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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王)倒春寒第27部分阅读

      (网王)倒春寒 作者:肉书屋

    (网王)倒春寒第27部分阅读

    道。

    “哦——”男子点点头,“五行相生反之相克,比起反布五行阵,驱魔咒事半功倍吧?”

    “可是那东西吞噬尸气而生,反布五行生机断绝,促生的死气恰好引出它。”象是考虑许久,高桥秋子慢吞吞开口道。

    “等到它脱出我体内,妖孽出世天雷下击…”

    怀中的人动了动象是有些不舒服,日吉若松开些力道,她立刻抬手筢筢头发,声音听起来有些羞涩?“家师说的。”

    男子的神情变化莫测,半晌,轻叹一声,“那妖物即将化龙…教你的人该与有荣焉。”顿了顿复又问道,“你排的阵势里水是温泉蕴成的水汽,木是庭院内的植株,土和火…是混合火药的泥土,剩下的金呢?”

    听得他解释,日吉若低头望着怀中的高桥秋子,心里多少同样有些好奇。

    高桥秋子安安静静蜷在他怀中,单薄的身体勾勒出浅浅起伏,良久,泛白的双唇微启璨然一笑,“我名‘秋子’,八字的五行恰恰属金。”

    语毕,水漾双瞳弯出弧度,笑得仿佛偷到鸡的小狐狸。

    日吉若挑了挑眉,〖秋〗————季节中的秋季同样属金,能想到的人却只有她一个。

    男子上下打量着日吉若与他抱着的人,几番欲言又止,最后才象是下定决心开口道,“虽然是血亲,你将残魂养在体内始终不是长远之计。”

    微微侧身将道路让出少许,男子的眼神带着几丝悲悯,“看年纪那是你母亲吧?她魂魄不全,你的心意是好却对双方都无益。”

    日吉若行进中的步伐骤然一顿,“什么?”

    男子扫了他一眼,抬手凌空点着高桥秋子的左眼,“之前的震荡惊扰残魂,最好还是将她引出来找一件灵物养护。”

    “日久年深,或许她还能投胎。”

    男子话音刚落,高桥秋子猛地挣扎起来,“残魂?!怎么会?!”

    “我看得很清楚,你体内的女子只余下一魂两魄。”说话间,男子的视线有意无意滑过日吉若的口袋,“说到灵物…其实治标不治本。”

    “如果有办法找全她的魂魄是最好,取一片她的骨殖,每日子时刺破食指滴人血养护,七七四十九个满月之后魂魄或许可以再入轮回。”

    高桥秋子沉默了很久很久,方才再次开口,“您为什么肯告诉我方法?”

    男子满眼肃穆看了高桥秋子一会儿,微微屈身鞠下躬去,“那些障眼法是你为不肯波及无辜才设下的吧?除魔卫道是修道之人职责所在,能做到的现在不多了。”

    “天道好还,或许是为让你不留遗憾,我才会遇见你。”

    第六十三章

    残魂?!自称姓‘娄’的男子说我体内的魂魄残缺不全,这倒真真出人意料;而且他言语中最关键一处异常却是那魂魄…看着被误会是高桥秋子的母亲?!

    究竟是哪里不对?别人不知底细,我还能不清楚吗?那根本就是高桥秋子才对!她的母亲还日复一日在浴室里上演‘惊魂时刻’。

    一堆子乱七八糟的事情搅拌机似的把本就很晕乎的脑子搅得更加稀里糊涂,我眨巴眨巴眼睛又眨巴眨巴眼睛,最后抵不过本能,把脑袋往抱着自己的某人衣襟里埋了埋,眼一闭决定躺死狗,天大地大等劳资缓回来再说。

    鼻端嗅到的是嗯~略带暗沉的草木香,身体缓慢地移动着;模糊中似乎有慌乱的脚步迅速靠近,不知谁的声音急切切喊着什么,不过那些俱被阻隔在一段距离开外。

    日吉若的手很稳,我的耳畔听到隔着浅薄布料透出来的心跳。

    一下、一下、一下…脑海中的最后一丝清明消弭在仿佛带着催眠功能的节奏当中。

    于是我把脸往布料上蹭了又蹭…睡觉。

    ……………

    等到再次睁开眼睛,首先落入眼帘的是一截光滑浓腻的肌肤?!

    我死死瞪着近在咫尺的这坨皮肉足有半分钟,眼角重重一抽,目光慢吞吞沿着肌理分明的不知谁的胸膛往上爬。

    视线抬高些许角度,然后看到浅浅的锁骨…囧。

    死鱼眼瞪到几乎脱窗。

    这这这…这谁啊!?该别是我脑子失血过多缺氧于是产生幻觉了?

