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Skip]Queen第9部分阅读
[主Skip]Queen 作者:肉书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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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仿佛在一遍又一遍回荡着,重重击打着绫小路麻衣和在场所有人的耳膜。他们简直不能相信,这种声音,竟然是从最上京子口中传出的。
绫小路麻衣没有动作,没有回应,京子看着她,是吓傻了?还是,想着她不合作,绪方启文就会喊“cut”?哪有这么美的事情啊!
回忆着五年级时在走廊路遇的pansy·parkson,她也是这样笑着走过来,黏在她的身上,说着恶毒的话语,而她的身后,穿着一件紧身粉色长袍的de笑得像个巨婴一样,捏着小姑娘的嗓子开了口……
那是一种微妙的感觉,京子在心中暗笑,开始模仿起parkson当时的模样——恶毒,又优雅,让人气得骨子里恨不得将此人撕成千丝万缕,却偏偏在语言上抓不到任何可以攻击的失误。现在,绪方启文就是她的ubridge,而她,要演的则是——pansy·parkson。
笑得越发甜蜜,京子紧紧揽住了绫小路麻衣的颈,整个身子贴上了她,将嘴凑得不能再近,几乎都要碰上绫小路麻衣的左耳,京子舔了舔自己的下唇,压着声音说:“可是操姐姐……我呢……”
“喜欢过去时。”
一口气吹向绫小路麻衣的耳蜗,京子咯咯笑了起来。左手移往已经完全僵硬了的绫小路麻衣的脸,在指尖碰触到她的嘴唇时,京子感觉到对方比她指尖还要冰凉的温度,忍不住又舔了一下唇瓣,啊啊——看来,自己的举措吓坏她了呢。
沿着绫小路麻衣完美瓜子形的脸颊弧线,京子的手指一路上移,最终停留在她的左额。摸着手底下光滑无痕的皮肤,京子露出一个笑容,将指甲狠狠扎了下去!
“你……!”绫小路麻衣吃痛,猛地甩头,将京子从自己身上拉下,手捂上了额头,有一点点的湿意。她不可置信地将手下移,看到指尖上微微的血色,抬起眼狠狠地盯着京子,“你做了什么?!”
“操姐姐,你看,我只是在唤醒你的记忆罢了。”最上京子摊摊手,盯着绫小路的眼睛笑语盈盈地答道。看了看自己的手指尖,京子勾起唇角,在绫小路麻衣惊惧的注视下,舔上了染上血色的指甲,眼睛却错也不错的一直盯着对方受伤了的额角——位置还真不好估摸,不过,她当初确实是在这个位置遭了绫小路麻衣的暗算。
“你疯了!”绫小路麻衣看着面前的人,艰难地咽下一口口水,她……是在暗示什么?还有那些动作……盯着最上京子的手,她刚刚,舔……舔了她的手指……绫小路麻衣突然觉得自己的脸蛋无由来的燥热起来。
“姐姐,你说……在你订婚前,橘……嘉月会不会被其他女生吸引?毕竟,你只是爬上了他的床不是吗?”
在绫小路麻衣还在走神的情况下,最上京子一个人,把剧情又拉回了剧本的走向上。
那是蛇一样的女子,冰冷,恶毒,在本乡家幽深的走廊上,嘶嘶吐着信子。
敦贺莲坐在场外的椅子上,双手支着下巴,眼神幽暗,不知在想些什么。布袋翔走到了他的身边,状似自言自语:“京子这些天过得不太好。她太认真了,什么都想做到尽善尽美,只会给自己不必要的压力。”
“你说,她到底发现了没有?”敦贺莲没有理会布袋翔的话中有话,自顾自问。
“她知道自己有这个问题,我和她说过,但很明显,她没理解到点上。”布袋翔眼睛看着场内,最上京子的一颦一笑,放在那个场景,都有别样的意味。在此刻,她将一个不受待见的大家族次女对备受宠爱的姐姐所能有的所有负面情绪,演的活灵活现。
但是,有过火的危险。
本乡未绪,暂时,还应该是没有危险性的配角。
敦贺莲和布袋翔两人看着场上的京子,各自盘算着,一时间又安静了下来。绪方启文在他们那边的说话声停了之后,抬头看去,见两人都是全神贯注地看着场内,笑了笑,继续他的工作。对京子,他倒是很有信心,这一幕扭转,非常干净利落,与以往的她完全不同风格,却大有让人惊艳的感觉。
最上京子,得之我幸。
布景里,继续上演着大家族隐秘的故事。绫小路麻衣已经意识到今日的她,若不能尽全力跟上最上京子的脚步,就将在这个《dark oon》剧组里,失去她第一次演戏所能得到的一切。
“把你刚刚的话再说一次!”绫小路麻衣声色俱厉,虽然她不知道今日这幕戏,将走向何方,但……总不能让最上京子一个人全权决定!
