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教]家有浮云初长成第16部分阅读
[家教]家有浮云初长成 作者:肉书屋
[家教]家有浮云初长成第16部分阅读
人的漩涡,她问:
“你是谁?”
她想起了云雀家挂着的风铃,没有风的时候隐约靠在一起。说出这句话后,未来朦胧中看到那两个风铃重新发出过滤风的声音,美得不敢直视。
简单的问题也足以让阿诺德不知所措,他嘴唇嚅嗫许久才想好如何回答。他一向遵循公平的原则,既然知道未来的过去,就不想让未来因为自己未知的道路而惶惶不安。
答案在体内窜出火星一样的感觉,突然他感到身体深处涌出不可抑制的火焰,和点燃指环相差无二的波动如狂风席卷,那股力量不同于被缓缓填充,更像是惊醒的雄狮顷刻间就抵达身体的每一个角落。
他看到从身体里腾升的紫色火焰像发了疯一般舞蹈。
他以为未来会惊慌大叫,但是她没有。
就像小孩子们都会在河边放手纸船一样,所有孩童都是期待而好奇的目光,只有知道纸船不会把自己贴上邮票回到原处的人才能让眼中一片死寂。
她像是被抽离了魂魄,主动放开了手退后。
他也再没有从火焰背后看到未来那副表情,他以为自己能够释怀。
但是他没有。
等到包裹身体的熊熊火焰减退下去时,阿诺德察觉他似乎已经身处一个不大的房间,而不是夜晚的街角路灯下。
黑发黑眸的少年坐在他面前的办公桌后,漂亮的眼睛上挑眼角,表现出对他的出现既兴奋又排斥的矛盾情绪。
“彭格列初代云之守护者,阿诺德。”
嗓音低沉优雅。
他说完这句话已经有了足够的觉悟,胸口口袋熟悉的沉甸甸金属坠感让心跳沉稳,似曾相识的贴身衣料剪裁让他恍如隔世。
阿诺德低头看看自己的手,指节处长着淡淡的薄茧,纤细手指有力地拳成拳头。
他哑然,如愿以偿。
时代让他恢复了十九世纪的面貌。
作者有话要说:被白兰玩坏的时间轴凸
先森在最后和委员长的见面大家可以猜到是初代继承篇所以我说一定可以完结的【重点不对
意思是其实就在这一下午十代目他们已经回去参加了选择战然后拐了尤尼回来找爷爷们扎场子了【不对!
大家喜闻乐见的情节奉上
不、不许就情节问题在企鹅微博等项目上抽打我=皿=
☆、如果你我陌生
作者有话要说:好的我之前说的目的达到了,我的目的就是
【在23号七夕这天把这章发出来,先森七夕节快乐!】
=皿=↓难得放一次bg,据说可以缓解情绪
风衣还有随身携带的怀表、手铐一类从十九世纪随错乱时空而来的物品都回复到了原来的位置,连同他受到束缚的身体都一并恢复了。
这就是他寻求的最终结果吗,蓦然感觉依旧被时空玩弄于鼓掌中。想到这里,阿诺德颦眉握紧了拳头,熟悉的力量能够通过肢体感觉得到可他还是觉得心头的愤然抹消不去。
面对他正襟危坐的应该是叫云雀恭弥的少年,彭格列十代的云守。性格好强、身手出众却仍待磨练。
他明知道面对的是荣光记载于史料的前辈却丝毫没有显露出敬仰之色,相反那种蠢蠢欲动的狂妄恰到好处。
那时他们谁都没有先开口说话,风纪委员接待室的门却被轻轻推开。
守候在门外走廊的黑西装小婴儿在两双颇具杀伤性目光的注视下漫不经心让开身子示意阿诺德外出细谈,“恭候多时了,先生。您面对的是由arbaleno大空之子和彭格列初代首领安排的初代继承式,初代家族需要判定十世的实力以确定资格。”
“十代的守护者是强是弱,我没有兴趣。”
阿诺德此时有更重要的事需要reborn的解释,他背过身往接待室外面踱去。
云雀不甘示弱讥诮,“我可不记得什么时候变成守护者了。”
“你很强吗,还是弱?”他忽视了阿诺德的特殊身份,也忽视了reborn口里提到彭格列现在岌岌可危的形势,和对他们来说意义重大的继承式。
他稍稍顿顿,晶蓝色的眸子里弥漫出飘渺的云雾,“很强。不过,我没打算当你这种小孩的对手。”
他带上门,听到室内传来重物破碎的闷响,估计是云雀年少轻狂、发泄不得又拿家具出气。
待门被关上后两人往风纪委员接待室相反的走廊方向走了一段,直到快要到达走廊尽头带路的reborn才转过来。
“恭喜您,”reborn的话语里听不出多余的感情,“果然按我的推测,在彭格列需要初代们意志搭救的时候就会复原。”
“但您还呆在错误的时代,消失的进程就不会停滞,这是时代给您的最后机会,”他继续默默道,“以本体出现在我们的云守面前时,之前您留下的一切痕迹都会不见。”
阿诺德面色稍变,reborn在他开口质疑前笑着回答,“包括实体的相关物品和抽象的印象记忆一类,孤注一掷的局面我就更能确定您没有退路了。”
“我是例外,我也是违背了自然规律的诅咒受害者。也庆幸我超出纠正范围的缘故,所以才能在这里提醒您不是吗?”他说得慢条斯理,留足了时间让阿诺德理解。
“意思是……”阿诺德敛下眼睛,“之前在这里有关我的事物皆被抹去?”