    眼珠子悄悄转了转,朝自己身上一溜,然后动了动————呃~我和往常一样侧身窝成一团睡的,眼睛以下藏在被子里…可是,被子里我爪子按着的是神马!?

    这一惊非同小可,我猛地弹起来,就要起身逃窜。

    然后…〖咚!〗一声闷响,却是天灵盖敲到一处,痛得我立时热泪盈眶。

    “嘶——!”与此同时头顶传来一记倒抽气,“高桥秋子你安分点!”某人的咬牙切齿听着有些许模糊。

    横地里伸出来的手臂压住被子,将我欲夺路而逃的意图扼制在未成形之前。

    微微支起的身体被重重压回原处,慌乱中我爪子乱挠一个不小心…咳咳咳!趁着对方浑身一僵却没作出反应之前我火烧般地移开位置,挣扎着把手探出被子,转而筢头发。

    “啊——”我略略仰高脑袋微笑,做一副天下太平状,“日吉同学,早上好。”

    暗金的瞳眸斜睇过来,微微一顿又迅速转开,“醒了就起来。”他边说边率先掀起被子从另一侧起身,语气云淡风轻,半点解释也没有。

    我盯着站在床边满脸平静正往自己身上套衣服的日吉若,半晌,眼角狠狠一抽————这这这,这人刚和我躺一个被窝啊喂!只套了条长裤啊喂!耍流氓啊喂!

    然后…最重要的是他那一脸完事后的满足是为毛!?

    一时间只觉得乌云罩顶,该不是劳资酒后乱性?!不对!劳资压根没喝酒乱个鬼!

    想到这里,我往被子缩了缩,动了动身体感觉一下:嗯~虽然四肢乏力,但是除此没什么奇怪感觉…身上穿着衣服,双腿直接触到被褥纤维,小裤裤却安然无恙。

    于是…视线眨也不眨停在日吉若身上。

    许是我的目光过于诡异,日吉若手中动作一顿,修长的手指停在贝壳白衬衣纽扣上,抬眼没好气哧了一声,“放心,我没兴趣对失去意识的女人做什么。”

    那你为毛半果着和我同床共枕!?我杀气腾腾的冲他磨牙。

    日吉若象是无声的叹口气,指间不停顿扣上纽扣,倾身自床角勾起一物往我这里一丢,“是你拉着我不放。”

    “你自己没印象吗?你睡觉的时候一定要抱着东西…还撕我的衣服。”下巴凌空点着落在被子上的一团,日吉若轻薄的唇角勾出一个不怀好意的弧度,“这是证据。”

    放p!我恼羞成怒掀开被子,坐起身,扯过皱成咸干菜模样的布团,展开定睛一看…囧。

    衣服下摆两三个扣子松垮垮吊在线上,看款式确实是日吉若之前穿的那件,而且这种暴力手笔还真像是我会干出的事。

    我手一抖止不住心虚的讪笑,“抱歉啊~个人坏习惯…希望不会造成你的困扰。”顿了顿,然后更加百思不解。

    不对啊~我只在喝醉了才会撕自己男人衣服…昨儿劳资滴酒没沾怎么就犯抽,更何况这位明显不是我的菜,哪来那么好的胃口?

    越想越不对,我斜着眼睛不住打量他。

    “可是我很困扰。”日吉若慢慢倾身靠靠近,最终两人间距半尺左右的位置停下,表情显得很随意,“你该怎么补偿?”

    他吐露的鼻息微微拂过我的脸颊,暗金双眸流动不知名的光芒,沉默半晌,日吉若再次开口说道,“和我交往。”

    哈!?我嘴角一抽,“能拒绝吗?”

    “可以,毕竟那是你的权利。”日吉若的嘴角隐约勾起笑意,眉眼间却隐隐变得阴森可怖,“不过,我会强∕暴你,让你如梦中一样被禁锢与世隔绝。”

    还真是诚实,居然把心里想的坦然告知‘受害者’吗?我抿抿嘴角,压在被褥上的手不着痕迹微微一动,复又停下刚起头的符咒。

    反复考虑很久,我点点头,“只是日吉同学必须对外保密。”

    日吉若双唇一动,我赶在他出言反驳前打断,“我们约会的时候你想怎样都行,平时我们还是保持距离的好,双方互不干涉。”

    “我提的条件不算过分,日吉同学不答应我们就没什么好谈的。”我耸耸肩,整个人往床上一瘫,做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你敢强∕暴我,我就诅咒你不举!”

    不要小看会跳大神的女人啊~民那。

    ……………

    日吉若沉默了很久很久,久到我个人窃以为他被气得七窍生烟,最后终于看清我的狰狞面目拂袖而去的时候,身侧空气微微一沉。

    “那么现在…我们算是约会中吧?”