“操姐姐,我说你啊……”京子偏了偏头,笑得十分纯真,“快点给我生个小外甥和老师结婚吧!”
甜蜜亲切的语言,夹带着恶毒的嘲笑与诅咒,话里话外都是说本乡操没吸引力让橘嘉月主动向她求婚,要靠爬上对方的床——甚至可能要未婚先孕才能套牢对方。
绫小路麻衣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起来,自己都在努力带跑话题了,这个最上京子竟然有本事将话题又带回剧情上……真是可恶!
没让绫小路麻衣再度开口,京子瞥了一眼墙角一路看戏看得欢快的百濑逸美,有点幽怨地说:“操姐姐,我可是为你好啊!”眼睛一勾,示意绫小路看向百濑逸美的方向,果然让发现自己被人看戏了的绫小路麻衣心头火起,对着百濑逸美开始炮轰。
京子看着被卷入的百濑逸美,背着摄像机给她一个眼神。想看她最上京子的笑话?不是那么容易的!
“操姐姐,已经毕业等着嫁人的你一定不知道吧?美月在学校的时候……”京子一开口,说的却是剧本中再下一集的台词。绫小路麻衣一怔,松开了掐着百濑逸美胳膊的手,她还没把台词背下来,只是看了一遍,意思知道,但具体的……
“不……不!我没有!”百濑逸美感觉到绫小路松开了手,又见她疑豫的样子,很明显是还没有把台词背下来,想要让她救场。虽然有点不乐意帮绫小路麻衣,但是能在这一幕中借着最上京子的东风,把绫小路踩下去,也是不错的,于是她按照剧本上美月此时的反应开始表演起来。
踉跄着跑走到京子面前,百濑逸美抓住京子的手,手心里冰冷的温度让她不禁打了个哆嗦,“未绪,不是这样的!你知道我和……”
“你和?!”绫小路麻衣压抑的声音从后面传来,百濑逸美突然一个激灵。这是怎么回事,她刚刚还是在一旁很清闲的,最上京子一句话让她从这幕的配角变作了主角,现在,绫小路麻衣也开始针对她?难道她不是应该对上最上京子的吗?!
“你和谁啊?啊?我亲爱的堂妹!”
绫小路麻衣此刻的声音犹如是咬着牙说出的,带着嘶嘶的口音,百濑逸美头大的发现,原来她还是小看了绫小路!瞥一眼此刻和她身份掉转的最上京子,她不敢露出怨毒的眼神,毕竟本乡美月在《dark oon》一众压抑变态的角色中是唯一一个天真美好阳光的正面形象,她要是演不出这种阴暗中的一抹亮,《dark oon》就算是全毁在她手上了,她只能将怨毒的眼神改为不解投向此刻已经开始看戏的最上京子。
京子见到美月丢过来的眼神,突然来了兴致,百濑逸美……确实不可小觑。就凭她刚刚看了那么久的戏,能一直不引火烧身相安无事,她也决定,要让这个人彻底卷入她和绫小路这场争斗之间了。
听绫小路麻衣刚刚说话的语气,大概已经意识到百濑逸美想要借机打压她的念头了,虽然不甘心输给自己,但是更不乐意两头不讨好——绫小路麻衣已经放弃和她争夺了,她现在的目标是和百濑逸美抢夺第二的位置——想到这里,京子不由真心的感到高兴。
勾起一抹笑,京子的嗓音仍旧是纯真得甜腻的:“操姐姐,虽然这样说姐夫不好,但是……我在学校的时候,真的觉得姐夫对美月很关注呢。我明明是你的亲妹妹,他对我都没有对这个外家人好!”
一句如同正常姐妹间的撒娇的话语,让绫小路麻衣一愣,立刻转过脸凶狠地盯着百濑逸美,毫不犹豫的扬手就是一巴掌下去。最上京子说的这句话,可是大有深意。
“贱人!”
