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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王)倒春寒第33部分阅读

      (网王)倒春寒 作者:肉书屋

    (网王)倒春寒第33部分阅读

    懊恼没来得及说出心意。

    黑暗世界一经涉足就是不死不休,他的在意会令得她死无葬身之地,权利与叠加会焚毁任何人的理智,他冒不起失去的危险。

    所以,他漫不经心将她的孩子交给他疯狂的母亲,也只有如此才能让窥视的人错以为她无足轻重;他收集无数与她相似的女人,因为那样才会让人觉得他只是喜爱那种类型。

    其实他一直都知道,他的母亲疯到不允许他身边的女人孕有子嗣,可他不能如何,那毕竟是他的母亲,况且这样也好,至少她的孩子会是唯一。

    孩子被以他早年夭折的兄长为名,直至她死亡都不知道生母是谁,他也无所谓,因为那个孩子毕竟要背负日吉组的未来,注定陷入黑暗之人弱点越少越好。

    他只是没想过,或者说他故意不去考虑她的心情,若是早知道即使十几年没见也不能抹杀母亲对孩子的爱,或许…哈~说什么都太迟。

    他做事不允许后悔。

    失算的只是他小看原以为的棋子,第二个怀孕的女人,他原想借来转移组内日趋集中到继承人身上的注意力,是他大意了。

    所以…对不起,秋子。

    在这样疯狂的世界里你给我平静,我却没能尽到男人的责任,没关系,我倾尽所有还给你,无论是整个日吉组还是世界,你要就拿去。

    至少…无数次重复的最后…我始终可以死在你身边。

    ………………

    身体最后一丝热度从伤口处渐渐散去,他的世界布满扭曲的铅灰…要开始了,他知道;他还没有死,不,或者说他早就死了,现在还能思考是因为戴着灵物的关系。

    他苦笑一声,僵硬的眼帘中倒映出支离破碎的天空。

    梅比乌斯环————无限重复的死循环,没有开始没有结束。

    来自她的力量。

    他躺在几道极力撞击排斥的重压里,任由自己如破布般被撕扯,时空将再次扭转回到开始那刻,遗憾的是他每次都只能在最后关头才想起一切。

    最初几次他不明就里,渐渐的方才能想通。

    这就是所谓的时间点出现错误,他的女人是一个巨大的bug,她的能力让自己死亡那刻开始到她的孩子死亡的这段时间成为梅比乌斯环。

    所有相关人员被封印其间,一直一直重复所有事件,为的是一次次重蹈覆辙,她企图从中找出能救回孩子的契机。

    这一次是第几次他死在她手上?他不记得了,真是遗憾…为什么他不能早点想起来?

    如果说所有人的死亡是注定,至少慈悲一点让她达成愿望,她痛苦太久,让她安息…求你,如果这世上真有神明…

    重压到达极限,他感觉到身体碎成无数分子,神智归于虚无之前,他再次看到银蓝的光芒,这一次却与往常不同,似乎最中央的光晕中隐隐有绯红闪烁…

    他心中一动,神智随即被大片空白取代。

    ………………

    再一次真正苏醒,却是他得到她即将归来的消息那刻。

    彼时他脑海骤然一空,猛地有无数画面灌入,一时头晕目眩,他在近卫的低呼声中颓然倒下。

    他躺在床上细细梳理忽然解开封锁后的信息,内心狂喜不已。

    这是…从最开始就改变的命运,无数次重复的历史中也是唯一一次,那么…他豁然从被褥中跳起身,顾不得其它就往外冲。

    然后…他看到一个极是陌生的女人。

    她是谁?!她在哪里?!

    他站在暗处惊得无法思考,远处正被人领着走进垂花重门的…不是她!

    许是他的目光过于专注,那陌生女子回过头,相同的姣美容貌,那双眼眸却不是刻在他心间的女子所拥有的。

    半晌,直到那群人消失,他缓缓转过身,忽然心灰意冷。

    不是她…命运被改变了却不是因为她…她的存在…不被允许吗?