    居高临下的暗金瞳眸背着光看不清其中蕴含的意味,撑在身侧的双臂缓缓弯曲,日吉若整个人慢吞吞朝着我压下来,“做什么都可以?”

    “嗯~你不是早知道?我根本不在乎。”除却不是用自己的身体有那么点罪恶感,我从来就是享乐主义者,“记得戴〖哔——〗,别给我惹麻烦。”

    “对了…”双手抵住快覆到上来的身躯,我微微偏过头,目光在室内转过一圈,“这里是哪里?几点了?”

    日吉若反手钳制我的手腕将它举高按在头顶被褥间,空着的手捏住我的下巴,强迫掉转的视线对上他的。

    静静注视良久,象是确认了什么,日吉若眸色暗沉,眼波流动间散发出若隐若现的戾气,“真想杀了你。”

    他的声线毫无起伏,如同讨论天气,双手力道却不断加重,“可我又舍不得。”

    我忍耐着没动弹只是朝天翻个白眼,“不要任性好不好?”都答应跟你滚床单了还有哪里不满足啊?

    眼见日吉若的表情越来越危险,慢慢组织一下语言,我放缓语气,破天荒的有耐心向明显炸毛的某人解释。

    “我很难喜欢一个人,你知道我看得到一些东西,多少会有心理障碍。”

    很早以前我就知道自己的毛病,或许是小学那段不愉快时光影响太过深重,我会很专注一件事,会爱不释手一件东西,却始终无法喜欢上一个人。

    我知道这样不好,家里的老人一直翘首以盼终有一天我能把自己嫁出去,可我怎么告诉她们其实我没办法牵别人的手?

    “不是无动于衷,而是我没办法回应你的心意。”

    眼睛微微偏转角度,我半咬着下唇,硬生生挤出装b的凄凉笑意,“而且我父亲…我没办法信任男人。”

    ……………

    说完之后不待日吉若有什么反应,我个人率先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被自己的文艺腔雷到牙酸。

    当然,表面上还是保持略显无奈的神情,我敢肯定现在如果笑场或者露出异样,压在身上的日吉若绝对会狂暴化,到时候我就真的悲剧。

    谎言的最高境界是说到自己都分不清虚实,我达不到那般境界,话里真假掺半…嗯~有部分确是肺腑之言。

    之所以退让实在是因为:一来,日吉若纠缠不休导致我和他两人似乎越发牵扯不清,我个人觉得先顺一顺命运的毛,省得丫又给我出什么幺蛾子;二来…好吧~我承认其中有想报复他家老爹的意思。

    丫不是强权吗?不是只手遮天吗?劳资偏把你儿子迷得神魂颠倒,到时候哼哼哼~

    “没有安全感吗…”日吉若低声说道,眼神迷离似乎嗯~自言自语?

    不过那之前能不能先从我身上下来?好重!我动了动被扣紧的手腕,日吉若随即有所察觉松开力道,翻身滑到一侧,手微微用力改让我趴倒他怀里。

    我的两只爪子都被压到他的心脏处,随着他的心跳说出的话一字一句,如同誓言,“我会对你很好…不会伤害你。”

    “也等到你真正愿意那天。”

    好吧~扣掉比我还天雷的文艺腔…嗯~少年的表情还是不错的,目光灼灼,俊秀的脸庞不带一丝阴霾,只余下约莫算是执着的坚定。

    信与不信是我个人的问题,此刻呃~心跳咯噔一声大概算是感动;只是…忽然诡异的分成两半的视野是怎么回事?!我什么时候长出两套独立视角来了?!

    我挣扎着从日吉若身上支起,低头看着变成重影的他的脸,嘴角一抽。

    许是我的神色过于难看,日吉若默默盯了我很久,然后慢慢眯起眼睛,抬手点着我的左眼,“你的眼睛…是错觉吗?左眼有两个瞳孔?”

    倒春寒——网王同人txt

    第六十四章

    我答应得很爽快,娄先生却并没有表露什么不满,想是他也知道那种事急不得,于是此次谈话在颇轻松的氛围下告一段落。

    拉开纸门目送娄先生,然后我不出意外的看到日吉若正站在回廊外眺望庭院风景,听到动静他回过头微微屈身向娄先生道谢,之后候在门侧的随扈上前毕恭毕敬领着娄先生离开。

    等到他们的背影消失在回廊转角,日吉若缓缓走到纸门边站定,偏头看了我半天,长吁一口气然后抽∕出插在口袋里的手,掌心朝上摊开,挑眉也不说话。

    “什么?”我满头雾水瞪着他。

    “方子。”日吉若勾了勾手指,眼眸微眯,表情颇具威胁性,“我看看。”

    我捂着口袋后退半步,摇头,“是别人给我的,你要做什么?”是药啊兄弟,有毛好看?莫不是想吃?

