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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0六章 不解风情

      一切正如柳艳梅所料,童克疾的房间没有锁门。可当她推门而入的时候,却不禁被眼前的情形惊呆了。

    从养生池出来之后,一群护士们便叽叽喳喳地把秦克学、童克疾和甘卫东拉到了棋牌室,并把他们三人分别摁在了三张桌子面前,非要和他们“斗地主”不可,而且很明显是摆出了一种要“分割包围”、各个击破的架势!

    “甘老板,以后这样的活动要多组织一些,你看把这些姑娘们给兴奋的!”秦克学道。“就是就是!”姑娘们仍然叽叽喳喳地不知疲倦。“怪我怪我!不过……光我这剃头挑子一头热不成,这还得要童主任点头才成噢!”甘卫东不愧是个精明的商人,他把话题引向童克疾,一方面是在说,我组织不组织这种活动责任其实并不在我,主要还得看你们领导重视不重视,另一方面,也自然隐含着我投之以桃、你们当报之以琼瑶的含义——一句话,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这是用“开我的药、用我的药”换来的!“秦主任喜欢这种美女如云的场面,我呀,睡觉觉去喽!”童克疾没有理会甘卫东的话,一来是因为他今天来这里本来就有些勉强,二来是因为明天还要去接郄宏财的班,便只能拿秦克学当作挡箭牌,想着及早开溜,以避开甘卫东的“要价”,给他来个就是不还价。“呵呵呵呵”,秦克学忽然坏笑了起来:“童主任不能走,老九不能走哇!”“那可不成,我明天还要去接班呢,你们继续happy吧,恕俺不能奉陪了!”童克疾边起身边向几位护士抱拳表示歉意。“你若非要走也成,那你听完我这个段子再走,行不?反正也不差这么一会儿半会儿!”秦克学提出了这个折衷方案,等于是为童克疾发出了“开路”的路条。“肯定又是带色(shai)儿的吧!”童克疾领会了秦克学的意思,但嘴上还是要为其打掩护:“我猜你一出口肯定就是奔下三路肚脐眼儿以下招呼!”“知音啊!还是童主任了解我!”“什么好段子,快说快说!”护士们纷纷催促着,看来美女也好se,此言不虚!“童主任刚才说他要去睡觉觉,使我想起了一个段子——说有那么一位领导,对不同的人、干同样的事,却说不一样的话!对老婆说,吃饭!睡觉!对女秘书说,吃个饭,睡个觉;对qing人说,吃吃饭、睡睡觉;对小蜜说,吃饭饭、睡觉觉……童主任这么急着要去睡觉觉,是不是房间里正有个小蜜等着你啊?!”

    想到刚才柳艳梅在养生池边的耳语,童克疾不觉心头为之一惊。但他课堂教学的经历也确实磨炼和提升了他“我叫不紧张”的能力:“哈哈哈哈,比起你那下三路来,这个段子倒显得很是雅致!至于小蜜嘛……这要看甘老板有没有提前安排这个项目哦!”童克疾说完便离开了棋牌室,他并没有注意到,当他说完最后这句话的时候,甘卫东的脸上掠过了一阵惊慌尴尬的表情。

    回到房间里的童克疾,一想到柳艳梅在养生池边的那句耳语便感到心神不宁和坐卧不安。他本想不理会柳艳梅那一套,只顾锁上房门一睡了之,然而,他又真的是害怕柳艳梅在“推门”不开的时候而改为深更半夜的“敲门”,那样的话,反而会给别人留下更大的想像空间。那么,究竟是锁门还是不锁门呢?换句话说,究竟是让柳艳梅“推”还是让她“敲”呢?一时间,童克疾和那位古代诗人一样,陷入了“推敲”的困境之中。思虑再三,童克疾终于拿定了主意——不锁门!他决定让柳艳梅于无声之中推门而入——如果她不是喝多了故意放烟幕弹的话。然而,时间已经过了十二点了,柳艳梅并没有来。这让童克疾不由地想起了一句乡间粗俗的俚语:傻老婆等野汉子。想到这里,童克疾不由地泛起一丝苦笑——这年头,想要正直一些、纯洁一些怎么就这么难!

    午夜12点30分,门,无声地开了,柳艳梅身着睡衣走进了童克疾的房间。

    时值盛夏,柳艳梅本以为童克疾也会身着睡衣,或睡眼惺忪、或精神亢奋——惺忪是因为等得太久的疲倦、亢奋是因为午夜与美女相会的刺激。然而她错了!童克疾没有着睡衣、没有睡眼惺忪,也没有精神亢奋,他正在正襟危坐、沉稳冷静地喝着茶、读着一本书——童克疾有一个习惯,无论去什么地方,包里总是会装着一本书。虽然现代科技很是发达,什么手机终端、电子书等也非常方便,但他却喜欢手捧纸质书籍时的那种内心宁静的感觉。见柳艳梅进来,童克疾礼貌地从茶几旁内侧的椅子上站起身来道:“坐吧,有什么事不好放在平时谈吗?深更半夜,会让人说闲话的!”童克疾如此一说,便在二人之间筑起了一道无形的墙壁,从而令柳艳梅不敢轻易造次。“你看我这衣服好看吗?”遇到童克疾这种不解风情的家伙,柳艳梅不觉有些尴尬,她没有顺着童克疾的话说下去,而是另辟蹊径,试图把话题和童克疾的目光引导到自己对男人充满杀伤力的惹火身体上来。

    有人说,女人的睡衣是男人的另一种zhuangz***为此,一些知名睡衣设计师们秉承了“将催情进行到底”的宗旨,说什么“睡衣穿得好,老公回家早”,于是,使得女性消费者们更是不惜血本地为男人催情。他们的逻辑是这样的:睡衣的购买者虽然是女人,但真正的消费者其实却是被催情的男人,而且,一旦催情成功,睡衣真正的消费者自然也就成为了睡衣真正的买单者了。柳艳梅的睡衣呈红色,并镶有镂空的lei丝花边儿,充分体现了薄、露、透、瘦的风格,使得睡衣所掩住、未掩住、以及半掩不掩的每一寸肌肤都像凡高笔下的向日葵般充满了生命的张力和近乎狂放的欢呼,似乎在向童克疾诉求着:拥抱我吧、亲吻我吧、抚摩我吧、揉搓我、吸吮我吧……

    的确,对于一般人而言,加之于柳艳梅曼妙身材之上的这件红色睡衣,无异于斗牛士手中挥动着的那块红布一般,不用抖动便会招来“公牛”的奔袭、顶撞和冲刺。柳艳梅准备好了,她准备迎接来自童克疾身体哪怕是童克疾目光的奔袭、顶撞和冲刺!然而她再一次失望了。

    “很漂亮!但是,我觉得,你穿着睡衣来到我房间里是非常不合适的!”童克疾真心赞美着,但他拒绝被“催情”。“那我应该怎么样到你的房间才合适呢?”柳艳梅边轻柔地说着,边把充满魅惑力的身子向童克疾靠了过来。“柳护士长!”童克疾断然用手势制止了柳艳梅轻佻的举动:“我把话说明了吧,我非常珍视并且尊重我们之间纯洁的同事之谊,我不想把我们的关系搞得不清不白!你是个女孩子,我想,我的考虑也应该是你的考虑,对吧?”童克疾的话软中带硬,如果说得简短一点儿那就是:请你自重!

    “唉!”柳艳梅轻叹一声,把头低向茶几上的一杯清茶:“是为我沏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