“是的。”
得到reborn肯定回答,他甚至没有任何欣慰之感,在难忍的一阵沉默时间里,他盯着reborn却没发现异样。小婴儿是有十足把握才把发生的事情都告诉他的,也是为他有充分考虑,但阿诺德没有领情。
如reborn所说,藤原未来会在那阵火焰后懵懵懂懂惊诧自己为什么坐在楼下的路边;她会颤巍巍爬起来走到家门口,从花盆底下摸出备用钥匙;她会照常翻箱倒柜弄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填饱肚子,然后结束一天。
永远不会觉得怅然若失,因为她没有任何记忆。
想到这里,阿诺德觉得心头像是被钝口的瓷片划过,尖锐地一疼。
小婴儿从他的神色里猜出点端倪,他趁这段两人都无话可说的时间飞快思考了一下,“不用担心藤原小姐,她是怎样的人我想您比我更清楚。”
她是怎样的人。
时代让他留在她身边的时间太短,他猜不透。除此之外,没有其他庸人自扰的无用感情了。
再沉思了片刻,reborn话头一转正好就带上了关于藤原未来的事。
“不管从你们的关系还是彭格列的大局考虑,我都不建议您再和她有实质的交集,毕竟您的任何意外举动都可能影响到十年后我们面对的棘手状况……”
“她和彭格列?”阿诺德皱起眉。
reborn明白言语的蛛丝马迹逃不过阿诺德善于侦察的敏锐眼睛,“也许您不相信,但是彭格列十代首领和守护者众人这几天的失踪都是因为被召唤到了十年后的世界,我们称之为时空旅行。”
“十年后和彭格列共同存在的还有另一个名叫‘密鲁菲奥雷’的家族,家族在首领白兰的统治下实力不断膨胀,在我们穿越前进行了‘狩猎彭格列’的扩展计划。我也不隐瞒了,十年后的彭格列面临全灭的危机,我们此次暂时回到十年前为的就是继承你们初代的力量以面对白兰深不可测的实力。”
“她为什么会被扯入?”