    日吉若保持着异常平静的表情,手停在半空,两人四目相对,半晌,我败下阵来,抽了抽嘴角拈出收在口袋里的方胜扔过去。

    “看吧看吧~年轻人这般好奇做什么。”

    对于我满心愤慨的抱怨,日吉若却象是充耳不闻,展开纸胜垂下眼脸迅速浏览一遍,随后他抬起头,扬了扬手中的那道方子,“中文?”

    “啊——”我点点头,“娄先生的字很漂亮。”看得出那男子很有内涵,嗯~字迹虽潦草却风骨凛凛。

    日吉若眉骨一跳,神情顿时有些异样,“我是问你看得懂?”

    “废话!看不起人吗?”我狠狠翻个白眼,靠上前伸长手就去抢他指尖拈的药方,“还我!”

    我身形方才一动,日吉若就将原本停在视线高度的手蓦然举高,我扑个空整个人还顺便自动送上门。

    眼前一暗鼻端随即嗅到暗夜的草木香,却是我撞进他的怀抱“诶诶诶!”我垫高脚尖,极力伸长手臂去够可望不可及药方,“那是我的!”

    日吉若微微踉跄着后退两步,随即稳住身形,垂落身侧的手臂立刻环上我的腰肢,一个用力两人之间顿时连只苍蝇也飞不进,“你有钱买上面的药材?”

    他低下头,暗金瞳眸满是戏谑,“养身的方子需要长时间服用吧?”

    我猛地怔住,“呃——”视线在药方和日吉若的脸之间反复徘徊,良久,抿抿嘴角,“我现在没钱,不过也可以等情况好点再…”

    钳住腰肢的臂弯猛然收紧,浅薄双唇向上挑起一个弧度,日吉若笑得别有深意,“你把药方翻译出来,我让人准备。”

    少年俊秀的脸庞靠得更近些,嘴唇几乎贴上我的,“现在…亲我一下作为谢礼。”

    ……………

    我想也没想,抬手捧住他的脸,嘟嘴朝着他啃上去,带着报复心理狠狠咬了下他的嘴唇,他微微一颤紧闭的双唇松开,我的舌尖顺势顶开牙关长驱直入…辗转反侧。

    论起耍流氓,言语和行动之间还是存在极大差距的,要知道劳资当年…嗯嗯嗯~也不是好东西的说,玩得最疯的那段时间,鬼混的狐朋狗友那叫一个荤腥不忌,和那群女人彼此交流的时候我学过几招,据考证我的功夫是可以出师的。

    我把人亲了又亲,手还顺道乱摸。

    从日吉若僵硬的反应可以判断他嘴巴再怎么敢说…其实还是个雏。

    等到察觉贴在胸口的身体紧绷程度已经岌岌可危,我猛地推开他,眯着眼上下打量:日吉若脸颊涨得通红,眼神嗯~迷离且危险。

    我抬手,摆出讨债鬼的模样,“药方…”

    “你——”他的气息紊乱,胸口剧烈起伏象是极力平复情绪,神情几经变幻最终平静下来,闭了闭眼才将手中的纸张狠狠塞过来,“尽快翻译好。”

    说完,一把攥着我的手腕,冷着脸转身就走,“去收拾一下,我送你回家。”

    “诶?回家?”这话题转得好快!我边走边斜眼打量庭院,只见天空隐隐浮现靛蓝,却是暮色四合,原来一天又过去了诶。

    “想留下也行。”日吉若脚步未停径直朝前走,嘴里却恶声恶气说道,“反正我们在交往正好立刻同居。”

    我瞪了那个暗金后脑勺一眼,硬生生转开会得伤感情的话题,“慈郎他们呢?没回来吗?”

    “芥川学长会从市区直接回家。”日吉若豁然回头冷笑道,“这么快就厌倦我吗?芥川慈郎哪里值得你这样心心念念?”

    他的脸我看着喜欢!我张着死鱼眼回视却还是没胆子把心里话嚷嚷出口,好吧好吧~于是放柔声音,“不能是朋友吗?”怎么一个两个都认定我花心?

    “朋友?”日吉若挑高一边眉毛,俨然不甚相信的模样。

    “需要我发誓?”我懒洋洋抬高空闲的爪子,食指中指并拢,“慈郎是朋友,如有半句谎言就罚我这辈子性∕冷∕感。”这个誓言够毒吧?

