公主一样。
我听见了希望之音。
那是结界受到震动的声音。
喀嚓。喀嚓。
结界产生了一丝裂缝。
和我一样,她自然也听到了这个声音。“是谁?”石田红的眼神一下子变得冷冽了起来,我料想她此时的情况不会比我好多少,毕竟我们是命运与共的两个个体,没想到她却还有这个闲情雅致去关心结界外边的情况。
也许是因为结界的动摇,结界外的世界渐渐变得清晰可见了。
突然觉得心房一震,我下意识地望向石田小姐的方向,意外地看到了她大惊失色的模样。老实说,那一点都不比她淡然处之或者是尖刻讽刺时候的表情逊色,依旧是美得各有千秋。不过是什么让她露出如此表情呢?因为好奇心,顺着她的视线望去……我想那时我的表情跟她相比可能也不会相去甚远。
“让我进去!”明显是急着赶过来的男子跑得微微气喘,正对着盘腿坐在门外的石田信繁,紧紧皱眉。
“不行。”
“她在里面吧。”
“你问的是哪一个?”石田信繁好笑地勾起嘴角,露出了和他姐姐一般的讽刺笑容。
“……”沉默了几秒,男子拔出了随身携带的斩魄刀,“她说好要回来陪我过生日的。破开结界,否则……石田信繁,放过你第一次,不代表我会放过你第二次。”
“你真的要我这么做吗?”石田信繁好整以暇地眯起了眼睛,手上完全没有停下维持着结界的动作,“仪式中断的话……姐姐就再也不存在于这个世界上了,这回可就是真的灰飞烟灭了哦。”
浦原喜助动了动嘴唇,似乎在说什么,但是我听不见。
心跳越来越快,越来越快,我的大脑突然变得一片空白,灵魂像是被从身体里抽离了出来,飘飘悠悠地正游向另一个世界。
眼前的一切变得模糊,耳边的声音渐渐远去……
……
……
……
眼睛一睁一闭之间,世界变了样。
没有了石田小姐,没有了石田弟弟,也没有了那个在危急关头赶过来的气喘吁吁的男子……
我眼前只有一个粉红色头发的变态……他桀桀地怪笑着对我说:“f906,总算是醒了啊。”
啊拉。
这是……电影终场了吗?
不过这算是……烂尾吧?
嗯,真巧啊,石田红,她竟然也是——红姬啊。
不如,这电影就叫红姬算了,你说呢?
浦原喜助。
【说起来,最后你那犹豫的神情可真是难看啊。呐?】
这是我作为唯一的观众,对于这部由蓝染惣右介编导剪接完成的小成本烂尾电影的唯一观后感。
谁让这场实为回忆的电影,至此,就那么突然地戛然而止了呢……
没有什么过不去
f906号。
这是我现在的名字。是我重新醒来后,那个叫什么阿波罗的混球给我编的号。
记得刚醒来的时候,我有些难以接受这个现实。
从别人那里得知在这个第八十刃手里的实验品只有两种编号,一个以s开头,一个以f开头,分别指代suess和faire。
而我——f906.
也就是faire906
撇开我沦为了别人的实验品不说,竟然还沦为了一个失败品……要是浦原喜助知道的话,他会怎么想呢?
当初是谁说的来着,我是独属于他的实验品?
摸了摸脸上厚厚的一层骨质面具,我叹了口气,吼间传来的却是难以辨析的沙哑的低吼声。
失去了声音,失去了人类的形态,在刚醒来认清了这个事实时,我用那双和骷髅没有什么不同的手毁了第八十刃的第七实验室……
然后却被他视作珍宝地呵护了起来。
果然虚圈的人、啊不,是所谓科学家的思维都是很奇怪的……吧?