    若是换到没有经历无数次死亡之前,他会得杀掉所有人,只是现在…他眯着眼,慢慢转身走回自己的院落。

    ‘给我盯好那里,发生任何事第一时间通报我。’他如是命令密卫。

    然后,命运果然朝着一条截然相反的方向走下去。

    她的儿子毫发无伤,包括原本该全灭的近卫也只是失去三个,是那个陌生女子闯入密林带出所有人,他调查的报告这般显示。

    原本该是争锋相对的分组与长老渐渐改变立场,原因出自安藤拜访过那女子。

    从未泄露的,他母亲的疯狂与铃木的阴谋毫无预兆被他的继承人全盘得知,那孩子却…始终按兵不动。

    他藏在暗处将所有改变尽收眼底,包括她的儿子在已然知情的状态下对那女子所做的一切。

    闲暇时他考虑过她的儿子可能前来的质问。

    既然他可以掌控一切为什么任凭事态发展?他想过无数种答案,最后给出的大概也只是————不是她,即使拥有同一具身体也没有意义。

    他爱的始终是那个一直安静到如同新雪的女人,而不是近来不知为什么脑海忽然多出的一鳞半爪信息中占据重要部分的陌生女子。

    不知道发生什么,他隐约能猜到,或许是那个陌生女子带来的,关于另一个自己的记忆重叠,玄幻吗?不,经历无数次死亡的他,已经再没有什么事可以令他惊讶。

    那应该是…全新的历史,亦或者…平行时空。

    不过已经无所谓了,他有预感,这次将是终结。

    这样,也好。

    ………………

    ‘对不起,对不起。’那个陌生的女子这般哀切的道歉,‘我不知道时空选在这个时候反弹,你做的梦才是真实,而我居然无法改变。’

    被更改的历史再次回归本该发生的场景,虽然时间跳跃,结局却是相同;他在满堂混乱中微微挑了挑眉————那女子果然知情。

    ‘别怕,这是原本该发生的事。’

    ‘你的母亲封住某段时间…你活下来,她才能彻底安息。’

    ‘看到也没关系,反正时空不会允许你记得。’

    与她相同的姣美容貌所流露的却是极深的悲悯,那女子半仰头看着空气,‘……既然没办法救下所有人,那就全部都死…’

    仿佛不可违逆的天意,她缓缓在空气中凝结成形,纤细的手掌扬起…杀戮开始。

    ‘先生…救我!我怀着您的孩子。’

    作为棋子的女人颤抖着揪住他的衣袖,年轻秀美的脸上俱是恐慌,他极是残忍的泯灭对方的希望,甚至算是愉悦。

    ‘我的孩子?我只有一个孩子,他叫日吉光秀。’

    痛吗?绝望吗?现在你能感同身受了,当她死亡的那刻,我的心情。

    旋转的空间被她寻到的希望渐渐破开,他坦然站在一点点蔓延的虚无中迎接终局。

    ‘生如朝露,幻梦一场。’

    当她头也不回离去,当那女子回首,他扯掉保护自己许久的灵物,指尖一松,仍由自己连同世界一起崩毁。

    那女子说‘我逆天改命,你魂飞魄散。’

    …这样也好,既然她的愿望达成,什么都好;新的历史与他无关,那个心心念念陌生女子的少年,不是他。

    到最后,他和她一起消失。

    浮生若梦,他终究是无悔。

    七十五章

    混沌的空间里仿若广袤无垠,细细眺望却又什么也看不清楚,只是铺天盖地的铅灰,层层叠叠、漫无边际。

    感觉象是飘在静止的水中,沉沉浮浮…不,又或者该说我不知道自己是否随波逐流,因为身前身后俱是空茫,只是稍作挣扎我就放弃,因为分不出自己究竟是移动还是静止,甚至一直往下沉。

    过了很久,远处渐渐亮起光点,在胡天胡地的灰色中显得异常刺目的银蓝光辉,我顿时精神抖擞,舞动瘫软的四肢用狗爬的姿势拼了老命往那里追去。

    那是高桥秋子的魂魄之光,密林里借用灵力时我所见到的颜色。

    待得近了,才看清楚日吉光秀半蜷着,如同胎儿般被包裹在淡淡光芒中,高桥秋子紧随在他身侧,有丝丝缕缕银蓝从她身上源源不断散发出来,加固保护日吉光秀的光晕…

    见状,我加快靠近的速度,可是心里越是着急,原本已不算太远的距离反而越是难以接近,象是被排斥,每当我尽力靠上前就有不知名的力量将我推开。

    静止的空间开始缓缓震荡,日吉光秀周围的铅灰色沸腾一般盘旋奔涌,混乱的气流中那两人的影像时隐时现,几息之后,高桥秋子的身形变得更加透明起来,那些银蓝的光芒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一点点减弱。

    糟!我还来不及反应,高桥秋子已经满脸平静的伸长手臂,指尖浅浅拂过依旧双眸紧闭的日吉光秀,一抹温婉的笑靥浮现在她的嘴角,随后那些黯淡的光芒骤然亮到极致。

    极力靠过去的同时我张嘴就要大喊————住手!你会就此消失!可是我忘了自己如今同样是魂魄,根本发不出声音。

    该死!

    高桥秋子原就几乎耗尽心力在与时空相互抗争,现在她居然不惜要将三魂七魄尽数化为灵力,以保护日吉光秀不被缝隙抹杀!