    日吉若的脸色刹那间五彩缤纷,青白交错、姹紫嫣红,数种颜色轮番演示一遍的脸庞…很是好看。

    沉默半晌,他狠狠地甩甩头,咬牙切齿道,“有时候我恨不得掐死你。”说完指间力道加重,速度好似后面缀着妖魔鬼怪。

    我踉跄着紧追他的步伐,低头笑得很阴暗;小男孩的段数不够看啊不够看…要知道折腾起人来劳资从不手软嗷嗷嗷~

    笑着笑着,看着脚尖的眼睛微微眯起。

    我身上的镇魂符居然在不知不觉间失效了,而我没有任何不适吗?我眨了眨眼,空着的手抬高捂住左眼…只是视野各自独立开来,我该庆幸终于可以稍事休息。

    所谓‘温饱思∕滛∕欲’,能够看到明天我才有心思乱来。

    …………………………………我是时间咻一下过去的分割线…………………………………

    日吉若是一个雷厉风行的人,嗯~周末傍晚被他送回家,过没几个小时电话就追来索要那份药方的翻译件。

    我挑灯夜战把龙飞凤舞的字迹译成日文,为了怕出现疏忽还特特让日吉若临时送来彩页版的本草纲目————据说女人有事情男朋友必须服其劳,他闲着也是闲着,而我一贯以培养‘二十四孝’男人为己任。

    然后周一上学开始,每日中午我都能收到一份热腾腾的药汁快递,当然此番动作是躲过冰帝众多耳目的私相授受。

    答应交往的条件是如此,日吉若再有意见也无话可说。

    六月底的冰帝校园弥漫着一种异样的马蚤动,原因来自网球部,上周去白泉神社前芥川慈郎就说过之后他会被严格管教,嗯~情况也确实如此。

    从周二开始,整个学校的气氛就明显不同。

    全国大赛开幕,冰帝美少年集中营的网球部热火朝天,迹部会长兼部长大人一声令下,包括后援会在内所有相关人员群情激昂,身在其中的日吉若更没时间在我周围出没。

    那碗药汁一直是日吉家的随扈神出鬼没送到我手中。

    如此…甚好。

    ……………

    午休铃声响起的同时,趁着讲台上的老师低头收拾教材我摸出抽屉里的手机,按下按键查看收到的短信————

    熟悉的号码在接近的时段发出信息,里面的内容只得一句话:放学别急着回家,我们去约会。

    我抿抿嘴角,微微偏头看向身后某处。

    教室后方空出几个位置,日吉若和凤长太郎今天一并缺席,连同班上剩下几位网球部普通社员,据说今天有赛事,迹部景吾大人领着全网球部参与,呃~具体情况不甚明了,总之据说是公假,学校允许的缺席。

    “起立!”班长大人脆生生的喊道。

    我急忙将手机塞进口袋,起身对着老师鞠躬。

    老师的背影消失的教室门侧,班级里的气氛一时间松懈下来,同学们三三两两起身,我吧桌子上得东西扫进抽屉,摸着肚子慢吞吞混在人群中拐出教室,目标——教学楼大堂。

    丢了超市工作之后我诸多不变,不但失去生活来源,每日午餐也跟着没了下落,当然这种事我没和任何人提起,一来那是私事二来…难道我还指望有谁出头吗?

    诉苦什么的不过是撒娇,生活是自己的事,再艰难的坎也只能自己跨过去,依靠别人始终不是长久之计。

    走廊上人潮涌动,许是全民偶像不在学校的缘故,目光所及女孩子们脸上的神情都黯淡几分。

    我顺着人群走下一层层楼梯,抵达大堂的时候周围部分人脚步不停朝着大门出口,一部分则和我一样分散走到各自的储物柜前。

    摸出钥匙打开储物柜,映入眼帘的却是一只明黄的便当布袋,抬手一摸,隔着布料里面余温尚存。

    这便当袋子却是日吉若令人每日送抵的药汁,不知怎地日吉家的随扈就是有办法不经过我手就打开储物柜将东西放好,所以说我没人权啊没人权。

    不过…算了,总是人一番心意。

    我抱出便当袋子,顺手将里层另一个布包拎出来,那是我自己每天准备的午餐,芝山先生给的薪资省着点用还是能撑几天,弹尽粮绝之前我必须尽快找到工作就是了。

    将储物柜的柜门扣回去,我低头闷闷叹口气,眼角余光中却猛地发现周围的气氛…忽然热烈起来?