阿诺德记得未来曾说过是绝对不会涉足黑手党的争夺,她对这个罪恶世界有着常人无法想象的反感。而reborn提到她和十年后两大家族的争端颇有关联时,他很惊讶,更多的是怀疑。
她加入了黑手党,还是和彭格列敌对的黑手党?!他拧紧眉心让诧异的神色很快被抚平。
唯一让阿诺德能想通的便是她厌恶彭格列转而协助那个名叫白兰的家伙,但他难以置信未来会因为一时的冲动背叛长久以来的坚持。
或许还有其他原由,她不得不妥协的原由。
reborn严肃地背过手,“年轻的十代阵营必须适应十年后运用匣子和火焰的作战方法,而在专业水平的灌输使用方面敌方因为她的存在,彭格列处于下风。”
“藤原未来是十年后密鲁菲奥雷的匣专家。”
他不敢大意,尽力说服阿诺德相信他口中天方夜谭一样的事实,“这个时代没能达到送您回到十九世纪的科技水平,但只要十年后的打败了密鲁菲奥雷,获得它顶尖的科技成果说不定能够帮到您。”
“先生,您必须做出选择。但是不管您对我们有什么看法,彭格列十世都会拼死让你们承认,这关乎到生死存亡。并且如果云守继承式失败的话,您的消失将称为不容逆转的事实。”
阿诺德轻蔑地哼笑,“你以为这样说了我就会在继承式中放水吗。”
reborn扶下帽檐轻笑,“我们没有这个意思,不过还有一件事需要您的觉悟……”
“一旦继承式结束您随我们前往十年后,就再也……不能回到这里了。”
再也不能回到这个时代,从此和这里一刀两断。
他必须明白这是一条不能后退的路,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回头,看着曾经留下足迹的地方坍塌碎裂。最残酷的地方也正于此,你可以回首但是你又不会,给你的权利是你注定不会做的事。
事到如今居然被别人轻视了觉悟吗,他想要自嘲地露出点笑,却无论如何都没办法扯动嘴角。
他的觉悟。
很早之前就坚定了。
大致猜透他心中所想的reborn抿紧唇,最后长长呼出一口气。
“如果您还想和藤原未来见面的话,请一定要按我说的去做……为了不让十年后的世界拐到无法控制的局面。”
……
阿诺德在并中一夜无眠,所以第二天他的精神面貌有点消沉,连reborn都认为他刚刚恢复身体最重要的是趁其余几位守护者开始继承式的几天稍作休息、养精蓄锐。结果他一口回绝了reborn的好意,开门见山就询问关于藤原未来的事。
“我允诺让您去见她就一定会遵守,还是昨天的话‘您要慎重’。”
他说完递给阿诺德一个豆大的黑色物什,阿诺德接过来拿在手里的触感很陌生,估摸着也许是二十一世纪的新材料。
“彭格列最新的通讯系统,您必须戴着它去见藤原小姐。她认识我,我不好出面。所以我有义务在背后指导您的言行,以免造成不必要的误会。”
听到reborn讲到未来的记忆缺失,阿诺德就很不好受,顿感一股道不明的火焰被摁在胸口,他想怎么缓解都无济于事。他佯装漠然接过reborn交给他类似耳塞的通讯器,在他的提示下很好地放到了右耳里,铂金色的碎发贴着耳朵乍一看绝对不会被发现。
“原本为了情报质量通讯器是一对,”reborn补充,“我想对您来说一个就够了。”
“做好准备了吗先生?您可以和这个时代道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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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reborn提供的信息阿诺德来到了并盛一条不太繁华的商业街上,据说藤原未来每周这个时候都会在街边一家快餐店打工。
他在去商业街的路上已经设想过无数遍他和他重逢的画面,也许会契机般扣动她内心某个缺口让她产生似有似无的怀念,也许他会反常地相顾无言,也许直到他和她擦身而过未来都一直保持没心没肺的笑容。
有很多也许,很多假设。
生命的斑斓就在于它们不能随心所欲实现匆匆遗失的过往,不管你预想得多么惊天动地也许也只能换到对方云淡风轻的“哦”,或者更为深恶痛绝的“呵呵”。
这时候阿诺德更情愿未来转过身平淡地道一句,“你也在吗。”
可惜不远处挂着“营业用”微笑脸对来往行人不停派发宣传单的熟悉身影没有做出契合他所有猜测的动作。
这两个狭小的世界就像她曾经告诉他的,命中注定愈行愈远。
偏偏阿诺德是不信的,他觉得越发不快,再也无法在这样距离维持平静的他果断迈开大步子,对耳机里reborn一遍遍“先森请谨慎”的谏言置若罔闻。
那天那条街上的行人都看到了一位身着黑色风衣的铂金发色男子灵活地从熙熙攘攘的人群里穿过,径直走到了一位站在快餐厅门口分发宣传单的女子面前。没有一个人往不好的方面揣摩他的用心,相反如此雷厉风行的行动力让他俊俏的眉宇更增添难得的凛冽气质。
就算是看到他横空抓住了那女子的手腕,吓得她把宣传单摔了大半在地上,路人们都没有觉得半点违和。
阿诺德清楚听见耳机那端传来的reborn的警告在他突然上前抓住未来的手腕时化作了一声意味不明的叹息。
他无暇顾及所有的阻拦,这种貌似草率的做法并不符合他的行事准则。不知为何他只是想将距离缩小一点,小到让他那双擅长捕捉秘密的眼睛看到她神色里丝毫隐瞒的漏洞。
但是这距离可能还是太长了,阿诺德没有看到。
他祈祷这是由于期待的东西传递过来时淡化得无法感知,他不承认他所讨厌的不公平终于发生。
他想,怎么会这样呢……他应该为又回到平淡生活的她而欣喜,脱离出这段经历的藤原未来不会再牵扯到十五年前那段痛苦记忆毋庸置疑。
未来因为手腕被紧紧钳住而略微吃疼,惊讶的表情刺痛了阿诺德的眼睛。她的面部不自然地战栗着,这对任何一个在大街上遭遇陌生男人不分青红皂白的女性来说都是司空见惯的神情。
他这才为自己轻率的举动而懊悔,但又下意识不肯轻易放开她的手,耳机那头的reborn显然被这个突发状况乱了阵脚,许久都没有给阿诺德下一步的建议。
两个人僵持在快餐厅门口,背后的街景一片车水马龙。
未来轻轻挣扎了几下,无法挣脱手腕的她小心抬起头,试探着注视着阿诺德,“这位先生……你……也想吃披萨?”