    而我却只能旁观,始终无能为力!

    怒气值达到最高点,也不知从哪里生出许多力气,我摊开四肢奋力躲过激流,沿着气流间隙靠近,居然被我一下子抵达两人身侧。

    此时高桥秋子的脸上已经分出几重浅影,我伸出手贴到包裹日吉光秀的银蓝之上,绯红的线条自指间蜿蜒而出,强行将刺目的银蓝压下去。

    忽然有一线柔软的声音传来,在耳边轻声道,“我的儿子就拜托你了。”

    我抬起头,嘴角狠狠的抽搐————好吧~这就是传说中的心灵对话,可是…你丫不要把责任擅自压到不相干的人头上啊喂!

    自己的儿子自己负责!管生不管养该有多混蛋!

    高桥秋子的影子浅淡到几乎可以透过她看见后面的铅灰,却不影响她璨若星辰的容光,这女人仿佛刹那间盛开的娇艳牡丹,美得倾国倾城。

    事后回想我觉得自己许是此时被勾引,她的笑容真真令人无法抗拒,瞬间忘记所有,只是怔怔看着,等到附着的指尖被猛地弹开,我才豁然回神,可惜还是迟了。

    高桥秋子脸上的笑容尚未完全淡去,身影已如同滴落湖面的雨水,层层涟漪泛开的同时整个人蓦然消散。

    覆在日吉光秀周围的银蓝光晕一时大盛,亮到极致复又收敛,急促闪烁片刻随后安稳下来,原本岌岌可危的保护膜变得固若金汤。

    我的脑海一片空白,半晌回不过神,只得愣愣的护住日吉光秀,两人缠抱着在充斥狂乱气流的空间中随波逐流。

    她消失了?!甚至连‘再见’都没有,不等她拼却性命保护的人醒来看一眼,也不给我推卸责任的机会…逆天改命的惩罚来不及降临,她自己干净利落的魂飞魄散。

    混账女人!

    可也…令人止不住钦佩。

    ………………

    象是不小心跌落湍急的水流,四面八方袭来的俱是重压,我勾紧双臂与意图夺走怀中所抱之物的力量极力抗争。

    心思百转千回最终化为颓然的长叹,我吸吸鼻子,艰难地空出一手按到自己左眼处,指尖用力抠入所谓的眼眶。

    有暖暖的热意滑落掌心,我偏过脑袋用还能看见的半边眼睛瞪着半拢的拳头,五指缝隙里有微微的绯红辉芒闪烁。

    好吧好吧~高桥秋子你赢了!我抿抿嘴角,苦笑一声。

    我拼尽全力可以了吧?

    我不再愤怒或许你为一己之私将我滞留异世,也不埋怨你在我渐渐死心想认真活下去的时候再次把我拖入混乱,好吧~我承认自己被你感动,不是热血或者圣母,无关立场,没有对错,只为成全母爱的决绝与狠戾。

    五指狠狠地收紧,掌心圆润的热意刹那间融进皮肉,不消片刻左手与前臂俱被绯红色沁染;我抬高手臂,算是平静的看着自己血红的爪子,闭上眼略略感知片刻,双指并拢沿着乱流某处重重朝下一划。

    一切悄无声息,狂乱无章的气流如同灌入深海,刹那间平息下来,我睁开眼睛极目张望,铅灰的空间依旧遥无边际,然后渐渐有星星点点微弱光芒飘浮在周围。

    见过夜晚的星空吗?大概就是那样,光斑忽大忽小,时远时近,最亮的却也不过寸许规模。

    伸长手臂极力朝那处靠近,我趁隙低头对仍旧昏迷不醒的日吉光秀絮絮叨叨,“诶~我可是真的竭尽全力,生死由命啊~等下你出不去或者剩下半边可不能怪我。”