    转角隐隐有女孩子窥视的目光,顺着她们的视线看过去,我挑了挑眉————同排的储物柜尽头站着一道身影,乍一眼看去象是日吉若。

    那人似乎正在翻找什么,半低着头刘海遮住眼睛,挺直的脊梁,远远看去颇有几分长身玉立的味道。

    是日吉光秀,因为是中途插班他的学号排在很后面,安排给他的储物柜不在三年级那里而是连着二年级,所以才有我和他每日的遥遥相对。

    这周空降到冰帝国中部三年级的日吉光秀因为长得和日吉若七八分相似一时风头无两,班级女生课间闲聊时最关注的人选。

    校园里什么传言都有,当然没有人敢当面问日吉若,据说日吉光秀也生人勿近。

    我默默斜视,日吉光秀立刻有所察觉回头,两人目光相对,他顿了顿阖上储物柜,漠然转身消失在另一侧出口。

    我抱着两个便当袋子转身朝着来时方向走,穿过藏在附近神情各异的女孩子,低头,抽了抽嘴角。

    话说现在的女生很有意思,日吉光秀才几天啊?据说就收到情书…囧,比我还以貌取人,女孩子勇气可嘉。

    ……………

    我在冰帝广阔的校园里左拐右拐,最后安然抵达那处藏在夹角的凉亭,席地而坐迎着日渐炎热的阳光开始进食。

    解决完午餐,起身绕凉亭四五圈,算算时间差不多,我掀开明黄的布袋拎出保温壶,捏着鼻子把黝黑的药汁一口气灌进嘴里。

    嗯——!这味道还真是应了那句话,良药苦口嗷嗷嗷~

    随手将空掉的保温壶往地上一放,我掉个头躺平在地上,手枕着后脑勺,闭眼。

    小肚子圆滚滚的,虽说饭后立即睡觉对肠胃不好,可是————那方子后面写明喝过药汁需要立即安睡,且必须躺在日光下,借由阳气辅助。

    如此之坑爹,若不是喝了几天身体渐渐有所好转我会以为自己被耍,好吧好吧~小人之心指的就是我现在这种心情。

    投在眼脸的光线一点点暗下来,我嗅着空气中明媚的夏季气息,一点点放空杂念…眼观鼻、鼻观心,注意力集中到小腹,那里有一团暖洋洋的气流缓缓运转。

    是药效开始起作用,自胃部散发的药气顺着流经五脏六腑的脉息一点点收拢体内残余的细微邪气,和着药效将之清洗消弭。

    古老方术世家是很有点本事的,比我的野路子强许多,这次之后我该尽心着手应承的事。

    耳畔掠过的风声逐渐平缓、消失,脑海出现微微的片刻恍惚,身体象是刹那间沉入极深的水中,软绵绵的使不上力,不住下沉…下沉…

    我猛地一个激灵,睁开眼睛。

    ……………

    第一眼看到的却是倒映在镜子中的脸,女子容貌极是姣好,微颦的双眉,眉峰极淡,形似半途而折,左眼腮边一点嫣红小痣,神情隐隐藏着凄凉之意。

    我睁大眼睛,张了张嘴却什么声音也发不出来。

    女子对着镜子挽发,正当丰美的年纪镜中人却看起来满眼荒芜,斜挑的凤眸顾盼间裹着苦涩与麻木。

    满头秀发被挽做一个髻,盘好,女子做这番动作时神情空茫如同设定好程序的机器,垂落手肘的衣袖绣纹精美,衬着她苍白的脸庞,更加显得镜中人花褪粉残。

    高桥秋子!她是三十岁之后的高桥秋子!

    盘好头发,她垂眼看了看手边的梳妆台,从其中取出一管口红,对着镜子细细描绘唇线,趁着她凑近的瞬间,我定定看着镜子,试图从其中寻出端倪。

    重瞳,她的左眼与我相同是重瞳。

    我也是听日吉若提起事后才细细看过镜子,左眼颜色比右眼略深两三成,不注意看不会察觉,情况和传说的两个瞳孔不甚符合,只是瞳孔外围比常人多出一圈深色,看着象是多出一个较大的瞳孔。

    可我肯定高桥秋子原本双眼都狠正常…也就是说,因为魂魄附在眼睛里才出现异常。

    此时的情势恰恰颠倒,此刻我藏身在她的眼中,无声看着也只能看着丝毫动弹不得。

    居然在一睁眼跑到未来!?谁的本事大到逆天!我惊骇交加,镜中的女子神情不变象是丝毫没有察觉,我瞪了她半晌不得不颓然偃旗息鼓。

    看样子…她应该不知道自己眼睛里忽然闯入外人,事到如今…我,我怎么办?!

    该说是报应临头吗?

    镜中倒映出女子身后的情景,案几摆放着盛极的花卉,朱红缭乱,看着象是拒霜花?一角屏风半掩,透过缝隙能看到不远纸门紧闭,地上…呃~被褥凌乱,我满头黑线。

    这这这…这情景该别是梦中曾上演过的情妇生涯?擦!