看着百濑逸美愕然地捂住她变得红肿的脸颊,京子走上前一步,亲了亲绫小路麻衣的脸颊,“操姐姐,不要玩得太晚,我先回房间了。”
心情一好,走路的步伐也不再似往日一样端庄优雅,京子甚至是踩着拍子走向走廊尽头倒数第二间房间,关上房门,消失在镜头中。
绫小路麻衣,从不让她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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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门后绕回去,看到布置成长廊的布景中,绫小路麻衣和百濑逸美两人仍旧在对着戏——谁都想一举吃掉对方,谁也不愿输在亮明了野心之后的第一场对手戏中。京子微微笑着,向对她招招手的绪方启文走过去。
“你怎么又改了我们的剧本?”绪方启文眼睛还盯着场内,口头上不轻不重意思意思地责备。
“对不起,但是我想,还是可以接受的?”京子想了想,确实,这已经是她第二次不按剧本来了,上次是因为饭冢尤佳奈,这次是为了绫小路麻衣……那,岂不是还可能有第三次?毕竟看起来,百濑逸美的野心也不小,从她今天一路看戏的举动就能知道。然而她很快就否决了自己的想法,百濑逸美饰演的本乡美月才是《dark oon》的女主角,自己没理由和她抢戏。一个好演员,确实无论身在何处都应该耀眼夺目,但喧宾夺主的事情,谁要是做了,就是把自己送上各大电视台的黑名单。
她还没有这么傻。只要百濑逸美不犯到她,她就由她和绫小路麻衣爱怎么样怎么样。
在绪方启文坐着的折叠椅旁抱膝蹲下,京子目不转睛地看着场中两个演艺世家培养出来的女明星。从旁观者的角度看女性之间的你争我斗,与身在其中的感受完全不同。
京子初次发现,她一直以为是个花瓶的绫小路麻衣其实有着与她的表现完全不同的实力——虽然还看不真切她到底是演技好到了让她看走眼的地步,还是说她只是有不弱的实力加上彪悍的运气——所以才可以在百濑逸美施展浑身解数的情况下坚持到现在,但是……京子预估了一下场上形势,看来还是百濑逸美技高一筹,绫小路撑不了多久了。也是,她一开始就将台词跳到了后面两集,还没把台词背下来的绫小路麻衣又怎么敌得过台词说得顺畅无比的百濑逸美?
京子作出判断后,快速抬头看了一下绪方启文,没想到他也刚好低下头来。
“现在知道后悔了?谁让你乱演!”绪方启文虽然说着这样的话,语气仍然很平和,京子有点疑惑他难道真的不生气演员不按剧本演出?但她还是乖乖回答到:
“不后悔。我要是按着剧本来,指不定还要挨多少下,何况,绫小路麻衣实力放在那,输给百濑逸美是迟早的事。”
“你就不知道反省!”绪方启文的语气很奇怪,是一种恨铁不成钢的遗憾。
京子垂下头,不知道如何回答才好,只能胡乱应了声“嗯”。
她大概发现了,敦贺莲一直想要让她找到的那个问题。
她……演的本乡未绪,还不是活的。
比起场上的两个女演员所演的本乡操和美月,本乡未绪虽然在原作中就是偏向阴暗系的角色,但是她一路演下来,未绪就变成了一个……不像人类的人。
她没能处理好未绪的“游离”。本乡未绪这个角色确实有种游离于本乡家的感觉,但她毕竟还是本乡家的人。而她所演的未绪,却一直持着看戏的心态对待本乡家的每一个人,包括还未与本乡操结婚的橘嘉月也被她视作了本乡家的——这反而使她的未绪像是在云端俯视众生。然而现实生活中,何来的神呢?人都是要入世的不是吗?
京子闭上眼,可笑,她再度重生,却还是犯了和上辈子一样的毛病!
从她来到这里,这个世界就不再是原着中的世界了!而她却还洋洋自得以为自己知道原着就可以像游戏一样对待生活!所以……herier的一生,才会是那样的下场。
咬住下唇,京子觉得自己,果然是一个格兰芬多——鲁莽、自大。
不过这一次,她想要与上辈子不同的结局。
“cut!”绪方启文在绫小路麻衣最后狠狠地剜了百濑逸美一眼后,结束了这一幕。
示意工作人员收拾东西,绪方启文又看了看表,十一点三十五,已经不早了,暂时就先拍到这里好了。
看了看仍旧赖在他身边的京子,绪方启文抬头看向敦贺莲与布袋翔的方向,拍拍京子的肩:“过去吧,逃避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
“呃……”叹口气,京子垂丧地站起,慢慢向布袋翔的方向蹭过去。
“今天敦贺和我们一起走,幸一他有事先走了。”布袋翔不等她开口,干脆利落的甩出一句话,京子抬起头,看着比自己高近一头的敦贺莲,纠结地开口:“敦贺前辈……”她还没想好要怎样面对他啊!