    我可是连老本都用上,挖下自己的阴阳眼,把灵力之源灌入左手,能不能撕开空间把一个活人送出去就要看对方的运气。

    嗯~好吧~我倒是忘了此举该是成功,不然日吉光秀也不会活着出现我所在的那处时空,只不过当初我真没想到居然是自己把个麻烦送到身边。

    时空悖论还真是…非我等凡人可以理解。

    左手握住虚无,五指用力往下扣,银色星芒渐渐被力道破开,细小缝隙艰难地一点点扩张、扩张、再扩张…光线越来越亮。

    等到眼前的景致慢慢浮现端倪,我松了口气把臂弯里环着的日吉光秀扯到面前,慢腾腾就着缝隙塞进去。

    那外面是家里的大厅…从几样破旧的家具能够辨别,只要把人塞进去就万事大吉,剩下却是那天我的事了。

    啊——手中动作一停,我急急把人拖回来,换个顺序方才继续…差点忘记他头朝下,别好不容易弄来的人因为无心之失挂掉,囧。

    先是双腿,接下来是腰,然后是上身…正当我小心翼翼把人推出缝隙,心头悚然察觉到阵阵惊悸,百忙中回头一看,死鱼眼猛地睁到最大。

    后面正有整片整片黑暗蔓延而来,无声却迅速的吞噬着铅灰,所过之处尽是死寂,包括那些气流包括那些漂浮的光点,一切尽数熄灭。

    我不知道那是什么,潜意识却极是恐惧————那绝对不是好东西啊啊啊~

    ………………

    一时间手忙脚乱起来,慌乱中猛地用力把还剩小半身的日吉光秀踢出去,外面立刻传来〖碰——〗!一记闷响,呃~我缩了缩肩膀,不敢确认他究竟以何种姿态落地。

    转头看了看逼得更近的那片黑暗,仓促间我只来得及寻到附近剩余光点中较大的一处,尽力靠上前,手脚并用开始撕扯缝隙。

    不能跟日吉光秀一起出去,时空不允许过去与将来同时存在,我连看都不能看,万一被当时的自己窥见,那乐子可就大了,别的不说结局肯定悲剧。

    无垠的黑暗渐渐逼拢过来,在我将缝隙撕扯到几乎可容侧身挤入之时…几乎,却还是差了那么点,我急得不知如何是好,危机已经近在咫尺,却在此时,黑色被侧边骤然延伸过来的银蓝光幕阻挡。

    那是高桥秋子幻化的颜色,怎么又回来了?

    来不及细想,手下的缝隙被撕扯到一定程度后象是陷入凝滞,无论我怎么折腾都纹丝不动,与黑暗抗争的银蓝正慢慢减弱,阻碍寸寸消弭,手底无意识撕扯着,眼睛却呆滞的回望,心里不由自主想象等下〖哔——〗,会变成扁扁的吧?绝对会吧?

    生生被合拢的时空夹缝压得魂飞魄散,连渣都木有啊喂!

    我几乎绝望,黑暗最深处却亮起针尖大小的光点,以极是飞快的速度朝这里靠近。

    如同划破夜幕的流星,还没来得及看清楚究竟是什么,那物已经撞到银蓝光幕,转瞬间属于高桥秋子灵魂之力的银蓝就此收拢,顺着那物的来势一并朝我袭来。

    痛…

    左眼位置痛得无法忍受,身体被大力撞击失去控制直直向后跌去,模糊的右眼视线中,黑色如终于寻到机会的兽群,猛地扑面而至。

    劳资八百年强盗发一次善心,结局就是立地成佛…尼玛!

    我豁然睁开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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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眨了眨眼睛,又眨了眨眼睛,半晌,我嘴角一抽,“我说…你想做什么?”

    被遮挡半数视野的角落能看到颇是眼熟的一檐亭角,再过去是金红日光…裸∕露的四肢能感受暖风习习,真正一派祥和惬意景象。

    如此良辰美景加上前刻才刚死里逃生,我本该热泪盈眶的庆祝自己劫后余生,过分点还可以ss二战结束那幕经典镜头,搂住最靠近自己那人来次法式深吻什么的…

    只是————

    任谁一睁眼就看到有颗脑袋凌空俯视,双手不知为什么还扯住自己的衣襟,看样子很有要将之撕开的迹象…这种时候,我的反应已经算是淡定了,对吧?

    我睁着死鱼眼,盯住上空那张脸,良久,视线缓缓下滑,落到几乎大开的前襟,几秒之后顺着附在衣料上的指尖上移,绕过一圈最终再次停在对方脸上。

    “日吉…”我清了清嗓子,慢腾腾地抬手点了点自己的领口,“你是不是太心急了?无论想做什么,至少也该找个房间。”

    “虽然天气算是暖和,野战还是极限了点…”

    我看你家不缺开房的钱,现在的年轻人真是…诶~不过话说回来,现在这幕我怎么觉得诡异的熟悉呢?

    少年俊秀的脸庞刹那间黑到极点,半掩在刘海下的暗金瞳眸凶光暴涨,“你醒了,还有力气胡说八道。”杀气满满的,咬牙切齿的语调,“睡得真熟啊~高桥秋子,连心跳都能消失。”

    神色狰狞到下一秒会做点什么也不奇怪的程度,人却支起身,松开攥着我衣襟的手,改扶着肩膀把我半搂起来。

    此时我才看清楚这人身上所穿并非冰帝校服而是灰蓝相间的运动服?