那时,初见识到我力量的萨尔阿波罗,也就是所谓十刃中的第八十刃,将我领到了他的特殊培育室,并如数家珍地将他的实验成果一一地展现给我看。
……
他说,这个是他新研究出来的能增强骨质强度达到钢皮效果的药,明天试试看。
他说,那个是他珍藏的能够激发人本能战斗欲的药片,每天要吃三次。
他说,这些钢针是可以安装在关节处在非常时刻用作暗器的必杀技,下星期就给我装上。
他说,没有理性只有战斗本能的实验体真是太完美了!真搞不懂为什么那个男人会把你判定为失败品。
他说,我绝对要把你强化成最完美的人形兵器。
我暗暗怀疑,等那个时候,我还会有人形存在吗?现在只是变得像他们这些叫破面的虚,真到了那时候恐怕就和虚圈沙漠里爬着的东西没两样了吧。
但是我没有拒绝的权利,正如他所说的,我是他的实验品,在落入他手中的那一刻我就被迫失去了抵抗他违背他的想法,如果妄图违抗他的话,那我自发的动作绝对会是自杀。
没有理性,没有思想,只知服从,只会杀戮,这是多么完美的实验品啊。
我深以为然,如果我不是那个可怜的半完成状态的实验品的话。
我相信,如果萨尔阿波罗愿意的话,他完全可以将我改造成一个彻彻底底的战斗机器,做到真正的没有理性没有思想只知服从只会杀戮,只是他大概也觉得寂寞或者光是那样的机器太无趣了吧……又或者是,某些人大发慈悲,对他下了命令“就任由这个失败品自生自灭吧”,所以他才没有将我完全改造。
我会这么想是有依据的,我虽名义上是萨尔阿波罗的实验品,但他并无权限制我的行动,起初他并没有对我解释过,关于为什么我作为失败品没有被处理掉,关于为什么我只是个失败的实验品却有资格住在虚夜宫分给完成体破面的房间里而不是萨尔阿波罗的实验室里。直到后来,一次实验失败后他的自言自语才终于让我了解到事情的真相。
“为什么不让我继续在你身上试验下去!明明是那么好的材料……!”
“那些废物!”说着他随手就打破了装着f910的营养罐,玻璃刺到了我的身上,可也许是因为现在的皮肤已经硬得和金刚石没有什么区别……我感觉不到疼痛。
我歪着头,猜测那个阻止他继续试验的人会是谁,可想了很久,除了蓝染我实在列不出其他候选人。
也许,boss也会有发善心的时候,谁知道呢。
总之,我现在就住在某一十刃的寝宫的某间空房里,相对自由,也相对……空虚。
萨尔阿波罗说,蓝染不允许我留在第八十刃的寝宫里,作为替代,将会有别的十刃负责教导和监视我——虚夜宫的人说话从不拐弯抹角,监视,他们从不否认我和他们的敌对立场。
啊啊,谁知道未来会怎么样呢?坐以待毙,其实这本不是我的行为方式,但在现世和浦原喜助待久了后……心,似乎更加懒散了。再加上对萨尔阿波罗的命令发自本能地遵从,我竟然就这么心安理得地在敌人的大本营安营扎寨了。
每天除了感受破面的灵压此起彼伏地消长,我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些什么,难道和那些没品的没有心的怪物一样去沙漠里吞噬弱小的虚吗?
我排斥这种做法,不是出于人道主义,而是……我不想让自己变得更加令自己恶心。
灭却师的本体,死神的能力,再加上虚的力量——现在的我早就已经什么都不是了,若非要说的话……恐怕只是个连虚都不如的不知名怪物吧?
像我这样的怪物……如果再做出低级虚那样的行为,岂不是连作为人的心都要彻底舍弃了?