出乎她的意料,敦贺莲没有再打击她什么,而是笑着开口:“今天演得很好。我想,你知道我的意思了?”
“……是。”京子愣了愣,确实,谁都有出错的时候,她没有必要这么耿耿于怀。
“谢谢前辈。”深深地鞠了个躬,京子突然有了给敦贺莲发张好人卡的冲动。
和绪方启文说晚安,向绫小路麻衣还有百濑逸美道别,对剧组工作人员说声辛苦了,京子和敦贺莲布袋翔二人一起向停车场走去——她还没有认识到,和敦贺莲一起离开有可能导致的后果。
布袋翔将车在佩弗利亚公寓地下停车场将车停好,对着车上两个一直沉默的人开口:“还不下去?等着被娱记抓?京子留一下,明天的日程我还没告诉你。”
见敦贺莲的身影进了电梯间,布袋翔摸出烟盒,还没打开就想起京子还在车上,又悻悻地塞回胸前口袋,皱眉开口:“你还在犹豫什么?发现了自己的问题,就解决它。敦贺莲和你都是l的,你们关系搞僵了对你对公司都没有好处。何况他也只是尽了一个前辈的责任不是吗?还是说,你还抱着你那毫无意义的高傲不愿意低下你尊贵的头颅?”
京子一下子被哽住,是的,她确实不愿意低头——在格兰芬多的七年,让她变得和一个正宗的格兰芬多一样,爱惜自己的羽毛,自尊心强烈得哪怕明知道是自己的错误,仍旧是不撞南墙不愿回头。
她确实该反省了。
勉强地笑了笑,京子知道,她不能再这样下去了。这是布袋翔第二次明说她“高傲”,不会有第三次的——到那时候,布袋翔只会直接放弃她。
深吸一口气,京子坚定地开口:“我会去道歉的。”
抱着壮士断腕的心情告别了布袋翔,京子走进电梯间,然后立刻愣住了——敦贺莲就在里面,抱着臂正在等她。他听到了……京子的心咯噔一下,开始像一块大石头,缓缓沉到胃里,她嘴里发苦,不知该作出什么表情,只好木然地站在门口,定定地看着这个人。
“……走吧。”敦贺莲的表情看不出什么,语气很冷淡,京子觉得自己快呼吸不上来了……
敦贺莲,对她失望了?
两个人在各自的家门口沉默地道晚安,开门,进去。
空了一日的房子,过了零时的夜里有渗人的寒意,京子忍不住打个哆嗦。她觉得自己很奇怪,对于敦贺莲莫名其妙的在意,让她变得不再像自己。
她明天,还是去学校吧。反正,明天本来也没有安排她的戏份……泡在浴缸里,京子大脑昏沉沉的,有点想要一走了之的冲动。
摇摇头甩掉脑海里可怕的想法,京子一下子从浴缸中站起,怎么回事……刚刚,不是她会有的想法!!
子不语怪力乱神,然而自己都能穿越又穿越……这个世界还有什么不可能呢?
愣了一下,京子摸上自己的脸,那种可能性,还真有点不妙。
想起下午在片场时生出的疑惑,京子忍不住从镜子里寻找这个身体还受“最上京子”影响的证据。
没有。
无论是黑幽幽的眼睛,还是眉眼间隐约的煞气,都与第一次见到这身体的时候不一样了。
盯着被水汽蒸染得模糊的镜面,最上京子看着自己陷入了沉思。
直到忍不住一个寒颤,才发现自己还没穿衣服就走神了,京子扯了扯自己被温暖浴室里的水蒸气熏得微湿的头发,换好睡衣,回了卧室。边拿毛巾擦着头发向床铺走去,京子在搁着笔记本电脑的矮案前停下了脚步。
既然心烦意乱睡不着,不如上上网好了。
不想再给自己添堵,京子没有去搜索不破尚《addictive》的相关新闻,反而是上了日拍火星,然而一点进首页就看到不破尚的《addictive》的销售广告,手一抖正要关了去逛名人博客,鬼使神差的她又停了下来,不破尚初回带签名现在卖到多少钱?原价2100円的初回,多了个不破尚的亲笔签名是多少?京子定定神看着页面。
起拍价7500円,现在已经到了……20500円!
京子沉默了一会,觉得心情变得恶劣无比,那个渣,亲笔签名竟然值这么多钱!默默关了电脑,京子向阳台走去,或许呼吸一下夜晚的凉风冷静一下自己发热的脑袋后,她能睡个安稳点的觉。
拉开落地玻璃门,一出去,就看见隔壁没有开灯的阳台上一个颀长的身影,原来敦贺莲也睡不着吗?