    一时我有些混乱起来,怎么?返回的时间出差错了吗?不对啊~附近确实是我午休前睡觉的凉亭…呃~

    四下张望的目光定在远处的天际,我愣愣的扭回脑袋,扯扯日吉若的袖子,“我睡了多久?”不是午休吗?怎么一下子日薄西山。

    “我怎么知道。”日吉若恶狠狠的回答道,边说边倾身靠近,抬手将我松动的几个扣子扣回去,“你的电话一直无人接听,问班上同学也没人知道你的下落。”

    他面无表情的说着,暗金双眸瞬也不瞬,眼里是冷冷的极是危险的神色。

    “我让手下在学校里搜索,比赛结束立刻赶回来,你却让我看到你断了呼吸躺在地上。”

    ………………

    啊嘞?我愣了下,躲躲闪闪避开他的注视,“那个…可能是睡得比较熟?”

    覆在前胸的手掌移到肩膀处,五指收紧,力道大得几乎快掐断骨骼。

    “撒谎。”他的鼻息骤然靠近,湿热的嘴唇贴到我的耳坠,“高桥秋子你当我是白痴?”一字一句藏着令人战栗的煞气,“有谁的睡眠会心跳呼吸一并断绝?”

    唉——我抬手轻轻拍了拍他的爪子,示意他放松一点,随即转过脸,胡乱啃住他的脖颈,含含糊糊回答道,“我比较特殊,你又不是不知道。”

    齿间咬的皮肉带着活人的温度,呼吸间能嗅到独属于少年的生机,我舔着从颈边血脉慢慢散发出的热力,顷刻间就能察觉他的肢体僵硬,气息紊乱。

    啊~不管了,我松开牙齿,将两人的距离拉开寸许,目光游移扫视他一番,然后————双手捧着他的脸,嘟嘴亲上去。

    我承认自己耍流氓。

    此时此刻,除却想蒙混过关,心里还有余悸未消,我迫切需要安抚。

    近在咫尺的双瞳波光摇曳,倒映出我空茫的眼睛;紧贴的双唇有片刻僵硬,随即日吉若象是反应过来,手覆上我的后脑,重重将我压向他。

    他咬破我的唇角,舌尖强硬的顶开牙齿,深入口中舔过上腭;我闭上眼,让所有思绪被堵回去,无论是他的疑惑,抑或我的惊惶。

    除了绝口不提,我没有任何答案。

    否则我该怎么说?告诉他这点时间其实我已经过了大半年,还亲身参与一场血腥争斗,看过他的死亡…最后回天无力。

    我什么也不能说。

    那是曾经的未来也好,平行世界也罢,所有都消失;高桥秋子与那个男人的往事,爱与不爱,有权力知晓答案的人灰飞烟灭…疑惑与恩怨到此结束。

    ………………

    辗转反侧的热意猛地抽离,耳畔传来日吉若暗哑的声音。

    “你哭什么?”

    我哭了吗?睁开眼睛,视野有些模糊,我眨了眨眼,果不其然眼角处有水渍滑落…

    日吉若双眉紧皱,带着薄茧的指腹擦拭我的眼角,神色藏了几丝不知所措,等到脸上的湿意被他手指尽数收起,他放下手将距离拉开些。

    两人静静对视许久,我率先掉转目光,“啊——这么说放学了?”

    “嗯。”

    得到肯定答案,我忙不迭起身,斩钉截铁掐拳,“我该回家…”

    正想装淡定爬走,手臂却被攥住,日吉若凑近过来,看了半晌又缓缓眯起眼,“那之前,你答应今晚和我约会。”

    呃~我僵了一下,慢慢转身冲着他傻笑,“我只是想回教室收拾书包。”手腕挣了挣,附着其上的力道稳如磐石…囧。

    “不必麻烦。”眉梢轻挑,暗金的瞳眸顿时波光诡谲,日吉若抬起空着的另一只手,打个奇怪的手势,“我早让他们取出你的东西,守在附近。”

    眸光牢牢地攫住我,薄唇轻勾露出极是邪佞的笑意。

    凉亭外密密的植株丛忽然摇晃几下,几道身影迅速从数个角落窜出来,静静站在空地外,双手垂立身侧,姿态恭谨。

    我的嘴角连同眼角一并抽搐,半晌,僵硬地扭头瞪着身边站的这位,嘴张了张而后阖上,心里哀嚎一声,捂脸。

    这这这,这还真是…被看光了,劳资的脸木有了。

    显然,对于我满脸颓败日吉若极是愉悦,脸上的线条由冷硬变得柔和;我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随后收到他更是恶劣的微笑。

    “走吧~我们去约会。”