未来发觉他的身体一滞,握住她手腕的力道松和,有着羊脂玉一样通透白皙肤色的手指一根根缓慢离开她的皮肤。似乎是感觉他没有恶意,未来鼓起勇气抬头看着他。
面前这位先生的表情让她猝然失神,这是一张不同于以往欧洲人棱角分明的俊美脸庞,此刻却被无边的静默覆盖。
不是失落,不是痛惜,不是悲伤。
什么都不是又好像什么都不愿意写在脸上,他的表现从容不迫,如果硬要安上可以用语言描述的成分话,有一点遗憾吧。
遗憾,可……为什么偏偏是遗憾?
配得上这张脸的神情有很多很多,偏偏遗憾对于他来说太沉重了。
耳机的杂音消失后,阿诺德听到reborn肃穆的声音再度传来,“先生这是最大程度了,您的一举一动很可能对藤原小姐造成不可磨灭的影响。”
这句话发挥的效力让阿诺德都始料未及,他放开了未来。
未来退一步揉揉手腕,看得出她尽力在缓和尴尬的气氛,“请问您还有其他事吗?”
这就是,不会再有了啊。
她的神色一如既往平常得如同每日清晨如约前来晨光,他深邃瞳孔里晃动的光点像水底浮起的气饱,没有预兆地在接触炫目光线后迸裂开来。
这就是,足够了。
明白走到尽头的阿诺德居然一反常态褪下面上的凝重,他轻移嘴角露出波澜不惊的笑。突如其来的笑容让未来错愕,她呆呆地仰视他好似看到了暖黄|色光中游离的浮尘。
就在这个角度阿诺德俯下上半身,那双手心安理得地搭在了未来颤抖的肩头,就像她对他做过这个动作一样。
他很想给她一个拥抱,就像她给过他的一样。
但是阿诺德忍住了。
他凑近的脸和她泛白的脸颊错过,颇具东方美的尖削下巴搁在她的肩膀上。某一个角度看薄弱刀片的唇已经暧昧地吻上了她的耳垂,但在那一刻大脑一片空白的未来至少还记得一件事——他没有吻。
他带着那副浅浅的笑意,轻微开合唇瓣在她耳边留下了一句话。
不再有任何人知道的话像水滴敲击在广阔海面上,干净简单的句子连涟漪都没有漾起就驱散在繁华的街道上空。
意识长久的缄默让藤原未来来不及恼羞成怒或是大惊失色,在阿诺德结束这句话后的几秒她忽然捂住眼睛猛地蹲了下去,身体的速降让她有几微秒的时间通过指缝用余光看到了这位先生最后的表情。
他的笑容是她这辈子都无法忘怀的,仿佛穿透了蔓延千里的沙土,亘古而来般的淡漠。
“抱歉……我的隐形眼镜掉了……唔,哪去了?”她手忙脚乱眯着眼睛在地上乱成一团的宣传单上摩挲。
他再没有任何停留和动作,她瞟到眼前的黑色皮鞋不久就调转方向走远了。
藤原未来疲惫地呼出一口气,找不到眼镜直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这样就行了吧。”她喃喃,黑色的身影在最近的一个拐角处消失,人群来往皆为片影。
未来筋疲力尽好像脱水一样这才有大量汗水从鬓间溢出,她浑身无力快要瘫倒,思维混乱到轰鸣。
好在这时候左耳里传来了答复,“你做的很好,藤原小姐。”
“他……不会消失了吧?”