京子迟疑了一下,想了想,还是开口:“前辈,如果不打扰的话,我可以去你家看《月笼》吗?我睡不着。”
这一晚,京子在敦贺莲家看《月笼》,从第十一话看到结局,又从头开始看起。敦贺莲陪她看到凌晨三点,见无法劝她回去休息,只能把客房的薄被和枕头抱到沙发上,自己先休息了——明天早上要出国拍摄国外一个杂志的大片,他又不会在飞机上睡觉,为了保证两天后拍摄的质量,必须保存精力。
第二日早上,敦贺莲起床后,看见眼皮有点浮肿的在沙发睡着上的京子,又扫了眼一旁的垃圾筒,不出意外看见一小堆纸巾。他突然觉得这些日子对她的所有怒气在此刻消隐无踪,只能默默苦笑着将她抱到客房的床上,留下房间钥匙和便条,拉上行李箱,离开了自己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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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睁开眼的时候,看到周围是陌生的家具,基调为深蓝色的房间,却奇异的有种包容感,京子的大脑一时没有转过来,只能困惑地瞪着眼看着自己身上的被子,这是……在哪?鼻息间闻到的是淡淡的中性香味,加上整间房间的布置,这里是男人的寝室?!
立刻掀开被子下地,身上的衣服还是昨晚那身不体面的睡衣,京子眨眨眼,想起来了。她在敦贺莲家里看电视看到睡过去了?呃……那她是怎么从沙发上跑到床上来的?
视线瞥到床头柜上有张便笺,京子拾起一看:
「最上小姐,因为你睡得很熟,我先走了。我家的钥匙先让你保管,走的时候记得锁门,要是你这几天还想看《月笼》的话,欢迎。」没有署名。
拿着这张简短的留言,京子想了一下,笑了。
敦贺莲已经向她释放善意了,她要是仍旧为了那么点面子问题每次见了他都扭扭捏捏,反而徒惹不自在。等敦贺莲回来后,好好地道个歉就完了。为了这么点鸡毛蒜皮的小事,她把自己折磨了这么久,倒有点不像她了。
讨厌的就彻底厌憎,不感兴趣的坚决不碰,喜欢的东西就弄到手,心爱的东西死也不放,决定了就永不后悔,向着前方或走或奔或停却绝不迷茫——这才是她。
心里面的结被解开,她有种脱胎换骨的舒畅感,其实,是herione或者京子,都没有关系。她只要做她自己就好了。
敦贺莲难道没有发现她的变化?她不认为。至少,能让演艺圈公认的好好先生敦贺莲这么明显的在其他人面前表现出对她的不满,就因为他已经发现了她的变化了——尽管如此,敦贺莲还是在她发现自己问题后没有向他表达任何歉意或者谢意之前,将她带到床上而不是放任她睡在醒来后会骨头痛的沙发。
京子笑了,敦贺莲的这个举动,说明他暂时不在意她和以前的不同,那她自然应该抓住这个好时机,让他记住她!不再是“最上京子”的最上京子!
想清楚的京子嘴角突然坠了下来,她会这么在意这个问题……说明了什么?
“呵呵……”
瘫倒在敦贺莲家客房的床铺上,京子怎么都没有想到,原来,她在无意识中,这么纠结于自己穿成了最上京子一事。口头上说着要做好京子、不会让京子再影响她、要活出和上辈子不一样的人生什么的……其实她还是恨,恨自己身不由己;怨,怨上天待她刻薄……她也怕,怕自己不再是自己;忧,忧生命无常担心这一世仍旧只是蜻蜓点水。
怨天尤人自怨自艾。她什么时候从那个骄傲的自己变成了现在这样?
原来很多事,不是嘴上说说就行的,然而身体力行的难度到底有多大,她现在正在亲身体会。
从床上滑下,她坐在地板上,嘴角勾起。
有的事情,到了该改变的时候。
从2615出来,走廊上空荡荡的,不用担心惹来什么不该有的新闻。京子掏出钥匙打开自己的房门,将敦贺莲家的锁匙放在门口用来装杂物的小果盘里,换了鞋进屋,没料到却看到了自己的经纪人一脸铁青坐在沙发上。
“你穿的这是什么衣服?你穿着这样的衣服去了哪里?我早上给你打电话提示你手机关机,我在你家里等了两个小时!”