    甚至不待我反驳,他攥住我的手,返身朝那些人走去,侧脸的神情…面色微赧,嗯~看起来依稀有几分羞涩。

    我无声的叹口气,一时忘了坚持。

    是了,在那个时空我是想他的,特别是比较过那位之后,更显得他呃很好…

    这孩子虽然不甚可靠,对我的容忍度却超乎想象,即使我现在有关于那男人的片段记忆,也还是提不起任何恨意,毕竟是两个人,对我来说。

    十几年的光阴可以将人改变到何种程度,我不知道,也不准备让那种未来发生,我只记得手心握着的少年,无论好坏,两个人算是彼此影响深远。

    无关感情,是经历的一部分。

    ………………

    一行人俱是无话,行进中只余得草木枝桠掠过衣角发出的悉悉索索声响,直到穿出常绿植株,眼前豁然开阔。

    不远处即是通往冰帝学校侧门的林荫道,身前身后的几道人影悄无声息散开,几息过后隐入各个暗处,日吉若的步伐未曾停顿,始终保持着不疾不徐的速度,光影明灭的两侧树荫内偶尔能闪过极快的身影,那该是日吉若的随扈。

    我的手指轻轻一动,日吉若缓下脚步,偏头看着我,“怎么?”

    “没什么。”我摇了摇头,决定不多事问什么奇怪的问题————记得日吉光秀说过,日吉组惯例中随身近卫人数该为十二…可是我怎么点都只见到一半。

    记得早先日吉若的身边确实有十二个人,至少截止望月鳝事件之前,虽然那些人没有一次同时出现,我看过的脸是该有那个数。

    呃!我蓦然一顿,心头恍然:是日吉光秀出现之后吧?日吉若身边的人员少了一半。

    盯着越来越近的学校外门,我抿抿嘴角,犹豫不定是否该透露点信息…关于日吉光秀或者满怀怨恨的问题。

    高桥秋子封闭时空,我努力半天始终逆不过天意,最后所有一切还是按着轨迹走下去,日吉光秀也不会记得关于我的事,那么现在的他应该始终怀抱恨毒吧?

    他…会找机会报仇,我…该多事吗?

    边走边斜眼有一下没一下瞟着身侧,我在心里计算半天得失,最终在对方有所察觉回望时异常无辜的扯扯嘴角,半低下头,作一副装叉的娇羞状。

    别人家的孩子死不完,劳资不管,一来解释不清楚二来…救个人容易吗我?别不小心为一句警告把人弄死,到时候指不定高桥秋子回魂掐死我。

    距离学校大门十几米开外停靠三部极是眼熟的黑色系轿车,没等我们靠近驾驶室已经下来一位男子,那人打开车厢门,随后静静站在一旁。

    日吉若走到车门前,手臂一紧将我先推到门边,“上车。”

    扶着车门弯腰之前我习惯性抬眼,目光掠过四周,落到马路对面即刻停滞,那里泊着同样的黑色系轿车,中间一部车厢玻璃窗落下,车内似乎有人静静注视这里。

    那是…我心念方才一动,搭在后肩的掌心立刻传来异样,耳畔听得日吉若低声冷哼,不明所以,转瞬即逝,其间蕴含的却绝对不是什么兄友弟恭。

    “看什么?我和他才不象。”日吉若用极小声的音量对我说道,手下力道加重,逼得我立刻矮身钻入车厢,我人还没坐定,他已经挤到身侧的位置内。

    “我好象没说话。”我重重翻个白眼,“激动什么?”炸毛炸的不是地方吧?

    ………………

    不多时车子引擎发动,窗外朦胧的风景开始流动。

    日吉若一直沉默,视线却由始至终停在我身上,反复打量,暗金的瞳眸是喜怒不辨的神采。

    刚开始我是想保持处惊不变的淡定,渐渐的实在抵不住他异常诡异的眼神,眼角狠狠一抽,我阴森森开口道,“看够了没?能说下感想吗?”

    “激动吗?兴奋吗?”

    拜托你有点传说中的高贵冷艳行不?别两眼放光跟个色∕狼似的,我知道高桥秋子这外皮长得好,只要我不开口说话很能迷惑人,但是…你天天看早该有免疫了啊喂!

    我试图用目光阐述愤怒,可惜日吉若不为所动,仍旧一脸高深莫测的表情,良久,他抬起手,指尖轻轻点住我左边脸颊。

    “你的左眼,看不见了对吧?”

    他的目光沉澈,语气平淡,眉宇却有锐利锋芒倾泄而出,俊秀的脸庞刹那间布满令人忍不住战栗的阴狠。

    “发生什么事?又或者是谁伤到你?”

    第七十六章

    日吉若一直都自认算是处惊不变,特别是从他遭遇高桥秋子开始,一起起无法解释的神秘事件,一次次她出人意料的表现,他可以自傲的认为心脏久经考验,无论今后目睹任何灵异现象都能不动声色…

    然而,此刻他发现自己错了。

    高桥秋子这女人绝对是为挑战他承受极限而存在的!

