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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灯火如何阑珊

      容离身后被蒙住双眼的少女,每每迈出一步都是如履薄冰。子衿紧紧抓着容离的纯白广袖,深一脚浅一脚地走着。因为白色绸带掩着眼,子衿所能依赖的只有容离。

    “到了。”

    绸带被解开,子衿睁开眼睛发现自己站在湖边,今日落水的情形还历历在目,子衿连忙向后退。却是落?入一个人的怀中,“容离?”

    “嗯,别怕,有我在。”

    那低沉温润的声音传入耳中,仿佛是有一种无形的魔力,让子衿放了心。

    “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

    “我想为郡主实现一个愿望。”容离走到子衿身边含笑看着她,子衿有些疑惑,愿望?她并没有什么很想的要实现的愿望呀。

    容离转身看向湖中的一座孤岛。他拿出随身携带的柳笛,放在唇边,轻轻吹奏起来,只有单单的三个音符。

    子衿眼中满是难以置信,湖中的孤岛上一盏盏橙黄色光点缓缓向空中飘去,起初只两三点,后来是十一二盏,二三十盏,最后几百,那些灯儿这夜空中闪烁着。

    “原来是天灯。”子衿抬头看着天灯。“谢谢你,容离。”

    子衿不知道容离是从何得知,她一直想看一场只为她点燃的天灯。

    她不记得地事情,容离却是记得深刻。

    “我说过,只要你的愿望,我都会替你实现。”

    子衿看着容离,微微笑了笑,却是无半分喜悦神色,“回去吧,有点冷。”子衿说罢便要转身离去。

    “原来郡主不喜欢吗?”

    子衿脚步一顿,看向容离摇摇头,“不,我很喜欢,但容公子大可不必如此费心,你我只是合作罢了,若公子想用这种方式让我服从,绝不背叛,那么我想公子是多虑了。”

    “原来郡主是这样想我的。”容离语气中可以听到一种极为复杂的情绪,“时间不早了,容离告辞。”

    子衿看着容离广袖轻摆,孤决的背影渐渐消失与暮色中,又看向空中仅存的几盏孤零零的花灯。

    她是不是真的错怪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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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瑰丽公主与谢韶逸站在桥边,看着河水中飘着的莲花灯。

    “韶逸哥哥,今天谢谢你陪我这么久。”

    “公主开心就好。”

    瑰丽伸出手,她手中还一直提着谢韶逸方才给她买的那盏花灯,可以说已经到了爱不释手的地步。

    “韶逸哥哥,这花灯送你吧。”

    瑰丽笑容甜甜,纯真的模样令谁见了都会不由欢喜。可谢韶逸却是神情冰冷地看着瑰丽手中的花灯开口说道:“公主你可知这花灯上的鸳鸯戏水是何意?”

    瑰丽抿着唇“嗯”了一声,谢韶逸脸色一下子变得难看极了,“那为何还要买?”

    “我……”瑰丽一下子不知道要如何解释。

    “小司,送公主回宫。”

    “韶逸哥哥,我……我不是有意惹你生气的。韶逸哥哥,瑰丽下次不敢了。”

    谢韶逸见瑰丽没有要离开的意思,便自个转个身朝另一个方向走去,上了马车。

    “回府。”

    马夫迟疑片刻:“家主,公主……”

    “不必理会。”轿子里传出谢韶逸毫无温度的声音。

    “韶逸哥哥……”

    瑰丽跟在马车后跑着,一边跑一边口中不停唤着谢韶逸的名字。马车中的谢韶逸面目表情地斜靠在靠在车壁上闭着眼睛有些不耐烦。

    “快些。”

    “韶逸哥哥。”

    瑰丽慢慢停下来大口喘着气。身边不时有人走过对她指指点点,还有人在毫不留情的嘲笑她。可她仿佛听不到一般。

    她还是一直向着马车的方向追去。

    繁华的街道上在不断追赶中似是变得无止无尽,她看着马车渐行渐远,瑰丽追逐的脚步越来越沉,沉重到最后她再也没有任何一丝气力抬步去追赶。

    她所追随的人被川流不息的人海淹没,天地间如此辽阔,但她仿佛已经走到了尽头。

    瑰丽突然有些气馁,从一开始也许她就不应该将儿时的一句戏言当了真。

    不论灯火如何阑珊,似乎都无法照进她的世界。

    瑰丽转过身,向皇宫的方向走去。

    付出了感情,可不可收回呢?

    如果可以,就不会心痛了对不对。

    瑰丽一路走回皇宫,回到自己的宫中,退避宫人,她整个人一下子坐倒在地哽咽起来。感觉心中仿佛在被千万根银针扎,痛得她几欲晕倒。

    她对谢韶逸的满腔爱意,从来都是她一个人的独角戏,她在台上演的认真,而台下的谢韶逸却从不曾入戏,一直都是她一个人在自导自演。

    她的情谊,他人从来都不会在意。

    他不愿意在她身边多一刻停留,她可以走进他的眼中,却永远无法走进他的心中。

    就算她为他倾尽所有,他也毫不在乎。

    她是高高在上的公主,她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公主。

    可偏偏为了一个不爱自己的人,刨出自己的心,任凭他无情践踏。

    瑰丽将头埋进膝中痛哭出声来。

    街道另一边,谢韶逸坐在马车中掀开车帘看了看车窗外的景色,又将车帘放下,重新靠在车壁上。

    街道上,谢韶逸命马夫停了车,他儒雅地从马车上走了下来,方才掀开车帘,恰巧看到街边的一个摊位上摆着两个小泥人,引起了他的注意。

    谢韶逸走过去,拿起那两个小泥人,想起了从前的一些事情不由会心一笑。

    这边街道上的谢韶逸手中拿着两只小泥人开怀而笑,却不知那宫墙中想送花灯给他的瑰丽在覆面痛哭着。

    街旁古老的杏花树上,那一条条娟写着有情人姓名的红色绸带,不停在晚风中随风摆动,飘扬着。

    有人在欢声而笑,放情高歌。有人在痛苦徘徊,声泪俱下。

    可是谁也不会知晓,这一刻的却预示着一场永久的告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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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日清晨,一大早苏相便寻到了林王府,赖在林王府大堂中,说要林世子将他的宝贝女儿交出来,如果不交他就不走了,还要去告诉陛下说林世子绑架她女儿。

    林王爷口苦婆心地说了半天好话,苏相才答应,此时私下解决,只要林王府交出苏菏,他便既往不咎。

    只是,苏菏根本不在林王府中。林老王爷将子寒彻底软禁了起来,没有他的命令任何人不得放他出来。

    子衿和容离从太湖回来。才走进林王府的大门不远处,便听到了苏相那哭天喊地的声音。大致就是控诉林王府世子看上他家苏菏,将他的宝贝女儿绑架了,如果今天林王府不把苏菏放了,他就哭死在这里,让所有人都知道林王府是一个怎样黑了心,林王爷是如何徇私舞弊地偏袒自己的儿子之类的。

    子衿不得不佩服苏相,真不愧是国之栋梁。句句话都说的极为在理,更是条理清晰地将门阀的氏族大家,的各种罪行都按在林王府的头上,不带一句重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