看见京子,布袋翔的脾气一下子炸了,劈头盖脸的冲着京子就是一顿好训,说到最后,忍不住指责京子的私生活起来。
虽然很想反驳,但京子看了看自己身上凌乱的睡衣,想说的话就都卡在喉咙里说不出来了。她默默地站着,低着头,听着布袋翔的训诫。确实,她太不小心了。还是睡衣……!她就是怕自己没有绯闻是吧?难怪布袋翔会发这么大火。
l三天前才发现旗下一个女艺人竟然已经偷偷在国外结婚了!更离谱的是,这件事l压根事先不知情宝田罗利、椹武宪就算了,但是连这个女艺人的经纪人都没有掌握这个情况,却被某八卦娱乐杂志曝了出来,难怪l内人人自危。顶头上司都在火上。而她,现在就属于顶风作案……
“说吧,你去哪了?!”布袋翔终于停下来给京子一个申辩机会。只可惜,京子觉得,她要是说出自己是去了隔壁家,布袋翔说不定会更生气……
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趾,京子磨蹭着回答;“旁边,敦贺前辈那。”
出乎她的意料,一听到她的答案,布袋翔立刻松了一口气,坐回沙发上,扯了扯领带;“你去道歉了?昨晚去的?”
“呃……”京子不意外布袋翔看出来她昨晚没在自己家睡,毕竟没人会大清早穿着皱巴巴的睡衣去向别人赔礼道歉的,但是……这态度也太和蔼了点吧?这,自己毕竟是他的女艺人,他也不管管?
“我干嘛穷操心,你旁边要是换个人住,我肯定现在就把你拆了重装一遍。但是敦贺莲?哼!他没胆子动我的人!”
京子怔住,这个……她的这位长相幼齿的经纪人怎么……一下子就散发出那种所谓的“王霸之气”了?难道以前是她有眼不识珠?
她的经纪人露出两颗尖尖的虎牙,笑得十分危险:“我想幸一应该有告诉过他,我是怎样一个人。”
京子愣了一会,突然想起《dark oon》开机的第一天,布袋翔和社幸一一起走近她和敦贺莲,社幸一开口就是“我听翔说他现在是你的经纪人了”,没有用敬称,也不是一般的称呼姓氏,社幸一叫的是“翔”!布袋翔今年29岁,也就是比社幸一大4岁,而社幸一称呼他却是亲密的“翔”,连“前辈”也没加,若说这两人私交不密,京子是怎样也不相信的。
想到这点,再回忆一下,发现原来自家经纪人每次提起社幸一也是直呼的名字,她不禁有些懊恼自己的粗心大意,竟然直到今天才知道——还不是自己发现的!
然而布袋翔接下来的话,让她的注意力全部被拉走了:
还有两个星期,她就要迎来第一次期末考试了!无论是对最上京子这个身份来说,还是对重生过来的她而言,都是确确实实的第一次!
京子立刻决定,下午不去l了,回学校。
中国的学校,期末考试前都会划范围和重点,虽然不知道日本的情况如何,但是,总比一直到了考试当天,才知道每一科的考试范围要好。
来到学校,美森不在,据班上其他人反应,美森接拍了一个暑假特别策划节目,这段时间和她一样忙,据说可能连考试都要请假申请开学后才考。京子微笑着谢了给她提供情报的班级文娱委员,坐在座位上有些无聊地考虑着后面几天还要不要来,班长适时拿过来一堆东西,让京子坚定了泡在剧组的决心。
——善解人意的班长把整理好的全科目复习资料都复印了两份,一份给京子,另一份打算拜托美森的经纪人拿给她。
既然学校暂时没有了去的价值,京子就回去剧组报到了。刚好因为剧组里敦贺莲和绫小路麻衣都出国了,剩下她和百濑逸美两人挑大梁,绪方启文手一挥,决定将所有本乡美月与本乡未绪的戏份都提上来先拍着。
在两个女演员都表示没有异议后,整个《dark oon》的剧组又开始忙碌地运转起来。
抛弃了无谓的自尊心,新生的京子,给百濑逸美造成了心理上极大的压力,她卯足了劲,务求将本乡美月演得越发臻于无瑕。绪方启文脸上的表情一直保持在笑的状态,整天同一个角度的嘴角弧线让人越看心里越发毛。京子和百濑逸美的良性竞争,收益最大的就是他的剧组,他的《dark oon》!