    ………………

    今日原本该是极美好的一天,网球部大获全胜,甚至连正选都未曾上场,彼时气氛热烈,所有人踌躇满志,日吉若在响彻云霄的欢呼声中取出手机,拨通高桥秋子的号码。

    他想与她分享心中的喜悦,他和同伴们朝着梦想前行的路上,是喜是悲日吉若都希望高桥秋子同样能感知。

    喜欢一个人大抵就会如此,希望双方能介入彼此的世界。

    手机另一端始终保持在等待状态,日吉若心头的雀跃随着时间化为疑惑,最后,当确认她音讯全无,他不由自主开始担心。

    只来得及留下口讯让人代为请假,随即马不停蹄赶回学校,为了找到她,甚至不惜让隐在周遭的近卫们暴露行踪,可以想见明日之后冰帝学园里关于他的流言会何等喧嚣,日吉若顾不得那许多,因为比起被人勘破身份,高桥秋子似乎更重要些。

    然后,他找到她…

    她躺在校园某处荒芜凉亭的地上,安静得如同睡着,却探不到呼吸与心跳;日吉若不愿意回想当时他是怎样的心情,只是隐隐知道倘若她从此无法睁开眼睛,或许学校里会发生可怕的悲剧,并且肇事者就是他自己。

    幸好她醒过来了,在他近乎绝望那刻。

    所有心悸、茫然、惊痛,在她一如既往的无头厘表现中烟消云散,日吉若强自按捺下千头万绪装作漫不经心。

    如果继续追问,一定无法掩饰杀意,他不愿意吓到她;虽然高桥秋子胆大包天,日吉若却还是期望能将自己最无害的一面呈现给她。

    她转移话题的手段一直都明目张胆,当他吻着她柔软红唇心中暗自窃喜,至少她没有随意寻个借口欺骗,即使敷衍…也算是好的开端,相信终有一日她会为他敞开心扉。

    她太特殊,特殊到日吉若自知无法掌握,只得一点点侵蚀,反正他等得起。

    日吉若万万没想到自己才做好的心理建设没撑过十分钟就宣告瓦解。

    当他和她并肩而行,内心那点对于今晚两人首次单独约会的喜悦,在他察觉她异样的左眼那刻蓦然化为急欲杀人的愤恨,连同早前他的惊怒。

    一路上日吉若都在观察,甚至抱着几丝侥幸,或许是他看错————可惜,即使高桥秋子表现得毫无异常,她行动间偶尔的僵硬与转瞬即逝的不协调已经说明一切。

    她的左眼真的看不见!

    更可恨的是她守口如瓶,如果不是他直言…她绝对不会泄露半分,无论对谁。

    ………………

    “你的左眼,看不见了对吧?”

    指尖触及的肌肤温腻柔软,如同羽毛浅浅搔过心头;日吉若眯着眼,眸光牢牢地攫住她,语气平淡得仿佛询问无关紧要的事,“发生什么事?又或者是谁伤到你?”

    想是他此时神色掩不住戾气,即便他的口吻平淡,她也还是出现片刻僵硬。

    浅樱色的双唇一动,随即垂下眼脸隐去所有波动,片刻间之后她偏头看向车窗外,“没什么,可能是睡着的姿势不对…嗯~过两天就没事。”

    日吉若静静看了她半晌,刹那间若有所悟————虽然异样转瞬即逝,她完好的右眼眼中却满是压抑。

    ‘告诉我是谁?又或者…你想保护谁?’————是谁能够令得你无意识间看我的目光里竟染上警惕的敌意?!

    日吉若张了张嘴,最后所有言语哽在喉咙口,化为深深的挫败。

    是了,无论如何他都说不出口,愤怒也好斥责也罢,日吉若拿高桥秋子一点办法也没有,如果发生争执…后果想当然是她扬长而去。

    如今坐在他身边的女人就是这种性格,糟糕到透顶,日吉若知道。

    先动心的人注定一败涂地,相信她也心知肚明所以肆无忌惮。

    ………………

    “有时候我真想杀了你。”他慢吞吞靠上前去,附到她的耳边轻声道。

    他的呼吸拂过她的脸颊,她微微侧头避过,白皙的颈子在他唇边勾勒出精致纤细的曲线,日吉若眸光一暗,毫不犹豫地低头,噬咬她的皮肉。

    真想杀了她…连皮带骨吞下肚去,这样就不会患得患失,不会牵肠挂肚,不会惧怕被夺走。

    他狠狠收紧牙齿,齿尖几乎嵌入娇嫩肌肤,耳畔传来几息微弱的低吟,许是她经不住疼痛的喘音…紧接着她开始挣扎。

    “疼…诶~别…”

    求饶声断断续续,软软的,懦懦的…单薄的,蜿蜒起伏的曲线紧贴着…日吉若脑海中沸腾的愤怒渐渐被燎原饥渴取代。

    “轻点…别咬…诶~”

    她低低的惊呼一声,含含糊糊,他头脑一时发热,嘴唇沿着肌理顺势舔上她的耳廓,摸索着拨开碍事的长发,舌尖探入敏感的耳内搅动;她重重颤抖了一下,忍不住甩头想逃开却又他被固定住,被迫接受他,直到他听见她开口。

    “日吉…”

    “嗯?”

