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不速而来的陌生人
叔叔听了半天也没弄明白,“什么东西缠着小水?看不清也摸不着。”
“不会是鬼魂吧?”婶婶突然下出一身冷汗。
旁边正又困惑的人们一下骚动不安。
“这里不能待了。”
“我今天确实在那边看到有坟墓。”一个小孩讲到。
“我说不是鬼混,这年头,死人是随时的事情,要有鬼,那四处都是鬼。”以为瘦骨嶙峋的老人讲道。
婶婶低下了头,不再言语,碰到烧伤的手腕轻吸了口气。
“你们不用担心,那不是鬼,它们不会伤害大家的。”小凡说。
“小凡,你们以前碰到过吗?”
小凡点点头。
“什么时候碰到的,你们知道是什么吗?”
“是敌人。”一直沉默的小水说。
大家都疑惑起来。
“小水,你怎么知道它们是敌人?”婶婶问道。
“小凡,我想睡觉了。”小水刚说完就一头倒了下去,晕晕乎乎中听到小凡叫她的名字,但她很快没了知觉。
有了红外追踪仪后,无论是傍晚还是清晨,草草蝶的去向便完全在春禾的视线中了。他在追踪仪上装了高瓦数的发光器,当它们遇到能一跃而起的蛇时,这个追踪仪会发射出强烈的激光。草草蝶也遇到过别的危险,比如有一次,小黄点停在一片红色的枫叶上,而这只枫叶恰好在一个调皮的小孩的风衣帽上,它没来得及飞开被抓住了。小草跟踪男孩到了他家,春禾很快用一小碗蜂蜜换回了小黄点。
最近追踪仪中总是出现一个人影,他戴着毡皮帽和斗篷,有时是清晨出现,有时是傍晚出现。草草蝶飞到哪,他跟到哪,却没有伤害草草蝶的意思。小草很聪明,有时迅速飞过绿带的河面,有时在绿带中迂回,直到摆脱这个不怀好意的陌生人。有一次实在摆脱不开他了,就一直在沙漠徘徊,直到陌生人熬不住自己离开。
清晨天色还很黑,草草蝶出去后,春禾打开电脑屏幕,草草蝶飞过空旷的一片平地后,掠过两三座沙丘,在一片胡杨林中停下来,不是因为这里有散开的花朵或者凝集了些许露珠,而是那个骑骆驼的陌生人又出现了。小草勇敢地飞到他面前,扇动着翅膀停在他的鼻子前和他对视。而那个人没有任何动作,只是看着小草的胸口,电脑前的春禾感觉他似乎在看他,骆驼磴了下腿(春禾猜),画面闪了一下,静止下来后,陌生人扬起嘴巴笑了笑。
春禾特别不爽,关掉屏幕,打开与电脑相连的警报器(草草蝶遇到异常情况时,小草扇动翅膀的节律和频率会改变),躺在铺着草席的床上小觑。不管那是谁,总之不是他想见的,才不要去理会。
警报器发出的被扩大的小草扇动翅膀的声音很匀称,春禾就在这样祥和的韵律中舒服地睡着了。门外轻微的撞击声吵醒了他,他睁开眼睛前竖耳听听,警报器除了轻微的磁磁声外,没有其他意外的声音,他知道草草蝶回巢了。他翻了个身,坐起来,小草还在用翅膀敲打房门。他打开门,小草扇动下翅膀,停在他肩头,眼前巨人柱阵外面出现了令他不悦的陌生人。他骑着骆驼,草草蝶们围绕着他,阻止他向前。
陌生人从骆驼上跳下来,在火红的草草蝶的簇拥下走向春禾,这是一个高个子精壮的男人。
“摩恩么,终于找到你了。”
“找到谁了呀?你认错人了吧?”春禾冷冷的说,又柔和地质问小草“小草,你怎么把这个人给带了呀,万一是坏人怎么办?”
小草跳了一下,飞起来,停到陌生人的斗篷下摆上。
“摩恩么,你吾塔很担心你?”
“你那里有什么东西?”春禾反问他。
陌生人掀开斗篷,从腰上取下一个绿色帆布包裹,从里面取出一捆东西。
春禾看到五颜六色的烟花筒瞬间双眼发亮,但很清醒的意识到这可能是个陷阱,“你怎么知道我喜欢爆竹?”
“摩恩么,你不是喜欢烟花,你是喜欢炸药。”
“哼,笑话,我要炸药做什么?再说我喜欢什么跟你有什么关系?我说你是不是认错人了?”
“摩恩么,你看方圆百里除了你,还有谁?”
“翻过几个沙丘有养蛇的老伯。”
“摩恩么,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来到这里的,但你不属于这里。”
“小草。”
小草飞回他的肩头。
“这个人,我很不喜欢,你们把他轰走。”春和伸直胳膊,食指指向陌生人,又弯曲,四指向外扇。
小草飞起来,绕着群蝶盘旋而上,又俯冲下来。
群蝶会意,扑向陌生人的面部,胸部,将他驱逐出了巨人柱阵。
婶婶将小水抱在怀里,想小水是受了惊吓。为了让小水快点醒来,叔叔又废了很多力气找来了不多的柴火,燃烧的火焰很快就灭了。雪也停了,但大风还在呼呼的吹,露营的人们紧紧偎在一起,相互取暖。到了凌晨最冷的时候,雪又下了起来,婶婶太累了,没有发觉小水滚到了冰冷的地上。天快亮时,小凡打了激灵醒来,看到小水正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看着他。他开心地都要哭了,用脏兮兮的手捧起小水的手给给她哈哈气,小声说:“吓坏我了,小水,你没事吧?”小水点点头,窸窸窣窣的雪落在她的眼角,渗了进去,小凡眨眨眼睛,仔细看去,又一粒雪融进她的皮肤。“小凡,你看什么呢?”小水问。
小凡发现落在她手上的雪也融进了她的皮肤。小凡把自己的手摊开,让小水看,雪落上去,慢慢的化成水珠或者没有化掉,直到小凡拍掉。他再让小水看她自己的手,雪落上去,渐渐消失了踪影。“小水,我说过,你和我们不一样,你是小仙女。”他更加压低声音说。这时听到旁边一位大妈哇得哭喊起来:“妈...”
一位老妇人被冻死了。
这场雪带来了生机,同时也带来了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