又是一幕本乡未绪与本乡美月之间的谈话,因为发生地点是在放学路上的咖啡厅,《dark oon》剧组将l大楼对面斜巷里的一间咖啡厅包下来作为拍摄场地。
京子和百濑逸美换上《dark oon》里的校服,两个人互相看看,忍不住笑了。嗯,真是纯情的校服——膝盖下3厘米的百褶裙,胸前是宽幅重叠的领呔,规整的白色长袜及学生皮鞋,在2010年,看到这么工整的校服穿着方式,出现在原宿,有种时光倒退十年的感觉。隔着玻璃望望路上经过的学生们,校服裙下摆最长的可能也是膝上10公分的样子,更有甚者,膝上25厘米的也不是没有。胸前的装饰早已经不流行宽领带了,女孩子们领子上系着大蝴蝶结招摇过世,脚上的袜子除了泡泡袜就是宽袜套。
京子脑海里立刻蹦出一个词:“女子高生”。想起曾经开创温情系动漫潮流的《水果篮子》里那个草摩紫吴,她忍不住捂住嘴偷偷笑了出来。
嗯,年轻真好。
这样想着,她扬手招来服务员,“一杯焦糖玛奇朵,谢谢。美月,你要喝什么?”
百濑逸美睁大眼,僵住了。她叫她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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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月?”没有等到她的回答,最上京子又叫了她一声。百濑逸美看着眼前的女孩,心中有种不确定感隐隐升起。
最上京子喜欢茶,不喝咖啡,那她……刚刚为什么点的是焦糖玛奇朵?在片场,最上京子的经纪人每次递给她保温瓶,旋开盖子的时候都有不同的清香味飘出,她已经习惯了这个女孩每次休息完回到场上时身上带着的淡淡茶香。而今天,她们坐在这里,她点了一杯咖啡,开口称呼她为“美月”。
“一杯奇异果优格,谢谢。”按照习惯点了自己常喝的饮品,她恍惚又觉得不对。
最上京子不喝茶,改喝咖啡……称呼她为美月……像未绪一样……
百濑逸美突然一滞,前倾去拿茶点目录的身子僵住了,缓缓地坐回原位,她看着仍旧低头研究手中茶点单的最上京子,才恍然发现,她——竟然是在表现本乡未绪。
——那个出身大家族的,习惯了每天下午茶与喝咖啡的本乡未绪。
果然,最上京子要的点心证明了她的猜想——草莓塔和司康松饼,还有三明治。
如此一来,点了奇异果优格的她,到显得不伦不类了。百濑逸美啊百濑逸美,你怎么能在这个时候掉链子呢!本乡美月有可能在这种一看就是高级装潢的店里面点东西吗?那个被所有亲戚欺压的可怜虫,连扭捏着不好意思地开口要一杯水都不会!
握着玻璃杯的手指紧了又紧,百濑逸美心中暗恼自己的不争气,竟然没在一开始就反应过来最上京子的话中含义。拒绝了侍应生的服务,她摇摇头表示自己不需要茶点,却听到对面传来一声笑:
“美月,就算是我请你的好了。”
低头随意地扫了一下手中的菜单,最上京子开口:“一份核桃挞。”
以一种悠然的姿态将手中目录递回给服务生的最上京子,回过头看她的表情似笑非笑,百濑逸美下意识的挺直了腰脊,无论如何,她也不能在这个人的面前,失了身份!
岂料最上京子仿似浑然不觉她的举措,端起金边的骨瓷茶杯,向她的方向举起,微微一笑,眼神仍旧是高高在上的怜悯,但是百濑逸美已经能够分辨这个眼神和之前的不同了——骨子里散发出来的气似乎是相同的,却的的确确已经不同了。她不知道在最上京子身上发生了什么,但是这几日的她,已经没有了以往那种疏远与隔离,哪怕在扮演本乡未绪的时候,多么高傲冰冷,都不再让人有敬而远之的感觉。
最上京子走下了神坛,却让她生出了更大的压抑感。
她想知道,这样的一个新人,到底是l花了多少资本培养出来的?
从自己的世界中回过神,百濑逸美一抬头,就看见她十分在意的那个女孩,端着茶杯轻轻啜饮着,望向窗外的表情十分恬静安雅——如同从十九世纪的欧洲名画中走出的贵族小姐一般。
这一刻,她体会到了从来没有人给过她的——挫败感。在这个女孩面前,她有一种自己……低到了尘埃里的感觉。
怔怔地看着京子走神的百濑逸美再度回到现实,是因为对方的轻笑:“美月,你今天发呆的次数可真多!”
就如同本乡未绪看本乡美月一样,在最上京子眼中,她是不是也不过就是一个有趣的玩具?