    日吉若微微扬起头松开些许距离,身体却靠得更紧将她死死抵在座椅与自己之间,双手扣住她的肩膀,不自禁收紧力道,恰如捕获猎物的猛兽。

    然后,他从她的瞳眸内看到自己布满情∕欲的脸…只要碰到高桥秋子,他引以为傲的冷静与自制力似乎就化为乌有。

    日吉若心头猛地一跳,闭了闭眼,强自命令自己必须脑海中翻腾的激烈压到更深处,太快了,现在不是最佳时机,相信他和她都没有准备好。

    “对不起…”他抬手抚上她的脸颊,抱歉脱口而出,“我不是故意…”小心翼翼将散落的发丝挽回她的耳后,沉默片刻,他翻身坐回原位,头靠在椅背上,怔怔望着车顶。

    车厢内一时安静得诡异,只余得他粗重的呼吸,良久,身侧空气一沉,却是她轻叹一声人悄悄靠近些,他的眼角余光里看到她纤细的腕骨微微抬起,象是犹豫片刻,方才落在他的膝盖上,停顿几秒钟复又拍了拍。

    “真要说抱歉的其实是我。”

    她的声音褪去往常的柔媚娇作,反而带上几丝歉意的安抚,“之前我说过是心理障碍,就算你认为我矫情,我也必须告诉你,有很多事我只能自己承担。”

    “既然说了也改变不了结局,何必多此一举?”

    许是从他的缄默中察觉他微微的忿意,她再次长叹一声,“呐~如果觉得辛苦…”

    如果觉得辛苦…怎样?!日吉若猛地一惊,想也没想就反握住她的手腕,指间用力收紧打断她未尽的话语。

    “你别做梦。”暗金瞳眸危险的半眯起来,日吉若冷冷的咬牙道,“我不会放弃。”

    ………………

    两人无声对视良久,她闭了闭眼,眉心微颦,脸上极快闪过一丝无可奈何,“可是你不觉得我们相处方式有问题吗?”

    她半蜷的身体微微挺起,异样双眸直直望进日吉若的眼睛,精致的脸庞褪去刻意的温婉荏弱流露出极是成熟的淡然。

    “虽说双方该长时间互动才会彼此了解,可是我的性格实在不好,你也知道和我一起会遇到奇怪的事,我不解释你会生气。”

    “长此以往大家都会难过,你是好意,我不是不知道,可…那不是你管得了的。”

    “有些事…是天意。”

    顿了顿,象是考虑如何组织语言,她略略偏了偏头,神色中竟带着几分叹息,“我只能说直到如今我都问心无愧,即使代价是失去所有灵力,左眼再也看不见。”

    “我很不识好歹,对吧?”

    日吉若沉默了很久很久,眼中波澜起伏,直到他清楚认识到面前这个女人,那一番话算是肺腑之言,缭绕的怒气顿时如同被针刺破的气球,转瞬间化为空茫,泥沉大海。

    “是…你真是不识好歹。”嘴角勾起一丝弧度,他笑得极是苦涩,“我连关心自己女人都不可以…高桥秋子,你真是…”

    她带给他的挫败感是从未体验过的感觉,可是能怎么办呢?事到如今日吉若已经分不清对高桥秋子的感觉究竟是什么。

    迷惑她的诡谲多变也好,愤怒她对他的视而不见也罢,所有思绪沉淀的此时此刻,日吉若不得不承认自己是真的完蛋。

    对于这个女人…即使无法到永远,他也必定刻骨铭心。

    “只要你不愿意我可以什么都不问,但是至少…”日吉若慢慢松开紧攥她的手,略略举高揉揉她的头发,“告诉我你的真名。”

    他的掌心沿着如丝触感往下滑落到她纤细的肩头,微微用力将她收拢入怀。

    “别让我究竟喜欢谁都懵懵懂懂。”待得开了口,日吉若才知道自己的声音竟是暗哑,心头蓦然滑过尖锐痛楚。

    “求你。”他加重筹码,低下头打量怀中所抱的人,暗金的瞳眸瞬也不瞬,只生怕错过她脸上细

    (网王)倒春寒第33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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