“不会。”
未来撩开耳边的长发,从左耳取出形同耳机的黑色装置。
在阿诺德低头在她耳边细语时她确实惊慌失措地想要躲开,但他凑近的不是佩戴通信仪的那边让她放弃了躲避的时机。事前说好不管发生什么都要立刻拒绝,利弊听了不下数百遍,未来自认为可以明辨却终究舍不得推开。
取下耳机的最后一秒她听到那头的人急切地询问阿诺德最后对她说了什么,未来故意把通讯器扔到地上,心不在焉环视周围,毫不留情一脚踩烂。
……他说了什么,那句话差点让她卸下伪装当场潸然。
这是她的宝物。
未来吸吸鼻子对着阿诺德离开的方向耸肩,之后俯身弯腰将地上散落的宣传单一张张捡起来。快餐店里有同事跑出来询问她是否需要帮助,她一一婉拒了。
和她代班的是个比她小几岁的不善言辞的高一女生,腼腆胆小。在未来回绝店主后她跑回了店里,几分钟出跑出来硬是把一张纸巾塞到她手心里,然后头也不回再跑回去。
未来揪着纸巾许久都没能站起来,她想嘲笑那孩子的多此一举,攥着纸巾的手隐隐酸涩。
她曾经跟他说过,如果你打算离开我了请一定装作陌生人的样子。如此看来,她履行了这个约定。
不过,履约的人不对,时机不对,背景不对。对的,只有方式和结果。
好吧未来,她对自己说。
……接下来你要自己走下去了。
属于藤原未来的生活,本应该是这个样子。
这就是她的觉悟。
……
那句消融在街角的话阿诺德同样没有告诉reborn,他漠视了他的追问。
彭格列不会挂心于插曲,就算他人多么想要知道最终也会忘记。这是阿诺德工作多年得出的真理,在黑手党的世界不会在意任何一个无关战争的牺牲。
哭泣和哀求会被血泪取代,真正的胜者手执猎枪踏着罪恶而行。纵然悲愤,难耐的枯燥寂寥让皮肉里透出勒痕,但也必须抛弃必须舍弃的,扔开那点无用的留恋,昂首迈入编织好的梦境。
他保存的记忆入骨不痛,他也需要为此做出觉悟,让不会让所有被掩埋的沉寂付诸东流。
“彭格列云之守护者继承,在此。”
说出这句话的阿诺德冥冥中知道。
他作为旅行者在这时的旅途,和藤原未来一起的旅程……
彻底结束了。
☆、如果恍如隔世
得知阿诺德将加入回程,纲吉的表现非常直接——他从并盛神社的山坡上摔下去了。等他好不容易被狱寺和山本捡回来,reborn对各位的解释是“嘛,出了点小小的问题就多了个了不得的帮手”。
他都这么开口了就算是团队中最疑神疑鬼的狱寺隼人也偃旗息鼓,毕竟是初代的前辈没有人敢正面掀起矛盾。纲吉天生不擅长和阿诺德这样的人打交道,他拘束地鞠躬道谢后就尽量避开和他的接触。
“先生,这样没问题吗?”在返回系统启动前,reborn私下和阿诺德确认。一旦阿诺德同他们一起前往十年后,又不能全心全意协助彭格列的话,所有努力将适得其反。
阿诺德一言不发,静静随着他走。
reborn明白了他的选择,之后一路再没有开口。
走在队伍最前的十代目表现得,很惶恐……
这个样子……感觉压力山大。纲吉哆哆嗦嗦不仅带着获得新力量的同伴、从初代那里的珍贵意志,还带了个初代回十年后。所以也不要怪斯帕纳看到跟着他们的阿诺德后,震惊得差点摔了扳手砸到脚。