在爱上橘嘉月之前,本乡未绪对本乡美月有一种奇怪的感情,虽然称不上是多大的好感,但也绝非后来如此疯狂的憎恨。
本乡未绪看着本乡美月的时候,或多或少会在她身上寻找自己的影子。然而两人可以说是同病相怜的际遇,并没有让未绪彻底的站在美月身边,她漠然地看着美月在本乡家受到的每一分责骂与侮辱,有的时候甚至会火上浇油推波助澜,可她却从没有真正的独自的,对美月表现过敌意。所有口头上的冷嘲暗讽,与本乡操口不留情的辱骂又或本乡熏尖酸刻薄的叱责一比较,到显得十分温柔体贴了,更遑论本乡操对她,可从来不是君子——她更乐意针对她的身体而不是心灵表达她的厌恶。
本乡美月甚至模模糊糊地想过:未绪是喜欢她的。
她知道未绪这个比她小三个月的妹妹非常不喜欢本乡家——其实她也不喜欢——她看不起本乡征一郎的市侩与贪得无厌、不喜欢她母亲的势利与尖酸刻薄、更厌恶她姐姐本乡操的虚伪与心狠手辣,但她从没有真正站在她们的对立面。所以当她被自己的堂姐与婶婶折磨的时候,本乡未绪向来是坐在较远一侧的沙发,自顾自地看她手中的书——从来没有抬起头看过她一眼。
她的婶婶自持是上流社会的一员,不能做降身份的事,所以哪怕看她再不顺眼也只是口头上骂她几句罢了。但是她的堂姐,本乡操,却是一个真真正正的疯子、变态!
在本乡操的眼里,这个世界是为了她而形成的。本乡征一郎与本乡熏虽说是她的父母,却只是生她养她、供她吃喝玩乐的人,没有管教她的资格。而她的亲妹妹本乡未绪,是会夺走她父母宠爱和别人仰视眼神的人,所以本乡操……才会做出那件伤天害理的事情。是的,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虽然本乡未绪对这件事讳莫如深,本乡操对这件事已经完全选择性失忆一口咬定是未绪自己失足摔下山崖的……本乡家那处避暑别墅里的佣人们,却仍旧清楚的知道这件事完整的来龙去脉——并且十分乐意在这个寄养于本乡家的亲切温柔的“表小姐”附近窃窃私语,警告她千万不要惹到本乡操。
当初未绪在被佣人们从山脚下的灌木丛中找回,清醒后说的第一句话就是——
“是操姐姐推我的!”
然而她的母亲,只是看了看站在身边的大女儿一眼,就毫不犹豫地一巴掌甩向躺在床上全身多处划伤的小女儿——当着来治疗的医生与家里几位佣人的面,骂她:“从小就学会撒谎!还骗自己妈妈,说姐姐坏话!”本乡未绪额头褪不去的伤疤,未尝和那一掌没有关系——刚刚上了药止了血就被冲击再度撕裂。
那日在花园修建花枝抬头时,恰好看到了整件事全过程的园丁可不是个守口如瓶的人,他私下里把真相告诉给别墅里的其他佣人们,但是当整个别墅资历最老的一位佣人去向本乡熏说明时,换来的只不过是一个辞退令。本乡熏亲口说的“未绪贪玩,摔了就摔了,家里就剩下操了,你既然对操有嫌隙,我也不可能再留着你这种下人了。你现在就收拾东西走吧。”让这件事从此被埋在其他人心底,本乡家对此事,断案了。
本乡未绪从那时候起,越来越沉默。
第二年夏天再来避暑的时候,看到未绪额头上留下的疤痕,还有她与同龄孩子相比显得阴郁的脸,夏宅里的所有知情人都有一种负罪感。但他们却再也不敢对她表达出任何的好感与善意——本乡操时时刻刻盯在一旁,他们的一句好话,意味着本乡操对未绪的另一次丑陋行径。
本乡操奠定了她在本乡家至高无上的地位,而本乡未绪从此,在本乡家被边缘化。
美月得知这一切的时候,在愕然之外,更有一种欣喜——她以为自己,找到了同盟。然而她很快就发现自己错了。本乡未绪即使有再凄楚的过去,也不代表她会站在自己身边,因为在本乡未绪眼里,自己不过是她姐姐的一个玩具,或许值得同情可怜,但也就仅此而已。
本乡家的人,骨子里都有一种傲慢。
本乡未绪从来没有把她当作一个平等的人看待,她看着她时的怜悯,不过是一种上位者的自我满足——哪怕这个上位者,本身也是个可怜人,而迫害她的人正是迫害自己的人。
或许因为种种原因,本乡未绪从来没有对本乡美月产生过任何实质意义上的负面情感。她看着本乡美月的时候,或许有怀念,或许有可怜,更多的,她不过是想要知道——到底有没有人,能从她那位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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