    第六十五章

    女子缓缓妆点着唇色,镜中容华颠倒,眯起的凤眸一片空茫,没有痛也没有悲伤,有的只是无穷尽的苍凉。

    我保持着动弹不得的姿态,通过她的视野作为一名真正的旁观者目不转睛看————然后,在试过几次挣扎,始终收不到效果之后我安静下来,苦中作乐的想这大概就叫做‘六月债还得快’。

    只有身临其境,我才深深体会高桥秋子寄生在左眼里的感觉,如果当时她也有思想的话。

    不知为什么,我可以通过她的眼睛看世界,可以自己胡思乱想,却无法感应她现在心中所想,我和她两个人象是各自为政,这样也好…

    要知道重叠的魂魄会带来许多麻烦,如果真的能感知对方所想呃~那该是多么可怕的事,就像是剥光了赤∕裸相对,囧。

    刹那间心思百转千回,等我苦笑着回过神,女子已经起身离开梳妆台。

    转身的瞬间,我忍不住斜了眼光洁的镜面…她缓缓挪着步子,低着头仿佛若有所思,如花娇美的容貌滑过镜面,我的视野随即转换。

    经过一侧案几时,她的脚步微微一顿,伸出手指尖拂过案几摆放的花卉,绯红的花瓣在她指尖轻轻颤抖,寂静的室内蓦然响起她的叹息。

    静静站了一会儿她复又迈开步伐,转过屏风,穿过颇是逼阙的房间,推开紧闭的纸门,外面却是一处中厅。

    目测五六坪的空间空荡荡的,地上铺着浅色榻榻米,中央摆着一张原木色矮几,看着象是出口的门边立着一只半人高的柜子,她正朝着那柜子走去。

    走到近处站定,伸手拖开柜门从里面取出…一个藤篮?

    藤篮内放着一双手套和一只花木剪刀。

    看样子,她似乎要出去剪花?

    ……………

    将藤篮勾在臂弯内,女子一双柔荑落在木色纸门上,手掌几乎与宣纸融为一色,都是苍白到毫无人气,薄薄的皮肤下隐隐透出青蓝的纤细血管。

    女子深吸一口气,手心微微用力,紧闭的纸门缓缓开启。

    浅金的朝阳毫无预兆扑面而至。

    骤然明亮起来的光景反而比室内更令人难以适从,暴露在光线中我感到片刻的无所适从,略微适应之后所见是绵长回廊围拢的庭院。

    天空被低低的檐角拘禁,青白石板铺就的道路缝隙间有杂草挣扎着冒出头来,几盆苍翠的植物散放在角落,微凉的空气带着些许冷清。

    女子走下回廊木阶,抬头望着庭院角落拱门,不多时风中传来轻轻浅浅的细响,仿佛是破空之音,夹杂在清晨的喧闹中。

    象是确认了什么,女子拈起和服衣角缓缓朝着声音发源地走去。

    转出身后萧瑟的小院落,入眼却是花木锦绣,枝繁叶乱中蕴氲浅浅的雾气,耳畔似乎还能听到淙淙水声。

    她行进的道路一直循着水声,植株渐渐浓稠几乎遮挡天空,空气也湿润了许多,转角隐蔽处偶尔会撞上陌生男子,双方一个照面,那些人随即隐去身形,神色间是见怪不怪的淡漠,想来她的行动一直有迹可循。

    女子小心翼翼穿行在层层叠叠的浓绿中,转过数道隐蔽的角门进到另一处更加广阔的庭院。

    庭院内只得一种植物,满目绯红锦白,花枝缭乱,高耸的花丛枝头密密长满碗口大的花朵,随着风摇曳不定。

    枝头绽放的却是她房间内原就摆放的品种————拒霜花,又名木芙蓉,开在深秋的美景。

    一直走到近前,女子放下臂弯勾的藤篮,戴上粗纱手套,拈着花木剪刀,垫脚象是细细寻觅合意的花卉。

    无数的花团锦簇,她却象是始终不得入眼。

    绕过数丛植株,之后深入茂密的花丛;后面一道空地,再过去是半人高的白墙黑瓦,长长的围墙上每隔一段就开出圆形窗口,其上装着木栏,女子执着一枝斜伸出来的花枝,人却偏头极目眺望窗内。

    ……………

    围墙内是整片平坦的草坪,一目了然,女子的目光掠过草坪尽头整齐竖立的几只标靶,最终落到一处————

    少年挺拔的身形矗立在朝阳下,不远不近,已是深秋的清冷空气里那人身着单薄的暗色衬衣长裤,侧对着这里,平举的手心扣着一支…军火?

    然后是〖呯——!〗的一声脆响,之后又是一声,片刻过后有人小跑着靠近草坪尽头的标靶,视线死角走出一人为少年奉上布巾,“光秀少爷。”

    少年放下平举的手臂,接过随手擦拭,侧脸的神情波澜不惊。

    ————日吉光秀吗?