回到十年后众人没有多加聚集停留,被告知在“choice战”后因为超炎指环传送系统被即使损坏拖延了战机的白兰最快要第二天才能追来,或多或少大家疲惫地稍微放下了心。
斯帕纳向归来的众人叮嘱了几句没有再浪费他们的精力,而是吩咐大家各自散去好好休息,以最好的状态迎击不知何时会追来的真·六吊花。
reborn深思熟虑,料想阿诺德不会安分地呆在基地,稍作安排后他带着他去了医疗部,探望了刚刚受伤被送回来静养的入江正一。
过程当然不仅探视那么简单,就算是阿诺德明确表明不会因藤原未来分心,为了以往万一,reborn只能选择让入江出面。
碰巧他们前去的时候沢田纲吉也在将十年前接受初代继承式的细节讲述给他,看到阿诺德和reborn进来的他几乎是吓得从椅子上弹起来。
阿诺德没有想要找地方坐下,他随便找了个床边的位置站定就把打开话题的任务交给了reborn。reborn也不客气,闪身跳上了纲吉刚才就坐的椅子,询问了入江正一的身体状况,发觉没有大碍才开口谈论藤原未来相关的问题。
入江正一对阿诺德的存在感觉很不适,reborn缓解了气氛后他的紧张减退不少。他盯着天花板想了一会,“藤原未来小姐……我们是在大学里认识的……一切的开端在于我,国外大学里亚洲学生本来就不多更别说是日本人,我遇到藤原小姐感觉很亲切,就介绍给了当时的白兰大人。”
“她离开了日本?”reborn想必也是第一次听入江讲这类事。
“在我还不知道她和彭格列在指环战上曾有交集时,我估计白兰大人通过平行世界窥视了关于她的一切,他产生了让我都意想不到的巨大兴趣。在最先的几年白兰大人已筹备家族的事宜,很奇怪那时候藤原小姐却像人间蒸发。”
阿诺德不动声色皱眉,他靠着双臂靠在门边的墙上,给了入江最宽松的讲述氛围。
“我以为她发觉了白兰大人的欲望逃离了,直到纲吉君几周前从十年前被我召唤而来,她又像从天而降一般出现在了密鲁菲奥雷总部。”
就算是通过入江断断续续的回忆,也让纲吉触摸到些许白兰的所做作为而不寒而栗。入江咽下唾沫让喉咙湿润一些,继续说:“那时候我才知道,白兰大人他……通过生命冷冻装置将藤原小姐封冻了起来。他一直没有完全信任我,于是把我和这个秘密隔绝开来。”
阿诺德一字不漏听毕,不禁诧异重复确认,“封冻?”
入江迟疑着点点头,“她的理论在那个时代不可能实现,为了让藤原小姐以最具潜力的状态实现理论在实体上的运用,以增强家族实力,白兰大人将六年前被寄予厚望的她封冻保护了起来……他在等待条件允许的时代到来,不想给藤原小姐任何逃走的机会。”
纲吉不解,“我记得你曾经说过藤原学姐给我们造成了很大麻烦……她是密鲁菲奥雷的匣专家,这么说她的理论是和匣子有关?”
“我靠她留下的笔记揣摩到理论的一部分,由此制造出存放十年后彭格列众人的圆形分子存放仪器,我相信你们对它印象很深。但和实物体相对简单易行的实践对比下来,藤原小姐理论的精髓涉及更复杂的生命体精神质的分解转移。转移嫁接后的装置会拥有此生命体的所有特征,而作为实验体的生命体被剥夺精神质后将成为一具没有生命意识的空壳。纲吉君,你记得大家匣子里出现的匣武器吗?”
“唔,我的大空匣子里有纳兹,狱寺君的瓜,山本的小次郎……等等你问这个干什么啊?”