不过奇怪的是我感觉不到这座寝宫里除了我之外其他人的灵压,除了偶尔来来往往送菜的喽啰破面们——那些家伙的灵压对现在的我来说已经弱到可以忽略不计了。虽然很被动也很耻辱地被蓝染利用了,但我必须承认,某种意义上我还得感谢蓝染和萨尔阿波罗,至少,是他们把我变成了如此强大的存在。
强大,强大……我不清楚自己现在强到了什么地步,但至少比自己被浦原封印了记忆时肉脚的死神状态强;比起过去的石田小姐应该也强了不只三倍,灭却师的一份,死神的一份,再加上破面的一份……而跟十刃什么的相比……抱歉,除了萨尔阿波罗,我实在没有什么别的参照,而他,作为制造了我的人——除了我刚醒过来时毁了他的实验室外,我再也没有什么机会或者说是欲望对他动手。
我其实一直都明白,这是个只认强者的地方。
甚至连这个世界都是。
本来就身处于弱肉强食的世界,但却从一开始就抱着被别人拯救这种希望。
这种人——最逊了。
而对于自己实力的认识,直到那天夜里,我才有了个模糊的印象。
本来正在梦里的我,是被很远很远的地方突然暴起的灵压给惊醒的。
很强的灵压伴随着有些暴戾有些急躁的气场,按照灵压强度来看,可能是某个十刃。
不过令人有些意外的是……这鼓灵压并没给我很强的压迫感,也没有让我感到恐惧和不安。
意识尚且模模糊糊的,我的身体已做出了反应,自动循着灵压而去。
然后……遭遇了平生最糟糕的事情,没有之一。
用不知道是瞬步还是响转还是飞廉脚的方式到了目的地,我躲在墙角,亲眼目睹了一个蓝发破面带领一班小喽啰拉开黑腔去了现世。
这种行为……应该是没被蓝染允许的吧?我正在暗笑原来蓝染也有那么不听话的部下,并且顺便考虑是不是也趁此跟出去的时候,一个滑腻腻的声音从我的背后飘了过来:“啊拉……没想到葛力姆乔的灵力竟然引来了意外的小朋友啊。”
冰凉的像蛇一样的扭曲的语调带来让人心寒的心惊。
“不过,蓝染队长又该苦恼了吧,有这么顽皮的部下。”
“……”是——市丸银。
我缓缓转过头去,除了沉默不知该作何回答。
“啊啦,看来真是被我们的科学家折磨得很可怜呢,都认不出是我妻小姐你了。”说话的男人有着一头银色的头发笑眯眯地不见了眼睛,“是不能说话了吗?”
“……”我觉得比起让他听到那像野兽一样的嘶吼还不如就这么沉默下去。
“看到那么可怜的我妻小姐我的同情心也忍不住要泛滥一次了。”说着,男子伸手在眼前空画了一条线,几秒后,一个看起来很靠谱很真实的黑腔出现在了我的眼前。
“不走吗?我以为你会很渴望去现世呐。莫非我妻小姐是在担心我吗?”顿了顿,男人继续笑眯眯道,“那可不必,相较之下,我还是觉得有那么多顽劣部下的蓝染队长很可怜呐。”
我猜不透他的想法,狐疑地看了他一会儿,在四目相接的时候,市丸银像发现新大陆一样再次开口:“果然,我妻小姐和他们都不一样呢。面具后面的眼白没有变黑呢。”
我闭了闭眼睛,几秒后我踏入了他伸手划开的空间。说不上是信任,而是——反正已经糟糕到了这种地步,还有什么可怕的呢?
不过……
他刚才好像一直叫着蓝染“队长”吧。
而且……也没叫我f906。
他好像从一开始就是叫我“我妻小姐”的吧……
虽然很讨厌他这么叫,但好歹——
终于有了“原来我还是人”的感觉。
呐……
我还不是怪物……吧?
只是换了双骨瘦嶙峋看上去戳人就很疼的手又戴了个密封的面具以致于不能发声而已……
反正这年头——
谁不是带着一箱子的面具到处走?
从黑腔里走出来看到远处那眼熟的写着难看的“浦原商店”四个字建筑物时,我感觉,我好像……笑了。
嗯。没有什么过不去。
一切都会好的。
我愿意这么去相信。
只是再也回不去
现世的灵子……很稀薄,让我、连呼吸都开始不适起来。
真讨厌——
我……明明不久前还很喜欢这个地方的。
讨厌这个灵子稀薄的现世,更讨厌这么善变的自己。
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双手,我无力地塌下了肩——却在感觉到天边突然暴起的几个灵压的时候,全身一震。
望向天空中的那几个人影,我眯起了面具后的眼睛。
那是——
蓝发破面和他的几个同伴。我虽不熟悉他们但刚才在虚夜宫偷看的时候看到了破面后腰上的数字——6
这便是第六十刃的意思了吧?