    却原来她躲在这里看他。

    等到少年返身离开消失在目光所及之处,女子才静静收回视线,随意剪下几枝盛开的花朵,装在藤篮内顺着原路返回住所。

    真是…可怜。

    好吧~我承认现在这样想的自己是脑子抽了,一路胡思乱想,直到女子回到那处小小的房间,之后的时光尽是她枯坐发呆。

    除却细心修建花枝,替换房间内那瓶朱红,剩下的整个白天她一直怔怔坐在中厅矮几前,不言不语,不哭不笑。

    日光渐渐繁盛而后渐渐黯淡,直到雪白宣纸门染上靛蓝,女子才象是回过神来,起身去点亮室内的灯火。

    昏黄的灯光下,女子行动间裙摆发出的簌簌细响更显得凄楚异常。

    出口门边的柜子上摆着白天有人送来的食盒,女子一直没什么动过,那些人想是也不曾留意只是按着三餐时间奉上食物,就…就象是在养一只无关紧要的生物。

    ……………

    然后,然后女子在极深的夜里方才卸妆入睡,她闭上眼的瞬间,我的神智随即陷入荒芜,等到再次睁开眼睛,却是同样的情景。

    她换下睡衣,穿着一身华美和服,细细妆点容颜,而后穿过漫长的路程只为偷窥几分钟清晨训练的少年身姿。

    女子的生活象是坏掉的时钟,辗转重复着某种行为;即使是无能为力的旁观者,身临其境整整三个日出日落,再怎么冷硬的心肠也会忍不住心生恻隐。

    镜中的容颜温婉姣美,却没有一丝来自活人的生机;华屋美食的生活,她却慢慢消亡,更可怕的是她…

    她空洞的美眸对未来没有丝毫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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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个深夜,女子终于从沉思中回神;放下撑着脸颊的手,她从跪坐的垫子上起身,然后双腿一软跌坐回去。

    “哎呀~” 我听得她轻柔的声线平淡无波。

    之后再无声息,她静静坐了一会儿,缓回一点力气后去到门边取回朱红食匣,将早已凉透的几碟食物摆放好,慢慢开始进食。

    三天来她每日只吃一餐,虽然我没感觉,但是…她的肠胃怕是穿孔了吧喂?!

    只恨死得不够快啊!混蛋!

    气死劳资了嗷嗷嗷~

    我恨恨然磨牙,呃~虽然没有肉身可以做各种动作,但是郁闷无处发泄,我我我,我很苦恼啊啊啊!

    生平最恨不珍惜自己的人!世上哪有过不去的坎?没了希望再找一个就是,非跟自己过不去做什么?!

    好死不如赖活,三十岁正是女人一生最黄金的时间,强势一点逃出这个牢笼,按着她那张脸怕找不到幸福!?

    找份工作,粗茶淡饭过日子,再找个疼自己的男人,养个孩子的时间也还是绰绰有余,对付人渣的手段就是过得更好,女人一旦珍惜自己,世上就再没有坎坷。

    好吧~我承认这是自己一厢情愿的想法。

    性格决定命运,我没办法替她…只是,真真‘皇帝不急急死太监’,我附在她的眼睛里看得心急火燎,恨不得立刻能自由行动,如果能动劳资一定抓着丫的肩膀,先把她前后摇晃,然后敲开她的木鱼脑壳把想法灌进去嗷嗷嗷~

    愤怒值瞬间达到最高点,然后…噗嗤一声如同戳破的气球焉了。

    没办法动嗷嗷嗷~

    ……………

    女子手里端着极袖珍的瓷碗,一小口、一小口,好比小鸟进食般将小半碗米饭送进肚子,半晌,她的动作缓下来,手中的空碗和几乎没动过的菜肴一件件被收回食匣。

    至少喝碗汤吧————我有气无力的念叨。

    肠胃不想要了?————好吧好吧~她本就没多少活下去的欲∕望。

    我的念头方才一落,女子往食匣收拢残局的动作猛地一顿,抬头,环视面前空落落的室内。

    “谁?”她如是开口,“你是谁?”

    ‘诶?’我这一惊非同小可,居然听到了?

    沉默半晌,她缓缓收回四下察看的目光,低头定定看着手边的食匣,轻声道,“喝汤?”

    果然听到了吗?

    被收进食匣的瓷碗与下层的那碗汤水被女子重新取出来,舀了小半碗,她低头缓缓抿着,等到碗底空掉,她将手中的瓷碗放在桌上,“喝完了,你…说话。”

    轻柔声线中带着极淡的希翼,“和我说说话,不管你是谁。”

    放在桌面上得双手慢慢交握,十指搅成一团,“求你…”

    我叹了口气,“说什么?你不怕吗?”那样略带哽咽的泣音实在令人无法拒绝,心里一开始淡淡的怨怼刹那间消失无踪。

    无论如何,我落到这般田地终究与她无关

    (网王)倒春寒第27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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