“批量生产匣武器,对吗?”reborn从入江的只言片语里推测到了白兰的目的,“将某方面具有优势的动物当做对象,分解它们的精神质加入到空的匣子里,密鲁菲奥雷就拥有了大批高战斗力基层成员。那台机器投入使用仅仅一个月而已,就给彭格列造成了不容估量的混乱。”
入江默然将头偏向他们看来reborn说得没错。
“要想从匣子里唤出匣武器需要极其坚定的觉悟和强大火焰,匣武器的形态也是由主人的特性决定的,这会耗费大量时间精力甚至人的一辈子。但藤原小姐的理论完全颠覆了这一规律,让匣武器的大量出现成为了可能。”
“她的精神质分子转换器,是白兰大人无论如何都不会放手的‘普罗米修斯’。”
沢田纲吉手足无措一个劲揉戳头发,在他看来这一个月对付白兰的部队已经够烦心了别说造成这一切的还是藤原未来,就算知道是她干的也不能阻止所谓“精分器”源源不断制造匣武器车轮战轮死彭格列。
reborn暗地假设藤原未来遭受了和尤尼一样的待遇,被白兰磨灭了情感任人摆布。他得知加百罗涅在六年前就失去了关于未来的所有信息,迪诺本人为此大受打击至今都没有完全走出阴影。
阿诺德静静地靠着墙壁,他不会盲目惊慌或者意外,支离破碎的线索正在大脑里有条不紊梳理成脉络。
就在这时,室内众人都听到门被轻轻推开的噪音,阿诺德立马起身警觉地看着来者。
左眼下有着漂亮花纹图案的女孩出现在门口,她轻声细语地纠正,“不,不是被白兰强制控制。”
“尤尼,你没有休息吗?”想到这个无辜被牵扯进来的女孩,reborn极力拉开她和战争前线的距离。
但是,大空之子之所以成为被托付重大使命的人选,就在于她对于命运比任何人都一清二楚,不会回避就是必然的使命。
“我在密鲁菲奥雷的时候曾被白兰领入封冻她的地下室,和从冰封起就定格在二十四岁的藤原小姐仅隔咫尺,白兰他告诉我……”尤尼的目光没有丝毫飘忽,“藤原小姐是自愿的。”
“白兰说,她是他的宝物。”
“才不是什么宝物!!”入江正一的否定态度强烈得惊人,病床因为他肢体的抗争而发出“吱嘎”声,“他只是在利用藤原小姐而已!白兰大人的处世之道、统治之道就在于不断重复利用和抛弃咳咳……心甘情愿什么是他的一面之词!”
“入江君……”纲吉急忙安抚入江躺下。
尤尼抿抿唇不再说话,reborn别过脸佯装镇定看着床头的心电图。
安静的房间里像是响起一道响雷,“加百罗涅人在哪?”
“先生?”reborn被阿诺德冷不丁的发言惊了一下。
“她出现过吗?”
好不容易搞清楚他口里的“她”是指谁,入江回答:“藤原小姐出席了‘choice战’,但应该一直都呆在密鲁菲奥雷的观战区收集我们的资料。”
“嗯,我听迪诺那家伙说过,从录像看,她其实是在对方休息区的角落里打游戏。”
阿诺德沉吟片刻,“愿意协助敌方就表示彭格列有关,她一定会在能够自由行动的第一时间解决。想要和彭格列有交涉她会找这个空点,如果说是交涉人员的话,我觉得加百罗涅作为媒介的可能性很大。”
“迪诺他担心云雀,赶去并中了。说来,您从何猜到藤原未来做这些的原因是因为彭格列?”小婴儿的神情不同他说出的话一般闲适,事实上光看表情也足够正经。
他有点担心阿诺德如果在十年后和藤原未来见面,谁也担保不了这时的未来将十年前他伙同她一起瞒骗阿诺德、以达到让他毅然决然同赴不可逆时光旅行的目的的计划全盘抖落出,那时候阿诺德和彭格列的合作战线在急难当头崩溃也不是不可能。
特别是现在作为敌人的藤原未来,她什么都干得出,她没有顾忌的疯狂在密鲁菲奥雷的多次战役中就可以体现。
为了自己的一时目的,她肆意妄为改造着自然。reborn不希望阿诺德和这样的藤原未来见面,特别是当他发现未来成为这样的存在时,他不敢想象他会如何。
“arbaleno哟,我很清楚你的意图,”阿诺德静静瞥了他一眼,“既然我来了,就也有自己的计划。”
reborn一时语结,面色难堪地转移视线,看来没想到这一茬。心知肚明不可能蒙骗阿诺德多久也未曾想过他几乎对他的策略了如指掌。
他也假设过真相暴露后,阿诺德是愤怒或消极迎战都有十全的措施应对,安抚凶兽这一项从云雀身上就积累了太多经验。但是他没想到他表现出的风平浪静甚至比另外任意一种情绪都令人悚然。
阿诺德没有再和reborn进行交涉,他只是觉得没有人可以理解他现在的心情。
未来能够甘心被白兰控制利用的原因必定不同寻常,能让她毫无怨言接受如此苛刻的条件,被限制行动长达六年,将自己的力量投入残酷的战事。
不是她会去做的。
他觉得这些不可能,都和自己有关。
在阿诺德兀自走出病房后,reborn猝然想到,恐怕阿诺德心中真正不安的不是他身后那个再也回不去的时代,也不是让他离开未来。而是在十年后,以藤原未来的时间往后拨动十年,她会变成怎样的人,在这个本就纷乱离奇的世界。
别说谁相信谁,这个话题太空虚。
你究竟会成为谁,才是时间留下的永恒议题。
要是说藤原未来前十多年的生命里之所有有迪诺·加百罗涅堪比太空的无私大空胸怀包容并爱护着她才避免走上阴暗扭曲的反派女主自暴自弃不归路的话……
之后的十年她的身边,一个人都没有。
一个人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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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诺德在休整一夜后,不等reborn详细告诉他彭格列面临的危机,就不由分说赶到了云雀恭弥和迪诺所在的并盛中学。赶路的中途看到北边山区上空出现巨大银色齿轮状装置,有什么东西往四周分射出几道光,随后装置自毁了。
其中有一道光笔直地飞落到他的目的地,他加快了脚步跑向并中,刚进校园走到操场边顺了几口气,迎空就是一个人影飞来重重摔落到他脚下。
“boss!”
