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六一
“那你说怎么找嘛?”
罗小草由于身体材质原因,是个纯天然不沾水不沾油的,在厨房两只手横划拉一通,然后干净清爽的回饭厅。
“你怎么这么慢?”蒋帆没有直接回答她,一边慢慢吃饭,一边闲聊,“这点小事不应该就是抬抬手指的事,你居然磨蹭这么久。”
“活动身体的时候是想事情的缓冲,就像你现在给我顾左右而言他东扯西扯一样。”罗小草拉开凳子却一抬屁股坐到桌子上,然后两腿收上来面对蒋帆盘坐着,就这么眼巴巴的盯着他,用眼神给他施加压力,“这是活人的习惯,就像现在,你好意思让对你寄予厚望的我失望吗?”
“那是你。”蒋帆毫无所动,“毕竟太年轻。”
“你的意思是你老脸皮厚吗?”罗小草一脸赞同的点点头,“值得学习。”
蒋帆绷不住笑了,“你这个看人下菜碟的,在你师父那里俏皮,到我这就只剩下‘皮’(淘气)了。”说着放下刀叉,抽出纸巾擦擦嘴,挥手将面前的剩余没吃完的东西全部化成空气。
见罗小草眼光还忍不住划过光洁的空盘,蒋帆扭曲了下表情将笑意忍回去,声音沉静的解释:“练习一下转化法术,复杂变简单练起来容易些,我现在已经会很多简单变化法术了。至于替身人选,魂体出了问题的,主要表现就是在神智上,完全吓傻了疯了没救的,都可以,对咱们绝对毫无还手之力。”
蒋帆再一次将杯盘变成一团飞尘,带着这一团走到厨房再变回一叠盘子。
“万一是气性特别大、偏执型人格,气疯的呢,还不抓住我不放?”罗小草手边没有别的东西可以练手了,就给自己变个型,脖子抻得特别长,头横在蒋帆旁边跟着他进了厨房。
蒋帆伸出一根手指将快要戳到眼睛的毛脑袋推开,却见她“哇哇”叫着横扫一片然后脖子磕到墙角磕成九十度角,直接将脸甩到墙上,忍住了捂脸的动作,顺了顺气才开口:
“能气疯的也说明那就是个有勇无谋、有心无力的笨蛋,你解决这样的也有困难,那可真是没什么出息了。不过我觉得你适合找个疯子做替身,这样你脑抽的时候,大家就会因为你旧疾复发,对你宽容些。”
“那还说什么!咱们现在就去精神病院!”罗小草迅速将脸从墙上撕下来,眨眼之间就变回人样站门口了,还不满的催蒋帆:“你快点啊!真是磨蹭!”
蒋帆:“……要不咱们还是灵体过去吧,你现在脸是黑的你不知道吗?”
罗小草从衡官那里出来脸上的黑色痕迹一直没有消,衡官知道他不是个多嘴的人,特别还是衡官故意整人的情况下更不会做什么提醒,罗小草现在在空间里就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非常有身份的人,如果一张挖煤的脸在外面转一圈,这笑料绝对会跟她一辈子了。
但是现在这花脸猫是要跟他一起出门……
罗小草听他提醒,下意识抬手摸脸,又低头看看手指,确实有黑色,搓搓手指,看黑色晕染开,就像是可以将灵魂染色的颜料一样,
“这个……”两手用力擦脸,然后问蒋帆:“有没有变淡?”
蒋帆:“别擦了,都抹匀了。”
“肯定有办法的。”罗小草用干净的手背又蹭蹭,然后再擦衣服上,最后弄得到处都是,看得蒋帆直皱眉,但是很快变成惊异,因为罗小草只是随意擦一下把手擦干净,而后又将美人棺掏出来打开,外表看起来水晶透明的盒子打开里面漆黑一团,她将手伸进黑雾中,很快摸出一件东西来。
“你怎么知道里面有东西的?”罗小草是一只手隐在黑雾中,看不见拿着什么,蒋帆不想凑上去也碰一脸黑,离得老远问她。
“我不知道里面有东西,”罗小草将美人棺缩小放好,两只手一起摸索黑雾下的东西,不多时就拉开了,“我就是摸摸试试,外面都摸遍了,没别的地方好找了。这好像是把扇子。”
扇子被拉开的时候,黑雾尽数被吸收入其中,罗小草整个人瞬间干干净净了。
“好精致!”扇面漆黑,又反着金色光泽,全部打开,就像是扇形的黑洞,有吸尽所有光明的感觉。
许是看着不太舒服,罗小草迅速合上扇子,拿在手里看起来又像根短棍,比铅笔粗不了多少。“真是伶仃,有点像条小蛇。”
扇子打开过再合上,黑雾也没有再出现,蒋帆这才走上前细看,整个扇子都是同样是材质,边缘圆润,内外龙骨摸着都有浮纹,但是掩在漆黑的颜色下根本看不出,扇面打开了面积不小,所以内部的扇骨薄如蝉翼。
蒋帆:“看着挺脆弱的,这能有什么用?”
罗小草慢慢捻开扇子半遮着面容,做出一个妩媚的眼神:“我觉得,装‘哔——’用。”
她潋滟的容貌被这漆黑的扇子映衬得妖冶诡异,蒋帆觉得她的形容确实很贴切,这扇子像条蛇,罗小草看起来下一秒就要吐出蛇信子来了。
蒋帆挪开眼,又用手挡住半边脸,“非常辣眼睛。”
不仅仅是辣眼睛,蒋帆觉得墨扇半遮面的罗小草此时的样子,简直要搅碎他延展而出的神识,让人不敢碰触。
罗小草笑着收了扇子,拿在手上敲了蒋帆一下,“现在可以出门了吧!”
蒋帆转身往卧室走:“灵体出门,毕竟咱们是要去精神病院闹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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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神疾病康复中心这种医院大多远离市中心,罗小草特别感谢蒋帆的明智,两人瞄准比较大型的一家,瞬息之间就到了。
“跟监狱差不多。”罗小草蹲在主楼楼顶装饰的巨大红十字“横”的一侧,模样像个老鸹,抻着脖子向里面用神识扫视。
蒋帆没有在另一边,而是悬空在她旁边,也不接话,臊眉耷眼的,罗小草自从知道自己要做回活人以后就在精分,情绪高涨,像个喝醉了酒的人,没一刻平静停歇。
“我选好了,”罗小草突然向一个方向一指:“就那个蹲床底下的那个,年轻漂亮!就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