之前他们聚在一起说了几句,没过多久就四散开来然后放出了足够惊扰现世所有有灵力的人的灵压。我说,那个蓝发的破面,好像是叫葛力姆乔还是什么的,根本就是为了来现世捣乱的才故意放那么大的灵压出来吧……
不过现在现世会有谁在呢?除了浦原商店里的几个也就是黑崎一护他们了吧,用得着这么大费周章的来挑衅……吗?我正暗自揣测还没来得及细数现世有灵力的人,在察觉到来人灵压的时候就……惊诧了。
曾经的伙伴,曾经的熟人,还有不曾相熟的人。
日番谷冬狮郎——十番队队长。
乱菊——十番队副队长。
一角——十一番队三席。
朽木露琪亚——十三番队死神。
还有一个不怎么熟悉的,但多少听过名字的红发死神:阿散井恋次,六番队副队长。
当然,不能少的还有黑崎一护,但是他的灵压——总觉得有哪里不一样了。
我穿越前的记忆早就不知道被我抛到哪里去了,尤其在看了蓝染提供的劣质烂尾片后,那段曾慧棱本身的记忆更是成了压箱底的玩意儿。所以我对面前发生的一切除了愕然只有愕然。
现世死神的队伍壮大到了我之前怎样都没想到的地步。
瀞灵庭怎么会派那么多副队长级别的人来现世……
难道说虚圈真的有强大到如此可怖的地步吗?
后退了几步,我下意识地想逃离战场。我不知道这是不是所谓的近乡情更怯,我现在只觉得后悔——为什么要听市丸银的话来现世呢?就算到了现世,如今的我要怎么面对他们呢?明明曾经是死神,现在却有着和他们的敌人一样的形态……
看着浦原商店那四个字越来越模糊,越来越小,眼中泛起涟漪,涟漪拨动着心弦,带来一点点的疼,一点点的苦。
要不……还是藏起来等那些破面回去的时候一并溜回去吧?
脑海中刚冒出这个想法,我就立刻鄙视起了自己。
我妻慧棱……要叛变的话,也没你那么积极的吧?
现在离我最近的是阿散井,以前听露琪亚讲过,这家伙很粗心,所以要从他眼皮底下逃跑应该不是什么很困难的事。
我正琢磨着等他们打起来了就趁乱跑远云云,交战的双方已经从言语冲突升级到了武装斗争。
在阿散井恋次解放斩魄刀的那一刻,属于死神的灵压暴增,瞬间,我的身体里气血沸腾,脑海中竟涌升起一种想要撕裂,想要破坏,想要杀戮的冲动。
眼前的世界一片模糊,似乎是被血红所覆盖。
我能听到自己沙哑模糊的低吼,在耳畔拼凑出模糊的音节:杀,杀,杀。
感性上想要杀人的冲动似乎控制了一切,理性上我却知道自己不能出手,不能那么做——现今的我实力已经今非昔比,不说绝对有把握能杀死这种级别的副队长,但也能与他同归于尽。
蹲下·身体抱住了自己的脑袋,我拼命克制着自己的冲动,只觉得尖锐而刚硬的指甲刮破了我的头皮,但却没有疼痛感。啊……这不是用矛戳自己的盾,然后自相矛盾吗?
我很佩服自己在这种时候还能想到这种事情。
那些在与破面战斗的都是我曾经的酒友,朋友,即便不熟悉,也至少是曾经的同伴……
但是现在我却因为感受到了他们的战意,为能够嗜血而兴奋……
我妻慧棱,你怎么不去死一
(死神)我妻第18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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