“恭先生,你怎么能这么做?!”
这是罗马利奥和草壁哲矢目睹云雀恭弥出手伸张正义还没来得及大呼时过境迁啊沧海那个桑田委员长竟然也有了一星半点尊师重教的美德,便看到在抽飞了对面密鲁菲奥雷真·六吊花之一的雏菊后,云雀优美的长腿再这么一踢,顺便也踹飞了迪诺清空场地。
迪诺在刚才和雏菊的近体肉搏战中吃了大亏,再被云雀毫不留情地凌空摔在地上,浑身疼得快要昏厥过去,好在这股常人难以忍受的痛觉很快缓解,他倒在地上胡乱一抬头看到了一个有着漂亮弧度的下巴。
“先生?!!”他大吃一惊,结结巴巴好久才唤出声,“reborn没通知过我您要来啊……”
看迪诺的反应阿诺德猜到在他跟随十世返回十年后时,reborn已经未雨绸缪将他的身份毫无隐瞒通知给了迪诺。花了一个晚上时间就接受了如此不可思议的事实,不知该说加百罗涅应对技能提高了,还是迪诺自己在这个不科学的世界练就了金刚不坏之身。
最重要的,为了boss的纯洁世界观考虑,reborn没有将阿诺德和未来的事向他坦白。
“哦,这就是reborn先生所说的帮手吗,面不改色处变不惊果然实力匪浅。”
“是啊,长得和恭先生如此相像的人居然没有再把迪诺先生踹回去真是非常难得啊!”
初云阿诺德到此一游的事情当然不能当街头八卦传遍大街小巷,这里还有一些不明真相的围观群众天真地被reborn拙劣的借口蒙骗过去了。
据说,这就是大权在握、一人专/制的优势所在。
另一边,云雀对雏菊的战争秉承了自己的一贯作风:能打脸就不往身上招呼,真抽昏就绝对不让对手爬起来,并中风格流芳百世永存不朽,要的就是一个快!准!狠!
云雀恭弥,专注咬杀二十年,每年潜意识里咬杀的凤梨可以绕地球两圈。
可是在得到初代的武器后,他也许得换换口味尝试下新的战斗方式。
“初代……云之守护者是、是某国秘密情报机关的首领……不迎合任何人,总总喜欢……欢独来独往,与其……他家族成员的步调毫不一致。但是让他、他的正义和彭格列一世的正义重叠时……”
“boss我很疑惑啊,这段台词你吃了很多螺丝了。”
迪诺想这个不能怪我,初云他本人就在这里,这种盖棺定论的话明显需要配一束白菊花……可以把这段跳过吗,在说话旁白的几分钟恭弥都赢了啊……不用背台词了啊reborn……
“会成为……比谁都强大,对同伴比谁都温柔……的,存,在……”在说最后几个字的时候,迪诺试探着瞄了阿诺德几眼,果不其然先生的表情看来并不想收白菊花。
“迪诺先生对初代云守的事情真了解啊!”草壁的好人气质摆哪都是经济适用男。
“呜呜……听说初云也曾在加百罗涅接受教导,我也要学学怎么管教云属性的问题少年嘛……”
“哇啊,boss!你的学生在瞪你啊!……这位先生
[家教]家有浮云初长成第16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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